简漫宁忍着腹部的剧痛,从医院大厅出来。
门口有一个长长的阶梯,简漫宁往下走了两步,就被腹部和腿间的剧痛扯得迈不开步子了。
刚从病房离开时护士的话回响在耳旁:“简小姐,你刚做了人流,我建议你在医院休息两天,不然身体受不了不说,还会留下病根。”
简漫宁用力压着小腹,闭上眼苦笑。
她都快因为癌症死了,还管什么病根……
明天是陆御深的生日,她必须要提前回去布置家里,陪他过生日。
第1章 我根本不关心
深吸了口气,简漫宁继续下台阶。
刚走了几步,她就疼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也变得雪白。
这时候,阶梯底下,一辆黑色轿车忽然开来,车子停下,陆御深推门出来。
简漫宁看到他,想起自己刚打了他的孩子,心里一慌,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表情仓皇。
陆御深没错过她动作里的慌张,脸色愈发阴冷,大步走上台阶,冲到简漫宁面前,狠狠抓住她的衣领,粗暴的将她拽过来。
“简漫宁,你是不是永远听不懂人话?”陆御深语气森然,满是怒火,“我叫你不要再去找小月,你是不是听不懂?”
简漫宁愣一下:“我没……”
“你别撒谎了。”陆御深大力一推,将简漫宁推得跌坐在阶梯上,棱形的阶梯硌得简漫宁尾骨生疼,脸色更加惨白。
“我在监控里亲眼看到的!”陆御深低下眼,眉目无情,“现在小月受了刺激,又开始自残,这笔账,我现在就来和你算。”
说完,陆御深攫住简漫宁手腕,拖着她往下走。
简漫宁腹痛难忍,根本站不起来,被拽了几步之后,失控的往阶梯下滚摔,跌了两步,又因为手腕被陆御深拉着被停下。
她整个人姿势扭曲的跪在阶梯上,全靠着陆御深的拉拽稳住身体。
“陆御深,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真的没有……”
可没等她说完,陆御深忽然松开了手,简漫宁失去支撑,身体歪倒,直接从阶梯上翻滚下去。
十几级阶梯,她就这么生生的滚了下去。
简漫宁最后停在平地上时,两眼发黑,浑身剧痛,几乎昏死。
陆御深整了整被简漫宁扯乱的袖口,神色阴沉,不徐不疾地从阶梯上走下来,停在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简漫宁面前。
“简漫宁,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小月远点。”他语气冰冷,满是威胁,“要不然,下一次,就不只是让你受这么点伤了。”
陆御深慢慢俯身,英俊的面庞逼近到简漫宁面前。
“下一次,我会废了你的双脚,让你这辈子,再也不能出门,明白了吗?”
简漫宁趴在地上,忍受着身体与心底里的双重疼痛,她盯住地板,虚弱哑声道:“御深,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门口吗?”
陆御深皱眉:“怎么,难不成你得了绝症,要死了吗?”
简漫宁心里一抽,还没说话,就听到陆御深绝情冷漠的声音:“那样的话,反而更好。免得我看到你碍眼。”
简漫宁闭紧了嘴唇,无力再说话。
是啊,她是生是死,陆御深哪里会在乎呢?
陆御深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那张苍白的脸。
“简漫宁,你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关心,所以,别想用卖惨来让我同情,我不会上当。我警告你,再敢伤害小月,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2章 给我滚回来
陆御深威胁完,直接把简漫宁丢在了医院门口,驱车离开。
简漫宁趴在地上,手臂和膝盖疼得使不了劲,刚做完人流的肚子和下面,更是疼得她连抽气都发绞似的痛。
她趴了很久,一直没力气起身,还是经过的好心路人把她扶起来,重新送到医院。
之前劝她住院的小护士见这样凄惨的回来,吃惊的连连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简漫宁难堪的垂下眼,只说:“没事,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护士急忙扶着她,又劝说:“你不如住一段时间医院。人流不比其他手术,要是留下什么妇科后遗症,可是要折磨一辈子的。”
简漫宁恍惚的听着,只觉悲哀。
她本想就在医院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回,可没想到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烧,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连着输了三瓶液,第二天傍晚才退了烧。
大病一场,简漫宁身体虚弱,头晕身重,关节酸痛不说,连肝痛也发作了,尖锐缠绵的剧痛让简漫宁用力蜷缩着身体,呻吟不止。
她痛苦得意识浑噩,电话铃声忽而催命般响起。
简漫宁挣扎着拿起手机,接通。
“简漫宁,你在哪儿?”是陆御深的夹着怒火的声音。
“我……嗯……”简漫宁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肝痛逼得低吟了一声,她呼吸粗重,浑身冷汗。
“你在干什么?”陆御深的声音陡然阴寒起来,他没听到简漫宁声音里压抑的痛苦,只觉得暧昧。
好像这个女人,正在一边接他的电话,一边和别的男人,做着不要脸的事。
简漫宁痛苦得无力说话,只不住喘息。
“简漫宁,你这个贱人!你马上给我滚回来!”陆御深暴吼出声,怒气汹涌。
简漫宁闭了闭眼,却是挂掉了电话。
她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去安抚陆御深的怒火。
她太疼了……
另一边,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陆御深难以置信的停顿了两秒,猛然摔碎了手机。
今天是他生日,所以,他难得主动回了家,本以为会看到那个女人做的一桌子给他庆生的菜,可当他推开门,见到得却只是满室寂静。
他给那个女人打电话,想让她滚回来,可那个女人,竟然,竟然在和别的男人苟合!
