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解放军血战碾庄圩:国军兵团司令黄百韬自杀身亡

纪实文学百家谈 2023-12-12 13:19:01

淮海战役是全国解放战争中的一场战略性大决战。它是解放军对国民党、蒋介石军队主力的一次全面打击,使国民党军队在淮海地区的主力被歼灭,强有力地推动了解放战争的胜利进程。而此次大决战中的开局之战——碾庄战役,则是一场关键之战。碾庄战役历时半个月之久(1948年11月6日至22日),处于淮海战役的第一阶段。国共两军25万人在碾庄这个弹丸之地进行了激烈对决,战况之激烈、伤亡之惨重都达巅峰。最终在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粟裕的指挥下,华野部队取得了首战胜利,全歼了国民党第七兵团10多万人,敌兵团司令黄百韬兵败自杀。碾庄战役的胜利为淮海战役的后续进行打下了坚实基础,为淮海战役的最终获胜提供了重要保证。

华野战士冲进碾庄圩黄百韬司令部

黄百韬率第七兵团西撤迟缓,华野猛追,围敌于碾庄地区

1948年9月24日,济南战役尚未结束,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粟裕便向中央军委提出了举行淮海战役的建议,他的战役计划分为两步:先夺取淮安、淮阴,而后进占海州、连云港。第二天,中央军委就批准了他的建议,但提出修正意见,要求“……第一个作战目标,应以歼灭黄(百韬)兵团于新安、运河之线为目标。”然后,视情况再开展后续作战计划。由此,淮海战役被提上了华东野战军的作战日程。

同年11月初,乘着济南战役胜利的东风,在粟裕的指挥下,淮海战役拉开了帷幕——华东野战军兵锋直指处于东陇海线新安镇地区的黄百韬率领的国民党第七兵团。

黄百韬的第七兵团在淮海战役前,共下辖4个军:第二十五军(驻阿湖)、一百军(驻瓦窑)、六十三军(驻新安镇)、六十四军(驻高流)。第七兵团司令部驻地在徐州与海州之间的新安镇。

1948年11月5日,驻新安镇的黄百韬收到了南京国防部电令,命令他率部收缩、西撤徐州地区,准备参加“徐淮会战”。同时将驻海州、连云港的四十四军划归其麾下,要求其等待四十四军一起西撤。此时第七兵团累计下辖5个军,约12万多人。

11月7日清晨5点,在久等不见四十四军踪影的情况下,黄百韬下令第七兵团从新安镇地区开始西撤。一时间陇海铁路两侧烟尘滚滚,乱枪声、脚步声、喘息声、机械撞击声……,互相淹没,浑浊翻滚。直到8日,四十四军才姗姗来迟,长长的行军队伍中和后面跟随着海州地区的大量学生、富人、地方政府人员和沿途不明究里之人。这些人夹在乱军之中,哭喊叫号,呼儿唤女,凄恻万状。

11月8日,当黄百韬指挥第七兵团到达邳县运河边上时,他发现百米之宽的运河上只有一座铁路桥可供通行。十多万人马拥挤桥畔,秩序大乱。各部队争相抢行,大打出手。跟随国民党军西撤的地方百姓也争先上桥逃命。整个铁路桥上拥挤不堪,一片混乱。有些国民党军官甚至用机枪开道,手无寸铁的百姓死伤不计其数。有许多人被挤落桥下,淹没于运河水中。忙活一天一夜,才有一半人过桥。看到如此情景,黄百韬后悔自己没有提前下令在运河上架设浮桥。为了缓解铁路桥的极度拥挤,黄百韬命令陈章的六十三军南去40余里外的邳县窑湾镇西渡运河。

黄百韬率第七兵团西撤一天后,华野九纵部队就进入了新安镇,发现此处已成为一座空城。九纵司令员聂凤智一边向华野指挥部报告,一边命令部队越过陇海铁路,沿南侧向西猛追。

粟裕接到聂凤智报报告后,立即部署追击。他电告山东兵团第七、第十、第十三纵队迅速插向徐州以东大许家、曹八集地区,截断黄百韬兵团西逃退路,分割其与徐州的联系;位于陇海铁路以南皂河地区的华野十一纵队和江淮军区两个旅经土山镇向徐州东大许家前进,由南向北,配合山东兵团断敌后路;华野第一、第六、第九纵队和鲁中南纵队及中野十一纵队从新安镇及其以西地区沿陇海铁路南侧向西追击;华野四纵、八纵沿陇海铁路北侧向西追击。严令各部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抓住黄百韬兵团。

