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上一世,叶靖琛在夺嫡之争中站错队,新皇继位满门被杀,包括刚嫁入叶家不到一年的沈妙合。
一朝重生,沈妙合回到出嫁之前,她企图阻拦叶靖琛走错路,想方设法将他推向未来的新皇身边。
随着计划的深入,沈妙合惊恐的发现原来叶靖琛其实一直都是“新皇”的人,他明面上支持其他皇子,不过是新皇暗中安插的棋子。
他从来没有站错队,上一世的结局竟是为了保全家人甘愿赴死,却被新皇利用欺骗最后抛弃,还搭上了全家的性命。
沈妙合抽丝剥茧,让叶靖琛一点点的看清“新帝”的真面目,幡然醒悟后夫妻二人联手搅乱皇室,既然新帝不仁,那就给家国换个主子。
精选片段:
大凉五十七年,先皇病逝,新帝登基。
一个月后,新帝囚禁了曾与自己争夺皇位的五皇子,并以雷霆手段惩治了其党羽。
叶家的小侯爷叶靖琛首当其中,承受了来自新帝的天威怒火。新帝以谋逆之罪将叶家七十五口全部下狱,判处斩首。
自此,昔日的大凉第一世家、纵横大凉朝堂几十年之久的叶家,全军覆没。
户部尚书之女沈妙合刚嫁入叶家不到一年,就即将跟着丈夫叶靖琛一起,成为刀下亡魂。都说妻凭夫贵,做丈夫的闯下弥天大祸,妻子自然难逃一死。
可怜沈家父子为了救沈妙合,险些血溅朝堂,以死相求新帝能放过无辜的妇孺。新帝大怒,虽然没有追究沈家父子大不敬之罪,当也不肯放过叶家的任何一个人。
他当初和五皇子争夺皇位,几乎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数次遇险差点丢了性命,跟随自己的党羽不知死了多少,现在他当了皇帝,如何肯放过五皇子的人。
不杀光五皇子的党羽及其亲眷,他对不起昔日为了他的帝王之业惨死的属下。
何况叶家的势力根深叶茂,一旦留下活口,就有可能辅佐五皇子卷土重来,他不敢冒这个险。
一道圣旨,就决定了叶家七十五口人命的结局。从叶老夫人到叶小侯爷夫妇,再到阖府的小厮丫鬟,全灭不留。
刑期就定在半个月之后,那天是五月初十,初夏之际。
叶家一行人顶着正午的烈日,在官兵的驱赶下,哭嚎着奔赴刑场。
沈妙合也身在其中。
她已经很久没有沐浴更衣过了,披散着乱糟糟的头发,衣衫褴褛满脸污秽浑身恶臭……新帝似乎是为了折辱叶家,就算是临死前也不许他们稍作清理,走的体面一些。
不过不重要了,命都要没了,打扮的光鲜亮丽有何用?
沈妙合的手上和脚上都铐着铁链,那些沉重的、锈迹斑驳的铁链磨破了她手脚处的肌肤,稍稍一动就疼的人浑身颤抖。
昔日的尚书府小姐、叶家的当家主母,肌肤娇嫩到用力捏一下就会泛红,现在还不是如同所有的死刑犯一样,受尽折磨。
沈妙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丈夫叶靖琛,更是心疼无比。
她那个惊才绝艳的翩翩少年郎啊,有着尊贵的出身、出众的才干和绝佳的样貌,他曾是所有大凉女子的梦中情人,是定京贵女们最想嫁的人。
当初成婚时,她被多少人羡慕嫉妒着,所有人都说她一介尚书之女,沈家非豪门世家,她也不是才貌惊人之辈,何以就入了叶小侯爷之眼呢?
