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女主当继母》作者:女王不在家

芳芳看小说 2024-08-18 10:54:38

简介:

香妩穿到了一本书中,是定远侯府千金大小姐霍迎云的贴身丫鬟,生得妖娆妩媚。

按照设定,她以后应该是女主霍迎云的陪嫁,之后勾搭姑爷,然而姑爷虽然一时沉迷于她的美色,最终爱的还是女主霍迎云。

通过她的勾搭,促进了男女主感情升华,而她这个试图勾搭男主的女配,也被发配到了庵子里了此一生。

香妩通过一场梦看到了剧情,恍惚立在葡萄架下,她攥紧了手帕,不!我不想勾搭姑爷!

葡萄架后,紫袍玉冠的男人眯起眸子,哑声道:那你想勾搭谁?

香妩花容失色,颤声后退,却被男人握住细腰,禁锢在葡萄架前。

男人俯首下来时,串串青涩的葡萄抖动,香妩怕极了,攥住了他坚实的肩。

她不想勾搭女主的夫婿,却一不小心,当了女主的继母。

精选片段:

定远侯府的后宅,窗棂外的桃花此时开得正娇艳,但是大小姐霍迎云却在那里揪着小丫鬟刚刚折来的桃花,将那桃花揉得细碎,桃花汁水嫣红,纤纤玉指被染上了红晕。

  “香妩,你觉得如何?”霍迎云看向了身边的丫鬟香妩。

  “什么……?”香妩有些迷惘地看向霍迎云,她没听到刚才小姐说什么。

  “就是楚家公子啊,你没听我刚才说什么?”霍迎云狐疑地打量着香妩。

  “没。”香妩听了,慌忙摇头:“小姐刚刚说楚家公子如何?”

  霍迎云着实把香妩打量了一番,确认她并没有假装,她确实没听到自己说的话。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我给你说话,你怎么不好好听着?在想什么?”

  香妩一听这个,羞愧了,低垂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在想我的梦……”

  霍迎云笑着咬唇,故意逗她:“什么梦,竟让你这么想,该不会是春梦吧?”

  香妩顿时慌得不行了,赶紧摇头摆手:“不会,真得没有!”

  霍迎云眸光轻淡地打量着她:“没有?既是没有,你那么慌张做什么?”

  香妩咬着唇,委屈巴巴又无可奈何:“小姐,香妩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剃了头,去了庵子里当尼姑。”

  香妩虽然只是一个小丫鬟,但生得明媚粉嫩,那肌肤白净犹如山间新雪,又剔透犹如上等嫩玉,一双黑眸又大又亮,仿佛含着水一般。

  如今她一脸懵懂的委屈,摇头又摆手,看着倒也娇憨可爱。

  霍迎云偶尔间对镜梳妆,便会看看身边的小丫鬟,每每会觉得,这小丫鬟竟会把自己比下去,这让她多少有些不喜,曾经一度动了把这小丫鬟发卖了的心。

  不过好在,香妩对她实在忠心耿耿,有一次她得了风寒,便故意随口胡诌一个方子,只说要腕上的血做药引,结果香妩竟然真得信了,紧闭着眼狠狠心竟然割自己的腕子,当时流了不少血,幸亏发现得及时,这才没出人命。

  霍迎云纠结了一番,到底是打算留下香妩,让她继续在自己身边。

  她甚至打算着,等自己嫁了后,香妩可以跟着自己陪嫁,她这种性子好控制得紧,若是放在房子里来收姑爷的心,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不过,只是区区一个用来吸引姑爷的物件罢了,自然不能喧宾夺主,若是一旦有个什么,必须当机立断除掉免得引起祸害才是——毕竟这小香妩,生得太好看了,别说男人,就是她看着,偶尔都忍不住想摸摸她那小粉嫩的小脸。

  如今听她这么说,霍迎云兀自噗嗤一笑:“只是一个梦,当得什么真!我还以为——”

  香妩弱弱地问:“小姐以为什么?”

  霍迎云眼波流转,却是故意道:“我还以为,你听我提起楚公子,便心动神摇,也想着他呢!”