11月8日,中原野战军、华东野战军同时在徐州北面、西面、东面发起行动。坐镇徐州的国民党徐州剿总司令刘峙慌了手脚,唯恐徐州有失,他命令驻中原的邱清泉的第二兵团和驻徐州曹八集的李弥第十三兵团,都向徐州靠拢,保卫徐州。

就在此时,驻守徐州之东北贾汪附近的国民党第三绥靖区副司令官、中共地下党员何基沣、张克侠率领国民党七十七军和五十九军2.3万人发起了起义,让出了防区,徐州北大门洞开,华野第十三纵一路急行军、畅通无阻地抢占了曹八集,挡住了黄百韬第七兵团的西去之路。

黄百韬心慌意乱,在惊忧之下,等不及后卫一百军2个团(44师130团和131团)过河,下令炸毁了运河铁路桥,车、马、人纷纷落入河中……掉到桥下的死人都顶到了桥梁上。炸桥后,黄百韬不敢怠慢,指挥部队向徐州东南转进,在暮色四合中进驻碾庄圩地区。而奉黄百韬之令从窑湾渡河的陈章第六十三军则被华野九纵消灭了1个团之后,被华野一纵部队消灭。敌军长陈章溺毙于运河之中。没来得及过河的一百军2个团则被赶到的华野八纵歼灭。两军尚未正式开战,黄百韬兵团已损失1个军和2个团2万多人。

11月9日,华野第四、第六、第八、第九、第十三纵队以碾庄圩为中心,将黄百韬第二十五军、六十四军、一百军和四十四军包围在南北约3公里、东西约6公里的口袋中,黄百韬及其部队倦缩在口袋内20多个村庄里,插翅难逃。

华野各部队高呼起了“全歼黄兵团、活捉黄百韬”等战斗口号。激烈的碾庄战役即将打响。

国民党第七兵团司令黄百韬

黄百韬兵团在碾庄圩地区固守待援,敌我双方展开激烈对决

黄百韬及所部被华野大军包围在碾庄圩及附近地区,无路可逃,他不得不作出了固守待援、准备与华野决战的部署。

黄百韬下令将兵团司令部置于碾庄圩。碾庄圩一带地处黄淮平原,水网密集。各村落为防备水患,大多筑起多座高出地面二至三米高的土圩,在其上修建房屋、住宅。土圩四周、之间由水洼环绕,易守难攻。碾庄圩就是一个用土堤围起来的小村庄。黄百韬任命第二十五军副军长杨廷宴任碾庄圩警备司令,负责兵团司令部安全。同时,他命令第二十五军占领碾庄圩以北的小牙庄、尤家湖一带,在正北方向进行防御;命令第六十四军占领碾庄圩以东的大院上、吴庄一带,在正东方向进行防御;命令第四十四军据守碾庄车站及车站以南的各个小村庄,在正南方向进行防御;命令第一百军驻扎在彭庄、贺台子一带,在正西方向进行防御;并将各军所属炮兵集中起来使用。另外,黄百韬将李弥兵团在碾庄圩及附近村落修建的工事进一步改进,构成了以地堡为骨干、交通壕相沟通的环形防御阵地。

黄百韬第七兵团被包围之后,蒋介石一面命令黄百韬率部死守碾庄,一面派杜聿明到徐州指挥邱清泉第二兵团和李弥第十三兵团开展救援行动。

11月9日,粟裕率华野指挥部到达了离碾庄不远的运河车站。随后,根据战场形势,他作出了围歼黄百韬兵团的战斗部署。决定用6个纵队围歼黄百韬兵团,用3个纵队阻击徐州东援之敌。具体部署为:八纵在东面负责消灭敌六十四军,九纵在南面收拾敌四十四军,四纵在北面与敌二十五军对垒,六纵和十三纵在西面负责消灭敌一百军,特纵配属战斗使用。另外,为了阻止徐州之敌邱、李兵团东援黄百韬,粟裕令七纵、十纵和十一纵开赴徐州之东大许家、潘塘等地严阵以待,准备打援。

11月11日,粟裕一声令下,碾庄战役正式打响。在特纵火炮与坦克的支援下,华野部队向黄百韬兵团的各防御阵地发起了进攻。张仁初的八纵向碾庄圩以东的大院上、吴庄等外围阵地发动攻击。陶勇的四纵从西面向小牙庄、大兴庄阵地发起攻击。聂凤智的九纵,从南面攻击碾庄车站的敌四十四军。王必成的六纵、周志坚的十三纵分别由北面和东北方向突击,攻击彭庄、贺台子、大小宋庄阵地。

