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恶毒女配,意外穿到平行世界。
不同的是在这个世界,我性转了。
我依旧恶毒,但女主会温暖我、关怀我、试图救赎我,哪怕我再怎么跟她作对,她也只是用包容的眼神望着我。
关键时刻,家族都会站在我身后。
我狂笑不止,原来,只是换了性别,一切就会天差地别。
1.
「姜染,你陷害手足,心肠歹毒,即日起送到庄子上,好好反省。」
「姜姑娘,烟儿善良,你却对她用蛇蝎手段,对得起她的好心吗?」
「姜染,我说过,我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我从梦魇中惊醒,气喘吁吁。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女子闺房,布置雅净,倒像是……像是男子的居所。
我下了床榻,走了几步,喊道:「有人吗?」
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厮小步跑了进来,神情恭敬而忐忑:「二少爷,唤小的有何贵干?」
小厮?什么?二少爷!
我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探出手摸了摸,才发现多了个东西。
我变成了一个男人!
难以接受现状,我尖叫着将方枕砸到小厮身上,大喊道:「滚啊!」
小厮连滚带爬离去,我仍缓不过神来。
我是礼部尚书的嫡女,自幼恋慕太子,一心想嫁入东宫,做人上人。奈何太子不喜欢娇纵的我,反而喜欢我那柔弱无依的庶姐。
上次中秋宫宴,我趁无人时一把将庶姐姜烟推入太液池,想让她长个教训,别觊觎我喜欢的男人。
秋日水寒,太液池水深,姜烟不会凫水,差点淹死在池里。
谁料太子刚好经过,救了她。两人感情反而更进一步。
事后宫中彻查此事,查出是我暗下黑手。
父亲对我失望至极,骂我残害手足,将我送到庄子反省;心上人太子也对我更加疏远,严令我别再靠近姜烟。
我本在庄子里受罚,一觉醒来竟变成了男子,貌似身处姜府。
不行,我要去找姜烟。
2.
「二少爷,小姐还在梳洗呢,您这样于礼不合。」姜烟的贴身侍女拦我。
笑话,这能有什么于礼不合?
我不顾劝阻,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梨黄木梳妆台前,姜烟正在对镜涂口脂,远山眉,柳叶眼,肤如凝脂,唇若点漆,好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
她见我闯进来,似乎有点惊讶,但丝毫没有不悦,摆手让侍女下去,浅笑着道:「二弟,你来找我?快坐。」
我从口中冷哼一声。
姜烟此人惯会扮猪吃老虎,在男人面前一副柔弱样子,对付起我来毫不手软。我可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我缓步走到梳妆台前,拂袖将大面积脂粉推到地上,又表现出不小心的惊慌模样,无辜道:「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了吧?」
本以为她会怒气冲冲,岂料姜烟笑弯了眉眼,伸出纤纤玉手摸了摸我的头顶。
「二弟,姐姐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不就是一些脂粉吗?你想摔多少有多少。」
我愣住了。
姜烟说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道:「对了,我为你做了一双鞋子,你看看喜不喜欢这纹样?」
她脸上的笑看不出一丝破绽,手中的修竹纹底鞋子针法绵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我犹疑着接过她递来的鞋子,睨一眼,嫌弃道:「大姐,你这绣的也太丑了吧,穿出去朋友得笑死我。」
姜烟依旧笑意盈盈,微垂着脸道:「我针法粗疏,二弟若是不喜欢,我来日去绣坊为二弟买一样更好的鞋。」
我最讨厌她这副样子,恶毒道:「用不着你假好心。」
姜烟面上的笑意始终没有消散,一脸包容地望向我。
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回事?我对她态度那样恶劣,她竟毫不生气?没有丝毫反击的想法?这不是她该有的反应啊。
「不与你浪费时间了,我走了。」
我在姜府转了一圈,苦思冥想,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似乎到了一个平行世界,一切与原来没有什么不同,只有唯一一点:我变成了一个男子。
可是……我变成了男子,还怎么能嫁给太子呢?怎么把姜烟踩在脚下?
不对呀,我既是男子,那便是礼部尚书嫡子,照理来说应是认识太子的。
我面沉如水,唤来小厮,问道:「你去东宫递个消息,就说我有事寻太子,约黄昏时金风楼一见。」
「是。」青云不敢看我,连连应下。
我早早出了府,本想好好打扮一番,想起自己是男子,又放弃这个想法。
在街市随意转了转,我来到金风楼。
要见到昔日的心上人了,我的心跳乱如鼓点,脸不自然地红起,只能不断喝茶压惊。
「嗤」一声,门被推开。
一身白色垂胡袖锦袍的年轻公子入内,眉如墨画,身姿笔挺,仪表不凡。
沈璜玉见了我,含笑道:「姜兄,你找我?」
我有些惊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下意识地说道:「是啊。我……我看你鞋子旧了,想送个新鞋给你。」
说完,我将顺手拿来的修竹纹底鞋子递给他。
「原来是这样,多谢姜兄了。」沈璜玉面上闪过惊喜,接过了鞋子,惊叹着夸赞几句。
我本能地想接近他,离他越来越近。
沈璜玉没有拉开距离,白皙的面庞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说话也缓慢了些:「姜兄,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我打住自己想要继续接近太子的想法。
现在,你俩都是男的。沈璜玉没有断袖之癖,你不可能嫁给他,你们之间绝无可能。
我心中恼恨无比。
我怎么就变成了个男人?这下还怎么嫁入东宫,享受荣华富贵?
