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慧,今年42岁,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女人。
我的老家在一个小县城的乡下,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年轻时吃过不少苦,但也赶上了好时候,早年进了县里的国企工作,后来企业改制,他们俩也有了一份不错的退休金。
如今,他们每个月加起来能拿一万五的退休金,在我们这种小地方,已经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我家里兄妹三人,我是大姐,还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妹妹,最小的是弟弟,今年35岁。
我们姐妹俩小时候没少吃苦,父母重男轻女,在他们眼里,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只有儿子才是家里的根本。
所以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要让着弟弟,家里的好东西永远都是弟弟优先,甚至连上学的机会也是如此。
我和妹妹学习都不错,可是父母总说:“女孩子读太多书没用,迟早要嫁人,书读多了眼光高,嫁不出去怎么办?”
于是,我们姐妹俩初中毕业后就被送去打工,而弟弟不仅顺利读完了高中,还被送去城里上大学,学费、生活费全是父母供的,甚至他毕业后找工作,父母还托关系、花钱给他安排了一份轻松又稳定的工作。
如今,我和妹妹都已经结婚生子,妹妹嫁到了另一个县城,我则留在了老家,和丈夫一起经营一家小超市,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还算过得去。
而弟弟呢,大学毕业后进了体制内,结婚后全家的生活开销依旧由父母买单,连房子车子都是父母掏的钱,他自己挣的钱基本都拿去给老婆孩子花,甚至存了不少私房钱。
我们姐妹俩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是“外人”,而弟弟才是父母的“亲儿子”。
可我们没想到,这种偏心,竟然会一直持续到我们都成家立业,甚至父母生病了,他们依旧认为,我们姐妹俩应该出钱,弟弟却什么都不用管。
父亲最先生病的。
那是去年冬天,父亲忽然觉得胸口闷痛,一开始他以为是普通的感冒,硬撑了几天,情况越来越严重,连走路都开始喘不过气来。
我听母亲在电话里说得模糊不清,赶紧放下手里的生意,匆匆赶回去。到了家才发现,父亲脸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不少,母亲却只是皱着眉,说:“你爸就是有点小病,哪里要紧啊,去医院又要花钱。”
我听了心里又气又急,伸手摸了摸父亲的额头,吓了一跳,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嘴唇发青,明显是病得不轻。
我当即决定带他去医院,母亲却拦着,嘴里念叨着:“家里哪有那么多钱,你爸这病,吃点药就行了。”
我忍不住反驳:“你们俩加起来每个月退休金一万五,治个病还要考虑钱的问题?”
母亲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低声嘟囔:“这钱是要给你弟弟买房换大的,将来他孩子上学也要用,我们不能乱花。”
我气得手都抖了,但父亲的病不能再拖,我直接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把父亲送到了县医院。经过检查,医生说是心脏病加上肺部感染,必须马上住院,否则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咬牙交了住院费,又给妹妹打了电话。妹妹听了也急坏了,立刻打了五千块钱过来。我问母亲:“弟弟呢?他知道爸爸生病了吗?”
母亲犹豫了一下,才勉强说道:“他工作忙,家里事情多,别总烦他。”
我忍不住冷笑:“工作再忙,他是爸妈的亲儿子,难道不该尽孝?我们两个女儿倒成了外人?”
母亲不说话了,只是低头摆弄着衣角。
父亲住院的这半个月,费用一直是我和妹妹出的,加起来花了三万多块钱,母亲却始终没动他们的退休金一分一毫。弟弟来了两次,每次都是匆匆进来看看,嘴上说着“爸,你一定要好好养病,别担心钱的事”,可就是不掏一分钱。
等父亲病情稳定后,母亲跟我说:“你妹妹的钱,我会找机会还给她,但你这笔钱,就当是你尽孝了。”
我听了心里一阵发冷,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把我们姐妹当成什么?”
母亲叹了口气,说:“你们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弟弟才是家里真正的主心骨。”
我沉默了,心里无比寒凉。
可这还没完,父亲出院不到半年,母亲也生病了。这次是高血压加上糖尿病,医生说需要长期吃药控制,否则随时可能出现并发症。
我和妹妹又一次掏了钱,给母亲买药、安排检查,然而弟弟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每次见到我们,就只会拍拍母亲的手,说:“妈,别担心,我会一直照顾你们的。”可除了嘴上的承诺,他什么都没做。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冲着弟弟问:“爸妈生病了,我们姐妹一直在出钱出力,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弟弟皱眉看着我:“姐,你们俩嫁人了,家庭条件比我好,帮爸妈是应该的。我家里负担重,孩子要上学,房贷还没还完,我哪有钱?”
我冷笑:“你房子是谁买的?车是谁给的?你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给你老婆和孩子买东西,还留给爸妈多少?”
弟弟被我说得脸色一沉,母亲立刻护着他说:“你弟弟有他的难处,你们做姐姐的,就不能多担待一点?”
我只觉得心寒至极。
更让我寒心的是,母亲的病情一度恶化,需要住院观察。医生建议住院一周,费用大概一万多。我和妹妹商量了一下,各自又拿了五千出来。我没再指望弟弟,可是当我看到母亲轻描淡写地说:“你们出钱吧,反正你们也挣得多。”的时候,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
我忍不住问:“爸妈,你们退休金呢?你们一个月一万五,怎么连生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母亲却神色自若地说:“我们要给你弟弟存着,等他以后要换大房子、给孩子攒学费。我们老了,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我愣住了,嘴唇颤抖了好几下,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终于明白,无论我们姐妹再怎么尽力,在父母的眼里,我们永远只是“外人”。
这次母亲住院,妹妹因为工作忙,没办法回来照顾,我只能一边照顾店里,一边去医院跑前跑后。弟弟依旧是偶尔来一次,每次都只是拍拍母亲的手,说几句好听的话,然后匆匆离开。
有一天晚上,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手机里银行卡的余额,心里一阵酸涩。这些年,我们姐妹俩一直在付出,可我们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冷漠和偏心。
我终于下定决心,这一次,我不会再继续无底线地付出了。
我回到病房,对母亲说:“妈,以后我不会再掏钱了,你们有退休金,足够自己看病。既然你们觉得弟弟是家里的根,那你们自己去找他吧。”
母亲一愣,随即脸色变得难看:“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女儿,爸妈生病了,你不该尽孝吗?”
我苦笑了一下:“孝顺不是单方面的,总得有点公平吧。我们姐妹这些年做得还不够吗?你们的退休金一直给弟弟存着,我们却要一直出钱出力,凭什么?”
母亲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病房。
回到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妹妹,妹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说:“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是啊,我们已经尽力了。
之后,母亲的病情慢慢稳定下来,我没有再去医院,弟弟也没有主动掏钱。母亲终于意识到,即便她再怎么偏心,弟弟也不会像我们一样无条件地付出。
几个月后,母亲给我打电话,语气里带着些许妥协:“你弟弟最近确实很难,你们姐妹俩……还是能帮就帮吧。”
我笑了笑,说:“妈,我的生活也不容易,店里生意不好,孩子上学要钱,压力也很大。”
电话那头,母亲沉默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