面对华野部队的全面的猛烈进攻,黄百韬严令部下坚决抵抗。敌我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成一团。整个碾庄地区枪炮齐鸣,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喊杀声整日不停。

但11日、12日两天打下来,黄百韬部队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远远超乎我军战前预判。华野5个纵队从各个方向发起的突击,均未取得成效,部队伤亡很大,进展缓慢。

一位从四纵前沿回来的作战参谋告诉粟裕:“在小牙庄,光一个不足100米宽的村口,敌人就部署了20多挺轻重机枪,子弹像雨点一样泼过来。村里的老乡都被敌人圈在屋里不准疏散,我们不敢用炮,两个团打了整整两天都毫无进展,我们的战士上去一拨,倒下一拨……”

粟裕拿起电话打给陶勇,命他报告部队损失情况。四纵司令员陶勇报告,打了2天,四纵现已伤亡4300多人。仅为了攻占小牙庄和尤家湖,四纵一个师攻击了整整8个小时,付出了3000多人代价,才将其占领。看来黄百韬及其部队困兽犹斗,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我军不能掉以轻心,必须高度重视。

尽管敌人顽强抵抗,但华野战士前赴后继,英勇战斗,决不退让。

11日晚,在东面发起攻击的八纵二十二师六十五团和六十六团,奉命合力夺取敌六十四军一六二师四七五团防守的唐家楼。经一夜激战,八纵2个团虽然攻下半个村庄,但却遭受了重大伤亡,六十六团政委李树桐在反复冲杀中,身先士卒,光荣牺牲。战至13日,这2个团在付出重大牺牲后(有一个主攻连只剩下4个人),歼敌2个营,终于拿下了唐家楼。

12日晚6点,在西面发起攻击的六纵五十八团强攻大张庄,当攻至南堡时,敌火力愈发凶猛,冲进去三批人都牺牲了。这时八连爆破组长张树才大喊一声:“机枪掩护”,抱着炸药包冲了上去。他用身躯压着炸药包,扑向碉堡,用自己的生命为冲锋部队打通了道路,助力战友们攻下了大张庄。

针对敌人疯狂抵抗的特点,粟裕决定调整战术,命令各部连夜展开土工迫近作业,利用黑夜把堑壕挖到敌人阵地前沿,逐次压缩敌人防线,釆用蚕食战术,对敌明碉暗堡及各个火力点,一处一处抵近拔除。

11月14日夜,华野部队对碾庄圩周边的黄兵团部队的攻击再次开始。

华野九纵首先向对手四十四军发动攻击。四十四军出身川军,该部兵员素质、武器装备均不如其他军,是黄兵团序列中战斗力最弱的部队。九纵部队利用壕沟掩护,抵近战斗,在14日、15日连续攻占了四十四军固守的稍墩、张庄、徐井涯等村落,16日、17日、18日九纵又攻下了后板桥、新庄、碾庄车站、曹庄等地。其中18日,四十四军一百五十师师长赵壁光迫于我军攻势,放弃抵抗,率部下3000余人起义,让出了碾庄车站至前板桥一线阵地,使黄百韬兵团部暴露在华野九纵兵锋之下。顶不住的四十四军向黄百韬请求进入碾庄圩核心阵地,被黄百韬拒绝。他将四十四军残部安排到了一百军阵地侧后前后黄滩几个小村庄驻守。但至18日,前后黄滩也被九纵攻占,四十四军长王泽浚被俘。

华野六纵和十三纵的攻击对象是一百军。一百军仅辖2个师,该军四十四师2个团(130、131团)因黄百韬下令炸桥,滞留于桥东被华野八纵消灭,另一个团(132团 )过桥后腿快窜至曹八集被当时穿插的十三纵全歼,四十四师师长刘声鹤自杀身亡,所以100军在碾庄圩地区实际上只剩下了一个军部和六十三师一个师。但六十三师被保存得相当完整,战斗力较强。14日夜,六纵向彭庄发动进攻,六十三师猛烈抵抗,敌我两军对峙,激战不停。

五十二团三营第七连一排长储友富,在部队被敌地堡压制在水塘边动弹不得、许多战友牺牲的情况下,在这生死危急的关头,腿、肋部已负伤且弹尽粮绝的他奋不顾身猛地扑向敌人的地堡,用自己的身躯堵住了敌人的机枪口,举起右臂回首高呼:“同志们冲啊!”储友富用生命为部队开辟了前进的道路,战友们像猛虎一般迅速冲进彭庄腹地,直插敌人纵深和心脏,全歼了守敌。十三纵经过一番激烈战斗,也攻占了六十三师师部所在地大宋庄以及贺台子。