  香妩听得这话,粉润的小脸都褪去了颜色,她苦着脸道:“小姐何必这么说奴婢,奴婢若是敢对楚公子有非分之想,便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小姐一定要信奴婢。”

  霍迎云听得这话,倒是意外,她也就是逗逗这小丫鬟,不曾想她竟然发下毒誓来:“诶,你也不必这么说,我不过是想着,咱们家香妩虽然只是一个小丫鬟,但模样长得招惹人,走出去谁不多看一眼,若是你实在惦记着楚公子,我倒是不在意那个,可以把你给了他,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香妩忙道:“小姐实在说笑,楚公子和小姐郎才女貌,用书上的话说那就是天生一对,楚公子身份贵重,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么一个小丫鬟?人人都说我有些姿色,但我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可不像是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端得是大家闺秀吐气如兰,我和小姐在一起,别人一眼就看出,小姐是小姐,我就是天生的丫鬟命,我们就是,就是云泥之别!”

  她说得太用力了,以至于说道最后,急得小脸都红了。

  霍迎云听着这一番不伦不类的夸奖,一时笑出声来,不过她自己想了想:“虽你说得粗俗,不过倒是有几分道理,世族大家,其实更看得是出身,看得是品貌才华,只有挑选侍妾通房才看姿色,你虽长得貌美,但太过惹人,实在不端庄,便是我把你给了楚公子,你也只能是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她这话自然是敲打小丫鬟,让她认清楚自己的本分。

  毕竟,今日在那南山寺,楚公子临走前仿佛多看了香妩一眼,这让她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些疑心和忐忑。

  虽说香妩身份卑贱,但便是给楚公子做了妾,在她心里也是一根刺。

  香妩自然是猛点头,睁着那仿佛含水的大眼睛,很是乖顺地道:“奴婢知道,奴婢若是有非分之想,只能当低贱的侍妾,还要被人打骂鄙薄!”

  霍迎云大为满意,桃花也不揪了,径自过去镜台前,让另一个丫鬟月晴来帮自己梳妆,今日她命人打得一套头面到了,如今正好妆点一番,等到下个月楚老夫人的生辰,可以过去招摇,还不知道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呢!

  香妩看自家小姐不再追问,终于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随手拿起旁边的绣到一半的针线活,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着,脑子里却在想着自己昨晚上的梦。

  那梦实在是蹊跷。

  在那梦里,她竟然生活在一本书里,是那本书中的什么女配,她依然是小姐的丫鬟,小姐依然心仪于楚家公子,两个人很快两情相悦,之后楚家来求婚,一切顺遂,小姐十里红妆嫁入楚家,而自己也作为陪嫁丫鬟跟着过去了。

  但是过去后,她竟然不安分了,竟然开始勾搭那楚家公子,谁知道楚家公子沾了自己后,竟是再也离不得,夜夜都要自己相伴,处处搂着,把自己宠得仿佛宝贝一般。

  虽然香妩对那楚家公子并没什么心思,不过如果能得这般有情郎,仿佛也是好事,香妩也不会觉得这是噩梦一场了,可问题就在于,楚家公子宠了她半年不到,便突然厌弃她了,还对小姐说,是自己勾搭的,是自己缠着他不放,说他是一时色迷心窍,而他真正喜欢的是小姐!

  小姐原谅了楚家公子,两个人从此情投意合如胶似漆,而自己呢,自己被称作狐媚子,说是行为不端,于是小姐就要把自己送出去,还要送给一个什么老头子。

  香妩虽然是拼命哭求,为了逃避去伺候老头子的命运,她一把剪刀给自己毁了容。

  毁了容,自然是不值钱了,也没法送过去给老头子了,最后她就被打发到一处荒僻的尼姑庵,在那尼姑庵里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香妩醒来后,心里那个难受。

  她不明白这个梦怎么回事,为什么她非要去勾搭姑爷,她对那位楚公子实在是不喜啊!

