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唯一三位被评价——“乱我家者”,是否都名副其实?

时间如白马过隙 2024-05-28 21:50:38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小时偷针,长大摸金”,少时的所做作为很可能就是你长大后的样子,毕竟像周处这样知错能改,而且还改的如此彻底的例子是少之又少的。

所以,当一小儿表现出某些优秀特质后,长辈们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此儿当兴吾家!”这既是一种美好的祝愿,也是一种很高的评价。

相反,也有恶评,其中最严重的一种就是——“乱我家者此子也!”

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史上三位得此恶评之人,看一看他们是否都名副其实?

一、汉元帝刘奭

做此评价的是刘奭的父亲汉宣帝刘询。

因为巫蛊之祸,刘病己幼年受尽磨难,是史上唯一一位遭受牢狱之灾的皇帝,所以登基后,遍尝人间冷暖的他才能够与霍光相安无事,后又拨乱反正,铲除霍家势力,拿回皇权,他身上既有儒家的“仁”,亦有法家的“术”,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书呆子皇帝。而在尊儒的外衣下,他其实更崇尚实际的效应,更多信奉“霸道之术”——先秦法家刑名之学。

所以当刘奭向父亲谏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之时,就得到了宣帝的严厉训斥:“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

随后就是叹息说:“乱我家者,太子也!”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重,宣帝也有意以“明察好法”的次子刘钦来更易太子,只是因为怀念亡妻许平君,才最终没有废兄立弟。

刘奭因为一句话就得如此恶评,甚至还差点失去太子之位,貌似宣帝有点小题大做,实际上知子莫若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刘奭实际上很早就表现出了“柔仁好儒”的特质,这也是史家对他的评价。

“仁儒”其实都不重要,关键的是“柔”,性格软弱怎能驾驭群臣,君临天下?这其实才是宣帝最担心的,就像后世的李世民不喜欢李治而偏爱李泰一样。

而事实也证明宣帝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刘奭登基以后,为了发扬儒学,纯用儒生,他曾一度指令太学博士弟子取消定员,凡能通一经的儒生均免除兵役、徭役,后虽因用度不足,定员千人,也比宣帝时的名额增长了五倍还多。这些博士弟子又通过每年甲乙丙三次考试,大量涌入朝堂,以至于当时流传这样一句话——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每年三考,只要有一经合格,即被授予官职)。

以儒治国并非一无是处,但完全以经取士就大谬不然了。很多人为做官热衷于读经,而对“吏道”一无所知,这就导致一些只知书本,而不省吏事的“书呆子”被选进了各级政府机构。元帝一朝思想之僵化、创造力之匮乏、行政效率之低下就可想而知了。

王夫之对元帝广用儒生一事说得最中肯:“自是以后,汉无刚正之士,遂举社稷以奉人。”

另外,刘奭软弱的性格更是给西汉后期社会带来了严重的消极影响。

元帝尊师重儒,性格又软弱,因而处处受到儒生的牵制,他们动不动就拿先圣孔孟说话,这不能干那不能为,虽然有效避免了皇帝的腐化,但也让元帝心情郁闷。郁闷之下自然是找一些能陪他玩乐的小人陪在身边,于是宦官势力开始崛起。

比如当时的大宦官石显以中书令专权十几年,一直到成帝继位。中书的权利也因此日益扩大,最后甚至凌驾于外朝三公之上,当时的宰相匡衡、御史大夫张谭就一味巴结与他,“皆阿附畏事显,不敢言。”

一开始,所谓的儒家忠臣们也试图根除石显一伙,夺回朝廷大权,他们向刘奭提出废除中书机构,但元帝性格软弱,只知道和稀泥,对废除中书之议久置不决,结果书呆子哪斗得过小人,石显很快就采取行动,先是设计逼谏大夫、丞相司直肖望之自杀,后又气死了光禄大夫、给事中周堪,独揽朝中大权。

西汉宦官秉政,最早就是出现在元帝时代。

刘奭的软弱还体现在“幸”王政君一事上。

元帝从人品上来说,百分之百好人一个,他在做太子时,最宠姬妾司马良娣,当后者撒手西归后,刘奭不仅大病一场,还从此失去了对女人的兴趣。但绵延子嗣毕竟是“政治任务”,所以当王皇后挑了五个美人让他选时,他就抹黑随意上了王政君,结果导致后者干政46年,不仅成为史上后宫干政最为严重的角儿,还造就了史上第一个通过和平演变夺得江山的皇帝——王莽。

从这一点上来说,汉宣帝对他的评价称得上准确。

二、李绩之孙徐敬业

李绩虽是一代名将,但总体来说却是一个谨小慎微、识进退的人,他历仕三朝,五十年间始终备受荣宠,期间经历了无数政治风波,但每次都能平安度过。

玄武门之变,他口头上支持李世民,实际却是两不相帮,因为以他当时之地位,已无须再立什么“拥立”之功;

当李世民病重,下诏将时任中书门下的他贬为边地都督时,他二话不说,“不至家而去”,因为他知道皇帝是在考验他,若是欣然赴任,则父黜子用,若是稍有怨言迟疑,则杀之可也;

当李治因为皇权和舅舅争得不可开交之时,他又毅然倒向李治,支持废后,从而全了后十五年富贵;

