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天里的冰雹 ■素材：李国强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1995年的深秋，我李国强在江州市的街头游荡，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猫。这条街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今天晚上，它却显得格外陌生。街边的梧桐树叶子黄了一半，在路灯下显得忧郁又凄凉。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老话：“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这不正是我现在的写照吗？

我叫李国强，江州市城郊李家村人。要说我这个名字吧，起得倒是响亮，可惜跟我这个人压根儿不搭。要是我真有国字那么大的志向，强字那么硬的骨气，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你们可别小看这条街，它可是见证了我人生的大起大落。就在这条街上，我经历了创业的艰辛，爱情的甜蜜，背叛的苦涩，还有那让我至今难以释怀的。。。哎，还是别提了，想起来心里就跟刀割似的。

要说我这人吧，运气是真不咋地。本来以为抓住了上天垂怜的机会，谁知道到头来却是一场虚幻的梦。你们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呢？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耍得团团转，最后还要把人推进万丈深渊。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别人。我爹常说：“吃一堑，长一智。”可我呢，愣是吃了好几堑，还是没长出那么点智慧来。你们别着急，容我慢慢道来，咱们把时间倒回到1995年的春天。。。

那年春天，我刚从江州大学毕业。别看我是个大学生，可实际上跟咱们村里的庄稼汉也没啥两样。我爹是村里的铁匠，我妈在砖窑厂干活。他们省吃俭用把我送进大学，就指望我能有个体面的工作，光耀门楣。

可惜天不遂人愿，我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boy，在找工作时碰了一鼻子灰。那些大公司看不上我，小公司的工资又养不活自己。我爹知道后，气得直跺脚：“国强啊国强，你可真是个榆木疙瘩！咱们老李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我妈倒是心疼我，偷偷塞给我五百块钱，说：“儿啊，要不你先回家，咱们村里的砖窑厂缺人，你去那儿干干？”

我看着老妈布满皱纹的脸，心里一阵酸楚。我暗暗发誓，一定要闯出一番事业来，不能辜负父母的期望。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同学老王给我支了个招：“李老弟，你不是擅长做饼吗？何不摆个摊卖卖试试？”

我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要说我这人吧，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做个饼。这还得感谢我奶奶，她老人家生前是村里有名的巧手，做的葱油饼那叫一个香！小时候，我没少跟在奶奶身后学艺。

就这样，我拿着老妈给的五百块钱，买了些面粉和油，又找了个旧推车，在江州市最热闹的步行街开始了我的创业之路。

头几天，生意冷清得很，我做的饼没卖出去几个，倒是自己吃了不少。我心里不免有些沮丧，暗想：“难道我李国强真的是个废物，连个饼都卖不好？”

正当我准备收摊回家的时候，一个穿着时髦的姑娘走了过来。她扫了一眼我的摊位，问道：“老板，你这饼怎么卖？”

我赶紧堆起笑脸：“姑娘，一块钱一个，保证好吃！”

那姑娘笑了笑，说：“那给我来一个吧。”

我手脚麻利地给她做了个葱油饼，还特意多放了些葱花。姑娘接过饼，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哇，真香！老板，你这手艺不错啊！”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里哪里，还得多练练。”

姑娘又问：“我叫张芳，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李国强。”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张芳笑着说：“李国强？这名字挺有气势的嘛！不过看你这样子，倒是有点儿像‘李怂怂’。”

我被她这么一说，脸一下子红了。张芳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呀，逗你玩呢！别当真啊！”

就这样，我认识了张芳。她是江州大学中文系的学生，比我小两岁。每天下午放学后，她都会来我的摊位买饼。慢慢地，我们熟络了起来，常常聊到天南海北。

有一天，张芳突然问我：“国强，你有女朋友吗？”

我一愣，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啊。”

张芳眨了眨眼睛：“那你想不想谈恋爱啊？”

我的心砰砰直跳，结结巴巴地说：“想。。。想啊。”

张芳笑着说：“那你敢不敢追我啊？”

我一下子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芳见我发愣，又说：“傻愣着干嘛？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追女孩子啊？”