好啊,简漫宁,你好大的胆子。
怒火在胸腔里越烧越烈,陆御深情绪失控,又一脚踢在茶几上。
茶几摔倒,上面的花瓶哗啦破碎,鲜花砸落,花瓣散了一地。
“简漫宁!”陆御深跌坐在沙发里,咬着牙,狠狠咀嚼着个名字。
他抬手撑着额头,在脑子反复设想着等那个女人回来,他要如何惩罚折磨她,可刚刚电话里那几声暧昧的喘息,却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陆御深咬紧了牙齿,忍耐得额头上迸出青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窗外天色渐明,朝阳升起,阳光穿过玻璃,一路扑洒到陆御深脚边。
那个女人,还是没回来。
陆御深终于耗尽了耐心,他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经过客厅时,他突然停下,转头,看向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那副婚纱照。
照片里,陆御深面无表情,而简漫宁笑靥如花,眼角眉梢里都是幸福。
真是碍眼。
陆御深扯下那副照片,扬手狠狠摔在地上,相框玻璃碎开,相片掉出,又被陆御深用力碾了几脚。
这个所谓的家,他再也不会踏入了。
“嘭——!”
陆御深摔门离开了。
第3章 离婚协议书
简漫宁回家,是两天以后。
这两天她一直在给陆御深打电话,但电话一直不通,短信也不回。
一定是她没像之前那样给陆御深过生日的事情,让他生气了。
简漫宁推开门,入目便看到了那张被扔在地上,踩得皱皱巴巴的婚纱照。
她顿了一下,慢慢走过去,把印着脚印的婚纱照捡起来,拍干净灰尘和玻璃碎屑。再抬眸,又看到了翻到的茶几,以及那几支枯萎了的鲜花。
简漫宁蹲下身去捡那几支枯花。她一碰,花朵上的花瓣就漱漱掉落,凄惨一地。
简漫宁看着那散落的花瓣,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她和陆御深,马上要彻底结束了。
简漫宁捏着那几支花,在沙发上呆坐了半天,随后她上楼,很快打印出一份离婚协议。
签好字,拍照,发给陆御深。
“离婚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来一趟,我们最后见一面。”
发送。
但短信迟迟没有回复。
简漫宁一直等到第二天,没办法,只能联系公司里专门负责陆御深行程的秘书,打听陆御深什么时候有空。
这个秘书姓刘,和简漫宁关系不错。
他回道:“陆总带人出国旅游了,后天才回来。”
“带人,带谁?”
那边过了一会,才回说:“就是苏小姐。”
苏小月,简漫宁心脏不由缩紧,手机又是一阵震动,刘秘书发来消息:“对了,简经理,我听说你辞职了,是真的吗?”
简漫宁道:“是真的,交接都已经做完了,明天我来公司取私人物品。”
刘秘书叹了口气,心里觉得十分可惜。
简漫宁工作能力好,为人和善又大方,经常请大家吃夜宵喝咖啡,公司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第二天 ,简漫宁一早就去了公司,收拾好东西,最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犹豫了很久,还是交给刘秘书。
“等御深回来,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就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刘秘书道:“既然重要,那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他?”
简漫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倒是想,毕竟她没多少日子能活了,离开前,很想再见陆御深一面,只是陆御深,并不想见她。
简漫宁离开公司回家,又开始打包行李,准备出国,治疗她的肝癌。
说是治疗,其实不过是垂死挣扎。
医生说,她已经是晚期了,治愈的可能性,低于百分之五。
机票时间,在第二天中午。
陆御深的回国时间,正好也在这天中午。
刘秘书过来接他。
飞机落地后,苏小月说肚子饿,于是陆御深带着她在机场餐厅里吃东西垫胃。
刘秘书看时间空闲,于是把简漫宁交给他的文件袋拿出来:“这是简经理离职后留下的,说是很重要的文件。”
陆御深猛然抬眸,狠狠盯住了刘秘书:“离职?”
刘秘书道:“是啊,陆总您不知道吗?”
连工作都交接好了,说明离职申请至少是三周之前交的了。
陆御深绷紧了嘴唇,脸色阴沉难看。
一旁喝粥的苏小月眸子转了转,抬起苍白的小脸,怯懦的轻声问:“她为什么辞职呀?”
刘秘书摇头说不知。
陆御深咬着牙,抽过文件袋,刷拉几下打开。
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刺目字,瞬间跃入眼帘,陆御深僵住。
苏小月偷偷瞥到离婚两个字,眼底一喜,马上又低下头喝粥伪装。
餐桌上,气氛冷寂,没人敢出声。
刘秘书无聊的转开眼睛,正好看到拖着行李箱的简漫宁,他惊讶道:“简小姐?”
陆御深猛然抬眸,视线牢牢抓着简漫宁纤细的身影。
这个贱人!
陆御深一脚踢开椅子,快步冲出了餐厅。
第4章 不能轻易放过你
简漫宁拖着行李箱,走到取票机前,刚准备打印机票,手腕忽然被人大力攫住。
“简漫宁!”背后,响起陆御深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简漫宁僵住身体,缩起发抖的指尖,深呼吸了一口,她才有力气转过身,看似镇定道:“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准备离开了。”
陆御深脸色阴鹜:“谁准许你离开的?”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简漫宁想起他数次叫她滚的画面,“你不是早就想让我滚得远远的,免得打扰你和苏小月吗?我现在成全你们,我退出。”
陆御深死死盯着她,半响没说话。
简漫宁扭了扭手腕,想要挣脱,可陆御深忽然发怒,粗暴的拖着简漫宁往外走。
动作突然,简漫宁连行李箱都落下了。
“你干什么?”她挣扎起来,“放开我!”
