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生的“艾”之劫:从放纵到绝望

天同防艾 2025-04-09 11:39:21

2023 年深秋的解剖课,福尔马林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我盯着不锈钢托盘里苍白的脏器,手术刀在指缝间打了个滑 —— 三个月前在疾控中心,医生用同样冷硬的金属镊子夹起那张 HIV 确诊报告时,我也是这样手抖。病理图谱上的淋巴细胞浸润,此刻正在我体内无声地攻城略地。

大一时总窝在图书馆顶楼刷社交软件。医学部走廊的 "健康所系" 横幅被夕阳染成金红色,手机屏幕却亮着各种柔焦滤镜的头像:舞蹈系学妹发梢沾着练功房的亮片,交换生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 "要不要去看 livehouse",还有在音乐节捡到的背包客,她晒成小麦色的手腕上戴着串椰壳手链。

第一次在宾馆撕开安全套包装时,她突然按住我的手:"学医的还这么小心呀?" 指尖划过我脊椎的触感像片羽毛,却让我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手。

后来我们总在排卵期算日子,把避孕药盒当日历画星星。她颈间的银蝴蝶吊坠晃啊晃,说《实习医生格蕾》里的医生都不戴那东西,"真爱面前病毒会绕道的"。解剖课学黏膜传播时,我盯着投影仪上的 HIV 病毒模型走神 —— 那些像戴了皇冠的颗粒,怎么会真的钻进优等生的血管里?

真正让我脊背发凉的是暴雨夜的快捷酒店。她湿漉漉的长发滴着水,趴在我胸口说刚和前任分手,"他要是敢骗我,我咒他得艾滋病"。床头的安全套包装袋在台灯下泛着光,我摸着她后颈的小痣,突然想起统计学课上的千分之一概率。

那天夜里她发着烧说冷,我抱着她想,大概是淋了雨吧,直到三个月后疾控中心的电话像道惊雷劈开混沌。

确诊后的每一天,白大褂口袋里都装着独立包装的安全套,像揣着枚定时炸弹。路过宣传栏时,总会盯着 "全程使用" 的荧光笔圈发呆 —— 那圈红圈多像解剖课上老师标红的淋巴结,而我曾以为自己能免疫所有病理切片里的恶魔。

在食堂遇见她和新男友,他正细心地帮她挑出鱼腹的刺,而我餐盘里的胡萝卜丁,红得像永远褪不去的确诊印章。

上个月同学聚会上,开着荤段子的胖子拍着我肩膀笑:"你现在怎么变短这么严肃了?" 我脑子里浮现出了那张泛黄的检测报告,看他给未婚妻递上草莓蛋糕 —— 奶油上的红果酱晃成一片,多像疾控中心窗外飘着的红丝带。

火车进站的鸣笛里,他说等孩子出生要我当干爹,我笑着说好,没敢告诉他,有些人生来就该捧着草莓走向春天,而我的春天,永远停在了 22 岁那个没戴安全套的春夜。

校医院的防艾手册更新了,新增的案例写着 "医学生感染途径分析"。我摸着纸页上 "侥幸心理" 四个字,突然想起解剖课第一天,老师说每个器官都有自己的防御机制。

原来最坚固的防线从来不是安全套,而是对生命的敬畏 —— 当我以为自己能篡改医学定律时,病毒早已在显微镜下,给所有傲慢的灵魂准备了最精准的病理切片。

作者:白大褂下的红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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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8月成立防艾草根,防艾检测感染者关怀.阻断转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