就这样，在张芳的“指导”下，我们开始了恋爱。说实话，我这个乡巴佬哪里懂得怎么谈恋爱啊？每次约会，我都紧张得像个二百五。好在张芳不嫌弃我，还经常教我一些“高级”的约会技巧。

我爹知道我谈恋爱后，乐得合不拢嘴：“好啊好啊！我儿子终于开窍了！”我妈倒是有些担心：“国强啊，你可得好好珍惜人家姑娘，别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每天晚上收摊后，我都会数着那一张张皱巴巴的钞票，心里美滋滋的。我想，再这么干下去，说不定真能在江州买套房子，娶张芳过门呢！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张芳就开始对我的工作有意见了。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收摊，张芳突然跑来，二话不说就把我的推车掀翻了。我惊呆了，问她：“芳芳，你这是怎么了？”

张芳气呼呼地说：“李国强，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身油腻腻的，跟个叫花子似的！你就不能找个正经工作吗？”

我委屈地说：“芳芳，我这不是在创业吗？再说了，我现在一个月能挣两千多呢，比那些坐办公室的还多呢！”

张芳冷笑一声：“你管这叫创业？李国强，你也太没出息了！我同学的男朋友都是在大公司上班，开着小车来接她。再看看你，每天跟个小乞丐似的在街上晃悠，我跟你在一起都觉得丢人！”

我听了这话，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我强忍着泪水，说：“芳芳，你别这样说。我这不是为了咱们的未来吗？等我攒够了钱，咱们就能买房子结婚了。”

张芳摇摇头，失望地说：“李国强，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跟你在一起，是看你有潜力，觉得你能出人头地。可现在看来，我看错你了。”

说完，张芳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从那天起，张芳再也没来找过我。我每天都魂不守舍的，连做饼都差点把手指切掉。我想去找张芳解释，可又怕她嫌我烦。就这样，我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连饼都不香了。

正当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遇到了改变我命运的人——刘燕。

那天下着小雨，我的生意特别差。眼看天快黑了，我准备收摊回家。这时，一个撑着伞的姑娘走到我摊前，问道：“老板，还有饼吗？”

我抬头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这姑娘长得跟张芳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更温柔，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我愣了一下，说：“有。。。有的。您要几个？”

姑娘笑着说：“那就来五个吧，打包带走。”

我赶紧给她包好饼，递了过去。姑娘接过饼，又问：“老板，我经常看你在这儿摆摊，生意怎么样啊？”

我苦笑着说：“还行吧，能混口饭吃。”

姑娘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说：“别灰心，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起有落。对了，我叫刘燕，以后我天天来买你的饼，好不好？”

我一听，心里一暖，连忙说：“好啊好啊，谢谢您照顾生意。”

从那天起，刘燕真的每天都来买我的饼。有时候下雨，她还会给我送把伞。慢慢地，我们熟络了起来，常常聊到很晚才散。

有一次，我心情不好，刘燕看出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张芳的事告诉了她。刘燕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国强，你别难过。有些人注定不是你的缘分。你要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会欣赏你的努力，支持你的梦想。”

听了这话，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这么理解我、支持我。

在刘燕的鼓励下，我开始改进我的生意。我研究了新的饼的配方，还学会了用微信做推广。慢慢地，我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有了一批固定客户。

有一天晚上收摊的时候，刘燕突然对我说：“国强，你有没有想过开家小店？”

我愣了一下，说：“开店？我哪有那个本事啊？”

刘燕笑着说：“你别小看自己。你看你现在的生意多好，要是有了固定的店面，肯定能做得更大。”

我心动了，但又有些犹豫：“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啊。”

刘燕说：“这个你别担心，我可以借给你。等你赚钱了再还我。”

我惊讶地看着刘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燕见我发愣，又说：“傻愣着干嘛？我相信你，你难道不相信自己吗？”

就这样，在刘燕的帮助下，我终于开了自己的第一家小店。开业那天，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我爹妈特意从村里赶来，看到我的店面，老两口高兴得不得了。我爹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啊国强！你总算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

生意越来越好，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每天晚上关门的时候，刘燕都会来帮忙。我们一边收拾店里，一边聊天说笑，日子过得充实又幸福。

