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秀兰，今年64岁，出生在河北一个小农村。我们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错落分布在一条蜿蜒的小河边。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我只上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在家帮忙干活了。16岁那年，我嫁给了隔壁村的张振国。
他比我大两岁，是个老实人，家里也是一穷二白，但我看中的是他肯干活、脾气好。
这辈子，我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几十年来，靠着和老张一起种地、打零工，硬是把两个儿子拉扯大了。
大儿子叫张志强，今年36岁，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结了婚，生了一个女儿；小儿子张志远今年32岁，还单身，在外打工。
我和老张现在住在村里老房子里，日子虽不算富裕，但也不愁吃穿。按理说，我和老张这一把年纪，本该享享清福了，可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
大年三十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大儿子和儿媳张丽带着6岁的孙女回来了，小儿子也难得从外地赶回来陪我们过年。
我心里高兴，想着一家人团团圆圆，多难得啊。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一顿年夜饭上，儿媳突然抛出了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提议。
我记得那天晚上，屋里热热闹闹的，桌上摆满了年夜饭。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孙女，她甜甜地说了句“奶奶真好”，逗得我心里一阵暖意。
大家聊着这一年的收获，小儿子说工作上有了提薪的机会，大儿子说准备换辆车，日子看着是越过越好了。
可就在这时，儿媳张丽放下筷子，开口道：“妈，爸，我有个事儿想和你们商量。”
我一愣，笑着问她：“怎么了？啥事儿这么正式？”
她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正在吃鸡腿的孙女，然后说：“我们想生二胎，但也不是随便就能决定的事儿，主要是带孩子的问题。要是我们俩再生一个，您和爸能不能帮我们带带？”
这话一出口，桌上的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老张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吃饭，没表态。
我心里明白，带一个孩子可不是小事儿，我和老张身体都不算太好，平时种点地、养点鸡鸭，日子过得清闲自在，要是再让我们带个小娃娃，真是吃不消。
我没急着回答，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你们不是有保姆吗？怎么不让保姆带？”
张丽叹了口气，说：“保姆哪能和亲奶奶比？再说了，两个孩子要上学、要吃喝，家里开销也大，这保姆的费用省下来就能轻松不少。”
我心里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忍着没发火。我看了看儿子张志强，问他：“志强，你咋说？”
张志强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妈，丽丽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要不这样吧，要是您实在不愿意带孩子，那就每个月给我们5000补贴家用，您看行不？”
这话一出，我气得差点把筷子摔了。这生孩子是你们的事，凭啥让我来兜底？可我也不想当着全家人的面撕破脸，只是冷笑了一声，没再接话。
年夜饭后，我和老张收拾完碗筷，两人坐在炕上唠嗑。
我心里有些堵得慌，就问老张：“你听听，这都什么事儿？咱俩一把年纪了，还得给他们带孩子，不带还得给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老张抽了一口旱烟，慢悠悠地说：“咱不愿意就不答应呗。他们爱生不生，关咱啥事儿。”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说实话，我不是不疼孙女，也不是不想管他们，可我和老张这辈子为了两个儿子已经付出够多了。
志强小时候读书，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和老张省吃俭用供他上大学，好不容易才让他有了今天的生活。
可现在倒好，他和张丽日子过得富裕了，反倒想着拿钱“雇”我们老两口。我心里有些寒。
接下来的几天，张丽和志强几次找我“谈判”。张丽一会儿说带娃是奶奶的“义务”，一会儿又说多少钱都好商量。可我心里清楚，这事儿一旦答应了，苦的还是我和老张。
有一天，张丽甚至当着我的面抱怨：“妈，我真不明白，您平时不也没啥事儿吗？带孩子还能有个伴，多好啊。”
听到这话，我真是又气又委屈。我忍不住回了她一句：“我没事儿？你知道我这把年纪，做饭、洗衣、种地，哪样不是事儿？你们要生孩子是你们的事儿，凭啥让我没了自己的生活？”
张丽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妈，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也是为了家里好，生二胎多一个孩子，家里以后不是更热闹吗？再说了，您带大了两个儿子，现在带孙子不也是一样的吗？”
我一下子冷笑了：“我带两个儿子，那是我自己的责任。可孙子是你们的孩子，凭啥成了我的责任？”
张丽还想再说什么，被志强拦住了。他有些尴尬地拉着张丽，说：“妈有妈的难处，咱们以后再说吧。”
大年初一早上，我起得很早，做了一桌子饭菜。吃早饭时，我看着张丽和志强，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爱生不生，反正带孩子我是没能力了，钱也不给。这事儿别再提了。”
张丽脸色很不好看，张志强低着头没吭声，场面一时间有些冷清。我也不想再多说，吃完饭就去村里和邻居们聊家常了。
这一年一年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心里都清楚。我和老张这一辈子，苦也吃了，累也熬了，到现在只想有点自己的时间，图个清静。
张丽和志强的这场“二胎计划”，我本就不该掺和。至于他们以后生不生、怎么生，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我想，作为父母，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把孩子养大、教会他们做人。可他们长大后，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选择，我们就该学会放手。人生在世，谁也不欠谁。
这一次，我没再让步。因为我明白，有些事，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无休止的索取。
今年的大年初一，天很冷，但我的心却很平静。我知道，我做了一个对自己负责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