现在只怕那些曾经在背后非议过她的小姐们,都拍着胸脯暗自庆幸嫁到叶家的不是自己呢。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刑场,他们一排排的跪好,身后站着手持砍头刀的魁梧大汉,刀背在阳光下反射出寒光,偶尔刺到眼睛里,竟会被激到流眼泪。
沈妙合始终很平静,从半个月前入狱那刻起,她就料到了这个结局。她出身官宦之家,早就知道自古新帝登基,特别是从夺嫡之战中一路杀过来之后,都是要死很多人的。
为了立威,也为了永绝后患。
她再次看向身边的丈夫。
叶靖琛比她还要狼狈,看起来像是遭受过酷刑。昔日风度翩翩风光霁月的叶小侯爷好像一个街边的乞丐,破衣烂衫,遍体恶臭,一张英俊的脸上全是污垢和血迹,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也许是察觉到妻子的目光,叶靖琛也微微侧过头来,和沈妙合的视线在空中对视。
一行热泪顺着叶靖琛的脸颊滑落,冲刷掉脸上的污垢,脏兮兮的一张脸上有两道白白的痕迹,他眼里有不甘、有愤怒也有亏欠,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沈妙合,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
随着行刑官的一声喝令,身后的一排刽子手齐刷刷的举起手中的砍头刀,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的惊呼声,跪在身侧的叶家人哭声响彻云霄。
就在刀落下的瞬间,沈妙合看见叶靖琛突然张开嘴巴,无声的对她说了最后两个字。
“抱歉。”他说。
那瞬间,沈妙合清楚的看到叶靖琛的嘴巴里只有半截舌头。
*
沈妙合是被叽叽咕咕的闲聊声吵醒的。
她觉得头有点痛,也有些晕晕的。眼皮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粘在了一起,她意识是清醒的,但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身旁的说话声越来越响,是两个年轻姑娘的嗓音。
“绿萼你的手艺越发的好了,小姐这条裙子本来挺普通的,你绣上这么几朵花,立刻就生动了起来。我看定京最好的裁缝都比不过你。”
“当初杨嬷嬷一起教咱们俩女红,谁让你坐不住不好好学。”
“那人家手笨嘛。”
“前头传来话,说三天后叶小侯爷要来府上拜访,大家都估摸着要提亲,现在在去做新衣裳也来不及了,我就给裙子上绣几朵花,到时候咱们小姐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我听说叶小侯爷长得丰神俊朗又才华出众,定京的那些有来头的小姐们都想嫁给他,你上次陪小姐赴宴时见过,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啊。”
“是很英俊,和咱们大少爷也聊得来,大少爷的才华你我都清楚,没两把刷子根本和他没话说,所以我估计叶小侯爷应该不差。”
“这么优秀的男子唯独青睐咱家小姐,可见咱家小姐也是极其出色。我还听说叶家这一代只有叶小侯爷一个子嗣,什么兄弟姐妹嫡出庶出的都没有,以后嫁过去连妯娌姑嫂间的矛盾都省了,而且叶老夫人脾气相当温和,一看就不是会为难儿媳的人。”
“你消息还挺灵通,又是从哪里打听出来的闲言碎语,准不准啊。”
“当然准,叶家那么出名的世家,有几口人还能是秘密?还有还有,听说那个叶小侯爷正人君子的很,已经十七岁了,却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红蕊,你一个姑娘家打听这些,不害臊。”
“哎呀,我也是随便一听,又不会出去乱说,就你我唠唠嗑嘛……”
两个姑娘的聊天声不断的钻入沈妙合的耳朵里,起先还迷迷糊糊的,越听越是清醒。
这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红蕊和绿萼的声音,她们还活着。沈妙合下意识的反应,她们不是应该和叶家众人一起,被砍了头嘛。
等等,自己,自己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还有知觉,为什么她不觉得疼?她到底死了没有?是没死成,还是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
如果死后是这样的,感受不到痛苦,还能和生前的故人生活在一起,那也蛮好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妙合越来越清醒,直到双眼微颤着睁开了。
她没有急着起身,用眼角余光扫过自己的周围,很快就发现这儿并不是什么阴曹地府,而是沈家,是她出阁前的闺房。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她突然觉得心都跟着紧了一下。似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并用手去摸自己的脸。
她可以呼吸可以活动手脚,手摸在脸上,是温热柔软的。
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她,她根本没有死,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没猜错,她应该是重生了,重生回到出嫁前,此刻的自己还是沈家的小姐。听两个丫鬟刚刚的对话说,三天后叶小侯爷要来提亲,所以她应该是回到了四年前。
现在是大凉五十三年,先帝还在位,她和叶靖琛也还未订下婚约。
那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改写自己的命运。
沈妙合想的出神,不知不觉中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知道,直到两个丫鬟纷纷凑过来与她说话,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面前叽叽喳喳的两个丫鬟,沈妙合激动的差点落泪。上一世,她带着红蕊绿萼一起嫁入叶家,后来叶家被满门抄斩,连府上的丫鬟仆役们都没有放过。
她想尽了办法想送二人回沈家以逃过一劫,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没想到她还能再看到两个丫鬟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说个不停,这一刻她真的想感激上苍能给她重来一次改变很多人命运的机会。
下床穿好衣服,沈妙合不动声色的打听道:“刚刚你们说叶小侯爷要来沈家做客?”
