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我在东莞电子厂打工,和美女同事合租,她成了我的初恋

名著茶话会 2023-12-13 12:33:31

我叫阿连,湖南益阳农村人,作为80后一代人,我们的人生所能选择的路并不多,想要跳出农门,最常见的就是读书,成绩好能考上大学,自然就走出去了。

可惜到我们长大后真的考上大学后,“包分配”也已经成为传说,唯一的出路就是外出打工,这也是我们当地同龄人最容易做出的选择题。

我读书的时候成绩也就是中等水平,父母都是种地的农民,家里条件也很一般,98年高考,18岁的我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就用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来到了广东。

还在读书的时候,因为对自己的成绩有个清晰的了解,也就经常去打听村里那些早年出门打工的情况。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干苦力活,少部分稍微有点文化水平的会进厂,也有极少数自己做生意的。

总的来说,尽管未必每个人都能发财,但基本都有一个他们自己相对满意的局面,那就是能赚点钱,不再为了一日三餐而担忧。

正是抱着一种这样的心态,高考刚结束我就离开家乡了,最初的目的很简单,既能够离父母远一点少听点他们的唠叨,同时也隐隐希望能见见世面,多少也是读了高中的人,如果能发点小财那就更完美了。

湖南益阳在外地人眼里是鱼米之乡,位置就在洞庭湖旁边,应该就是湖区的平原。但我们老家却是彻底的山区,打开门见到的就是上千米的高山,唯一的好处就是气候宜人,冬天不是很冷夏天也不会太热。

我在广州一下车,马上就感受到了广东人民的热情,而且还是那种湿漉漉的热情,空气里就像能抓住水一样,气温却又那么闷热,全身都好像泡在热水里一般。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出来了,这样的不适应暂且只能放下,心里想着的还是怎么尽快找到工作站稳脚跟。

98年的时候,广东打工的人,学历已经开始凸显出来,我的高中文凭也不像前辈那么吃香,顶多算是入门级的,工厂招工的人还会挑三拣四,相同的条件下,更愿意招女孩子,完全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我的第一站平平淡淡地选择了东莞虎门,这也是我们当地人说得最多的一个目的地。潜意识里,这里的老乡多,或许也能获得更多的助力,再不济,当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是能更容易找到熟人。

在老乡的介绍下,我在大板地进了一家叫展锐的电子厂,工厂就在107国道旁边,说是虎门却又离虎门镇区挺远的,国道上有个收费站,过去就是长安镇了。

展锐厂的规模不是很大,但也有一千多人,更多还是女孩子。办好入厂手续后入住宿舍,在宿舍门口看一眼我转头就走。

因为宿舍里几乎就是一个垃圾堆,五张双人床应该是住十个人,房间地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行李箱塑料桶,还有其他拖鞋袜子和杂志,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当即就决定自己去外面租房间住,提着行李出了厂门,因为胸口还戴着黄色的牌子,门卫一点也没有为难我。在厂门口打量了一阵,考虑上下班方便的事,第一考虑的就是房租要不太贵,更主要是要离厂里近一点。

我绕着展锐厂的围墙走了一段,后面就是有点破烂的村子,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城中村,看到的都是低矮狭小的房子,应该是专门建来给外地人租的。

走了大概两三百米的样子,看到一栋三层的小楼房,虽然未必有多么好,但至少比周围那些几乎就是篷房的出租屋来说要好很多了,一楼的大门上贴着一张红纸,歪歪扭扭地写着“有房租”三个字,我便走了进去。

房东肯定是不在的,倒是院子里有几个人坐在那里,见我提着行李进来,有个大姐便问我是不是想租房,还不等我回答又告诉我说,好像没有空房间了,你等一下,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大姐从一个房间的窗户里掏出一个话筒,后来才知道那是房东的“办公室”,那个大姐在这里住了几年了,和房东熟悉了就可以用电话联系到他。

房东很快就过来了,一边进来一边用很别扭的普通话和我说,房间倒是还有一间,就是二楼的那里,但我也不能随便做主租给你,还得问一下住的房客才行。

原来,二楼是三四套所谓的“套间”,每个套间有两个房间,如果你愿意租下两间房也无所谓,要不然就得和别人合租。

只是以前的房客是个女的,房东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和男孩子合租,所以才带着我上楼去问。

大白天的,那个房客竟然还在屋里睡觉,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女子,房东说明了来意,女房客原本不大想答应,出来看了我一眼竟然就问我:你是展锐厂的?

