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候,杨伯涛又打了一个大胜仗,把解放军“蹂躏”了一回,夺回两个小村庄,于是请示了黄维一下,就把第23军69团夏蓬洲部给留在那里镇守了。黄维对吴绍周说了句:“吴军长,这个团的位置较突出,已经脱离了第23师黄子华师长的主阵地,我看,就由你亲自指挥啊。”
吴绍周没有吭声,但他知道,这个团,又要归第18军直接指挥了。
而杨伯涛似乎还没有打过瘾,于是指着地图,向黄维、胡琏说道:“黄司令官,看这里,我们的核心阵地南面,这个叫马庄的地方,前几天被共军占领了,如同一把刀子般,夹在第85军和第10军之间,直刺向我们的核心阵地。我建议,第18军抽调一个团,从正面展开攻击,第10军、第85军各抽调一个营,从两侧攻击,把这股共军给歼灭掉,以确保我核心阵地的安全。”
黄维笑了,说道:“杨军长不顾疲劳,再次请缨,我们岂有不支持的道理。伯玉,你看这仗如何打?”
胡琏看了看地图,说了声:“杨军长,加强火力,把这个马庄,给我夷为平地!”
下午3时,各部准备就绪,兵团炮兵团及第18军炮兵部队,一齐向那个只有二十来户的小村庄马庄开火,一时之间,爆炸之声不绝,成了“呜呜呜呜”暴雨般不间断的巨响。再看那个小小的村庄,在炮弹的狂轰滥炸之下,砖石横飞,夹杂着农具、锅碗瓢盆,甚至是一具具成形的,不成形的尸体……
一个小时的轰炸之后,第18军的战车迅速出击,后面跟着猫着腰身的步兵,小心翼翼地前进着,还不时的开枪壮胆。然而,下午奇幻的日光之下,除了战车滚动的声音,火焰燃烧木柴的声音,便是急促的呼吸声,咚咚的心跳声。整个战场之上,再也没有一个解放军的身影,遍地的尸体,有的被埋进战壕里一半,有的早已被炸飞到了远处,有的被炸是支离破碎……
黄子华眼馋地看着第18军的炮火攻击和十几辆耀武扬威的战车。心想,自己的第23师,这几天老是和解放军打惨烈的村庄阵地争夺战,一墙一沟的争夺,都要付出很大的伤亡。白天偶然夺回一个阵地,往往到夜晚又失掉了。伤病官兵也逐渐增多,无处收容,刚开始还能利用后面那个天井式的伤兵掩蔽部,可这两天伤兵多了起来,就只好把他们放置在阵地附近的空地里,暴露于野,情景很惨。
黄子华想到此,就向杨伯涛提出了一条建议:“杨军长,你看,我们的阵地侧面,共军的防守力量并不大,最多是一个连,而且位置突出。干脆,让弟兄们辛苦一下,来他个迂回包抄,把那伙共军给歼灭掉算啦。”
杨伯涛说道:“黄师长,这事,你应当向吴副司令官请示,或者直接向黄司令官建议,要是他们批复下来,我才好让大炮开火、坦克冲锋啊。”
黄子华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说道:“那好,我这就给黄司令官打电话,说着,便跑到了杨伯涛的临时指挥部,拨通了兵团部的电话,大声说道:“黄司令官,既然第18军能把马庄给炸平了,为什么就不再主动出击一下,把我们面前的那个小小的障碍,给排除掉?”
黄维迟疑了一下,说道:“黄师长,不要激动,敌情不明,天色又晚了,是不是侦察清楚了,明天再进攻?”
黄子华本来心中就窝有一股火气,又看到第18军的火力、装备和自己第23师的差别,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于是大声说道:“黄司令官,不能等到天明了。共军,是夜猫子的,他们利用夜间进行对壕作业,挖掘纵深壕沟,逐渐逼近我部,使我阵地侧翼受到极大的威胁,今天晚上,就能到达我部的前沿阵地了。此隐患不除,我们明天哪儿有力量发动蹂躏战啊?黄司令官,还是趁热打铁,出击一下吧。”
黄维那边,似乎迟疑了,这个时候,胡琏接过电话,笑了一声,说道:“黄师长,辛苦了,你们想打仗的决心,值得表扬。只是,今天的炮弹,用完了,没有办法再实施毁灭性轰炸了,我的意思还是等到明天吧。”
黄子华一听,心中的火气更大了,内心里暗暗骂着,他18军打仗,炮弹随便用,到了我这儿,就没有炮弹了,什么东西吗?于是,脖子一梗,说了一句狠话:“胡副司令官,这种威胁如不能解除,逼得我只有缴械了。”
那边,胡琏已经捂住了话筒,过了好大一会,胡琏才又说了一句:“黄师长,让杨伯涛接电话,他们出战车,你们出步兵,把你们阵地侧翼的那个连,打掉!”
关于此次战斗,黄子华多年之后回忆说:“(在我的一再强求之下)兵团部才勉强派了三辆战车,但绕了几圈就回去了。后来,我部拼死冲击,夺取了一段壕沟,并俘获了解放军百余名。因为没有战车配合,也就不能继续推进,扩大战果。”
个中滋味,读者自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