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县有个名叫李牧的书生,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在书房中读书,却突然听闻了一个令人揪心的消息——许久不见的大伯生病了。这一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大伯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所以一直以来对他关爱有加,甚至把他当成亲儿子一般看待。
几年前,大女儿嫁到了隔壁村,家中只有小女儿婉儿待字闺中,如今得知大伯患病,便想着过去探望一下。由于两地相隔甚远,再加上心里挂念大伯的身体,于是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大伯。
一连走了好几个时辰,李牧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可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瞅着天色已晚,他想尽快赶到大伯家,所以并没有在驿站借宿,而是趁着夜色继续赶路。为了可以快点到,他选择了一条近路小道,翻过一座山后,眼前的景象愈发荒凉,四周寂静得让人害怕,只有他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此时他已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实在是走不动了,便依靠在一棵树下休息,想着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赶路,不料他实在是太累了,刚坐下没一会儿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此时,皓月当空,银白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在这片寂静的荒野之上,给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纱。睡梦中的李牧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那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他猛地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距离他不远处竟然有个接亲队伍正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
队伍的最前面是个胸前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华丽的喜服的年轻公子,看样子应该是新郎官。只不过,新郎官的双眼空洞无神,丝毫感受不到新婚的喜悦。
花轿旁边跟着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喜娘,脸蛋上涂着厚厚的胭脂,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手中还不时地挥舞着一方绣帕,动作夸张而僵硬。
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迎亲队伍的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双眼发直,走起路来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就像皮影戏里的玩偶。
望着这支透着古怪的迎亲队伍,李牧也没有多想,他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赶夜路本就不安全,如今碰见迎亲队伍正好有个伴儿,于是他毫不犹豫就追了上去。
追上队伍后,陪着笑脸对其中一个轿夫问道:“这位大哥,敢为这是哪家女子成亲,怎么大晚上的接亲呀!”
轿夫缓缓转过头,毫无表情地幽幽说道:“是李家娘子。”
李牧笑着说道:“真的是太巧了,我也姓李!”话语中带着几分惊喜,想着和轿夫套套近乎。而轿夫却像没有听到似得,面无表情地将头转了回去,对李牧的话语毫无反应。李牧有些尴尬地讪讪一笑,只能强忍着尴尬,默默地跟着接亲队伍前行。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队伍停在了一户人家跟前,看那高大威严的门庭,宽敞气派的院落,一眼望去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居所。喜娘将轿帘轻轻掀开,将新娘子小心翼翼地搀扶下轿,新娘子身姿婀娜,头戴凤冠,身披霞帔,在喜娘的引领下,莲步轻移,缓缓朝着宅院走去。
赶了一天的路,此刻,李牧口干舌燥很想上前讨碗水喝,可他与这户人家素未谋面,贸然上前,恐怕会显得唐突无礼。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面前突然传来新娘子幽幽的声音:“今天是我大婚之日,堂哥难道不进来喝杯喜酒再走?恐怕今后还要劳烦堂哥帮忙照顾二老........”
听到此话,一时间李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对方为何叫自己堂哥,正在他愕然之际,有人突然一把拉住他就走进了院门,那个人的手冰凉刺骨,仿佛刚才冰窖里取出的寒冰一般,寒意瞬间顺着李牧的手臂蔓延至全身,出于本能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群涌进去,看着新郎新娘拜过天地,进入洞房。
房屋的主人十分清热,将他留下来参加喜宴,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珍馐佳肴,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色泽,但是他却发现那些看似美味佳肴竟然没有丝毫的热气,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他皱起眉头,拿起筷子从盘子里面夹了一点菜放入口中,结果没有任何味道,难道是厨房忘了放盐?接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竟然没有酒味就像喝水一样,不对,那就是水。
李牧心中涌出一丝不好的念头,他抬头紧张地环顾四周,只见那些宾客们居然吃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察觉出饭菜有问题,而且那些人的行为举止非常怪异,他们动作僵硬,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呆滞,空洞无神,最诡异的是这些人全程竟然无一人说话,整个宴席上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李牧似乎想到了什么,额头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自己今天莫不是撞见鬼娶妻了?
他悄悄将手伸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将悬挂在胸前的一颗佛珠取了出来。这颗佛珠是他小的时候一位云游僧人赠送给他的答谢礼,当年,那位僧人晕倒在村口,是年幼的李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僧人搀扶回家。经过李牧一家的精心照料,僧人在李牧家养了十多天病才痊愈,离开之时,僧人满怀感激之情,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念珠上取下一颗佛珠赠送给了李牧,嘱咐他一定要随身携带,这颗佛珠可以驱邪辟邪。
当他缓缓将佛珠拿出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犹如被磁石吸引一般,齐齐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那些宾客神情慌张,脸上满了恐惧。李牧紧紧地握着佛珠,手心里满是汗水,喜宴上顿时乱作一团,纷纷遁地消失不见,眨眼间,豪宅不见了,宾客不见了,李牧愕然发现,自己居然身在一处阴森恐怖的坟地里面,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果然撞鬼了,吓得他撒腿就跑。
一路狂奔,耳边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和剧烈的喘息声,当他跌跌撞撞地赶到大伯家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惊讶地看到大伯家门口居然挂着两顶雪白的灯笼,那灯笼在晨风中微微晃动,散发着一种冰冷而凄清的光芒。旁边的丧幡随风舞动,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不仅如此,屋子里面还传出隐隐的哭声。
李牧只觉心头一紧,连忙跑进院内,目光就被堂前放置的那一口棺材所吸引。那棺材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息。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念头:大伯去世了。一瞬间,悲伤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跪在棺材前放声大哭。
就在这时,大伯和大伯母相互搀扶着,堂姐挂着泪痕闻声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原来是堂妹婉儿因病去世了,由于太突然了,所以大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亲朋好友。猛然间,李牧想起昨晚发生的诡异事情,怪不得那个鬼新娘称呼自己为堂哥,还说要让自己帮忙照顾二老,原来她竟然就是婉儿堂妹。随后,李牧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大伯一家。
还不等大伯一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李牧便心急如焚地按照昨晚的一幕,赶到邻村,经过一番打听终于找到了新郎官那户人家,李牧发现,这户人家的儿子也是前不久因病去世,堂妹和这个男子应该是在地府结为夫妻。两个年轻人在生前未能相伴,却在死后于地府相遇相知,李牧感叹不已,于是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也告诉了那户人家。
原本悲痛欲绝的一家人,李牧讲述的事情后,脸上那如阴霾般笼罩的悲伤之色竟渐渐有了些许舒缓,心中很是感到欣慰。
李牧五味杂陈地回到大伯家,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堂妹命运的感慨,还有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他将那户人家的情况也说了一遍,两位老人听后也很欣慰,不知不觉间,他们的眼角不禁湿润起来,泪花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缓缓滑落。
帮着大伯操办完堂妹的丧事后,他想起当初堂妹与自己说过的话,看着大伯和大伯母年纪已高,虽说家里有仆人照顾,但他还是不放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后将两位老人接到了自己家中,由他为两位老人养老送终,自那以后李牧便再也没有遇见诡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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