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同志回忆潜伏时的误判,以为是土匪的考验,没想到对方真行凶

青史如烟随风散 2024-08-15 11:13:34

1950年3月25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巫山县(现重庆市巫山县)县城之内,早起的居民看着正在各个街口忙着设卡、布控的解放军,心头登时笼起了一层疑云,出大事儿了?

上午9时,县委在大礼堂紧急召开干部大会,会上,巫山县县委书记张增向众人宣布了一个突发事件——昨夜,县大队的两名队员曾庆康、苏敦厚叛变潜逃了。

在当时,巫山县解放不久,当地受国民党反动宣传日久,一些人对新政府的政策存有疑虑,思想上随之产生动摇,少数意志不坚的人,便在敌人的不断诱惑之下,最终选择了投敌叛逃。

当天,县政府下达命令,对县城进行戒严搜查,同时通知驻防部队对大昌、龙溪一带,进行同步搜查,一定要将曾、苏二人抓回来。

得知两人叛逃的消息之后,县大队的同志们十分气愤,一些同志冲入宿舍之内,将曾、苏二人的被盖、衣服,撕了个稀碎,整个大队院内,不少人高呼着活捉叛徒曾庆康和苏敦厚的口号。

当时,县大队内的人们都没有想到,他们口口声声誓要活捉的这俩“叛徒”,此时正坐在与县大队一墙之隔的政府院内,与县组织部长杨华真、文教科长卢恺言等人正秘密商议着“叛逃”以后,接下来该怎么办?

曾、苏两人是假叛逃,昨天上午,万县专署副专员石玉清、巫山县县委书记张增、组织部长杨华真等人,亲自召见曾庆康、苏敦厚二人,向二人布置了自污叛变、打入敌人腹心的行动。

当时,巫山边境到处都是土匪,原国民党奉节县参议员王增琪更是带着一千多人,驻扎在奉、巫边界,与新政府打游击,四处劫掠,扰乱民心。

为了彻底解决当地的这一乱象,县领导经过商议,最终决定,派遣精锐,打入敌人内部,伺机抓获匪首,配合部队里应外合,剿灭匪部,这个任务最终交到了苏、曾两人的肩上。

当时,两人的代号为808,组织上要求必须要活捉匪首王增琪,如果身份随便暴露了,那么两人也算叛变。

3月27日,凌晨,杨华真带着苏、曾两人,来到了北城门处,悄悄叫开了城门之后,将两人送出了城。

临行前,杨华真对两人低声交代了句:身在曹营心在汉,莫忘你是革命人,随即,三人挥手作别,杨华真看着曾、苏两人,渐渐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当时,杨华真能够预料得到,敌人狡猾万分,这两位同志打入敌人内部的过程,一定不会特别顺利,然而,他却没有料到,这个过程远比他想象中要艰难的多。

八十年代末,县政协在搜集、记述地方文史资料之时,当事人之一的曾庆康回忆道:

“当年,执行任务之时,困难重重,敌人的戒备心很强,对我们进行了多次试探,有一次我们产生了误判,以为还是敌人的试探、考验,没想到这帮人是真当着我们面,杀害群众们呀。”

为了最终打入王增琪部,两人先是找到龙溪乡樟树坪的苏泽均(原地下游记员),通过对方的关系,托人牵线,联系到了流窜在巫溪县谭家乡附近的王品章匪部。

3月29日,中间牵线的人,带着曾庆康、苏敦厚两人来到了王品章住处,事前王品章已经得知了,这俩人因受苏敦厚大哥(苏泽源)被捕的牵连,最终选择叛变潜逃的消息,但王品章还是有些怀疑,因此决定当面再仔细再问问。

“你们俩,为啥也要来干这一行?”王品章满脸杀气地盯着苏、曾两人,大声问道。

“大哥被关起来了,新政府怀疑我们跟他有牵连,这几日也准备把我俩也抓起来,曾大哥这边听到了风声,便带着枪、拉着我跑出来了,这几天连天日都不敢见。”苏敦厚回答道。

王品章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随后猛地走上前两步,狰狞地吼道:

“我看你俩肯定是那边派来的奸细,说实话,不说实话的话,你们俩就别想活着回去!”

两人正准备回答,旁边牵线的人开腔了,“横大哥(土匪内的匪号),他们逃跑是真的,前几天街上戒严,挨家挨户地搜查,找的就是他俩,我前几天去城里,苏大哥确实被抓起来了。”

王品章听了这话,神情才有了些许的缓和,当日,苏、曾两人又用黑道发誓投奔,绝无二心,王品章这才最终同意两人的入伙。

两人自此打入土匪内部,不过,虽然人是潜伏进来了,但危险却并没有减却丝毫。

就在他俩入伙的第二天傍晚,真正的考验来临了。

第二天傍晚,王品章带着一伙人,同时叫上刚加入的曾庆康、苏敦厚俩人,趁着夜色的掩护,夜行几十里,来到了奉节县板槽平的一户姓熊富农家中。

到了熊家之后,一名土匪安排着俩人,让曾、苏两人守在门外,放风查看消息。

俩人就坐在屋外的石头墩子上,看着茫茫的夜色,听着屋内传出的拷打声、哭喊声、呼救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无边的夜色看起来充满了诡异的危险感......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真在祸害人呢?”曾庆康低声问苏敦厚,对方沉吟了片刻,随后摆了摆手,“我估计,这是在考验咱们,记得刚才过来时候,他们让咱们俩走在最前面,不准回头看,这不明摆着对咱们提防、戒备呗。”

苏敦厚听着屋内传出的阵阵呼痛声,接着猜测道:“我估计,这次还是在试探咱俩,屋里面肯定都是一伙棒老二(土匪),他们在演戏套咱俩身份呢。”

曾庆康听着屋内传来的凄楚哭声,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因为任务在身,同时听了战友的分析,随即忍住了,没敢轻举妄动。

过了好一会儿,屋门打开,王品章等人从院内走出,曾庆康、苏敦厚两人返身进去查看,发现一名壮年男子倒在血泊之中,已然断气了。而墙角处,还有两男一女捆在角落处,院外,红薯窖敞着口,两人凑近一看,一个小孩儿被王品章等人给丢到了红薯窖内,生死不明。

当时,两人不敢耽搁太久,什么事儿也不敢管,临走时,苏敦厚将一个小刀,悄悄递给了捆绑在一起的男女,随后便低头离去了......

“自打那次之后,王品章对我们的戒备心才算消除了,后面的潜伏任务就执行的比较顺利,只是当年的这次误判,却让我耿耿于怀,一直难受到了现在。”曾庆康每每想起当年的那家富户,依然唏嘘长叹,那个被扔进红薯窖的孩子,最终获救了吗?

当时的他,不敢知道,也不能知道。

同年四月底,在苏、曾两人的配合下,王品章等一众匪首被抓获,经判决,王品章等人被执行了枪决。

巫山县的匪患,最终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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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重庆文史资料》,曾庆康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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