陆御深不仅没放,手指反而更加用力,捏得简漫宁手腕上一圈淤青。
她很快被拖出机场,塞进一辆出租车里。
司机问他们去哪儿,陆御深下意识的就说了他们的公寓地址,完全忘记自己几天前才发誓,以后再也不踏足那里。
车子启动,往两人的家开去。
简漫宁慢慢揉着手腕,心口又疼又涩:“陆御深,你现在这样做,算什么意思?舍不得我吗?”
陆御深嗤笑一声:“我会舍不得你?你别做梦了,我只是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你。”
他阴沉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简漫宁发白的脸。
“你害小月失去清白,害她患上严重的抑郁症,害她频频自残,这笔账,你忘记了吗?”
简漫宁苦笑,现在她已经无力去解释两年前那一场陷害,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好,就算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这些年,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陆御深嘲讽反问:“你付出什么代价了?你自残了吗,受伤了吗,你失去过贞洁吗?”
简漫宁刚要说话,就被陆御深打断:“哦,我忘记了,你这种贱女人,没有贞洁可言。”
陆御深忽然逼近她,眸光里寒意汹涌。
“简漫宁,你真是太让我恶心了!”
简漫宁心口疼得更加厉害,她不得不转开视线,避免与陆御深那过分尖锐的视线对视。
但这个举动在陆御深眼里,却等同于是虚心。
陆御深用力握紧手指,坐回原位置,唇角死死绷紧。怒火不断在他胸口里翻涌,他强忍着没在出租车里失控。
车程过半时,简漫宁忽然开始肝痛。那痛感十分强烈和尖锐,好像又把刀子,在她柔软的内脏里不断翻搅。
简漫宁咬紧了牙齿强忍,短短十几分钟,就忍出了一身的冷汗。
公寓大楼终于到了,车子停下。
陆御深拖着简漫宁下车,进楼,回到公寓房间里,摔上门后就将简漫宁压在墙壁上,撕扯她的裙摆。
“不要,你放开我!”简漫宁拼命挣扎起来。
她才做了人流没几天,小腹还疼着呢,会受不了的。
可陆御深却只是更加用力的压制住她。
手掌贴上她的肌肤,摸到了那浑身的冷汗。
陆御深眉头瞬间皱紧,厌恶道:“简漫宁,你可真是脏啊……”
他又想起简漫宁那个边做边接的电话,语气变得更加厌恶阴冷。
“太脏了,脏得令我恶心!”
说完,他又扯着简漫宁,进入浴室,直接拧开冷水花洒,对着简漫宁的头脸浇下去。
“给我好好洗,把你那一身下贱都洗掉。”
冷水打湿身体,简漫宁不住发抖。
肝部传来的疼痛也逐渐变强,她受不了了,忍不住开口求饶,可陆御深却在这时候,将她摁着跪在浴缸前……
第5章 又自杀
疼……
尖锐而强烈的剧疼……
简漫宁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每当她痛苦得昏厥过去时,陆御深就会打开花洒,让冷水喷在她脸上,强迫她清醒过来。
简直就是酷刑。
简漫宁在痛苦与冰冷里反复浮沉,几乎死掉。
她一遍遍的忍着,强撑着,最后还是在疼痛里彻底昏死过去,陆御深再怎么浇洒冷水,她也没有醒来。
陆御深终于停下了动作,捏着简漫宁的下巴晃了晃:“别装死,简漫宁,给我睁眼!”
简漫宁无力的歪着下巴,并没有清醒,反而是陆御深触手的肌肤,一阵滚烫。
他摸了摸简漫宁额头,竟然发烧了。
“没用的女人……”陆御深骂了两句,用干净的浴巾裹住简漫宁的身体,将她抱出去,换上睡衣,再给他的家庭医生打电话,让她马上赶过来。
大床上,高烧让简漫宁原本苍白的脸变成了异样的绯红。
陆御深盯着看了一会,还是起身去打了一盆冷水,给简漫宁擦拭手脚降温。
公寓楼下客厅,陆御深遗落的手机忽然疯狂响了起来。
陆御深本来不想管,但那铃声一遍又一遍,催命一样急促的响着,陆御深听着心烦,还是下楼,准备关机。
他目光往屏幕上落了一眼,正好看到一条刚刚发来的短信:“陆先生,苏小姐自杀了,在医院抢救,您快来啊!”
陆御深神思一醒,立马抄起外套,冲向医院。
他迅速赶到医院抢救室外。
平时照顾苏小月的保姆王妈正守在门口,见到陆御深,立马哭起来:“陆先生,您可算来了,我刚刚给您打了好多个电话,您一直不接……”
“小月怎么回事?”陆御深打断她,直接问。
王妈忙说:“我也不知道,苏小姐回家后情绪就不太对劲,晚饭也没吃多少,我担心她出事,所以隔半小时就去看一次她,正好撞见了她在浴室里割腕……”
陆御深皱眉:“家里所以的锐器不是都收起来了吗?她怎么会割腕?”
王妈表情一慌,转了转眼睛,急忙说:“我也不知道,是一把餐刀,可能是苏小姐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藏的……”
陆御深没再说话了,误以为这把餐刀是在他带着简漫宁离开后,苏小月偷偷藏的。
他在抢救室外守了半小时,门被打开,医生走出来。
“没事了,幸好送来得及时。”医生说,“不过我看病人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她是习惯性自残吗?”
陆御深抿紧了唇,没说话。
王妈偷瞥了陆御深一眼,回答医生说:“是啊,两年前出了一点事,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一受刺激就自残,哎,这也不是苏小姐第一次了,不知道她以后要怎么办……”
医生听完,给出了自己建议,王妈连连附和,同时不忘仔细观察着陆御深的表情。
等送走医生,王妈又说:“陆先生今天是忙什么去了,怎么没送苏小姐回家呢?苏小姐自己回来后,说……”
王妈故意犹豫了一下,才忐忑道:“说您不要她了,您嫌弃她脏,说您心里只有简小姐一个人,所以一听说简小姐要走,您就……就发了狂。”
陆御深表情骤然阴沉:“这些话,是小月说的吗?”