二人有些心虚的讪讪一笑,没想到自己在背后说闲话叫小姐听到了,说的还是有关小姐的终生大事。
绿萼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奴婢是听崔嬷嬷说的,说三天后叶小侯爷要来拜访……拜访老爷和少爷。”其实她听到的是叶小侯爷要来向小姐提亲,只是当着小姐的面哪儿敢说出来,灵机一动就推到了老爷和少爷身上。
崔嬷嬷是沈夫人的贴身嬷嬷,她的消息一定保真。沈妙合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默默算计着时间。
上一世,叶靖琛就是在大凉五十三年、也就是她十五岁时来提亲的,当时二人很痛快的定了亲,婚约选在第二年的五月。
可惜一个月后叶靖琛的父亲、叶侯爷叶枫病故,叶靖琛只得为父守孝三年。三年期一满,大凉五十六年的秋天,两人成亲。
那一年年底皇上一病不起,熬过了年就薨世了,大凉五十七年四皇子齐元若在夺位之争中胜出,于那一年的三月登基。
同年四月,昔日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五皇子齐元莨被软禁,以叶靖琛为首的五皇子一党及其家眷入狱。五月,叶家满门抄斩……
往事一幕幕在沈妙合脑中呼啸而过,她默不作声低头沉吟,绿萼和红蕊却有些惶恐,以为自己碎嘴惹小姐不悦了,吓得二人急忙跪下来认错。
沈妙合这才回过神来,知道刚刚自己的反应吓到了二人,忙收敛神情、满脸堆笑的将人扶了起来。
“我刚刚只是在想到时候穿什么去见叶小侯爷,才不会失了礼数。”沈妙合找了个很合理的借口。
红蕊和绿萼果然信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小姐肯定是知道叶小侯爷要来提亲,才想着打扮的漂亮些,看来这门亲事多半能成。
就在二人暗喜之时,沈夫人身边的崔嬷嬷来了。
“崔嬷嬷先回去吧,我打扮一下马上就过去,很快。”沈妙合对崔嬷嬷说道,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喜悦。
“那老奴先走一步,小姐也快着些,老爷和少爷只有半个时辰呢。红蕊绿萼快伺候小姐梳妆。”崔嬷嬷笑眯眯的说完,就离开了沈妙合的闺房。
原来最近一段时间沈老爷沈信和独子沈从山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很久没和家人一起吃过饭了。今天刚好有点空闲时间,能陪家中女眷们吃点东西说说话,只是待会儿还要去同僚家宴饮,因此时间十分紧迫。
沈信和沈从山再忙,晚上回家睡觉时总能看到自己的夫人,唯独沈妙合已是好几日不见了,两人一个想女儿一个想妹妹,就赶紧让崔嬷嬷来叫人。
沈妙合又何尝不想早日见到自己的亲人们。
一直以来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沈家的和睦温馨,父亲沈信和母亲刘秀兰十分恩爱,恩爱到父亲连一房妾室都没有。家中有一儿沈从山和一女沈妙合,兄妹二人自小感情很好,哥哥大她五岁,两年前娶了嫂子冯曼茹,谁知姑嫂二人更是投缘,没多久就处成了闺中密友。
在这个家里,父母慈祥,兄妹友爱,婆媳姑嫂和善,沈家的家风在定京都是被传为佳话的,甚至就连皇帝都当众赞扬过,还号召朝中其他臣子像沈家学习。
上一世,沈妙合被叶靖琛连累,沈信和沈从山连命都豁出去了去求皇上饶她一命,甚至不惜在朝堂上以死相逼,也就是皇上刚登基不想赶尽杀绝寒了臣子的心,才让他们父子捡回一条命。
后来沈妙合在狱中得知此事后,拿性命做要挟,逼着父兄放弃自己,并写下血书和沈家断绝关系,这才算是保住了家人。
她早就知道新皇绝不会放过叶家任何一个人,那么她绝对不能再牵连自己的家人了。
叶家覆灭的结局已定,沈家还有活着的人。
沈妙合本以为人死万事空,没曾想还能再见到父母兄嫂,再和他们做一次家人。这个认知带给她的喜悦远超过发现自己还活着,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亲人们了。
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沈妙合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一溜小跑着去了东院的前厅,那里是沈家用餐的地方。
