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今年春夏之交,就有了去红屋消夏的计划,奈何当时人们的购买力从三年来的疲软突然觉醒,东西十条和菜市口、磁器口那几个门店忙的不可开交,我那位劝我放弃深山旅居的想法,踏踏实实在家帮着进进货,或者去人才市场踅摸几个理货员。
于是放弃。
门店夏秋两季的生意好的不得了。11月末,派驻希腊的女儿返回,有长达三个月的假期,我又动了去红屋的念头,这回有女儿的支持,尽管不是全票通过,但少数服从多数,去红屋过冬终于成行。
红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位于伏牛山脉西麓,没有列入保护目录的山珍野味多如牛毛,若是在特殊情况下,依山而建的红屋,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当然,得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三人一车一狗,后备箱里满满当当都是在红屋生活所需的物品,吃的居多,再细分下去,女性爱吃的小食品又占大多数。
红屋有当地人张哥两口子照看,屋后的菜园子尽管没有种菜种花,却也没有更多的杂草,院子也干净利落,大概是接到我们要回来过冬的电话,张哥已经在院子一角,储备了足够的劈柴。
我们用了两天时间整理红屋室内外卫生,我负责院子和一日三餐的烹制,抽空加固了有点小毛病的冰车。
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哩哩啦啦收拾了几天,再无大动土木的工程着手,在红屋的慢生活,便慢条斯理开启。
我稍微一闲下来,特别惬意那种午后暖阳下的静谧,不一定非要有茶,无风时,就是呆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看近山近树,看天上挂着的云彩,听屋后溪水流动的潺潺声,让脑子停下来,与自然融为一体。
在红屋,我一天中最赏心悦目的时光有两段,除了午后偷得半日闲,另一个就是傍晚的晚饭时间。
前几天忙于卫生整理,午饭操持的不那么上心,两荤一素,或者三荤一素基本是常态,唯独晚饭很用心,必有我拿手的烤羊肉羊排,或者是梁山好汉带火的卤牛肉。
尤其是卤牛肉,很大的一块腿肉,筋头巴脑那样的成色,改刀切成片,配上我调制的料汁,就着小酒细嚼慢咽,那滋味那感觉,真能产生108将那样的豪气。
当然,要考虑到女性的偏好,比如我那位,也喜欢和我一起喝两杯,下酒菜就得加上口感偏甜的沙拉菜蔬。女儿对酒可有可无,来兴趣了,在我的杯子里或是我那位的杯子里呡一口,不挑菜,肉也吃,素也行。
饮酒吃菜过程中,主要是听女儿讲些她在希腊一些事,不过,一涉及她的同事,特别是异性同事,我那位一准插话,问人家有没有成家,具体多大岁数,女儿就恼,怼我那位,你那么想把我嫁出去呀!
插句话,我那位不是我女儿亲妈,我前妻走的早,女儿六岁时就撇下我们驾鹤西去,我又当爹又当妈带女儿12年,女儿读大学后,才把这位明媒正娶。女儿和后妈相差18岁。
女儿义正辞严重申,如果遇不上合适的,她一辈子就做“剩女”!
“怎么理解你说的合适?”我不想给女儿添堵,便换个方式问。
女儿瞥我一眼,用嘴向我那位努努,说: “就像她让你魂不守舍那样的……”说完,眼一瞪,“不行吗?”
我看看我那位,不吭声了。
非原生态家庭都有这样的自我矛盾,处于“鳏”或“寡”状态时,有心想二婚,怕孩子受委屈,患得患失不敢走出那一步,好不容易揭开面纱,结果常常否极泰来。就像这会儿,我为女儿和“后妈”的关系能否水乳交融提心吊胆了好多年,谁曾想,女儿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抵触,反而在她的婚姻上“前有车后有辙”。
我下意识在想,我这是不是自讨苦吃?怎么有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感觉?女大当嫁,女儿33岁了,在外事部们驻外机构都独当一面了,还在追求虚头巴脑的“爱情”?
不过,我不想干涉女儿的选择,谁的生活不是生活?你习惯过桥,他习惯涉水,都是一个目标一个方向行进,为什么非得走旱路?
“要不,我们去洗温泉?”我那位看出来我的尴尬,岔开话题对女儿建议道: “你还没去过,这会儿去最舒服了,天地……”
女儿“噌”一下站起来,指着我却是对我那位说: “小孩去不了那种地方,你们正好一对,我可不当电灯泡。”
你说这孩子,这是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