王妈点点头:“是呀,苏小姐回来后,一直反反复复的念呢,我问她,苏小姐,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话啊,她说……是电话里说的。”
陆御深皱眉,脸色愈发难看。
王妈趁机,说出了最后的一句:“陆先生,是不是简小姐又偷偷给苏小姐打电话,说了什么啊,不然苏小姐无缘无故的,怎么就又自杀呢?”
第6章 不能没有你
简漫宁醒来时,人还泡在浴缸里。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泡得她浑身冰凉,连心头那口气热气都快没了。
她肢体僵硬的从浴缸里爬出来。
肝部已经不痛了,但她身体又冷又软,头也昏昏沉沉,意识模糊,只靠着求生的本能,从浴室里趴出来,摸到手机,拨通了给她治疗肝癌的医生电话。
屋子里空空荡荡,没有别人,简漫宁发抖的声音在屋里清晰回荡。
厨房角落里,一个女人贴着墙壁角落里,把简漫宁的求救电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半小时后,一个斯文瘦削的男人赶到公寓。
那时简漫宁已经失去了意识,趴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男人急忙脱下外套,裹着简漫宁只穿着浴衣的身体,横抱起她,飞快离开公寓。
等两人走后,厨房里躲着的女人才慢腾腾走出来,坐在沙发里,给陆御深打电话。
“陆总,出事了,简小姐……跑了。”
另一边的病床前,陆御深猛然起身:“跑了?”
那女人在电话那头说:“我刚出去给简小姐买粥,回来就发现她不见了……”
陆御深用力挂断电话,立马要走。
就在这时,病床上昏睡的苏小月突然睁眼,虚弱的软声喊道:“御深哥哥……”
陆御深脚步一停,没有立马回头,而是用力握紧了手指。
“御深哥哥,你是不是又要去忙?”苏小月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又要丢下小月了吗?”
陆御深闭了闭眼,压住心里的急躁和火气,回头,耐心道:“没有不要你,是我有急事……”
苏小月神情凄然可怜,漂亮的杏眼里一颗颗的滑下眼泪,她急急忙忙擦掉,挤出笑容:“这样吗,那你快去忙吧,你的事情比较重要,小月等你忙完。”
陆御深觉得有些亏欠,但他又更着急的想抓回简漫宁,最后道:“等我忙完,一定来陪你。”
苏小月乖巧一笑:“嗯!”
陆御深大步离开,进入电梯,匆匆往医院外走,可没等他走出去医院,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是王妈的电话。
“陆先生,不好了,苏小姐又闹着要自杀,您快回来看看吧,她已经崩溃了!”王妈一边大喊,电话背景里还不断传来苏小月尖叫哭喊的声音。
“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
电话就在这片混乱里挂断了。
陆御深绷紧了嘴唇,还是折返回病房。
刚出电梯,他就听到了病房里混乱呼喊声,还有摔砸东西的破碎声。
“苏小姐,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
“快,快抱住她,她已经失控了!”
陆御深加快了脚步,冲进病房里。
地面上一片凌乱,家具翻倒,窗户玻璃也被砸碎,碎片洒了一地,地面散落成片的猩红血迹。
“啊——!”苏小月表情癫狂,疯狂尖叫,王妈和一个护士死死抱着她,另一个护士则紧紧拉住苏小月握着玻璃碎片的手。
苏小月已经用那碎片在自己身上划了无数伤口。
“陆先生,您快来哄哄苏小姐啊!”王妈着急大喊,“她快疯了!”
陆御深快步走近,还没出声,苏小月混乱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御深哥哥……”她喃喃的喊。
“我在。”陆御深握住她的手,从掌心里抽出裹满鲜血的玻璃碎片,“小月,我来陪你了。”
“御深哥哥!”苏小月立马扑进陆御深的怀里,呜呜哭泣。
陆御深轻拍着她后背,温柔安抚。
门口,医生姗姗来迟,趁机给苏小月注射了镇定剂,让她平静昏睡。
“陆先生,”王妈开口说,“您这几天能不要离开小月吗,她现在真的不能没有你,不然,她会死掉的。”
陆御深张了张口,看着那一地斑驳的鲜血,到底是答应了。
第7章 她的葬礼
苏小月的精神状况变得非常糟糕,只要一看不到陆御深,就会情绪失控,大喊大叫,伤害自己。
陆御深为了稳定她的情绪,不得不把工作都搬到了医院。
时间一长,陆御深有些失去耐心,但他想着自己对苏小月的亏欠,一直压制着这股不耐烦。
“御深哥哥……”陆御深正看着文件,苏小月突然走过来,毫不顾忌的直接坐在陆御深的腿上,“小月很想你,让小月陪着一起忙,好不好?”
陆御深嗯了一声,注意力全在眼前的文件上,完全没发现今晚苏小月穿了一件颇为暴露的白色睡裙。
苏小月垂着睫毛,靠在陆御深肩上,手贴着陆御深紧实的腹部,轻轻摩挲。
“御深哥哥,让小月更多的陪陪你,好不好?”
陆御深动作停住了,苏小月以为这是默认,于是放肆的贴近去亲吻陆御深的侧颈。
“小月一直很喜欢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苏小月紧紧搂着陆御深,“以后,都让小月陪你好不好?我以后只会有你一个男人,别的男人我一定看也不看一眼,御深哥哥……”
她的手,直接伸进了陆御深的衣服里。
陆御深肌肉绷紧,心里猛然生出一股反感,他一把将苏小月推了下去。
“胡闹!”陆御深皱眉,抓起一旁的外套,“今晚我让王妈来陪你,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苏小月心里一慌,急忙抱住陆御深的腿,哭泣道:“你不要丢下我,求你了,不要!”