一见到亲人,沈妙合险些哭了出来,好在她在路上拼命的暗暗提醒自己,待会儿不管有多么开心激动都要克制住,她要表现的和平常一样——她只是几日没有见到父兄了而已,绝非生离死别过。
好在一切顺利,沈妙合用尽全力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偶尔红了眼眶以及赖在亲人身上撒娇,也被她说成是好几日没见到爹爹和哥哥了,成功的糊弄了过去。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沈信和沈从山在沈妙合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离开了家,他们今晚要去一位同僚家喝酒,那位同僚位高权重,去晚了不好。
父兄走了,家里还有母亲和嫂子,沈妙合粘着二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搞得两位沈夫人都很奇怪,不明白沈妙合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趁着沈妙合去出恭之际,沈夫人刘秀兰招来绿萼,有些担忧的问道:“你家小姐今日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全程在旁边围观的绿萼早就发现小姐的不对劲了,也自以为找到了原因,正好这会儿小姐不在,夫人又问,她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小姐知道叶小侯爷要来提亲的事了,大概是……舍不得吧……”绿萼支支吾吾的说道。
说完,刘秀兰和冯曼茹对视一眼,同时掩嘴轻笑,“这丫头,还真是大了呢。”
她们也默认了绿萼的说辞,至于沈妙合为何会舍不得……原因很简单,叶靖琛无论是从家世还是个人来说,对于沈妙合都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佳婿,所以沈家点头的可能性很大,那么沈妙合嫁人也就近在眼前了。
婆媳二人心照不宣,等沈妙合再回来时,就由着她耍些小性子,说到底女孩子留在娘家的日子也就那么十几年,她们一生中肆意妄为、无忧无虑的时光太短暂了,趁现在沈妙合还是沈家的小姐,不妨多惯着些吧。
一直闹到很晚,沈妙合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走之前还和母亲嫂嫂说好了,明早要过来和她们一同吃早饭,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回到房间时早就过了平日就寝的时辰,绿萼和红蕊赶紧伺候着沈妙合洗漱完又上了床,才算是松泛了些。
可沈妙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一些白天里、人多时无法细想的事情,如同雪花般扑到了她脑海中。
她在想三日后面对叶靖琛的求亲该怎么办?早在醒来之后,她就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嫁给叶靖琛,毕竟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了,若明知道嫁给叶靖琛以后会死还一头栽进去,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然而沈妙合明白,如果只是不嫁给叶靖琛那么简单她就无需这般烦恼了,到时候只要拒绝这门亲事就好,想来父母也不会逼嫁。
问题是,她想救的不仅仅是自己,她还想救叶靖琛、救叶家。这就很难办了,因为只要叶靖琛还站五皇子,那么四年后被满门抄斩是必然的。
要救叶靖琛似乎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四年后让五皇子登基,这一点根本不用想,简直比她再重生一次还难;二则是让叶靖琛放弃五皇子选择四皇子,到那时叶靖琛就不再是协助贼子夺位的反臣了,他会一越成为辅佐新皇登基的有功之臣,会立下赫赫功勋,说不定还能带着叶家更上一层楼呢。
就像叶家那位跟随大凉皇帝打天下的先祖一般。当年就是这位先祖在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帮着齐家打下江山创立了大凉朝。
