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茜，今年三十四岁，出生在南方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虽然村子里的生活闭塞，但小时候的我觉得那里很温暖，家人都在，田里的稻谷黄了，晚上一家人还能围着煤油灯聊天。
后来，考上大学后，我离开了村子，去了省城。
毕业后，我选择留在省城工作，嫁给了现在的丈夫张磊。
我们夫妻俩在一家外贸公司做文职，日子不算富裕，但平淡安稳。
现在距离过年不到一个月，街上的年味渐浓，我心里却乱得很，不知道该不该回家一趟。
要说“回家”是件平常事，但对我来说，却总带着一些说不出口的复杂情绪。
这些年我和娘家走得并不近。
尤其是我妈，总觉得我们母女之间隔着什么。
我有个比我小五岁的弟弟林宇，小时候他是我们家最被宠的那个，爹妈所有的心思都围着他转。
小时候的我不懂事，也跟着围着弟弟转，但长大后，我才发现，弟弟的事似乎永远是家里的头等大事，而我的存在，好像没那么重要。
尤其是我结婚后，妈打电话说的十件事里，有九件都离不开林宇。
这个月开始，我妈每天都打电话催我回家过年。
我知道她的意思，所谓“回家”并不是单纯让我回去看看，而是希望我帮家里分担点什么。
昨天晚上，她又给我打了十二通电话，我没接。
等我忙完手头的工作，拨回去时，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开始抱怨：“茜啊，我打了你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呢？
是不是不想回来了？”她的语气带着埋怨，又有点委屈。
我心里一紧，赶紧解释：“妈，我刚刚在忙，没听到电话。”
“过年了，忙什么？你弟弟那边还有一堆事呢，你都不知道操心。”她叹了口气，带着那种熟悉的责备。
“妈，我不是不操心，我……”我正想解释，旁边张磊忽然凑过来，把我的手机拿了过去。他对着话筒说：“妈，茜最近工作忙，您别总拿弟弟的事压她了。我们自己家也有事呢。”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接着我妈直接挂了电话。
张磊瞧着我，说：“你别生气啊，我觉得你妈总这样，有点过分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其实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我妈总是把弟弟摆在第一位。而我呢？好像只是家里的一颗“备用棋子”。用得着我的时候，她就打电话让我回去，不用的时候，连问都懒得问一句。
晚上吃饭时，张磊突然提了一句：“刚刚我听说，你弟弟是不是要再婚了？”
我愣住了，筷子停在半空：“再婚？我妈没提过啊。”
“我听说的，你妈是不是准备让你掏钱啊？”张磊笑了笑，语气有点调侃。
我没接话，但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我妈没有再打电话过来，直到第二天傍晚，她发了一条语音：“茜，过年你们一定得回来啊。这次林宇的事，你一定要帮忙。你弟弟不容易，你做姐姐的，不能袖手旁观。”
听着这话，我的情绪有点复杂。
我弟弟确实不容易。
林宇二十五岁那年，和同村的一个女孩结了婚，没多久孩子就出生了。
但那段婚姻过得鸡飞狗跳，弟媳性格强势，林宇又是个脾气急的，两人天天吵架。
孩子还不到两岁，他们就离了婚。
离婚后，弟媳带着孩子改嫁了，林宇一个人留在村里，日子过得很落魄。
我知道，这些年妈一直为林宇的事操碎了心。她觉得是家里亏欠了他，总想着把最好的都给他，但我却觉得，妈这样反而把他养成了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回去，张磊却劝我：“回去吧，哪怕只是走个过场，也好过一直拖着。”
于是，我和张磊商量好，提前请了几天假，准备回家一趟。
回到老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村口的路灯昏黄，偶尔有几只狗跑过。我妈早早站在门口等我们，一见我就迎了上来：“茜啊，怎么这么晚才到？快进来，快进来。”
进了屋，桌上已经摆了几盘菜，虽然简单，但能看出妈特意准备过。我爸坐在一旁抽烟，见我们进来，只是点了点头：“回来了？”
“嗯，爸。”我答了一声，把行李放下，坐到桌旁。
饭桌上，妈一直在说林宇的事：“茜啊，这次你弟弟的对象，是隔壁村的，条件挺好的，家里有两间楼房，人也贤惠。就是彩礼……要得有点多。”
我低头吃饭，不想接这个话题，但妈却把话锋一转：“茜，你弟弟能不能再成家，就看这次了。你那边能不能……”
“妈！”我忍不住抬头打断她，“我们家还有房贷要还，哪有多余的钱？”
我妈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弟弟再婚是大事，你做姐姐的，连这点忙都不帮？你们两口子工资那么高，拿点钱怎么了？”
张磊放下筷子，淡淡地说：“妈，茜已经结婚了，咱家什么情况您也清楚。我们能回来陪您过年，已经尽力了。”
我妈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很难看，站起来就往厨房走。我爸叹了口气，低声说：“别跟你妈计较，她就是心里急。”
我没吭声，但心里却觉得委屈极了。
第二天，我妈又拉着我说了很多，说什么“你弟弟也不容易”“再婚是为了有个安稳的家”。她甚至开始掉眼泪：“茜啊，你弟弟要是再找不着媳妇，这辈子就算完了。你忍心看着他这样吗？”
我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她是我的母亲，我知道她为这个家操劳了大半辈子，我也知道她是真的为弟弟着急。但我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总觉得，这些年她对弟弟的爱，太过沉重，而对我的爱，却总是少了一些。
最终，我没有答应她拿钱，只说回去后再商量。离开老家的时候，我妈站在村口，看着我，脸上写满了失望。
回到省城后，张磊问我：“你后悔吗？”
我摇了摇头：“不后悔。我帮不了这个忙，也不想再让弟弟觉得，家里所有的问题都可以靠别人解决。”
张磊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窗外的街道开始挂满了红灯笼，春节的气息越来越浓。
我看着窗外，心里却有些空荡荡的。
或许，我和妈之间的这层隔阂，短时间内是无法消解的。
但我还是希望，有一天，她能明白，我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想让她明白，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走。
用户18xxx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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