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德站在廊下，远远望着潘金莲的背影。少女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韵。他咽了咽口水，心中痒痒的。
"老爷，"管家凑过来，"夫人去城外的观音庙祈福，要三天后才回来。"
张天德眼睛一亮："去，把潘金莲叫到书房来。"
潘金莲正在教小姐绣花，听见管家传唤，心中疑惑。她放下绣绷，跟着管家来到书房。
"金莲啊，"张天德笑眯眯地说，"你来张家也有八年了吧？"
潘金莲低头答道："是，老爷。"
"这些年，你可曾受过委屈？"
"老爷夫人待我极好，金莲感激不尽。"
张天德站起身，慢慢走近："既然如此，你可愿报答老爷？"
潘金莲察觉到不对，后退一步："老爷......"
张天德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只要你从了我，金银财宝随你挑！"
潘金莲大惊，奋力挣扎："老爷不可！"
"装什么清高！"张天德恼羞成怒，"一个使女，也敢拒绝老爷？"
潘金莲情急之下，一脚踢在张天德小腿上。张天德吃痛松手，她趁机夺门而出。
林氏从观音庙回来后，潘金莲跪在她面前，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林氏听完，脸色铁青。她叫来张天德，当着潘金莲的面训斥：“张天德，你可知错？”
张天德低着头，不敢吭声。
林氏冷冷道：“我林家世代清白，岂容你做出这等龌龊事？你若再敢胡来，我便与你和离，带着嫁妆回娘家！”
张天德吓得连连摆手：“夫人息怒！我再也不敢了！”
林氏冷哼一声：“记住你的话。若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张天德唯唯诺诺地退下，心中却恨极了潘金莲。
几日后，张天德找到县衙的师爷，低声商议：“那潘金莲，我要她生不如死。”
师爷笑道：“张老爷放心，包在我身上。”
没过多久，县里传出消息：官府下文，将潘金莲指婚给武大郎。这是朝廷的律法，年纪大的孤男或剩女，由官府指婚。
张天德表示一定配合官府，还倒贴银钱买了妆饰陪嫁，一时间，竟然博得一片赞誉。
潘金莲跪在林氏面前，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眼前的林氏，是她八年来最亲近的人。自从母亲去世后，是林氏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让她不必再颠沛流离。
“夫人......”潘金莲的声音颤抖着，“金莲求您，救救我......”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样子。母亲的手冰凉，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要把最后一点温暖都留给她。那时的她，只有六岁，却已经懂得什么是绝望。
“娘，你别死......”她记得自己这样哭喊着。
母亲的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金莲，娘对不起你......你要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可是，现在的她，还能好好活着吗？嫁给武大郎，那个县里有名的“三寸丁”，她的一生，难道就要这样毁了吗？
她抬头看向林氏，眼中满是哀求。在她心里，林氏早已不是单纯的主母，而是像母亲一样的存在。她记得林氏教她认字，教她针线活，甚至有次她生病时亲自喂她喝药。
“夫人，您真的......不管我了吗？”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林氏看着跪在面前的潘金莲，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女孩，是她看着长大的。八年前，那个瘦小的小女孩，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金莲......”林氏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她何尝不想帮潘金莲？可是，张天德这次做得太绝了。他勾结官府，利用朝廷律法，将潘金莲指婚给武大郎。这是官府下文，白纸黑字，盖着官印。她若想推翻，就必须动用娘家的政治资源。
可是，值得吗？为了一个使女，得罪夫家，甚至可能让娘家与夫家反目成仇。她的兄长是江南知府，位高权重，但官场如战场，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金莲，不是我不帮你......”林氏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官府下文，我若强行插手，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起潘金莲刚进府时的样子。那时的小金莲，瘦得像根竹竿，却倔强地不肯哭。她教她认字，教她针线活，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夫人......”潘金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氏低下头，不敢看潘金莲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沉默，对潘金莲而言，无异于宣判了她的命运。
“金莲，对不起......”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