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像。
求雨,即人们祈求降雨的一种类似宗教的活动,古今中外皆有。儒家对求雨乃至祭天、祷告鬼神有什么看法呢?王阳明的观点有代表性。
据王阳明的《答佟太守求雨》一文记载,有人曾经向他求教“致雨之术”。王阳明自称感到羞惭惶恐,不过能理解佟太守为民解忧的心情。
王阳明引用了孔子“丘之祷久矣”这句话来表明立场。话说孔子有一次孔子生病比较重,弟子们爱师心切,让子路作为代表向鬼神祷告,祈求老师康复。孔子问子路,是否相信祷告有用。子路回答,古代文献中有相关记载。孔子说:“我自己已经祷告很久。”所谓“祭神如神在”,孔子的意思其实是,鬼神到底是否存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人们的言行是否合乎天道,能否问心无愧。孔子一言一行达乎仁义,所以才说“丘之祷久矣”。
王阳明指出,君子的祷告不在于事态迫切的时候,而在于事前的日常执持心志。作为官员,为民办实事,除弊兴利而造福于民众,这就是事先的祷告,不是临旱求雨才是祷告。
如果旱情持续,地方官员就应该减轻税负、赈灾救困,检讨治理是否有不当的地方,因而古代为民请命、向天求雨的祭礼,一定附有官员自责的文章,还有希望诚心改正的祷言。王阳明说:“没有听闻凭着符咒圣水而可以求得雨水的事情。”这一类法术求雨成功的故事,都是小说虚构的,经传没有相关记录,有些人作附会之谈。市井之徒以人欲指挥雷电,可以成真吗?他建议佟太守说,如果平日执持心志,是真诚无愧于神明的,加上遇到事情的时候能够反省警惕,虽然遭遇旱情,也应该懂得应该怎么处理。官府一向用人得当的话,那么短时间内自能对旱情有所应对。
文章最后,王阳明表示自己虽然不怎样,也不会自别于凡民,如果真的有致雨之术,也不忍心坐视民患而恬不知顾。王阳明也会在南镇这里祷告,支持佟太守求雨的诚意。希望佟太守全心为民,不要被邪说迷惑,不要急功近利,天道虽远,也不会不被至诚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