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望明月,何处是故乡?受恩深处便是家

雨树披纷 2024-09-17 21:13:17

离开家乡,无论自觉自愿,还是事出无奈,一旦在外定居,乡思乡情,便成了游子的精神寄托和情感归宿。

然而离家者内心深处,也都意识到:真正离开了家,就意味着回不了家;即便回了家,依然还是找不到曾经的感觉。

民国时期的散文名家鲁彦,在《钓鱼》《故乡的杨梅》等故乡随笔系列中,屡屡提及那种归家却无家的感觉:

在外奔波讨生活时,每每忆及儿时钓鱼的情景,心里总是充满甜美。

阔别多年回到家乡,看到小辈们钓鱼,他“已经没有欲望再在河边提着钓竿。”“今日也只偶然的感到兴奋,咀嚼着过去的滋味。”

说到杨梅,鲁彦更加感伤和迷茫:“即使回到故乡……我的舌头应该感觉不出从前的那种美味了,我的牙齿应该不能像从前似的能够容忍那酸性了。唉,故乡离开我愈远了。我们中间横着许多鸿沟。那不是千万里的山河的阻隔……”

“出路出路,走出去就有路。”对于进入现代社会的人,这也是事出有因的无奈选择。离开家乡,既是天性使然,也是命运的驱使,命运把人赶到了茫茫求生之路。

老话说:“不恋故乡生处好,受恩深处便为家。”哪里给自己好处多,就在哪里安家,不必留恋家乡。

“此心安处,便是吾乡”,好友的歌妓柔奴一句话,就让豁达的苏东坡老泪纵横。

世间无数漂泊人,心安之处就是家。

我所在的县城,就有大量迁徙的三峡移民,他们的后代早已“心安吾乡”,他们以本地人自居。你跟他们说是湖北人、重庆人,他们还会跟你急。

然而,很多人,对“根”却难以割舍,坚韧执着地“寻根”,寻找遥远的故土,寻找宗谱古籍、口耳相传的族属。

常听人说,很多华北人来自山西的移民,并以谚为证:“问我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这就是史说的明初山西大移民。

我祖籍河北,内心不服:咱祖先怎么就成了移民了呢。印象中,移民总是跟离乡背井形影不离,一副携家带口的逃荒状。

静下心细想,也就释然了。在每一座城市里,无论一线二线,还是三线十八线城市,有几人是一脉相承、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属于中国的“印第安土著人”?

户籍本上抽象的“本地人口”,上溯百年几百年,又有几人不是从其他地方迁徙而来的?

有的家族“寻根”很成功,有的家族要捋到真正的根,就太难了。

这要怪历史。

历史上大大小小的人口迁移,原住地早已剪不断理还乱,也许寻到的根,只是祖先临时的落脚地,歇气的暂住点。

毕竟,中华民族历经五次人口大迁移、四次民族大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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