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营房竟发现女尸,1991年宁波市“9·22”强奸杀人案侦破始末

路之意 2024-10-17 09:13:09

1991年9月22日。炎热依旧。但早上的时候,毕竟有了几分凉意。

浙江省宁波市某海军驻地的营房里,官兵们正出操回来。在路过军官宿舍时,从一个窗口飘出孩子惊慌的啼哭。有人知道,这里住着一位上尉军官的妻子。她是来部队探亲时。不巧的是,上尉正在出差。

那么,在没有丈夫照料的情况下,这位远道而来、带着孩子的军人妻子是否有什么难处呢?战友去敲门。门锁着,却没有这位妻子的声音,而听到敲门声的孩子却哭得更厉害了。

颇感意外的官兵们立即搬来一张凳子,透过门上面的气窗看去,不禁愕然:只见上尉妻子软软地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孩子扑在母亲身上,惊呼着“妈妈”……

破门而入,这位妻子已经死了。

部队保卫人员率先勘查了现场:门窗完好无损,没有撬凿痕迹,室内整齐,稍显贵重的钱物似乎也不曾失少;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那张美丽的脸上除了死后特有的苍白,也未留下明显的痛苦,那样子,仿佛静静地熟睡着所有迹象表明,犯罪分子作案致死的可能可以排除。

然而,她缘何突然死去?又如何向即将回队的丈夫解释?

医院作了解剖检查,得出了“肾上腺异常急死”的结论。

显然,这是医生从纯医学的角度所作出的结论。人们相信它,却抹不去留在心中的丝丝缕缕的疑虑。程丛根法医奉命前往。

这位毕业于复旦大学生物系的高材生,当时是浙江省公安厅刑侦处的法医。

一组业已解剖出的死者内脏放在程法医面前。透过明晃晃的镜片,借助科学的仪器,调动起坚实的理论根基和几十年实践经验,慎之又慎的法医未发现致死的病变。

再深入研究,猛然发现死者心肺表面有散在性出血点!

法医摘下眼镜,在窄小的解剖室里缓慢地徘徊着,缜密的思维寻析出一个他曾无数次遇到过的死因:窒息致死!

可是医生马上跳出来:“急死也可以出现心肺出血点。”

医生和法医本是同一鼻祖,程法医当然不会去与医生作无谓的理论上的辨析,他要看看尸体。尸体已被拉到殡仪馆,因丈夫尚未赶到,才没有火化——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如果无人提出要求法医再检查一下,如果尸体在法医未看过之前火化,那么,这名上尉妻子的死亡或许就以“因病急死”而棺盖论定了。

身穿白大褂,神情严峻的程法医在部队保卫人员的陪同下,走进了殡仪馆。

程法医缓缓地转动着死者的头颅,在貌似正常的僵硬的脖子上寻找着什么。经验告诉他,再狡猾的凶手——假如有凶手的话,也难以不留下致人窒息死亡的痕迹。

可严酷的事实是,死者身上确实没有明显的印痕,别说医生发现不了,就是粗心的法医也无从发现。

病死,他杀,这举足轻重的“三八线”,法医的鉴定一笔千钧!

程法医无数次深感肩上的分量。他离开殡仪馆,脱下那双白色的超薄型手术乳胶手套,换下白大褂,表情冷峻,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部队保卫人员说:“他人扼颈窒息致死!”

宁波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技术人员应部队所邀,立马赶到现场,重新勘查,开展周密调查,但仍未发现他杀痕迹。

部队认为,营房岗哨林立,老百姓很难进入,哪来他杀之他?侦查员诧异,部队纪律严明,教育有方,死者死后,所有官兵情绪正常。意见方方面面,分析精辟入理,焦点却或明或暗地落在法医身上:他杀,不可能。

当然,谁也没有向法医直言,只是委婉相告:程法医,你是不是也去现场看看?然而,部队保卫人员和公安技术人员两次察看过的现场,均未发现疑点,法医又能寻找到什么呢?