在华野六纵、九纵已经扫清碾庄圩西、南方向外围阵地的同时,北面四纵也终于在与二十五军的反复拉锯中占得上风。二十五军在苏中、华东、中原战场多次与华野部队交手,战斗力强劲,很少吃亏。它是黄百韬兵团的核心。自14日起至18日,碾庄圩北侧的二十五军的外围阵地太平庄、大兴庄、大牙庄等大部分阵地被四纵攻克,二十五军数次反击也被尽数击退。终于,黄百韬碾庄圩的核心阵地彻底暴露在了华野的兵锋之下。

早在17日,击垮了四十四军的华野九纵便与八纵一部一起对碾庄圩南侧、东南侧阵地发动了多次攻击,但均未取得突破。攻势受挫后,九纵派出侦察小分队,以摸清敌人暗堡情况,并开始大量囤积炸药,同时继续土工作业向敌阵地迫近,直至挖到碾庄圩外围的水洼边。而八纵在连续攻占了李家庄、王庄等庄子后,将六十四军残部压缩在几处被孤立的村落。

战至18日,除四十四军一百五十师师残部战场起义外,四十四军与一百军均被华野部队歼灭。黄百韬手中只剩下残破的二十五军和六十四军。但他所期盼的援军邱、李兵团始终不见影踪。实际上徐州的邱、李兵团已被我打援的十纵、七纵等部队,牢牢地顶在徐东地区根本过不来。不过,黄百韬决心已定,他要负隅顽抗到底。

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粟裕

华野总攻,黄兵团全军覆灭,黄百韬兵败自杀

华野对黄百韬兵团的总攻在即,黄百韬兵团的覆灭已指日可待。

考虑到黄百韬仅剩两个残军,粟裕把13纵、6纵先后从碾庄圩前线撤了下来,其中六纵奉总前委命令,南下支援中野作战。

11月19日晚8点,华野八纵、九纵、四纵对碾庄圩总攻开始。按照既定方案,华野先是以提前部署好的特纵重炮及各纵炮兵团对碾庄圩内进行猛烈轰击,紧接着从东南角展开猛攻,然后再陆续对其两道围墙展开突破。

万炮齐发,排空而来。成千上万枚炮弹不断在碾庄圩黄百韬部队的阵地上爆炸,将碾庄圩化成一片火海。

伴随着隆隆的炮声,成千上万的华野战士从已抵近黄兵团阵地的交通壕里冲出,从四面八方向敌核心阵地碾庄圩席卷而去,一波又一波的冲锋拍打在行将崩溃的黄兵团阵地上,如同山呼海啸。

从碾庄圩南门进攻的九纵遇上了不小的麻烦:南门外的水壕上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小桥,敌人在桥对面摆了整整20挺机枪,开火的时候子弹如刮风一般扑面而来。没有人能冲过如此强大的火力封锁,九纵战士整班、整排被打倒在桥上。九纵司令员聂凤智亲自来阵地前研究办法,经过战场侦查,聂凤智得知水壕本身不到一人深,于是聂凤智下令让部队把交通壕直接挖到水壕边上,待炮火掩护发起时,突击队直接从水壕冲过去。于是,担任突击的战士们把棉衣棉裤都脱了,准备强行涉水冲锋。

此时的碾庄圩正是初冬时节,土地冻结,冷风呼啸,战士们的刺刀上结着一层白霜。信号弹腾空而起,九纵突击队员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战士们冲过冰冷刺骨的河水,顶着巨大的伤亡,一举冲进了敌人的机枪阵地,仅用了不到十几分钟就拿下第一道外墙。然后,打退敌人的猛烈反击,拿下了第二道围墙,率先冲进了碾庄圩内,与守敌展开逐屋逐堡逐壕厮杀。

八纵六十七团三营担任纵队突击队任务,信号弹升空,战士们立即向碾庄圩东南方直扑,冒着敌人反击的枪林弹雨,不怕流血牺牲,勇敢前进,穿越两道水壕和一道圩墙,杀进圩中。敌人依据几所院落构筑了复杂的蛛网阵地,由二十五军四十师的一个营的兵力据守着。三营战士与敌人展开了搏斗。九连十班长鞠众动冲在前头,被迎面一个敌人夺住了冲锋枪的皮带,老鞠用力向后一甩,连射三发,打倒了那个敌人,随即以冲锋枪开路,顺交通沟冲上去,四五个还想来挡他的敌人,都在他的冲锋枪下倒下去了。四班长陈保义负伤了仍向全班说:“不要管我,肃清敌人去吧!”副班长孙彬即带领全班继续向前。

