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一个网络新音乐综艺《百分百歌手》上线,算是在《歌手》、《天赐的声音》上映之间提供了一个声乐平台。这个《百分百歌手》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募集了将近60位歌手,登台演唱全开麦不修音现场真唱,而且要求几乎是100%的不修音干声。
音乐综艺,60位歌手不修音的定位,从业内视角来看,这是一个很有勇气的节目,甚至是专门揭开歌手真实唱功的硬核节目,非常值得鼓励。但的的确确也很有风险:
不修音的硬核音乐综艺,声乐上下限较低,不好听的概率偏高。观众很难长时间观看第一期金池翻车的原因是:超级紧张。金池作为第一个登场的歌手,而且知名度较高,选择的曲目难度也非常夸张。这些高难度叠加起来,导致了金池一首歌下来:音准、律动、节奏、咬字都出现不应该出现的问题,音准的波动过于难受。听起来就很抓马,音色也偏向于干瘪,挤卡,低音部分的咬字也无法听清。
而最大的问题还是:听不清咬字、缺乏声压、通道阻塞。这导致金池唱完之后,网络上舆论成为了:职业歌手不修音,和普通人差别也不大。但实际上,在金池的后半段,通道算是完全打开,还是很好听有实力。
从商业的角度来说:一个音乐综艺如果100%不修音,只有两种可能。
1:自信。拥有最顶尖的唱功大咖,所有参赛者都是Live真唱水准拥有CD级别表现的天花板唱功,而成本预算拉满,配套设施完善。不修音更好听。
2:减少后期制作成本和节目制作周期。适合大型海选、人数较多的曝光性质小规模综艺节目。混音的工作其实是非常耗时间,压缩、动态、EQ、修音、混声等等,一个歌手最少最少起码两轨,一轨的精修时间起码要个半天一天。
这两种不修音的可能性,其实都是很少很少的。第一种:自信不修音,那么对于节目的演唱歌手的咖位要求是很高很高,非顶级唱功的职业歌手的Live必然不会好听,这是一定的。我们可以参考《我是歌手》每年的歌王之夜,哪怕是最顶尖的华语歌手在歌王之夜的不修音表现都称不上好听,甚至相比于正常修音的竞技,都可以说一句:唱的啥玩意。
那为什么不修音就不好听?答案很简单:收音技术和歌手唱功之间,存在技术隔阂。不是说歌手的唱功有问题,而是说:音乐综艺是靠电子数据传播音频的,而电子音频仅仅是32个比特率的带宽,信息量一定是有限的。是无法提供职业歌手脸贴脸的真实唱功体验。
这个时候:为了模拟出真实的歌手唱功,后期修音是必要的。后期修的更多的是EQ动态混响,以混响的声场来模拟真实的声场,包括了返送音响的声波回响效果。但是一般性质的音乐综艺,就有点修音过度甚至假唱、补录,导致人声听起来像是仙乐——超出人类极限。
所以实际上,适当的后期混音,是音乐综艺吃饭的家伙,不然音乐综艺无法再音乐艺术上提供观众娱乐、欣赏的效果。那么这个修音度应该如何?具体如下:
1:选择Live真唱音轨,基于Live真唱音轨做较小规模的声场还原。
2:降低高频,增加低频。因为麦克风收音会天然加强高频,偏向于刺耳,没有声压可言,没有声压就很难情感,导致人声干瘪。《百分百歌手》音频处理上最大的问题就是:刺耳朵,听着难受,包括李佳薇这种顶级唱功唱的也不好听。
3:处理气口、口水声意外音。Live影响听感的最大问题是口水声和气口的呼吸,又因为歌手普遍以抒情风格为主,在电子音频的传播中会非常出戏。
所以实际上,《百分百歌手》这个节目定位的确定,在声乐专业的商业市场上讲,略有尴尬:一方面因为人数很多,的的确确后期混音的成本会很高很高。另一方面,又因为不做后期混音,导致没几个歌手听起来唱得好听。其实更符合市场的正确做法是:选择几个名气较高的歌手做出他们的基础后期混声来引流,比如说:李佳薇、金池就是非常好的选择。