是的,已被打扫过的现场和无法进出的门窗,确实找不出犯罪的蛛丝马迹。而不能发现罪犯进出现场的痕迹,案件就难以成立。无数双目光看着程丛根。有期盼,有感激,有不以为然,也有嘲笑。这目光里复杂的成分越发勃发起法医强烈的责任感!决不能到此为止,现场没有找到痕迹不等于没有痕迹。

几天过去了。自从第一次现场勘查后,死者用过的被褥等日用品已被洗晒整理过,罪犯可能留下的痕迹也会因此而消失。一个死者用过的枕头落在法医手中,套子显然刚刚洗过,散发着淡淡的香皂味。他在套子中抽出枕芯,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寻觅着可疑。

蓦地,一块指头大小的淡淡的红色印痕映入法医眼帘——是血迹!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法医的血顿时奔腾涌动,他以无法抑制的兴奋匆匆跑进化验室!现代化的化验器械里,这尚属新鲜的血迹很快排除死者和其丈夫的血型。

那么,是谁的血留在这只死者用过的枕芯上?

法医的结论依然斩钉截铁:是罪犯!可是,查遍营房内的所有官兵,没有一个在死者被发现前后受过伤的。难道凶犯是老百姓?这时,终于有人想起:死者被发现的当天早上,部队出操时,其中有个学军的大学生阮俊华,不慎在石子路上跌了一跤,碰伤了上唇。当时,带队的首长叫他及时包扎,但他发扬“两不怕”精神,忍痛坚持,和部队同时回到营房。这一事迹被宣传干事知道,即被宣传为学军榜样,黑板报和广播室接连表扬,难道他的伤……“

他现在在哪里?”法医有点迫不及待。

“在住院治疗。”

医院伤科病房,一位态度和蔼、身穿白大褂、戴着大号口罩的医生照例进行查房。他来到病人阮俊华前,关切地问:“怎么样,好点了吧?”

阮俊华抬起头,平静地答道:“好多了。”

医生用手轻轻托起阮俊华的下颌,仔细察看后,安慰道:“好好休息。”

“谢谢。”阮某说。

医生走出病房,匆匆踏进保卫科,对部队的人说:“阮俊华虽缝了4针,并已开始愈合,但不是跌伤,是被人咬伤!”

这位医生就是程丛根法医。

阮俊华的血立即被送进了化验室。其结果是石破天惊:阮俊华的血型与枕芯上的血型完全一致!

审讯开始了。24小时过去了,阮俊华只说一句话:“相信群众相信党。”

审讯一时搁浅。在无法深入审讯的情况下,有人又问程法医:“咬伤不会错吧?”

“绝对不会错!”

审讯员信心倍增,对阮俊华步步紧逼,单刀直入:“你上唇的伤不是出操时跌伤,而是被人咬伤!”

听到“咬伤”的字眼后,阮俊华的精神防线立即崩溃!

原来,阮俊华在海军部队学军才15天,上尉妻子来探亲时,阮俊华为其美貌所动,暗暗觊觎。趁上尉不在之机,他从后墙的气窗上挖下10块砖头,进去后,企图强奸。上尉妻子在睡梦中被惊醒,刚欲呼叫,阮俊华用手扼住喉咙,并与她强行接吻。上尉妻子急中生智,张嘴一口咬住阮俊华的上唇。阮俊华一个激灵,放松罪恶的双手。上尉妻子欲乘机脱逃,岂料阮某怒痛交加,更残酷地扼住她的颈部,直至窒息死亡。作案后,阮俊华再行尸奸,并从原窗钻出,再把10块砖头填好,逃回宿舍。

翌日早晨出操,因暮色尚未褪尽加上这天恰好有雾,阮俊华又用下唇捂住被咬伤的上唇,站在队列中,谁也没有发现。倒是他有意重重地跌了一跤,队伍前后的官兵都看到了。

那气窗现场勘查时并没有被忽视,但程法医去看时,已是3天以后,窗口结着一个大大的蜘蛛网,所以被逃过了。

但在法医面前,强奸杀人的阮俊华最终还是难逃法网!

几个月后,阮俊华被判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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