  至于勾搭了姑爷落到那个凄惨地步,也实在是没谁了。

  香妩心里苦哈哈,以至于醒来后就跟游魂似的,没什么精神,满心茫然,如今又被小姐这么一番拿捏逼问,更是心惊胆战。

  她攥着那手中的针线活,心想,无论如何,她不能动什么“勾搭姑爷”的心思,她家小姐厉害着呢,若是自己动了这心思,怕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想着,突然听到月晴叫道:“香妩,你在干什么,谁让你绣这个的?”

  香妩猛地一怔,吓了一跳,忙低头看过去,一看之下,也是傻眼了。

  “我,我——”她刚才没多想啊,她就是看到针线活就顺手做了,本来小姐房里的针线活,她平时做得最多,基本都是她做,所以这次顺手拿起来做,好像也没什么。

  可这个针线活,好像和往日的不一样。

  这是侯爷的腰带啊!

  霍迎云刚刚妆点好,正在镜台前欣赏着自己的端庄秀美,听到这个,蹙了蹙眉,看过来。

  她招手:“把那腰带拿来我看看。”

  这是她爹的腰带,本来她爹所用一应都是有专门的绣娘做,不过前几日她过去见她爹,一时想表现下自己的孝心,主动表示,自己要帮爹绣腰带,他爹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她弄了个不上不下,只好硬着头皮绣了,如今绣了几天,也没绣出个所以然,正觉得不好交差。

  月晴将那腰带捧到了霍迎云跟前,嘴里还叨叨说:“这可是小姐亲手为侯爷做的,香妩竟然敢碰?她多大的胆子,她这是糟蹋小姐对侯爷的一片孝心!”

  霍迎云仔细地看着那腰带,腰0带上是祥云并有兰草,本来她绣得实在是没滋没味,现在被香妩添上了这么几针后,那祥云一下子轻盈起来,那兰草一下子水灵起来,整个画面都活了。

  她笑了:“把这个给我爹,就说是我绣的!”

  啊?

  香妩微惊,还可以这样?香妩离开了小姐房中后,颇有些失魂落魄。

  她也不愿意回房,就随便在后宅的小花园里乱逛,终于逛到了一处葡萄架下,这个时候的葡萄刚刚结出来,还是绿豆大的青涩小串,一串一串悬挂在那里,碧绿新翠如同玉缀一般,散发出酸涩的葡萄香。

  香妩叹了口气,坐在了葡萄架旁的小石凳子上。

  虽说只是一场梦,但香妩心里明白得很,那就是真的啊,再真不过了,她甚至记得梦里那一剪子下去的疼,疼得她差点不想活了,后来给送到了庵子里,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苦!

  香妩怎么也不想过这种日子,她想嫁人,想生一个两个三四个孩子,想过普通人的太平日子。

  但是她该怎么办呢?

  她想着今天小姐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有说那些话的眼神,那明摆着就是防备自己,防备自己,又想用自己。

  等以后小姐嫁给了楚家公子,自己肯定是要陪嫁过去的,到时候——

  她咬唇,便记起来楚家公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她总觉得楚家公子想把她生吞了,这让她更加惊怕。

  这条路,是万万走不通的。

  想到这里,香妩耷拉着脑袋,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计了。

  要想逃开那梦里的凄惨命运,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得嫁人,找一个男人嫁了。

  嫁人后,她是再不可能给小姐当陪房丫鬟了,便是嫁的依然是定远侯府的家奴,她给小姐做的也是陪房媳妇,陪房媳妇以后可以帮着打理一些事,楚家家风尚可,是万万不至于当少爷的去染指陪房媳妇的。

  注意这么定了后,她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计她认识的男人了。

  她七岁被卖到侯府,所认识的男人无非是围着这个侯府打转。

  第一个想到的是前边守门的二狗子,这人倒是憨厚,见到自己时候,总是赶紧用衣服搓搓手,然后走上来笑,笑着说香妩姑娘需要什么效劳的,香妩姑娘用什么就说一声,我们帮你跑腿,殷勤周到得很。

  香妩觉得,这应该能算一个,她如果点头,人家怕是眼巴巴地想娶她呢。

  况且这个二狗子的爹娘,都是府里的管事,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若是能嫁给他,以后这日子过得不至于差了去。

