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练排经历的最大交通“事故”

船山渌水 2025-02-23 09:16:27

在教练排经历的最大交通“事故”

文/铁道兵独立汽车团十连文书   吕久胜

1973年7月,西安市风和日丽,地里的麦子早已收割完毕。这座十三朝古都,名不虚传,处处景色宜人,名胜古迹星罗棋布于三秦大地。彼时,我们十连驾驶训练排进入了城市驾驶训练阶段,每日穿梭于西安市区、市郊及周边各县,早出晚归。每个学员要完成1600公里的学时,这是硬性要求,因此每天的日程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那时,西安市管理不像现在这般严格,没有禁行规定,我们的教练车甚至能开到西安鼓楼下,行驶在南北大街上。

这天,驾驶排的目的地是陕西省延安市黄陵县。我们一路从驻地西安医学院出发,途经小寨,跨过灞桥,抵达临潼,前方便是渭南。四个多月的训练,让我们的驾驶技术日益成熟,一路上大家欢歌笑语。郑宝生班长03号车在前面开路,贾玉臣、李福祥、张中华班长的车依次跟随,排长朱献立坐在最后一辆车上压阵收容。克拉斯车高大威猛,行驶在路上,其他车辆见了无不避让,车队行动有序,浩浩荡荡,威风八面。

轮到我驾驶的十公里路程(学员每十公里换人驾驶),我开得轻松自如,一面全神贯注地驾驶,一面不时欣赏车外的美景,好不快意。临潼至渭南是双车道,道路不算宽阔,前方没有对面来车,我便将车开在路中央。突然,一声汽车鸣笛传来,我下意识看向左侧倒车镜,只见一辆军车紧贴着我的左侧急速驶来,在离我车头三四米处,猛地向左转向,一头冲下路面。军车沿着路基斜坡冲了十多米,随后整个车身侧翻,顺势向前翻滚,最后竟又正立起来,稳稳地停在了麦田里。车外一片狼藉,车上装载的蔬菜,萝卜、莴笋散落一地,四五个战士躺在地上。尤其是驾驶室内,坐在右侧的人在车翻时半个身子甩了出来,车正过来时,又被折了回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瞬间惊呆了,下意识地向右打把方向盘。助教郑班长也发现了问题,立刻命令我停车,同时踩下副制动,车在路中央靠右的位置急停下来。后面的车也察觉到前方出了事故,纷纷紧急刹车。朱排长迅速跑了过来,号召大家过去救人。大家如离弦之箭般冲下路基,围在躺在地上的四个战士身边,呼喊着、拉扯着。不一会儿,其中三个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并无大碍。另一个战士却站不起来,抱着大腿痛苦地喊叫,估计是被大箱板压到,骨折了,伤势不轻。再看驾驶室内,三个军人呆坐在那里,虽然没有受伤,但翻车时的旋转让他们头晕目眩,不过身体并无大碍。

不知通过何种方式,没过多久,他们部队领导炮营营长就坐着小车赶到了事故现场。或许是向其上级领导报告时称是铁道兵的车把他们的车别翻了,这位首长来势汹汹。一直以来,铁道兵汽车兵素有“亥字车是天下一‘害’”的说法,被认为是全国汽车界的一霸,开车风格猛,如同虎狼之势,令人望而生畏,铁道兵独立汽车团在陕西更是如此。这次与47军碰上,们自然也不甘示弱。首长气势汹汹地问道:“你们谁开的车?”我见这架势,战战兢兢地回答:“报告首长,是我开的。”首长瞧了瞧我,不过是个文弱小兵,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不过百十斤,模样腼腆得像个小姑娘。他围着我们巨无霸克拉斯车转了一圈,再看看车痕,两车并无刮碰。那辆解放车留下的车痕一路深陷在路基的一片松土中,显然是一路拐下路基的。一问开车的人,驾驶员称是副指导员要开,便让他开了,结果路面刚整修还没压实,车速又过快,打不回方向,才冲下了路基。

朱排长和我们四个助教班长,与47军炮营营长一同分析事故责任,一致认为我方无责。这位兄弟部队的首长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指着他们的副指导员斥责道:“回去再跟你算账!这事故和汽车团没关系,你们可以走了。”我们这边算是有惊无险。他们那边几个人把散落的菜重新装上车,司机上车发动,车竟然发动着了,找了个缓坡开上了路基,伤员则被47军炮营营长拉去医院。后来才得知,47军驻临潼,炮营驻渭南,炮营的生活车载着副指导员、司务长及几名上士去买菜,返程途中副指导员想过把开车的瘾,就让司机坐到了一旁,他自己驾驶。可他开车经验不足,我们的克拉斯车又宽又大又长,他靠得太靠边,又遇上路基松土,这才酿成了这场翻车事故。

虽然这次事故我没有责任,但作为相关一方,郑班长让我上车厢休息,换其他战友继续向黄陵县进发。回到连队后,朱排长是否向连长指导员汇报,我并不知晓。当晚在黄陵县招待所,班长带着我们进行了总结,着重强调了做一名合格驾驶员要做到“三不开”,即不开赌气车,不开故障车,不疲劳驾驶,文明安全驾驶必须放在首位。经历这次事故后,从铁道兵时期到后来在沈阳军区汽车37团司训队担任指导员,我始终教育干部战士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牢记驾驶车辆的规定,做到守纪律、文明驾驶、遵守规则,人人争当十万公里安全无事故的红旗车驾驶员。

【推送 王新明  责编 杨春林】

2025.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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