这些天她总是这样哭,哭得陆御深的耐心一天比一天少。
“小月,我不会一直陪着你的。”陆御深压着厌烦说,“以后,会有爱你的人照顾你,但不是我。”
他抽出自己的腿,往外走。
“你不陪着我,那你要陪着谁?”苏小月眼神瞬间疯狂凶狠,只是陆御深背对着她,没有看到。
“你要去陪着简漫宁吗?你是不是忘记了她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她为了你嫁给你,又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陆御深脚步停了一下,苏小月急忙又说:“御深哥哥,我才是真的爱你啊,离开你,我会死的。”
“但我已经结婚了。”陆御深没回头,留下一句话,离开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他立马给秘书打去电话,问有没有找到简漫宁的下落。
“还是没有……”秘书说,“我们也很奇怪,简小姐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什么踪迹都找不到。”
陆御深眉头狠狠拧紧:“那就掘地三尺的给我找!”
“是。”秘书应下,犹豫了几秒,还是说,“陆总,您要不要想一想,简小姐如果躲起来不见人的话,会藏在哪里?我们这边被动的找,效率太低了……”
陆御深想起了简漫宁在乡下的奶奶,简漫宁父母因为意外过世,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奶奶。
挂了电话,陆御深立即就赶去了乡下。
那边偏远难走,车子开了整整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抵达了那个小镇。
陆御深不记得具体的位置,只得去一家商铺打听。
“简家奶奶,就在对面那条巷子,一直走到底,再右拐,有栋灰色小楼,那里就是。”商铺老板说完,又十分遗憾的叹了口气,问陆御深,“你是来参加她孙女葬礼的吗?”
陆御深一愣:“你说什么?”
老板道:“简家奶奶唯一的孙女,因为肝癌上周过世了,你不知道吗?”
陆御深身体晃了一下,薄唇绷紧:“不,不可能!”
他转过身,看着那条幽深的巷子,用力的又说一遍:“不可能!”
第8章 放过她吧
穿过巷子,还没看到那栋灰色小楼,陆御深就已经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刺耳的葬礼音乐声。
陆御深脚步忽然僵住了。
秘书追在他身后赶到,看着陆御深发白的脸色,体贴说:“陆总,要不让我先去看看情况吧,也许是什么误会……”
“不。”陆御深哑声开口,“我自己去。”
他迈开沉重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那个灰色小楼,很快出现在眼前。
白色花圈堆积在门口,几个宾客从屋里走出来,与陆御深撞了个正脸。
“不好意思,”秘书拉着其中一个人,问道,“请问这是谁的葬礼?”
“你们漫宁朋友吧,这里就是她的葬礼,唉,她也是可惜了,年纪轻轻的,竟然得了那么严重的肝癌。”
“你怎么知道是她?”陆御深突然开口,嗓音冰冷,“你看到了?”
客人奇怪道:“我怎么看到她,她被接回来了的时候,已经死了,难道我还厚着脸皮去看人家尸体吗?”
陆御深突然用力道:“没看到,那就是没死!”
说完,他大步进入小楼里。
途中不小心撞到门口的花圈,花圈倒地,又撞到紧挨着的另一个,于是从门口到院子里的花圈都呼啦啦翻到。
院子里的客人疑惑看过来。
陆御深谁也不管,径直跨入客厅。
一具黑色棺材,就摆在客厅正中。
简奶奶颤巍巍的站起身:“这位先生,你……”
她话没说完,陆御深忽然抬腿,一脚接着一脚的踢在棺材上。
“啊!”宾客尖叫起来,客厅里顿时变得混乱,有反应快的客人急忙去拉陆御深。
“滚!”陆御深甩开那客人,最后狠狠一脚踹在棺材盖上。
轰——棺材从架子上歪倒,盖子滑落,露出里空荡荡的内部,里面,并没有尸体。
陆御深往里看了一眼,双眸变得更加猩红,他紧紧盯住了简奶奶,咬牙问:“人呢,简漫宁人呢?”
简奶奶抬起眼睛,平静地看了一眼陆御深,叹了口气。
“你跟我进来。”
她把陆御深带上楼,推开一间卧室。
房间不大,靠墙有一面书架,上面放满了玩偶和各种漂亮的小东西,这是简漫宁小时候的卧室,但里面并没有简漫宁。
“她到底在哪儿?”陆御深失去耐心,“别给我绕弯子,不然我会让她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她就在哪儿。”简奶奶走到书桌前,抚摸着上面的一个木头匣子,“我的好孙女,就在这小小的木头箱子里。”
陆御深愣了愣,嗤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别告诉我那个女人真的死了,我不信!”
