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慰安妇”都是一个大家避而不谈的话题。因为那段历史太过残酷,很多人根本不敢想象,她们是怎么忍受过去的。
今天,我要讲的是一位幸存下来的慰安妇,她叫韦绍兰。
1944年的时候,日军发动了豫湘桂战役,而这次战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打击甚至直接摧毁中国的空军力量,因为在二战期间,谁拥有了制空权,谁有拥有了战役的先手,对战争的影响很重要,而且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败退,日方想要快速的解决中国战场上的问题,已达到支援太平洋战场的目的,可是事与愿违,由于我国抗日力量的愈加强大,中国战场上的战线越拉越长,已呈现颓势,而美国那边的海军力量也不可小觑,眼看就要打到日本的本土,并且在欧洲战场上,苏联也已经对德军发起反攻,可以说的上法西斯联盟已经走到了战争末期了。
在这种形势下,日军在中国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由于海上补给线被切断,侵华日军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与此相对,得到美国大力援助的国民党军队则实力大增,老蒋有足够的力量击败日军,提升中国的国际地位。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由于蒋介石的指挥失误,各个部队没有协调好,导致日军的一个军团横扫而过,国民党军队完全崩溃,短短几个月内,丧失了超过2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
到了11月10日,日军攻占桂林,广大的当地居民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屠杀、掠夺、强奸,日军的暴行让桂林变成了人间地狱。
而今天这个故事的主人公韦绍兰,就是其中一位。她出生在广西桂林,和其他普通人一样,韦绍兰的家境一般,但是好在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这在那个年代已是不易的事情,而且韦绍兰长的特别漂亮,还特别乖巧。
1944年,经过媒人的介绍,韦绍兰嫁给了邻村的一个小伙子,虽然婚后生活简单,却温馨而幸福。不久后,她就生下了一个小女孩。
然而灾难很快降临。1944年,日军开始扫荡韦绍兰的家乡,村里的人都急忙逃命。韦绍兰抱着一岁多的孩子,和大家一起逃入山里。但由于怀里抱着孩子,逃得很慢,不久她就被日军抓住了。和她一样的,还有几名村里的妇女。大家都非常害怕,韦绍兰也不知道自己和年幼的孩子还能不能活下来。很快她和其他几名妇女一起,被押上了卡车。
几个小时后,她们被带到距离家乡20公里的沙子岭慰安所。慰安所的墙壁高大,四周弥漫着日军的叫喊声和狗的狂吠,恐怖的气氛让人窒息。韦绍兰和其他妇女被带进一个昏暗的房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韦绍兰至今都无法忘记。日本兵要求她与她发生关系,韦绍兰拒绝。刺刀立刻抵上她的腹部,冷冷地威胁:“不从就死。”看着锋利的刀尖,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忍住眼泪,默默低头,不敢做出任何反抗。
在慰安所里,韦绍兰每天都被日本兵欺凌。她只能忍受,唯一的希望就是逃出去。和她一起的妇女中,最小的十几岁,最大的五十多岁,日军的残暴无一不令人心碎,连孩子和老人也不放过。
从被抓起韦绍兰已经在日军的魔掌下忍受了三个多月的折磨。为了让她活下去,日军每天会给她些和他们一样的饭,但这种日子根本无法让她恢复,长时间的虐待和女儿的去世,已经让她瘦得像皮包骨。
直到一天晚上,几个喝醉了的日本兵欺负完她之后,忘记把门锁上。看着打开的房门,韦绍兰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求生之门,于是她将头探出去,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迅速带着女儿逃了出去,到了自己的家中时,迎接她的不是自己心爱的丈夫的安慰,而是一句冷冰冰的:“你还知道回来!”
这一句冰冷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了韦绍兰的心。她早就知道,自己被日军抓走后,村里人的议论和丈夫的嫌弃是无法避免的。但真正面对这一刻时,心里还是像刀割一样痛,泪水瞬间流了下来。婆婆赶紧拉住她,轻声说:“回来就好,快给孩子做点吃的。”然后转向丈夫说:“又不是她愿意的,能逃吗?”