虽然我不知道她一眼就看出我是展锐厂的,但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女孩竟然就同意让我租进来了。

像我这样从农村出来的人,对住的要求并不是很高,现在能有楼房住还是套间,虽说是和别人合租,但公用的厨房我根本用不上。

唯一有点尴尬的是卫生间,阳台上也挂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我行李没放下来就知道,想要和女邻居相安无事,最需要做好的就是男女避讳的事,那样才能不尴尬。

我在房间里轻手轻脚地收拾了半天,进进出出好几趟,买回来必须的生活用品,也把清扫出来的垃圾丢了。

直到天黑前后,女孩才从屋里出来,看到小厅里也被我收拾得整整齐齐,地上也光洁照人了,倒是一脸的惊讶,夸张地说你挺能干的啊。

打开了话匣子,年轻男女的交流就很顺利了。女孩叫阿纯,是个比我大一岁的河南人,只是在展锐厂已经干了三年多了。

这期间我还特意问阿纯是怎么一眼看出来我是展锐厂的,她笑嘻嘻地指着我胸口的黄色牌牌说,那就是展锐厂新员工的标志啊。

大概到了六点多,阿纯问我今晚怎么吃饭,我说等一下出去吃个粉就行了,反正不想自己做饭。

她却说她早上买了菜回来,只是被你中途吵醒了就起得迟了点。刚好你今天住进来,你就别出去吃快餐了,等一下我多煮点米,你和我一起吃,就当我给你接风好了。

听到接风两个字,我心里稍微顿了一下,眼前这个普通的打工姑娘,随口就能说出“接风”这样的文雅字眼,显然也不是一般人。

吃饭的时候才知道,阿纯在展锐厂确实不是普通人,现在已经是一个系长了,大概就是一条流水线的头头,大小也是个领导了,也是忍受不了机体宿舍的脏乱差才搬出来的。

阿纯还告诉我,你上班的测试部虽然挺累,但发展前途在展锐厂还是很好的,就是看你能不能熬过刚开始的几个月,当然,也看你适不适合做这份工作。

就这样,我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展锐厂主要是做放大器的,也就是后来流行的功放机。我也是来得时机比较好,因为扩大了好几条生产线,检测部门实在忙不过来才找几个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读高中时虽然成绩总体不出奇,但物理化学这些确很不错,对测试用的一些仪器仪表没几天就熟悉了,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机能,算是能融入测试部了。

真正正式上班了才明白,打工的生涯并不如在家里想的那么美好,仅是工作时间长就远远超出曾经的相像。早八点到晚八点两班倒,除了写字楼里少数几个香港人和文员之外,其他人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什么假期。

我和阿纯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每天上班下班,除了第一周我是被安排在白班学习之外,后来就基本是同一个班别了。

这样一来,每天几乎都是同时回到家,我到家后基本都是先看看书,听听收音机之类。那时候也知道外语的重要性了,买了一些书开始学期了英语。

基本要等阿纯洗漱完毕叫我才去冲凉,这样也就更好地避免了异性合租的尴尬。

看得出来,阿纯对我这种“君子之风”很满意,慢慢也会主动和我聊一阵,向我介绍些展锐厂的情况,以及她所认为的“前途”。

我们合租的日子过得还是相安无事的,到第一个月发工资,我这个新人还没有钱领。那时候通常的做法就是压一个月工资,也就是上班的第二个月发第一个月的钱。阿纯当然知道我的情况,回到家就主动问我有没有钱,没有的话她可以借点给我。

