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国会山的灯光在2025年3月31日傍晚7点亮起时，没人预料到新泽西州民主党参议员科里·布克会创造历史。当他身着一袭黑色西装，手持厚达三英寸的活页夹站上参议院讲台，宣布要"尽可能长时间地占据这个讲台"时，一场持续25小时4分钟的“政治行为艺术”就此展开。这场演讲不仅打破了南卡罗来纳州前参议员斯特罗姆·瑟蒙德1957年创下的24小时18分钟纪录，更成为民主党对特朗普政府最尖锐的公开控诉。
新泽西州民主党参议员科里·布克在不间断发言
布克开篇即定调："我站在这里，因为真诚地相信我们的国家正处于危机中。"他列举特朗普执政71天来的"罪状"：削减社会保障办公室预算、威胁民主制度根基、纵容科技巨头埃隆·马斯克主导的政府效率部大规模裁员。这些指控通过一封封选民来信具象化——有位老人写道，医保削减让她不得不在药品和食物间做选择；还有教师描述学校因联邦拨款中断而关闭实验室。
这场演讲在技术上并非阻挠议案通过的"冗长议事阻挠"(filibuster)，而是巧妙利用参议院规则中"无时间限制发言"条款的政治表演。布克必须全程站立，不能如厕或坐下，否则将失去讲台控制权。参议员克里斯·墨菲透露，布克甚至提前数日禁食，仅在演讲时少量饮水，桌抽屉里备着止痛药应对肌肉痉挛。
当布克在次日傍晚7点19分超越瑟蒙德纪录时，参议院爆发雷鸣般的掌声。众议院民主党领袖哈基姆·杰弗里斯专程前来见证，称这是"极具力量的时刻"——68年前，种族隔离主义者瑟蒙德用马拉松演讲阻挠《民权法案》；而今，一位非洲裔议员用更长久的发声抗议特朗普的所作所为。
新泽西州民主党参议员科里·布克
这种象征意义在社交媒体被无限放大。布克的TikTok直播获得超过2.2亿点赞，用户制作的表情包和剪辑视频病毒式传播。其中最具冲击力的画面，是他举起《宪法》宣称："总统错了，他正在践踏这份文件中清晰载明的原则"。民主党选民将此举视为对特朗普"行政权扩张"的直接挑战，而保守派则嘲讽这是"2024年总统竞选失败的延续"。
演讲造成的实际政治影响同样不可忽视。原定周二举行的取消加拿大关税投票被迫推迟，共和党推进预算决议案的进程被打乱。北达科他州共和党参议员凯文·克莱默半开玩笑抱怨："只要科里还在说话，我们就没法拿到决议案文本"。这种"以时间换空间"的策略，暴露出少数党在立法程序中的创造性反抗。
民主党内部对此评价两极。佛蒙特州参议员彼得·韦尔奇盛赞"这是向选民证明我们在倾听的绝佳方式"，但部分同僚担心此类表演性抗争会强化民主党"只会抗议不会治理"的公众形象。这种分歧折射出民主党更深层的战略困境：在共和党掌控白宫和两院多数席位时，抵抗的边界究竟在哪里？
民主党参议院领袖舒默（左）和众议院领袖杰弗里斯（右），杰弗里斯还跑到参议院来观看布克的演讲
当布克最终在第八日晚上8点04分结束演讲时，他的声音已嘶哑，双腿颤抖到需要搀扶。这场消耗战引发关于政治表达形式的深层讨论：在算法主宰注意力的时代，为何需要议员用血肉之躯进行最原始的抗议？这种"英雄叙事"是否掩盖了民主党政策创新的匮乏？试想一下，特朗普可以用一条推文夺走所有头条，而民主党却需要一个人站立一整天才能获得十分之一的关注度。
演讲结束后，布克在办公室对记者坦言："很多人要求民主党做得更多、冒更大风险。我不知道这是否有用，但沉默将是背叛。"这句话或许定义了后特朗普时代反对派政治的宿命——当制度性制衡失效时，肉身成为最后的抗议载体。正如布克反复引用的约翰·刘易斯名言："必要时必须制造好的麻烦。"
很显然的是，面对特朗普的各项举措，民主党几乎没有制衡他的任何办法，国会没有占优势，最高法院也没有倒向民主党，这或许也是民主党唯一能够抗议特朗普的办法了，虽然看起来有点“滑稽”，但这也折射出民主党目前面临的困境。
但其实民主党既然受困于此，布克的发声当然是必要的，因为发声当然要发声，但是其实没有必要搞这么多其他的激进行动去对抗特朗普，就等着特朗普犯错，民主党越是激进，就越难以得到关键的中间选民的支持，毕竟激进的民主党和激进的特朗普又有什么区别呢？
文案丨西风恨
编辑丨笑冷春
图片丨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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