经过一番激烈战斗,一个营守敌被六十七团逐个消灭在这地堡密布、壕沟交错的蛛网阵地上。勇士们凭借这一阵地,会同兄弟部队又继续向圩里打去。22时30分,第六十七团全部打进圩内,第六十四团相继跟进。在围歼碾庄圩时,大院上敌人的一个团来增援,被八纵六十八团在碾庄圩以东歼灭大部。

午夜时分,从北面总攻的四纵,也攻进了碾庄圩内,与六十四军、二十五军残部激战。

黄百韬的二十五军、六十四军仍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残兵们用上了空投下来的火焰喷射器,每一个拐角、每一个屋子都发生了惨烈的血腥肉搏。

此时,整个碾庄圩内像开了锅,抓俘虏的喊声此起彼伏,一股股红色火舌、一片片白色烟幕,迎着清晨的阳光升起,炮弹仍在不断地爆炸着,成千成万的俘虏被从突破口里带出来,所有的道路都被塞得水泄不通。他们一边走一边哭诉着:“解放军呀!我们是来投降的,我们已经有五天没得东西吃啦!”

路上的骡马一群一群的,都饿得不跑不叫了,许多已经被敌人割去了大腿或屁股上的肉充饥了。从庄外到街道、到院子、到每一间屋子里,一切有用的东西,从泥土至砖瓦、到木头、到桌凳、到汽车、到装炮弹的木箱子,都用来筑成了密集重叠的防炮工事。

满地满墙及每个防炮洞上都是炮洞和炮弹掀起的泥土,地上散着一层钢铁碎片,许多防炮洞被炮弹打成了土坑,东场上的八门榴弹炮都被打成了麻子。

在房子里,在街道上,在汽车底下,在防炮工事里,到处都是敌人的伤兵和尸体。

街上到处贴着大字的纪录“捷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张是:“……邱兵团不日即可与我会歼共军……”飞机还整日在散发“告在共军中的国军官兵书”,希望他们重回国民党军去,可以“提升授奖”。

11月20日5时30分,黄百韬在华野部队还没有打到他司令部门口时,就偷偷由后面向东北小费庄方向正在被围歼中的几个残存据点逃跑了。

黄百韬兵团司令部原设在一家酒坊里,由于解放军进击围歼神速,这样的高级司令部的门口,竟未来得及筑一个岗楼,只有几块砖垒了个像厕所似的掩墙,黄百韬的绿色发亮的吉普车,也只好丢在街上遭弹片的袭击。

黄百韬的房子上被炮弹开了五个天窗,一张军用地图坠落在地上。在院子内一个盖有五尺多厚的土洞门口,丢着黄百韬一件笨重的美制大衣,旁边是他的参谋长魏翱准备焚烧而又来不及烧的一堆文件,甚至连日记及作战对策竟也丢了下来。洞里的灯仍旧点着,两张桌子上放着五部电话机,地上散乱地抛着文件和黄百韬的照片,他竟然连他的“铿字第一号”的符号,都撕下来丢在桌子上。

接下来,华野部队又对碾庄圩周边二十五军、六十四军残部进行了一轮围剿,攻占了三里庄、大院上、小院上、吴庄、小费庄、沙墩,基本上将残敌消灭干净,除二十五军军长陈士章、一百军军长周志道脱逃外,又俘虏了六十四军军长刘镇湘。

黄百韬带着为数不多的残部先是跑到了碾庄圩东北面的吴庄,后又逃到尤家湖西南,华野战士紧追不舍。眼见逃跑无望,11月22日,绝望的黄百韬呑枪自杀。

至此,历时17天鏖战的碾庄战役胜利结束,华野以伤亡2.7万人的代价,消灭黄百韬兵团12万多人,俘虏了大批军、师级将官,缴获大量枪炮弹药和辎重,获得了淮海战役第一阶段的决定性胜利,取得了“开门红”,一定程度奠定了解放军在淮海战场的走势和胜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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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用户48xxx70

用户48xxx70

2
2023-12-18 13:57

这场战斗华野伤亡了6万多人,小编严谨些

纪实文学百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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