  第二个,香妩便想到了后院打理花园的阿福,阿福这人手巧,帮着打理后花园的树啊草的,人勤快能干,之前小姐让她去后花园摘花,阿福哥哥都会给她摘一束最新鲜好看的花,递给她说,香妩姑娘用这个,那边露水重,别湿了裙子。

  这个阿福虽然没什么背景,但好在他手艺好,手艺好就吃香,不会随意被主子打发了,就是以后万一出去了,有一门好技艺也不至于挨饿。

  这个就是有些发愁,如果自己说要嫁给阿福,小姐那里会不会愿意?

  香妩掰着手指头继续想,就想到了第三个,第三个却是马厩里的陈忠。

  这陈忠比起前面两个年纪大,都已经三十三四岁了,听说是打小儿和侯爷一起长大的,不过他早年犯过事,就被打发到侯府马厩里养马。

  之前小姐命人去骑马,说是要出去骑马和霍公子踏青,她就过去几次马厩,所以认识陈忠。

  本来也没太当回事,人比她大十几岁,她也没多想,但有一次她去了,就发现陈忠竟然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粗布裤子。

  那天正好是日头大,太阳照在他黝黑的背脊上,汗珠子流下来,香妩偷偷地看,就发现这人生得真好,身子壮实有力,腰也听着挺,并不像是自己以为的“大年纪”的人,竟然比阿福和二狗子更有男人味。

  再之后,香妩就发现,这个陈忠会偷偷地看自己,被自己逮到目光后,他就红着脸看向别的地方。

  香妩心里就明白了,这个人可能心里也想娶自己。

  香妩掰着手指头数了三个男人,琢磨了半天,纠结着该向哪个男人出手。

  无论如何,必须找一个嫁了,早点嫁了早点省心。

  这么琢磨着,她既动心二狗子爹娘的管事身份,又眼馋阿福那门手艺,又舍不得陈忠那壮实的身子骨,想来想去,发愁了,三个男人,她该要哪个?

  她皱着小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诶!”

  谁知道刚叹了口气,就听得身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香妩姑娘,你这是?”

  香妩听到,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过去,竟然是阿福!也就是她三个备选男人中的一个。

  她顿时心跳加速,脸上也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阿福。

  选男人不如撞男人,要不就眼前这个吧?

  但是应该怎么办呢,自己主动说我要嫁给你?不行不行那太不像话了,她听丫鬟姐姐们说过,上杆子的买卖不能干哪!

  那就让他说?

  可是他敢吗,他能吗?

  香妩心里急,一急,心眼就活动起来。

  她明白了,她得勾搭阿福,勾搭阿福让阿福主动说。

  勾搭男人,她并不会,但是在那个梦里,她和霍大公子可是这个那个全都搞了一遍,有样学样应该可以吧?

  这个时候阿福意识到不对劲了,他皱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他心里确实是早就看中了香妩这小姑娘的。

  小姑娘生得粉润动人,就跟院子东边新开的杏花花瓣一样,透着绒绒的粉嫩,薄薄的片儿,看得让人心疼,看得让人想用粗糙的手轻抚过。

  此时的小姑娘穿着一身葱绿衣裙,衬得那小脸儿明媚粉嫩,她好像被自己惊吓到了,正睁着一双懵懂的眸子傻傻地看着自己,好像在努力地想着什么。

  阿福心疼,忙说:“香妩姑娘,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可是小姐又要什么花?你说要什么样的,我跟采就是了。”

  然而香妩却不吭声,她只是睁着一双明媚含水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阿福,之后低着头,一脸羞嗒嗒的样子。

  阿福看着她这含羞不言的模样,只觉得胸口一下子涨满了,身子也变得僵硬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

  香妩姑娘,香妩姑娘……这,这是什么意思?

  香妩姑娘为什么这样看着他,他口干舌燥,他脸上像火烧,他心都要跳到嗓子眼来了。

  然而香妩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急哪!

  这人怎么回事,就不能主动一下,不会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好歹牵一下小手啊!

  就这么傻站着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要她一个姑娘家主动开口吗?