丈夫心里清楚,可心中的嫌弃依旧。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对她依然冷漠,韦绍兰心里很难受,但为了女儿,她忍了下来。然而命运却残酷地夺走了她最心爱的东西。回家不久,女儿突然生病,日渐消瘦,最后没能挺过来。面对女儿的死,韦绍兰彻底崩溃了。
更加打击她的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知道孩子的父亲是那个日本军官,而这个事实让她无法忍受。她几乎绝望,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她决定自杀,找来农药一口气喝下,但她却没死,只有昏迷过去。村民们把她救回了生命,但她的心已经死了。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丈夫冷漠无视,只有婆婆给了她一丝温暖。婆婆走进房间,轻声安慰:“不要放弃,活着还有希望。”
婆婆的劝说让韦绍兰找回了活下去的力量。几个月后,她生下了儿子,取名罗善学。虽然孩子是“仇人的孩子”,但在她眼中,他是唯一的希望。
丈夫对孩子一直冷漠,不愿让他继承自己的姓,韦绍兰只能给他起了自己的姓——罗。罗善学出生后,丈夫的态度并没有改变。冷落和疏远成为他成长中的常态。几年后,韦绍兰又生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家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复杂,罗善学在家庭中的地位愈发低下。
罗善学从小便受到了母亲的影响,坚信自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所谓的侵华日军父亲的阴影。可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对他和对其他兄弟姐妹完全不一样。
每次父亲回家,总是给弟弟妹妹带些新鲜玩意儿,却从来没有给自己。而且父亲从没有抱过他,这让罗善学很是困惑。每次问母亲,母亲的脸色都会变得很难看,尽量避开话题。
罗善学上到三年级后,父亲就让他辍学,回家放牛砍柴,帮家里分担些活。小小的罗善学不明白父亲这样做的原因,但他还是乖乖照做了。虽然工作累,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反而对弟弟妹妹总是照顾得很好。
而韦绍兰看到儿子这样辛苦,心里十分难过。她和丈夫罗讵贤争论过几次,想让他公正一点对待罗善学。
罗讵贤其实也想平等对待每个孩子,可每当想到罗善学是那个在中国犯下大罪的日本人的孩子,他就无法做到心平气和。每次想到这些,他的脾气就忍不住发作,常常和韦绍兰争吵。
罗善学渐渐听到父母争吵的内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但当时的他并不了解日本人对中国犯下的暴行,只知道自己与父亲并不亲近。村里的人对他充满敌意,甚至有小孩称他为“日本仔”,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随着年纪的增长,罗善学在电视中看到日本侵略者的罪行,这一刻,他彻底崩溃,痛恨自己,甚至责怪母亲为何让自己出生,承受这一切。他开始感到孤独,弟弟妹妹也对他越来越疏远。
家里曾有人想给罗善学介绍姑娘,但一旦姑娘们知道了他的身世,马上就不愿意和他往来。因为这个原因,罗善学一辈子都没能成家。
后来罗讵贤去世后,弟弟也搬走了,只剩下罗善学和母亲相依为命。罗善学对生活失去了兴趣,变得麻木不仁。韦绍兰看着儿子这样消沉,心里很难过。她能理解儿子的痛苦,因为这么多年她自己也一直被人看不起。
生活还是得继续,罗善学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每天在田里干活,照顾年老的母亲。
虽然日子很苦,罗善学一直保持着善良的心。2010年,他和母亲韦绍兰一起去了日本东京,参加了“女性国际战犯法庭”审判活动十周年的纪念大会。
在那个活动上,罗善学第一次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当时母亲在台上控诉日军的暴行时,罗善学突然情绪崩溃,冲上台跪在母亲面前,眼泪止不住地流。
在日本期间,罗善学递交了请愿书给日本政府,要求公开道歉:“母亲年纪大了,时间不多,你们应该行动。”然而日本政府始终没有回应。尽管如此,罗善学没有放弃,他继续争取正义,继续与日本“打官司”。
在韦绍兰和罗善学的故事曝光后,导演郭柯恰好看到了这一事件,他深受触动,决定将他们的经历拍成纪录片,让更多人了解那段历史中的无声痛苦。
纪录片拍摄过程中,韦绍兰老人讲述起她当年的遭遇,开头她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段遥远的往事。但随着话题渐渐触及当时的痛苦回忆,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沉重,手指也情不自禁地紧握成拳,最后她低下头,掩面泪流满面。即使时光已经过去了六七十年,那些创伤依然深深烙在她的内心。
从表面看,韦绍兰似乎早已习惯了平凡的生活,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过去的痛楚从未远去。她曾告诉过导演郭柯,“眼泪是往心里流的”,这些话看似平淡,却透露出无尽的压抑与坚强。
虽然经历了那么多,韦绍兰依然保持乐观。她常常说:“这个世界真好,能吃点野菜就知足了,能活着看这个世界就是最大的幸运。”她珍惜每一天,活得非常踏实。导演郭柯曾说,韦绍兰身上有一种正能量,甚至让他都感到受到鼓舞。
2019年5月5日,韦绍兰老人去世,享年99岁。到了2023年12月7日,罗善学也在家中去世,享年78岁。
虽然他们已不在人世,但他们经历的那一段苦难和痛苦,却是无法抹去的。韦绍兰和罗善学,他们本是无辜的,却因为历史的伤痛遭受了无尽的折磨。对他们来说,这一切都不公平。
所以那段历史,那个曾经的伤痛,我们绝不能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