有一天晚上，我鼓起勇气对刘燕说：“燕子，谢谢你这么支持我。要不是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刘燕笑着说：“傻瓜，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只是在旁边加油助威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说：“燕子，我。。。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刘燕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李国强，你终于开窍了啊！我还以为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和刘燕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她不仅是我的女朋友，更是我的知己、我的贵人。在她的鼓励和帮助下，我的小店生意蒸蒸日上，甚至还开了第二家分店。

我常常感叹，遇到刘燕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她不嫌弃我出身农村，不嫌弃我学历不高，更不嫌弃我当初只是个卖饼的小贩。她总是说：“国强，你要相信自己。你比你想象的要优秀得多。”

可就在我以为生活会一直这么美好下去的时候，老天爷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那是个普通的周三，我正在店里忙活，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喂，是国强吗？我是张芳。”

我的心猛地一跳，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张芳？那个当初嫌弃我、抛弃我的张芳？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张芳在电话里说：“国强，我听说你现在做得很不错。我。。。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挂了电话，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刘燕这件事。最后，我还是决定瞒着她，毕竟只是见个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第二天，我按约定的时间去了咖啡厅。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张芳。她还是那么漂亮，穿着时髦的连衣裙，妆容精致。看到我，她笑着站起来，说：“国强，好久不见。”

我们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张芳说她现在在一家大公司工作，收入不错。说着说着，她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国强，对不起。当初是我太肤浅了，没有看到你的潜力。现在我明白了，你比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强多了。你愿意原谅我吗？我们。。。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刘燕打来的。我慌乱中接起电话，刘燕在那头说：“国强，你在哪儿呢？我来店里找你，他们说你出去了。”

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在咖啡厅。你别来了，我马上回去。”

可是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刘燕站在咖啡厅门口，脸色苍白。她看着我和张芳握在一起的手，眼里满是痛苦和失望。

我赶紧站起来，想要解释。但刘燕摇摇头，转身就走。我追出去，可怎么也追不上她。

从那天起，刘燕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的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没人。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天都去她可能出现的地方找她，可是都一无所获。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我在店里收到了一封信。是刘燕寄来的。

信中，刘燕写道：

“亲爱的国强：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江州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但我觉得这样对我们都好。

其实，我不叫刘燕。我的真名叫张蕊，是张芳的姐姐。

三年前，张芳跟我说起了你。她说她甩了一个没出息的男朋友，还嘲笑你只会卖饼。当时我很生气，觉得她太势利了。我决定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像她说的那么没用。

所以我来到了你的摊位，假装是顾客。我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越接触你，越被你的善良和坚持打动。我看到你每天起早贪黑，任劳任怨，还总是乐观向上。我忍不住想要帮助你，鼓励你。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我本想告诉你真相，可是又怕你知道后会恨我。我一直在犹豫，该不该继续这场骗局。

现在，是时候结束了。我不能再自私地占有你的感情。你值得更好的人，值得一份真挚的感情。

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像你这样纯净的灵魂。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再见，我的爱人。祝你幸福。

张蕊”

看完信，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我多么希望我能早点看穿这个局。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当我终于明白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我的生意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很大影响。我总是心不在焉，连最拿手的饼都做得味如嚼蜡。慢慢地，客人越来越少，最后两家店都关门大吉。

现在的我，又回到了当初的起点。我还是那个推着小车卖饼的李国强，只是再也找不回当初的热情和干劲了。

有时候，我会想起刘燕。。。不，是张蕊。我会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鼓励我的话。我多么希望能再见她一面，告诉她我不恨她，告诉她我还爱她。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夜深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我慢慢推着我的小车，向家的方向走去。路过一家KTV，里面传来熟悉的歌声：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是张学友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我站在KTV门口，听着这首歌，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是啊，我李国强也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曾经拥有过真挚的爱情。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抬头看看天空，繁星点点。我不禁想起了那句古诗：“时光不负有心人”。可是，时光真的会眷顾我这个有心人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我还是要继续我的生活，继续我的坚持。

因为，这就是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