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相伴到老，但美国还有一个孤影等待张学良的到来，此人就是他的发妻于凤至。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于凤至突然进入病危，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一会清醒一会糊涂，清醒的时候她都在不断地后悔，自己到底没能见上他一面。

她的思绪飘忽，眼神就那么定在自己和张学良的合影上面，照片已经泛黄，那时候的他们那么地年轻。

她的父亲和张学良的父亲张作霖是结拜兄弟，幼时的于凤至文静又乖巧，每次张作霖见了都无比的羡慕好兄弟，之后更是产生了亲上加亲的想法。

于是，张作霖找来媒人上门提亲，对于女儿的婚事，于母是非常担心的，张作霖他们这样的家庭都是三妻四妾，她不希望女儿去受这份委屈，即便低嫁一点，但是能保证对方只爱女儿一人也可以。

于父将妻子的这份不安告诉了张作霖，张作霖当即就作出了保证，只要于凤至嫁过来，那么他的儿子保证不会娶二房。

对于张作霖的这番保证，于凤至相信了，再加上她对张学良也有一些心动，便直接答应了下来。两人结婚之后，于凤至承担起长媳的职责，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对她有意见。

西安事变爆发的时候，于凤至正在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陪着女儿在英国读书，在得知丈夫被软禁之后，她立刻赶了回去，同丈夫一块待在囚禁室里面，之后更是几经辗转，只是，最后她还是病倒了。

医生查过之后发现她得的是乳腺癌，必须得进行手术，对于妻子的病情，张学良非常地关心，他向宋子文等人求助，于凤至这才顺利前往美国治病，但是，这次一别竟成了永诀，于凤至手术成功之后，就定居在了洛杉矶。

如今日薄西山，于凤至能想起的唯有此生的挚爱——张学良。为了丈夫，她愿意牺牲一切，甚至成全了他的爱情，如今她一个人留在美国，而他却和赵四小姐“梨花海棠相伴老。”她知道自己的坚守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却仍旧固执地等候着。

于凤至又一次的陷入昏迷之中，她活了很久，去过很多地方，经历了很多事情，却唯独忘不了那个人。

“妈，妈”张闾瑛声声迭起，泪流满面，“妈，我不让你走，我想你好好活，再多陪我些时候。”她不愿意妈妈离开她，想要她再多陪陪自己。

“闾瑛，妈对不起你。”于凤至声音嘶哑地说。当初她不应该反对女儿的恋情，女儿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过得很幸福。

“妈，你是我的亲妈，你生了我，养了我，对我恩重如山，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于凤至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她再一次苏醒过来时，将女儿他们叫到自己的跟前：“还有一件事，希望你们为我办......”

“妈，你说，我们一定会照办的。”

“我死后，你们在我的墓地旁边，留一个空穴......”

“我的意思你们懂，那是留给我的丈夫你们的爸爸的。虽然在形式上我已经和他解除了婚约，但我的心里一刻也没有离开他。活着不能在一起，死后在一起吧。”

于凤至说完最后一句话，闭上了双眼，这一生能够遇到他，足矣！

于凤至去世后，她的孩子按照她的遗愿，准备了两座相同的墓穴，于凤至的墓穴在左，右边留着一个空穴。

1991年5月，于凤至去世一年多之后，张学良获准到美国探亲，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帅如今已经垂垂老矣。跟在他身后的是赵一荻，当年风极一时的赵四小姐如今也已经满脸皱纹。

张闾瑛见到赵四小姐的那一刻，心底悸动了一下，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道母亲在天之灵有没有看到这一幕。

在张闾瑛等人的陪同之下，张学良去看了于凤至一年前住着的那幢白色的小楼。

张学良心里不是滋味，他的结发妻子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在美国撑了那么久，过得那么难，但终究没有等来他，张学良只觉得心中一阵苍凉。

来到妻子的坟墓前，张学良呜咽一声：“凤至，凤至，我来晚了啊！”他的很多话都哽咽在喉头，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女人就是于凤至，但是，人生满是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妻子作出了牺牲，他知道这一切对于于凤至来说是不公平的，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在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后，他也一直沉溺在痛苦之中。

如今，张学良站在妻子曾经住过的小楼前，却已经是人去楼空，那么在窗前翘首以盼的于凤至已经和他生死相隔。

多年后，张学良和赵一荻相继去世，他们合葬在了一起，于凤至旁边的空穴永远地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