晚年患病李绩更是拒绝子侄延医问药,只有当高宗和皇太子送药,才拿来服用,态度端正至极,所以才有了死后的极尽哀荣。

这样一个人自然看不上非常“莽”的孙子李敬业。

李敬业是李绩长子李震之子,从小就善于骑射,很有些才智,性格也颇为骄傲自负。

麟德元年,有一个地方发生叛乱,朝廷派了许多兵马都无法平定,高宗就命李敬业为当地刺史,负责平乱。

李敬业到任后,并没有派大军前去征讨,而是“从一二佐吏而往观之”,只带着两个随从就跑到叛军大营去了。结果非但没有“杀身成仁”,反而一席话说的叛军首领纳头便拜,降了。不仅如此,他还当众打了叛军首领二十大板,以示恩威并重。

这一堪称神迹的行为并非杜撰,而是被记载在唐代文史资料集《唐语林》中,虽不是官方修的正史,但也不是街头巷尾胡乱谣传的野史杂闻,具有一定可信度。

这其实也符合李敬业在史书中的“人设”——有勇名,胆大妄为。所以当别人都在夸赞长孙有胆略之时,李勣就叹息道:“吾不办此,然破我家者必此儿!”

意思就是,我从来不这么冒险做事,将来败亡吾家的,必定是这个孩子。

没想到一语成谶。嗣圣元年(684年),因贬官而心怀怨气的李敬业见武则天废中宗,临朝听制,激起许多李唐遗臣的不满,便联合骆宾王等人在扬州造反、然而这完全是心存侥幸,李敬业起初虽然颇有声势,“旬日间得胜兵十万”,骆宾王的《讨武氏檄》也气势磅礴,读之令人热血沸腾,但武则天执政已久,根基已稳,根本未把叛乱放在眼里,竟然还有心情调侃骆宾王:“宰相安得失此人?”

李敬业更是志大才疏,一战就被李孝逸的火攻之计烧了个精光,叛乱前后不到四个月即被平定,李敬业落了个身首异处,祖父李勣也被掘墓砍棺,“李”字被夺,成了徐绩,徐家更是落了个家破人亡,诛三族。

李勣看人恁准!

三、高敖曹

东魏第一猛将,史称“马槊绝世,左右无不一当百,时人比之项籍。”

高敖曹也确实不负霸王之名,他曾率宿卫数千击洛阳城外十万胡骑,所向披靡,也曾以十余骑大破尔朱羽生五千人,还于韩陵之战中尽破尔朱氏二十万契胡,一举而定北齐帝业。

如此名将为何会有“破家”之名?原来高敖曹幼时便气概豪迈,胆力过人。其父高翼求得严师,令加捶挞,然他却不遵师训,专事驰骋,还每每狂言:“男儿当横行天下,自取富贵,谁能坐读书作老博士也!”后来更是横行乡里,打家劫舍,“州县莫能穷治”,是以其父常谓人曰:“此儿不灭我族,当大吾门。”

还是高翼聪明,评价儿子上限够高,下限也足够低,怎能不中?

高翼看得确实很准,高敖曹勇则勇亦,政商却低。不过他遇上了一代明主高欢,高欢喜欢他的性格,更看重他的武力,所以高敖曹究就混成了当时鲜卑人唯一惧怕的汉人将领。

史书中说,高欢平时向将士们发令常用鲜卑语,但只要敖曹在,便改用汉语。高欢的丞相府更是成为他随意出入之地,有一次,守门的换了新人,不让他进,高敖曹当场就把他射死,高欢知道后,也不追究。

高欢的放任更加重了高敖曹的目中无人,他曾与北豫州刺史郑严祖玩“槊戏”,御史中丞刘贵(鲜卑人)派人来召,他不但不放郑离开,还把刘的使者砍了脑袋,刘贵也不敢追究。次日,有人向刘贵报告说治河的汉民死了不少,刘随口道:“一钱汉,死好了!”高敖曹闻言大怒,拔刀就向刘贵砍去。刘贵逃回军营,高敖曹还不罢休,命人集结部队,准备攻打刘贵营寨。后经高欢阻止并安慰说,一定批评鲜卑贵族,刹住轻视汉人这股歪风,高敖曹才罢休。

高敖曹虽然因为高欢的庇护,又是肆无忌惮的性子,无人敢明着对付他,但他的行为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暗中不满,除了刘贵,就是高欢之侄,仪同三司高香之子,北豫州刺史高永乐。

元象元年(538年),高敖曹因轻敌败于宇文泰之手,全军尽没,单骑逃奔河阳,时任河阳太守的高永乐就以追兵已近,不肯开门。高敖曹求城上缒绳,高永乐依旧不理,他只得以刀劈门,门未凿,追兵已至,高敖曹遂为西军所害。

事后,高欢仅杖高永乐二百,撤职了事,死敖曹总不及活侄子有用。

不过,高敖曹算是为国尽忠,所以北齐也没有苛待高家,高欢不仅追封高敖曹为太师、大司马、谥“忠武”,后来孝昭帝高演还追封其为永昌王,永享太庙。

高家也因为他,兄弟子侄皆在北齐身居高位,备受荣宠。比如,高敖曹长兄高乾,官至司空,封长乐郡公;次兄高慎官至御史中尉,加开府;四弟高季式官至仪同三司,封县子,赠侍中;长子高突骑封京兆郡公,三子高道豁袭永昌王,授开府仪同三司。

以高敖曹的性格确实有灭族的风险,多亏有高欢的看重,再加上早早的为国尽忠,最终光大了高氏一门。

高翼所言也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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