  这种事情姑娘家怎么说!

  香妩愤愤,气鼓鼓的,又觉委屈。

  不过不能轻易放弃,她要嫁人,她要男人,她坚决不能落到梦里那样的下场!

  她含羞带怨地看了一眼阿福,之后小声说:“阿福哥哥……”

  阿福哥哥

  阿福哥哥!

  “阿福哥哥”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这可是香妩姑娘啊,香妩姑娘竟然称呼他阿福哥哥,这,这意思是?

  阿福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眼巴巴地看着香妩,想说什么,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手巧,但是嘴笨哪,他不知道该和人家香妩姑娘说什么。

  憋得脸都红了,他终于憋出来一句:“香妩妹妹!”

  香妩听到这声,心砰砰而跳,心想这是应承了?这是觉得她也不错?

  那,那他会怎么说,他会不会和自己袒露心事?

  如果他赶紧袒露心事,自己就趁机抓牢了他,最好是三天内就想办法把这事抖搂出去,她要成亲,她要嫁男人,她要逃离小姐身边!

  香妩的小心肝跳得更加厉害了,她攥紧了自己的衣摆,脸红耳赤地等着。

  等着,等着……

  她听到了阿福的呼吸声沉重起来,听到阿福好像距离自己很近很近,她甚至闻到了男人身上混杂着汗水泥土甚至春日里树木芬芳的气息。

  她等,等,等着他说点什么……

  可是等了好久好久,她听到阿福说:“香妩,香妩姑娘,你看这天都暗了,你,你早点回去吧。”

  ???

  香妩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过去,却发现阿福根本没看自己,他在低着头看脚底下。

  香妩低头也跟着他看地上,地上有几片落下的葡萄叶,还有几只小虫子在爬。

  香妩的心都凉了,自己连阿福哥哥都叫了,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这还是男人吗?太不像话了!

  香妩觉得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

  香妩好气,恨不得质问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不过香妩笑了。

  在小姐身边伺候那么多年,谁还不能装出个笑脸呢?

  她笑得甜甜的,之后说:“阿福说得是,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直接把“阿福哥哥”改成了“阿福”。

  哼,哥哥是那么轻易叫的吗?竟然什么都不说,不叫你了!

  她要把目标改成二狗子哥哥陈忠哥哥!

  谁知道她这话刚说完,就听到那边有人叫阿福,香妩一听,就知道是后院的管事。

  阿福听到后,忙红着脸说:“香妩姑娘,王管事叫我,我先去了。回头说,回头说。”

  说完,跑了。

  人走了,香妩也不装了,她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站在那里。

  小姐的诗里面怎么说的来着?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看来她香妩就要铩羽而归了。

  她看着那阿福的背影,跺了跺脚,转身就要走。

  谁知道这么一个转身,就撞入了一个硬实的胸膛里。

  偏偏自己被撞到的还是前面的绵软之处!

  那胸膛太硬了,像石头,只撞得未曾经事的那里生疼生疼的,从来没遭过这份罪,更不曾被人这么唐突过,香妩捂着那里,又羞又疼,鼻子一阵酸涩,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她气哼哼地揉着鼻子,委屈地指控来人:“不长眼睛啊你,站这里干嘛?!”

  她也是小姐身边的当红丫鬟,她也是有点小脾气的,更何况她刚刚勾搭男人铩羽而归心情不好!

  可是“嘛”字说出后,她的上嘴巴下嘴巴就再也合不上了。

  她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嗡嗡嗡地响,只觉得天旋地转。

  完了,完了。

  眼前的人是侯爷。  在大昭国,提起定远府的定远侯爷,没有几个人不心生畏惧的。

  据说这位侯爷自小和当今皇上一起长大的,身付异秉才思敏捷,十七岁时北狄入大昭边疆三百里无人抵抗,是这位年轻的定远侯爷身披战袍主动请缨,以一己之力抗击北狄,由此立下赫赫战功,封定远,为定远侯。