开国皇帝感念叶家先祖的付出和战功,封侯拜相并下旨叶家的长子可以世袭侯位。此后的几十年间,叶家靠着这个侯位和历代皇帝的宠信,一步步将叶家发展壮大,一越成为大凉第一世家。
整个大凉一提到叶家,谁不眼热谁不想巴结,只是任谁也想不到,这个靠着几代人几十年努力走向辉煌的世家,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原来再繁花似锦、根深叶茂的家族,只需要皇帝的一句话,就能瞬间土崩瓦解、鸡犬不留。
即便打定了主意,要实施起来依旧千难万难。她并不知道前世的叶靖琛是在何时投靠五皇子的,如果现在两人还没搭上,她要如何避免这件事的发生?如果叶靖琛已经跟了五皇子,她又要如何瓦解他们的联盟。
此事事关朝政和叶靖琛的前程,她一介闺阁女子真的能轻易办到吗?叶靖琛又岂会听她的话?想想前一世,他对她虽然体贴入微,却从不向她透露任何有关于公务方面的事,当然了她也不感兴趣。
她所了解的叶靖琛,外表温和但内心强大,是个很有抱负很有理想的男子,这样一个人岂容她去左右他的选择和行动?何况她对朝政上的事以及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算是一窍不通,该如何给他提供意见?
沈妙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好,后脑勺一跳一跳的疼,繁复的思绪和那种无力感深深笼罩着她,她几乎觉得快要窒息,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一个万全之策。
其实她只要放弃叶靖琛就什么烦恼都没了,她大可拒绝他的求亲,装作从来不曾认识他,然后冷眼旁观叶家的结局,置身事外,全身而退。
但她真的不忍心。
胡思乱想中,她又想到了上一世对自己温柔体贴的丈夫、慈祥和蔼的婆婆,甚至公公留下来的那个只知道吃斋念佛的姨娘,都令她怀念无比。
她与叶靖琛的结合,既算不上门当户对,也并非二人感情甚笃。论家世和个人条件,她是配不上叶靖琛的;两人在婚前相处的并不多,婚后更多的也是相敬如宾,远不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她敬重依赖他,他疼惜呵护她。但其实,他们并不相爱。沈妙合相信,以他们二人的性格,若她嫁给旁人、若他另娶他人,依旧可以和另一半和睦相处,然后彼此扶持、互有保留的安稳过完一生。
叶靖琛是她”曾经“的丈夫,是她在这个世间除了父母兄嫂外最信任最不舍的人,但他却不是她的爱的人。
为了这样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殚精竭虑是否值得,沈妙合有片刻的迟疑和犹豫,但仅仅只是一刹那,她再次坚定自己的心意——她一定要竭尽全力的去救叶靖琛一次。
三天的时光飞速流逝,沈妙合除了粘着母亲和嫂嫂外,就是一个人待在房里绞尽脑汁琢磨救人的法子。这么想着想着,就到了叶靖琛正式拜访的日子。
叶靖琛一早就来了沈家,因为身份尊贵沈家不敢怠慢,又事关沈家小姐的亲事,沈信和沈从山专门留了时间待在家里,就为了接待叶靖琛。
三个男人先去沈信的书房闲聊公务及文学,沈妙合在房间里坐立难安,来来回回不停的走动着,最后连红蕊和绿萼都忍不住取笑她。
“小姐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怕是魂儿都已经飘到老爷书房里去了。”绿萼调侃道,红蕊一个没忍住,捂着肚子笑的肚子疼。
沈妙合脸一红,作势假装要去打绿萼,绿萼连忙认错求饶,主仆三人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沈妙合的紧张和焦虑也总算是缓解了一些。
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郁闷,她和叶靖琛连夫妻都做过了,怎么突然还羞涩起来了呢?难道正是因为做过亲密无间的夫妻,才会在两人关系还未展开前见到他就心慌?
等到崔嬷嬷来请沈妙合去正厅用餐时,她已经调整好心态了,所以在见到叶靖琛时,她表现的落落大方,虽然内心还是紧张,但至少面上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