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令我吃惊的消息，红屋所属地的村子里有整羊卖，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全羊每斤才15元。委托宰杀，每斤加一块钱。

到底是山里，放养的羊这么便宜，这要是在北京，想都不敢想。

羊肉羊腿羊头羊尾巴和四个羊蹄全要，内脏我只留下了羊肚做羊杂汤用，其他的全部赏给“黑子”加餐，狗不挑食。

在院子里的土灶架上劈柴烧铁锅，旺火煮羊骨羊头羊尾，顺便把一大块羊肉和羊肚丢进锅里一起煮。土烟囱向上冒着浓浓炊烟，烧透的柴灰满院子飘，香气慢慢浓郁起来。

“坏了，忘记买饼了。”我在屋里的灶台上熬制完混合羊油和辣椒的辣油，一下想起没买喝羊肉汤的绝配——饼子。

“囊能不能代替？”我那位问：“囊和饼长的差不多，就是大点。”

我觉得行，饼和囊都是烤制出来的面饼，内里都有盐和味料调味，也是干饼类，理论上行得通。囊是前天去县城在一个维族人专卖囊的摊位买的，好像有七八个，吃了几个，还有四五个至少。

女儿在后院菜地里拔了一些芫荽（香菜），羊肉汤缺不了芫荽起味。这时节，露天的菜地里别的菜没有，小葱和芫荽很多，女儿怕天上冻后吃不上芫荽和小葱，已经移植了几盆进屋，长势似乎不错。

我熬制羊肉汤比较粗犷，没有那么些秘制窍门，不加盐不加味料，就是猛火熬煮，两三个小时后，浓白色的骨汤上漂一层熬化的羊尾肥油，看着就醉人。喝时，把汤盛到碗里，加盐加芫荽加红红的辣油，嘴贴着碗边吸一口，那滋味，给个皇帝都不做。

跟骨汤一起炖煮的大块羊肉，很值得一说。羊肉怎么吃好吃？个人有个人的嗜好，我对羊肉的吃法心得，主要有三，一是烤；二是炒；三是冷吃。

烤和炒不必多说，从字面就能明白，离不开孜然。冷吃就是把羊骨汤煨制煮熟的羊肉晾凉，切片，蘸着椒盐蒜汁吃，蒜的辛辣里透着原汁原味的羊肉香，爱吃羊肉的朋友可以试试，味道好极了。

嘴里喝着羊肉汤，心里便由此及彼想着和吃有关的东西，我琢磨，有新鲜的羊肉，明天是不是去张哥的鱼塘弄几条鱼，主打一顿烤羊肉烤鱼。

“烤羊肉就免了吧，天天吃腻人，烤鱼可以，我给老爸当下手。”女儿自我推荐。

我那位瞅一眼我，话里有话说：“吃倒是随你，别的方面要是有你一半，我也当奶奶了。”

女儿就横眉冷对的盯着我那位，揶揄道：“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当初我就该当一回拦路虎。”

我不想介入两个女人的战争，已然微醺，便放下碗筷，踢着八字步出门。微微的月色下，院子里渡上一层温润的光，到底是12月初了，屋外有点寒意。

战友大童和我差不多，不过是离婚后再婚，女儿跟他，他女儿似乎比我女儿大一岁还是两岁，也没有结婚成家，在一家五百强企业任高管，有房有车有存款，据说追求的人很多，条件匹配的也不少，但不知为何，那孩子就是没有看上眼的人。

大童回回找我喝酒，回回长吁短叹，说弄不明白现在的女孩都怎么想的，又不是条件差，也不是没人追，怎么非要做不婚不嫁的独身主义者？

我和他有同感，就跟着附和说，是不是这样更自在一些？

大童就挤兑我，说我就怕孩子学你，你吊人家小鹿多少年？要不是小鹿那什么了，你说不定一直不给人家身份呢。说着话，似乎找到了根据，指责我说，没准就是你潜移默化影响了两个孩子也说不定。

咳，说孩子就说孩子，往我身上扯什么？那一回，酒喝的不尽兴，不欢而散。

现在想起来，我有些狐疑，莫不会当时的自己，真的给女儿，包括一周五天在我家的大童女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大人对未成年子女的潜移默化，的确会形成后天的一些观念。

是有这个可能的，孩子心智尚未成熟前，会有样学样去模仿大人，对于女儿和大童的女儿来说，我当然就是那个“大人”。

我惊出一头冷汗，若是和我有关，那我可是妥妥的罪人。不行，我得在女儿那确定一下是不是我多想了，我可不当这个“罪人”。

（下篇再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