简奶奶平静地看向陆御深:“你不信又有什么作用呢?漫宁已经不在了,这是事实,谁无法改变。”
陆御深摇头,脸色阴沉又苍白:“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我那天见她,她还……”
好好的——这句话,陆御深忽然说不出来。
他想起,那天和简漫宁在车里时,简漫宁脸色惨白,一直捂着腹部,后来,她也一直喊疼,求饶,甚至反复昏迷。
那时陆御深在气头上,没有在意简漫宁的不舒服,现在重新回想,只觉得后背发凉。
陆御深往后退了一步,倒在墙壁上。
是他疏忽了……
“不是我不想把漫宁完整的带回来,是她……”简奶奶弯着腰,用力抚摸那个木头匣子,痛苦道,“是她跳了楼,摔得不成样子,我实在是……没办法把她完整带回来,只能这样了。”
简奶奶闭上眼,轻声说:“陆先生,我不知道以前漫宁和你有什么恩怨,但事已至此,还请你放过她吧。”
第9章 原来在这里
陆御深失魂落魄的从小楼里走了出来。
秘书一直等在楼下,见他出来,连忙上前询问情况,但陆御深表情僵硬,并没有回应,只是一步步往外走。
秘书急忙追上,陆御深的脸色苍白,瞳孔无神,整个人像是失去灵魂一样。
“陆总,我们现在回去吗?”秘书一连问了几遍,陆御深都没有反应。
秘书只好擅自发动汽车,往家里开去。
陆御深又回到了公寓。
上次离开后,他已经半个月多没回来过了。
家政人员依旧定期过来打扫,屋子里十分干净,茶几上还摆着新鲜的百合花。
就在那束花旁,放着几张纸。
陆御深在沙发里呆坐了很久,终于注意到了那张纸。
他拿起来扫了一眼,僵滞的思绪瞬间清醒过来。这是一份医院开的流产手术单,流产人,赫然是简漫宁,而流产时间,则是陆御深在医院门口撞见她那一天。
她竟然在那天,打了他们的孩子。
这个女人……
陆御深捏紧单子,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出去,让人去医院里,仔仔细细的,把简漫宁流产的事查清楚。
结果很快就查了出来。
“医院那边说,简小姐是自愿流产的,因为她说自己患有肝癌,要治疗,所以孩子活不成。”秘书通过电话向陆御深回禀结果。
“我还看了那天的监控,发现简小姐不是一个人来医院的,还有一个男人陪同她,那男人据说和做流产手术的医生是同学,他还特地交代医生,要小心仔细给简小姐做人流……”
“男人?”陆御深声音猛然发寒,突然想起什么来,他马上下楼,到公寓监控室,调出了简漫宁消失那天的监控。
监控显示,简漫宁那天也是被一个男人给抱走的。
陆御深慢慢捏紧手指,吩咐手下:“去给我查这个男人,查清楚他现在在哪儿!”
简漫宁或许根本没有死,而是和别的男人私奔了——这个猜测让陆御深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把那个女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这次结果出来更快。
“陆总,那个男人叫顾瀚森,是医生,现在在一家私人医院上班,医院地址我已经短信发你了……”
陆御深挂掉电话,记住地址,马上驱车赶过去。
他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入夜。
私人医院,安保森严,陆御深进医院后,没办法直接打听到简漫宁的病房号。
他直接联系了医院院长,让院长马上滚过来。
半小时后,赶路赶得满头大汗的院长抵达医院,连连询问陆御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简漫宁。”陆御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我要她的下落。”
“简小姐?”院长意外道,“那不是顾医生的妻子吗,怎么了,她得罪过陆总您?”
陆御深眸光陡然阴暗,狠狠盯住院长:“你说她是谁的妻子?”
院长被看得冷汗直下,急忙解释说:“顾医生说她是他妻子,并且以员工家属的名义,在医院里进行治疗和疗养,哦,还有,我还听说,这个简小姐才做了人流不久……”
院长越说,陆御深的脸色就是难看。
他咬紧了牙,一个字一个字的狠狠道:“她到底,在哪儿?”
“三楼。”院长擦了一把汗, 立即带路,“三楼单人病房里,我这就带您上去。”
几个人很快进入电梯,上到三楼。
“307。” 院长找到那间病房,直接推开,“就是这里了。”
第10章 贱人
病房里,简漫宁依靠在床头,顾瀚森端着一碗鸡汤粥,正在喂她吃东西。
这几天简漫宁心情不好,连着胃口也非常糟糕,顾瀚林为了让简漫宁心情愉快一点,绞尽了脑汁的给她讲好笑段子,好不容易哄得简漫宁笑了,刚要喝粥,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简漫宁抬头看去,脸色猛然一变,急忙坐起身来。
“你小心点。”顾瀚林急忙扶着她,随后才回头查看情况。
可还没等他看清楚状况,迎面忽然砸来一个拳头,狠狠击中顾瀚林鼻腔,鼻血顿时飙出。
“顾医生!”简漫宁慌张大喊,急忙想去扶人,却被陆御深一把捉住手腕,接着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陆御深气急失控,下手力气颇大,打得简漫宁眼前发黑,嘴角也破了。
“简漫宁,骗我很好玩吗?”陆御深大力揪住简漫宁衣领,把她拉到眼前,用力的逼问,“装死好玩吗?把我们的孩子活活弄死在你肚子里,好玩吗?”
简漫宁白着脸,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时反应不过来。
陆御深抓着她用力一晃:“你给我说话啊!这样戏弄我,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干什么?放开她!”顾瀚林从地上爬起,拉住陆御深的手臂。
陆御深回身就是一脚踢翻他,这样还是不够解恨,他紧追一步过去,连续踢了顾瀚林好几脚。
简漫宁也终于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死死拉住陆御深:“你住手,这一切都不关顾医生的事,你要算账,找我算就好了。”
陆御深攫住简漫宁手臂:“我的确是要好好和你算账!”
说完,他拖着简漫宁,大步往外走,经过秘书时,他吩咐道:“我话还没和顾医生说完,好好替我照顾着他,明白吗?”
秘书点头。
“陆御深!”简漫宁紧张的大喊起来,“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陆御深半个字也不说,拖着简漫宁出医院,上车。
他开车,没带简漫宁去公寓,怕这个女人趁他不注意,又跑了。这次,陆御深把简漫宁带到了给苏小月住的别墅,那边安保森严,这个女人绝对跑不了。
苏小月正在住院,别墅空着。
车子停好,陆御深把人拖上楼,关进浴室里,一言不发,直接扒简漫宁的裤子。
“你干什么?放开我!”简漫宁用力挣扎,她因为癌症治疗,身体非常不舒服,根本没有心情,也没有那个体力让他折腾。
可陆御深根本不管她的抗拒,他嫌简漫宁吵得烦人,抓过枕巾,塞进简漫宁嘴里堵住,又扯下领带,把她手腕紧紧绑牢固。
“唔唔!”简漫宁用力踢腿,试图阻挡陆御深。
陆御深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女人写满了拒绝的眼睛:“你就这么不情愿吗?”
