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二叔当年高考落榜，却在当兵之后命运发生逆转，考上军校提干，转业后进入到市里的事业单位，如今退休后每月退休金能有15000元，然而二叔却在老家不受待见。
因为这么多年来，亲戚朋友只要找二叔帮忙的，全被他给拒绝了，村里人都说二叔没有人情味，但是父亲却说二叔做得对。
01二叔已经退休了，每月一万五的退休金在我们这里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待遇。但最近几次回老家，总是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的老白干一口一口地往下灌。
那个曾经走路带风、浑身上下散发着军人气质的二叔，如今却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老人，甚至连搭话的人都很少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童年。记得小时候，远远望见二叔那挺拔的身影，我们几个堂兄弟就会像受惊的小鸟一样，噤若寒蝉。
他那标准的军人作风始终未变，即便是在自己家里，说话办事也都带着一股子令行禁止的劲儿。村里人私下都说，二叔这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怎么转业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
印象最深的是小学三年级那年夏天，我和几个小伙伴在祖屋前的大榕树下玩耍，不小心把皮球踢到了二叔的房顶上。谁都不敢上前去要，最后是我壮着胆子去敲二叔的房门。
当时二叔正在书房看文件，听到我怯生生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单手叉腰，眉头紧锁。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等待接受审判的犯人，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二叔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他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地拿来梯子，把球取了下来。
临走前，他板着脸对我说了一句：“以后要注意分寸。”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记了好多年。
如今回想起来，二叔给人的印象总是过于严肃。他穿衣永远是一丝不苟，就连在炎热的夏天，也总是把衬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走路时永远是挺直腰板，目不斜视，仿佛永远都在操练场上接受检阅。就连和大家打招呼，也是简单的点头示意，从不会像其他长辈那样嘘寒问暖。
这样的二叔，在我们村里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每到年节，大家都会串门拜访，互相寒暄，可二叔的院子却总是清冷。就连过年时，大家也都是草草地跟二叔说几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这种疏离感并非源于二叔的性格，而是源于他那些年来始终如一的处事原则。
02听父亲讲，二叔年轻时在村里属于挺聪明的，每次考试成绩都还不错。那时候家里人对二叔寄予厚望，都说考上大学后就能光宗耀祖，给李家挣一份脸面。
可天不遂人愿，高考那年，二叔却因为发烧导致发挥失常，与重点大学失之交臂。
爷爷奶奶原本就不太支持二叔念书，觉得种地才能养家糊口。高考失利后，他们更是坚决反对二叔复读。
但我父亲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力挺二叔，不仅替二叔说服了爷爷奶奶，还主动承担起了家里的农活，就为了让二叔能安心复习。
谁知造化弄人，在二叔准备去报名复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想去参军的同学。那个同学硬拉着二叔一起去报名，说是壮个胆。
没想到征兵干部一眼就相中了身材高大、气质沉稳的二叔，而他那个同学却因为身体原因没有通过体检，就这样二叔阴差阳错地走上了从军之路。
在部队的头几年，二叔过得并不轻松。白天要完成高强度的训练，晚上还要挑灯苦读。但这种艰苦的生活非但没有打垮他，反而让他更加坚韧。三年后，二叔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军校，成为了一名军官。
父亲说，当年接到二叔写来报喜的信时，全家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连一向吝啬的爷爷都破天荒地买了两条好烟，请村里的人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转业进入市里事业单位后，二叔的工资待遇很是优厚，但他身上的军人作风却始终没变。每次回老家，他都是一身笔挺的制服，走路带风，说话掷地有声。
我们这些小辈见了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他生气。他看人时的目光总是那么锐利，仿佛能把人看个透彻。
然而随着二叔在单位的职位越来越高，找上门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有的是想让子女进事业单位的，有的是想办各种证明的，甚至还有想走关系拿福利的。
每次遇到这种事，二叔总是不假思索地回绝，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久而久之，村里人背地里就开始议论纷纷，说二叔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愣头青，说他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有一年，村里张寡妇家的儿子想进事业单位，托人带了两条烟和一瓶酒来找二叔。二叔当场就把东西退了回去，还说了一通关于规矩和原则的话。
张寡妇气得当场就哭了起来，说二叔不念乡里乡亲，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这事在村里传开后，不少人都开始对二叔指指点点。
父亲对此却始终支持二叔的做法，从来不因为私事找二叔帮忙，也不让我们去麻烦他。父亲常说，二叔这是在守护自己的底线，是值得敬佩的。
可村里人不这么想，他们觉得二叔是在摆官架子，是在看不起乡亲们。渐渐地，就连过年时来拜年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有几个和二叔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开始躲着二叔走。他们在茶余饭后总要拿二叔打趣，说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连老同学的面子都不给。这些话传到二叔耳朵里，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从不解释。
就这样，二叔成了村里的一个特殊存在。人们敬畏他的正直，却也因为他的不近人情而疏远他。
那些年，每当有人说起二叔，总是会摇头叹气，说他是个不会做人的主。可在我看来，二叔不是不会做人，而是选择了一条更难走的路。
03奶奶去世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二叔从市里赶回来时，整个人都被雨水打湿了。
当他站在院子里向前来吊唁的乡亲们鞠躬时，那些人的反应却十分冷淡，有的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最让人心寒的是赵婶，她站在人群后面，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知道回来了。”
父亲听到这话，立刻站了出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和气，而是沉着脸说了一番话。
说二叔虽然不苟言笑，但从来没有仗势欺人，更没有利用职权谋取私利。那些没能得到帮助的人，不都是因为自己的要求有违原则吗？父亲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没想到的是，就在头七那天，村里的孤儿小军突然来给奶奶上香。原来这些年来小军能顺利完成学业，全靠二叔在背后默默资助。
不仅如此，村里的好几真正需要帮助的人都曾经接受过二叔的帮助，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奶奶去世，可能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
这些事二叔从来不对外提起，也不让受助的人说出去。他就这样默默地帮助着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却始终不肯在原则上妥协半分。
这个发现让我开始重新审视二叔这个人，表面上，他是个不近人情的铁面无私之人，可实际上，他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细腻心思。
他拒绝那些投机钻营的请托，但对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却从不吝啬。只是他选择了一种特别的方式，既坚守了自己的原则，又默默地践行着对乡亲的责任。
去年中秋，我陪着父亲去看二叔，正巧碰上他们兄弟俩在院子里喝酒。那天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在二叔那布满皱纹的脸上。
或许是酒意上涌，二叔难得地敞开了心扉，问父亲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太过固执，以至于亲戚朋友才这么疏远自己。
父亲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给二叔倒了一杯酒，说道如果当初你答应了那些人的请托，反而才是真正的错。
那些找你办事的人，大多数都是想走捷径、谋私利，真正困难的没几个。你帮了该帮的人，拒绝了不该办的事，问心无愧就够了。
听到这里，二叔的眼眶湿润了，他说自己这些年来，每次拒绝别人的请托时，心里其实都不好受。
但他更清楚，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会陷入无休止的人情往来中，与其那样不如一开始就划清界限。只是他没想到，这种选择会让亲戚朋友如此疏离自己。
二叔用自己的方式诠释了什么是“公正”，什么是“善良”。坚持原则未必意味着冷漠无情，真正的善良也不一定需要张扬。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会有一些人，他们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内心的坚持，哪怕这种选择会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而这正是他们最可贵的地方。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配图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