随口的一问,让我心里很受感动,尽管我已经早就在老乡手里借到钱了,毕竟每天都要吃早餐,偶尔也得吃点夜宵买点零食吃,但还是对她的好意表示了感谢。

打工的日子是很枯燥的,当然,对我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也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的道理,但出门不到两个月,自认为就成熟了很多,也知道挂念家里的父母。

只是那时候我们当地程控电话还没有普及,打电话也得去别人家里接电话,每次还得交一块钱,我也就是一个月左右才打个电话回去。

在电话里说的都是些好听的,反正就是报喜不报忧,说自己在外面过得很潇洒,不要挂念我就行了。

这也是我们80后一代人共同的心理吧,都不愿意把自己在外面的窘况告诉家人,既是不愿意父母担心,更多可能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混得不好。

因为和阿纯这个女孩子合租的缘故,原本就比较注重形象的我,在这一方面也更加小心了。在家里从不光膀子,也从来不进阿纯的房间,有什么事都是在小厅里说。

反倒是熟悉了之后,阿纯不怎么避讳了,偶尔也会来我房间站着说几句话,看到我床头的堆着的书,也会顺手拿起来翻翻,有时候还会表扬我几句。

时间过得很快,我和阿纯的合租过得很开心,不但没有陌生男女相处的不愉快,甚至还隐隐有一种互相信赖的心理。

到年底了,我当然是没有准备回家过年的,阿纯似乎也没有回家的打算,展锐厂在小年的当天开始放假。

我们回到家才发现,明天开始不需要上班的我们,竟然感到很无聊,也有点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该怎么度过的感觉。

阿纯说,原本有个在深圳上班的小姐妹要过来和自己一起过年的,只是前几天她老家的母亲生病了才不得已回去了。

第二天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起得很早,洗漱完了才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去哪里。最后还是我提议,怎么也得买点年货吧,不如我们买点米买点菜回来,这几天也就别出去吃快餐了,在家里自己做着吃更方便点。

于是,我们一起去了虎门镇中心玩了半天,这也是我到广东半年来的第一次游玩,什么销烟池旧址,沙角炮台等等。中午就在黄河市场买了一大堆吃的拿回家,准备过年的场面了。

过年前的三四天,我们基本都是晚睡晚起,每天做两顿饭吃,一般都是我动手,阿纯顶多就是打个下手洗个菜什么的。

我也经常笑话她,说女孩子不喜欢做饭,将来怎么找男朋友?可她却说好女孩就是被人宠的,将来自己找男朋友肯定要找个会做饭、也愿意做饭给自己吃的才行。

两三天的交往,我们的“感情”急剧升温,聊天的内容也开始深入一些了。也才知道,表面上嘻嘻哈哈乐观的阿纯,其实也有很多的无奈。

她家在河南周口农村,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母亲去世多年了,父亲的身体也不大好。

为了不让弟弟妹妹们辍学,她这个大姐才早早出门打工,从一个普通的打工妹开始做起,好歹现在也算是个小头头,但每个月的工资全部寄回去也所剩无几。

阿纯还悠悠地说,自己出门四年了,一次家也没有回去过,就是为了省钱,为了让年幼的弟弟妹妹都能顺利上学。

我很感动一个女孩有这样的付出,从内心里觉得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隐隐有种“我见犹怜”的心理吧。

过年的前一天,有个在镇口的老乡特意打了房东的电话,让我明天去他那里过年,说是一个村的人,在外就是兄弟了,好歹也得聚一聚。

我其实不大想去,毕竟自己走了那不就留下阿纯一个人在家么,大过年的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显然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但阿纯得知我要去别人那里过年,竟然“恬不知耻”地也要跟着去,说多走走也好,或许还能见到更多的靓仔,弄得我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就那样,过年一大早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带着阿纯,坐公交车到了太平车站,然后又打摩的去了镇口老乡家里。