简漫宁疼得僵住了身体。
“那个顾瀚林看起来就不太行,他能满足你吗?”陆御深一边折磨她,一边逼问,“还是说,除了那个顾瀚林,你在外面还有其他野男人?”
简漫宁唔唔着说不了话,只疼得流出眼泪,脸色苍白,不停发抖。
简漫宁摇了摇头,泪水滑落,滴在枕头上,无声晕开。
“贱人!”陆御深火气终于得以发泄,动作愈发粗暴。
简漫宁疼得想要尖叫,又叫不出来,痛苦得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昏死在床上。
第11章 搬出去
发现了简漫宁的昏倒,陆御深终于停下了。
他盯着简漫宁昏睡着的,苍白的脸,薄唇一点一点的绷紧。手指抬起,想要碰一碰简漫宁的脸,但指尖刚落下,他立马收回了。
这个女人,不配!
陆御深下床,整理好衣服,扔下床上的简漫宁,离开房间。
楼梯口的地方,远远守着一个女佣,陆御深招手,她才敢靠近过来:“陆先生。”
陆御深道:“把这件屋子反锁起来,盯住屋里那个女人,不许她踏出房间一步。她如果失踪不见了,那你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明白吗?”
女佣连忙点头应下,又说:“苏小姐刚刚回来了,她……”
陆御深带着简漫宁回来没多久,苏小月就跟着回来了。
她急匆匆的,直接上楼,冲到房间门口后又奇怪的停下。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脸色变得十分阴沉,整个人看起来可怕极了。
女佣想起苏小月那个模样,后面半句话突然不敢说出来。
陆御深也没注意女佣的反应,只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佣慌张中下意识的撒了谎,说道:“没多久,就几分钟前,刚到。”
陆御深嗯了一声,下楼。
苏小月果然就在客厅,表情呆滞的坐着。
“小月。”陆御深叫她,“怎么提前出院了?”
苏小月回头,脸上立马露出甜美的笑:“最近情绪稳定了许多,医生就让我出院了。”
她走到陆御深身边,挽住陆御深手腕:“而且医院又不是我家,我干嘛要一直住在医院。”
陆御深没应话,垂着眉眼,在思索什么。两人一起坐进沙发里。
苏小月絮絮叨叨,说着出院时候的琐事。
佣人端来红茶和点心,苏小月又细致的问陆御深饿不饿,渴不渴……
“小月。”陆御深终于做好决定,开口说,“我给你重新找了一栋新房子,比这里环境好,更安静也更漂亮,你收拾一下东西,今晚就搬出去吧。”
苏小月端着红茶杯的手指瞬间攥紧了,但很快,她又甜甜一笑:“好啊,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说完,苏小月放下杯子,兴高采烈的上楼,进了房间。
等她走了,陆御深才拿出手机,到院子里给秘书打电话,让他另找一栋别墅,并且安排搬家公司,给苏小月搬家。
“好。”秘书全都应下了,最后又说,“董事会那边又打电话来崔您去开会了,陆总,要不您还是露一下面吧?”
因为简漫宁的事,陆御深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了,的确是应该去一趟了。
“我知道了。”陆御深挂了电话,叫来管家,安排晚餐,他才离开。
楼上,苏小月站在窗帘后,阴沉脸,目送陆御深离开,消失在她视野里。
“王妈。”苏小月喊人。
“在。”王妈立马从门外走进来,“苏小姐。”
苏小月勾唇,笑得十分天真懵懂:“我记得你儿子快结婚了,婚房准备了吗?”
王妈立马明白了苏小月的意思,赶紧说:“没有呢,他们要两百多的大平层,可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我有呀。”苏小月甜甜道 ,“你照顾我这么久,你孩子结婚,我应该送个大礼的。不过,我有一个小忙,想一想你帮我。”
王妈立马说:“苏小姐尽管吩咐,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第12章 永远不能离开
简漫宁又开始肝痛了,她蜷缩在床上,痛得意识恍惚,完全没注意到悄悄进入屋子里的王妈。
王妈看简漫宁闭着眼,一动不动,以为她睡着了,于是直接给拉起简漫宁手臂,掏出针管,迅速将半针白色液体注入了简漫宁的身体。
针尖刺入的痛感让简漫宁清醒,她猛然挣扎,推开了王妈。
但已有大半液体被注射了进来,一股陌生的燥热,猛然在身体里蹿起,简漫宁立马意识到了王妈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
“简小姐,对不起了。”王妈说完,立马离开房间,锁住卧室门。
简漫宁也跟着下床想跑,但肝痛和那股强烈的莫名燥热混合袭来,她膝盖发软,扑通一下摔在了地板上,再无力爬起。
身体又热又痛,耗干了简漫宁所有的力气,她蜷缩在地板上,痛苦的与这股疼和热做抵抗。
熬了不知道多久,卧室门突然被打开,顾瀚林冲了进来。
“简小姐,我来带你走。”顾瀚林抱起简漫宁,立马往楼下跑。
简漫宁喘了口气,那药让她浑身发痒,想要与人触碰,幸好肝痛强烈,让她能维持清醒。
“你怎么……来了?”
“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里……”
“你们不能走!”苏小月突然从房间里跑出来,在楼梯口处拉住顾瀚林的手臂,“不能走!”