  之后八位皇子争夺储君之位,当初还是九皇子的圣上都是因了定远侯才打败八位哥哥登上帝位。

  因为这些,大昭朝野上下,是无人不畏惧这位定远侯爷,偏生这位定远侯爷性情古怪,不爱朝政琐事,抛下一切跑到自己的封地,当一个逍遥自在的定远侯爷。

  定远侯爷膝下有一子一女,为龙凤胎,是侯爷十七岁那年得的,男为少爷霍迎峰,女则为小姐霍迎云,也就是香妩如今伺候的那一位了。

  虽然是小姐身边贴身丫鬟,不过到底内外有别,香妩只跟着小姐隐约见过这位侯爷几次,每次都是低着头都没怎么细看,只觉得侯爷威仪天成,让人畏惧得很,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的那种。

  如今猛地这么撞见了,自己还张口骂了侯爷,实在是吓得脚虚腿软,险些一头栽倒在那里。

  她颤着手,勉强扶住那葡萄架。

  眼前的侯爷三十出头,金冠紫袍,挺拔英俊,通体透着一股冷漠的贵气,一双眸子更是黑得摄人,让人畏惧,根本不敢正眼看。

  “侯爷,侯爷……奴婢见过侯爷!”她哆嗦着就跪下去了。

  “起来吧。”定远侯霍筠青眸光淡淡地扫过眼前的小丫鬟,声音却是带着几分沉哑。

  “奴婢不敢,奴婢刚才错了,奴婢不该说那些话,请侯爷恕罪!”香妩把头埋得很低,低到几乎能嗅到地上泥土的味道,那是厚重中带着葡萄酸涩的气息。

  侯爷那性子并不是好惹的,别说是一个定远侯府,就是整个定远城,有几个敢那么指着侯爷的鼻子骂,就连自家小姐这个当女儿的,见到侯爷还不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自己刚才说的话,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香妩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霍筠青微微挑起略显锋利的眉,好整以暇地望着地上跪着的小丫鬟,抿起的唇角透着戏谑:“哦,你做错了什么,说来听听。”

  香妩跪在那里,在那酸涩的葡萄气息中,那么低凉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只觉得脖子上方仿佛有一阵凉风吹过,整个人后背都凉飕飕的。

  她感到了死亡的气息,甚至仿佛看到了自己坟头三尺高的青草和飘扬着的白幡。

  她忍不住想哭,她还不由得吸了一下鼻子,抽噎了一下。

  上方,负手而立的霍筠青扬眉,看着这仿佛在哭鼻子的小东西。

  他说她什么了吗?

  是她自己说要恕罪。

  也是她自己跪下哭。

  这个时候的香妩使劲地抽噎了一把,之后抬起手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才拖着哭腔说:“侯爷,我错了,我不该冒犯侯爷,不该对侯爷无礼,不该那么说侯爷,更不该——”

  想到这里,香妩心里苦,她的胸口还在疼。

  羞涩柔软的地方也隐隐作疼,也许肿了。

  她捂着那里,委屈巴巴地说:“不该撞上侯爷。”

  好苦,当丫鬟好苦,明明是被撞得好疼好疼,还要向那个撞她的人道歉,这是什么世道呀!

  霍筠青低首凝着这小丫鬟。

  小丫鬟穿着葱绿的衣裙,那葱绿鲜嫩,衬着肌肤如雪,灵动的一双眼儿含着泪光,好生可怜。

  恰这个时候,风吹过,吹起那一串串剔透如碧玉的绿葡萄,也吹起来小丫鬟半湿的刘海,刘海黏在小脑门上,看着也带着一股子可怜巴巴的味儿。

  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觉得好像自己为难这位小丫鬟了。

  “不是本侯撞上你吗?”他淡声这么问。

  当然是,就是你撞上我!

  然而香妩哪里敢,香妩忍辱含耻,打了一个哭嗝,咬牙说:“不是侯爷撞上奴婢,是奴婢撞上侯爷,奴婢千不该万不该撞疼了侯爷,又对侯爷无礼,奴婢合该从后院的狗洞里拖出去喂野狗……”

  霍筠青听这话,却是皱眉,狗洞?他们定远侯府有狗洞吗?