果然都是我们村的几个人,有年纪大的还得叫叔,大部分都是比我稍微大一点,却又基本都是小时候一起玩的。

老乡准备了很多的菜食,还有一个叔是最近刚从老家出来的,带了一些家里的腊肉,说是让大家尝尝家乡的味道。

大家自然想不到我会带着一个陌生女孩来,一开始以为是我的女朋友,很热情地招呼起来。

我想要解释一下吧,似乎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的,倒是阿纯笑吟吟地看着我,弄得我有点手足无措,却又只好作罢。

一伙人除了两个年纪大的外都是年轻人,虽然有阿纯这个外人,但没多久就很熟络了。

几个小伙子开口闭口让她叫大家哥,说是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你这个“新媳妇”等一下得给我们每个人敬酒,然后会有红包收。阿纯倒还是没有生气,只是说只要你们给红包,让我叫啥都没问题。

不得不说,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心理真的太多阳光,尽管生活过的逼仄的一批,可每个人的心里还是充满了热情和朝气。就像阿纯那样,谁会知道她身上肩负着那么多的压力?

你还别说,吃饭的时候,几个大一点的还真的每人给了阿纯一个红包。

吃过饭回家,我们便特意选择从镇口往博头那个方向走着回去,阿纯还在半路上把几个红包掏出来递给我,说这可不能真要,你找时间还给你老乡吧。

我当时也是有点头脑发热,舔着脸笑着对她说,连“见面礼”都收了,你就是我女朋友啦,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算是我的表白吧。阿纯似乎愣了一下,很开心却又终于露出一种难得的害羞表情,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脸红。我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也知道她是答应了。

就那样,阿纯成了我的女朋友,很感谢过年难得的几天假期,我们就这样走到了一块。

很多年后再回想那段青涩的感情,是纯情吗?还是人在旅途时,在身边为数不多的异性里寻找慰藉呢?

我们要到年初六才开工,过完年还有五六天空闲的时间。那几天里,我们玩得很狂野,都是第一次谈恋爱的我们,却又在千里之外的家乡住到了一个屋檐下,心里都以为,这就是宿命,对方就是冥冥中注定的自己的另一半。

我们同居了,一切都那么自然,阿纯身上的变化也是很明显的,以前那种马大哈的性格收敛了不少,在我眼里更多了一份贤淑的感觉。

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之后有又一起做饭洗漱,这样的打工生活,没有任何人的打扰,让我们几乎有一种错觉,这就是婚姻。

只是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阿纯总会有几天闷闷不乐,因为把工资都寄回去了,生活方面的负担肯定就落在我的头上。

而我一个新员工工资也就那么点,并非是计较我们的生活过得紧迫,而是她认为这样花我的钱不好。

但我亲口对她说,不用担心,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够了,等你的弟弟妹妹都长大了,那时候也就轻松了。

我们在一起过了半年多的快乐时光,99年的8月吧,阿纯收到家里的电话,说是他父亲病重了,让她马上回去处理。

按照我的意思,就是我陪她一起回去,但阿纯却拦住了我。她说两个人都没工作了,今后的日子怎么过?还是等她回去看看再说。

但阿纯再也没有回来。

大概在两个月后的一天,我收到了阿纯的一封信,她在信里告诉我,他父亲患了重病,住院要话很多钱。村里有个男人愿意借钱给她,条件就是自己嫁给他。

这封信就是告诉我她要嫁人了,今后也不会再来广东,让我就这么忘记她。

信封上连地址也没有留,尽管我知道她河南老家的地址,但我那时候还是没有信心去河南找她。

就这样,我和阿纯失去了联络,慢慢消失在对方的生活中、甚至记忆中。很多年后,才发现,那段情,其实并不曾真的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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