简漫宁状态糟糕,顾瀚林怕她出事,情急之下,大力推了一下苏小月,哪知苏小月脚步不稳,竟然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啊——”楼下的女佣看到,立马尖叫起来,“苏小姐!”
顾瀚林也急忙下楼,想去看看情况,可怀里的简漫宁却喃喃催道:“走,我们快走,快走……”
那股燥热,快要让她失去控制力了。
顾瀚林犹豫了一下,应道:“好。”
他大步往外走,刚出门口,就撞上了从外面回来的陆御深。
顾瀚林心虚的往后一退:“陆先生……”
陆御深面无表情,低眸,盯着那个缩在顾瀚林怀里的女人,突然,他勾唇一笑:“简漫宁,我还真是低估你了啊,这样都能和你的奸夫联系?”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语调森冷:“把她给我。”
顾瀚林接着往后退:“你这样是不对的,简小姐她不……”
他没说完,陆御深就狠狠一拳打翻了他,把简漫宁直接抢过来,推给王妈,目光仍旧狠狠盯住顾瀚林:“你找死!”
“陆先生,苏小姐出事了!”这时忽然有人大喊。
原来苏小月从楼梯上滚下时磕到额头,流了满脸鲜血,伤势严重。
陆御深心里一紧,立马走向苏小月,同时吩咐说:“把这个女人关到地下室去,还有顾瀚林,打断腿,扔出去!”
说完,陆御深抱起苏小月,大步往外赶。
出门时,陆御深不放心,又叮嘱王妈道:“看牢这个女人,我要她永远走不出这里,明白吗?”
王妈连连点头:“知道了。”
陆御深这才抱着苏小月上车,赶往最近的医院。
目送陆御深走远后,王妈拖着简漫宁,往地下室走。
简漫宁已经被肝痛和药性折磨得快死了,毫无力气,仍由王妈将她扔进地下室。
“陆先生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吧。”王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走到简漫宁背后,“他要你永远也不能离开这里。”
说着,王妈拉着简漫宁的手,让她握住匕首,刀尖对准简漫宁自己的腹部。
“所以,怪不得我了。”
说完,王妈带着简漫宁无力的手,用力一捅。
锋利刀刃无声没入腹部,鲜血很快涌出来,王妈连忙退开,免得沾上鲜血。
简漫宁倒在冰冷的地下室地板,血液蜿蜒流淌,很快汇成一滩。
王妈最后看了一眼,满脸冷漠,很快走出地下室,并且锁上了门。
地下室里,简漫宁还躺在原地,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断,身体不再发热,而是迅速变冷。
她睁着眼,盯着那一点点蔓开的血迹,觉得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好累啊……
简漫宁慢慢闭上眼,永远的睡了过去。
第13章 跳楼
车内,陆御深脸色阴沉的看着前方,让苏小月心里一紧。
她的伤口在流血,这个时候,陆御深该不会在惦记着简漫宁吧?
“陆哥哥,我不要紧的,你要是真的担心简姐姐就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去医院。”
苏小月苍白着一张脸,指尖却捏着陆御深的衣角,神情之间全是依赖的模样。
“我怎么会担心那个女人,”陆御深被说中了心事,神色一僵,却还是柔声安慰:“先送你去医院。”
“简姐姐一定很喜欢那个医生吧,要不然怎么会一直让那个男人带她离开呢?”苏小月悄悄看着陆御深的脸色,“两个人看起来也很般配的样子,不过简姐姐这么做,也太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了。”
如她所愿,陆御深的拳头紧紧的攥起,显然是被这话刺激到了。
简漫宁怎么敢!
他还没死呢,简漫宁就这么着急让野男人带她走,这种事情,她怎么干得出来?
苏小月勾起唇角,顺从的让医生帮忙包扎额头上的伤口。
“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吗?”
从楼梯上滚下来,脑震荡的可能性很大,医生正在仔细的给苏小月做检查。
“头晕,还有些恶心,想吐。”苏小月详细的描述着身上的不适,一定要把陆御深拖住,让他陪着她,无暇顾及简漫宁才是。
诊断结果出来,苏小月轻微脑震荡,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陆哥哥,你会陪着小月吗?”苏小月胆怯的拽着陆御深的袖子,神色里全是哀求:“小月真的好怕他们都是坏人。”
陆御深知道,让一个陌生的男医生给苏小月包扎就已经让她很不安了,即使想要回去狠狠责问简漫宁,现在也只能耐心的陪在苏小月的身边。
躺在病床上,苏小月的眸子里满是倾慕:“陆哥哥,你陪着我真是太好了,想必简姐姐现在有那个医生陪着,应该也很幸福吧?”
陆御深狠狠一拳砸在了墙上,耳边回荡的全是简漫宁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拽着那个男人的袖子,哀求着带她离开。
难不成待在他的身边,就这么让简漫宁难受吗?
简漫宁不是很爱他吗?全是谎话!
安抚一下苏小月,陆御深阴沉着脸,出了病房给王妈打去了电话:“简漫宁呢?”
“先生您放心,”王妈洗去衣服上的血渍,“简小姐现在在房间里待着,出不去的。”
陆御深的心情好了些,“她在干什么?”
王妈警惕心大起,若是先生这个时候回来了,一定会发现不对,连忙给苏小月发去消息,嘴里迎合着陆御深:“简小姐挺不高兴的,一直嚷嚷着让顾瀚林带她走,还在砸门。”
陆御深又气又怒,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狠狠质问简漫宁,他哪里比不上那个小白脸。
挂断电话,陆御深起身往楼下走去,他倒要回去看看简漫宁,究竟有多不知廉耻。
“3203病房二号床病人苏小月要跳楼!”护士一声惊呼,冲进病房,“家属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