歌手的人数足足有60位,会导致选曲质量上,难以把关。进而导致,很难产生爆款歌曲的翻唱行为《百分百歌手》第二个的风险点是:人数和作品选曲的问题。因为一个音乐综艺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推出一首、两首爆款现象级歌曲。一旦可以产生包括现象级歌曲,那么音乐综艺和歌手本人都将获得巨大的利润和品牌效应,整个华语音乐市场,在翻唱领域,会长久的产生影响力。
那么要想让一个音乐综艺可以诞生爆款音乐作品,那么选曲的优先级期比歌手更高,因为歌手是参与者,而作曲才是确定你音乐综艺成败和质量的核心因素。《百分百歌手》的选曲是如何的?答案如下:《百分百歌手》的选曲是由歌手自己选择,而选择大概率是演唱歌手自己已经拥有版权的歌曲。
为什么?因为:减少成本。歌手自带版权就是《百分百歌手》提供给歌手选曲权利的原因,这样一来,《百分百歌手》的的确确不需要为了昂贵的选曲版权费花一分钱。但是也存在着非常明显的弊端:《百分百歌手》的节目组丧失了对于节目内容的把控力。
我们以金池、李佳薇、庄心妍三人为例:金池唱了一首难度夸张的偏向于学院派的标准抒情《白与黑》、李佳薇选择了一首标准商业抒情《那一瞬间》,庄心妍选择一首他的略带一点网络费DJ风复古风的《以后的以后》,依旧是抒情,定位大概是网络抒情。发现没有?问题在哪?答案:全是抒情。
60位歌手,起码有50位都是偏向于抒情风格的定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下:
1:音乐综艺的音乐,没有辨识度、没有丰富度。所有人都是慢板、抒情、情歌,而《百分百歌手》是无法干涉歌手选曲的,因为有版权卡着脖子。而但凡版权有归属的音乐作品,都不属于歌手个人,属于歌手个人的音乐作品,又不具备较高的流量和音乐质量。
2:歌手与歌手之间的差异性很小,观众会听感疲劳。抒情歌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依旧很难产生声乐上潮流性,R&B才是新的声乐赛道。大众的审美,依旧从慢板,进入到了反拍、律动、切分、转音上了。抒情的底层节奏稍显匮乏。
乐队成本的缩减,会导致歌手的独唱压力过高不管是金池这种老牌歌手,还是李佳薇这种顶级唱功,以及庄心妍等网络风歌手,他们在舞台上的音准、腔体、咬字、情感等唱功表现,只能说:她们本应该唱的更好,抢拍、漏拍、着急赶拍子的问题频频出现。尤其是李佳薇和金池,他们都是登上过大型舞台的算是知名歌手,但实际上的唱功表现,怎么和大众的期待有着如此大的反差?
这其实就是节目组的忽略部分导致的压力,主要是:乐队的问题。
《百分百歌手》的伴奏,似乎是直接放的伴奏?还是说有有乐队实地演奏,但是乐队演奏的能力和歌手之间明显缺乏互动,有点打死牌子。这导致歌手其实是非常难受的,为什么?因为有乐队的话,完全可以商量一下歌曲的细节和曲速,降个1-3BPM,对于听感而言问题不大,但是对于歌手这种100%不修音的高压压力下,是非常大的心理帮助。慢一点,音准、高音的咬字压力就没有那么大。
好的乐队、好的鼓手是对于歌手的帮助非常大的,但是《百分百歌手》上,乐队问题和不修音的累加,反而让歌手的压力爆炸。一个歌手她是需要细心呵护的,声带的状态、开嗓的情况、休息、乐队的磨合、耳返、音响、音场的配合,以及是否具有改编和量身定做、快速响应的音乐能力,其实都非常重要。
但不管如何——《百分百歌手》开创了第一个不修音的音乐综艺先河,这种勇气是非常值得鼓励的。他掀开了歌手的遮羞布,唱的好就是好,唱的差就是差。菜就多练,不要找借口,这对于华语音乐的发展是有推动的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