  然而香妩说完后,正好偷偷地觑了一眼霍筠青,一看他眉眼沉下,平空一股煞气威压而下,顿时心惊肉跳,险些跪都跪不稳了。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呜呜呜,侯爷饶命!奴婢不该撞侯爷,撞疼了侯爷更是罪该万死?”香妩磕头如捣蒜。

  这位侯爷可不是一般人,听说他在后院娶了八十三个侍妾,这八十三个侍妾最后都喂了野狗!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丫鬟,但是万一他看她不顺眼去喂野狗呢?!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个沉而淡的声音:“你是哪里撞了本侯,撞了本侯哪里,本侯怎么不知?”

  香妩听到这话,默了一会,感受着前面隐隐传来的肿痛,她羞了,也愤了,怒了。

  侯爷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怎么可以这么问?

  于是上方的霍筠青便看到,那跪着的小丫鬟,一张玉雪一般的小脸透上了粉,那粉变成了粉红,粉红又变成了润红,一双含水的眸子更是波光潋滟怒意横生,就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他眸光转深,盯着她:“几岁了?”

  愤愤地攥着小拳头,想冲过去揍一顿眼前的人却根本没打量的香妩正纠结着,就听到这句,下意识张开了嘴巴:“啊?”

  霍筠青神色不动,平生第一次很有耐性地重复:“几岁了?”

  香妩愣了下,红润的小嘴微微张着,过了半响,才低下头,嗫喏地说:“我,到了今年夏天就满十六岁了。”

  霍筠青收敛了神色,轻咳了声,却是道:“起来吧。”

  说完,就在香妩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眼前那紫色袍角飞扬间,侯爷已经转身。

  一直到傻傻地目送着那紫色背影走出老远,香妩才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她扶着葡萄架,喃喃自语:“逃过一劫,我命可真好,阿弥陀佛!”

  *****************

  从后花园逃离的时候,香妩整个人心神恍惚跌跌撞撞,她总是想起来刚才跪在侯爷面前,感受到的那股霸气,好像人家喘口气就能把她碾死,从没有这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就是一只蝼蚁,一切都随主子高兴罢了。

  这让她想起来自己梦中的情境,其实想想梦里的细节,她记起来,梦里的自己虽然不安分,但也是被自家小姐挑唆的。

  小姐当时和少爷的外室斗,斗不过,才想出来让自己去勾搭少爷,又许诺了许多好处,自己才傻乎乎地往前冲,真得和少爷成就了好事。

  房里有了自己,少爷日夜贪恋,把那个外室抛下了。

  小姐趁机使出手段,将那个外室几下子就结果了。

  可谁知道,外室没了,小姐也看不惯自己了,还曾经跑过去夫人那里告状,说是自己日夜缠着少爷,不让少爷好好读书,说自己明为添墨实则在书房里勾搭着少爷行事。

  如此一来二去,自己为楚府夫人所不喜,之后更是为少爷厌倦,厌恶了身子,被抛弃,等着她的下场凄惨。

  香妩想着这些,攥了攥拳头,更加下定决心,必须必须找一个男人,尽快嫁了。

  他可以没有当管事的爹娘,可以没有修理花园的手艺,也可以没有马厩里陈忠那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但他必须尽快娶自己!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迎面看到了阿福,阿福期期艾艾地看向自己,好像有话说。

  香妩想起刚才他丢开自己,就是因为他丢开自己,自己才撞到了侯爷,侯爷胸膛好硬,身子骨好厉害,撞得自己到现在都隐隐胀痛。

  香妩咬着唇,昂起头,连看都没看阿福,径自走过去。

  阿福:“香妩妹妹——”

  香妩瞥了他一眼,之后说:“我自小入了定远侯府,不记得有什么哥哥。”

  阿福一愣。

  香妩看着他这样,心里大快。

  哼哼,谁让你刚才不主动!

  等着你来娶我,我怕是早就趴楚家少爷书房里伺候着了。

  当下,她也不管那愣住的阿福,迈开步子往前走。

  她要想办法,再琢磨出一个男人来。

  一个马上就能娶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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