痛定思痛,如今的我虽然是个男的,但还可以与太子成为好兄弟嘛。
「没什么。」我微微退后,笑着看向沈璜玉。
沈璜玉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兄弟,倒也不用这么见外。再过几天中秋宫宴,你可一定要来。」
中秋宫宴!
看来这个世界比原先的世界稍晚一些。
我心不在焉地应声,与沈璜玉附和几句。
他与我说起旧时事,倒了一壶好酒,还叫来了几个会歌舞的婢女助兴。
婢女身姿曼妙,舞姿轻盈。可惜我对女子没有兴趣,不自然地推开了扑在我身上的歌女,只想立刻逃离此地。
我好不容易坐上马车回了姜府,才刚下马车,就听见青云慌张的声音。
「二少爷,不好了,老爷叫您立刻去书房,说是要查您的功课。」
3.
我被灌得有些醉了,皱了皱眉,只好去了书房。
一入门,就看见父亲板着一张脸,手中还拿着一把戒尺,威严至极。
见我一来,他将戒尺拍到桌上,就开始训斥:「去哪里鬼混了!一天天不好好读书就知道玩。家中就你一个嫡子,还指望你光耀门楣呢,你怎么这么不成器。」
没想到变成男子依然要受到父亲的训斥,我跪在地上,恨不得捂住耳朵,隔绝声音。
约莫骂得累了,我又没有反抗,父亲的怒气歇了点。
他走到我的正前方,道:「你说说,孟子言: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答出来了,老夫便放你一马。」
我将头垂得低低地。
我又没有念过私塾,平日只知道梳妆打扮,会一点并不精进的女红,怎么可能答出什么学问之道。
这也太为难人了。
我嗫嚅道:「学问之道指……指……」
父亲看着结巴的我,面沉如水,拿起手中戒尺,就要打下来。
「父亲,二弟这几日教我写字,恐是劳累了,您就饶了他这回吧。」一道宛若莺啼的女声传来。
竟是姜烟。
她跪在地上,面色诚恳,向父亲求情。
姜父看来我好一会儿,就在我怀疑他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爽朗一笑。
「你们姐弟情深,既然烟儿求情,那我便饶了你。」
他拍拍我的肩膀,满是期许:「然儿,以后一定要用功读书啊。」
我连声称是,发誓以后一定认真读书。
从父亲书房走出后,我沉了脸,不承姜烟的情,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她毫不恼怒,只温柔地望着我,关怀备至。一会儿问我缺不缺笔墨,一会儿问我休息地好不好。
我仍忘不了在原先的世界,我每一陷害她,她总会不着痕迹地回击,让我吃尽了苦头。
此刻,她的笑越是温柔,我越是感觉如芒在背。
姜烟拿了帕子,踮起脚,要为我擦额头的汗。
我惊吓般地后退,赶忙挥开她的腕子。
白净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姜烟有些受伤地看向了我,眸中蓄出点点泪珠。
我毫不理会,转身离开。
小白莲,我可不是那些臭男人,不管你怎么对我好,我都不会轻易上当。
4.
时节如流,转瞬便到了中秋宫宴这一日。
宴席上觥筹交错,舞女身姿盈盈。我坐在男宾处,不断有外男与我打招呼,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沈璜玉遥遥举杯,望着我轻轻一笑。
我的心可耻地跳了下,也举起酒杯一饮。
宴席过半,我想去小解,起身去往净房。
天已黑尽,夜风寒凉,只有一轮圆月高悬夜幕,桂花疏疏淡淡,香味馥郁,与明月交相辉映。
我本想回席上,陡然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鹅黄色纤细身影。
想都没想,我连忙跟了上去。
穿过灌木丛,走过一段鹅卵石小路,只见太液池就在前处。姜烟立在池前,焦急地踱步,不知要做什么。
我躲在亭子背后,心猛烈地跳。
这场景,与原先的世界如出一辙。
我悄无声息地从亭后走了出来,看着少女纤弱的背影,我像着了魔似的,用力将她推了下去。
「扑通——」
姜烟跌进水里,不断挣扎,手脚胡乱扑腾,不多时挣扎的动作减弱,人渐渐沉了下去。
我果然讨厌她,即便再来一次,即便我是男子,还是会推她下水。
姜烟掉进水里,我第一时间跑开,回到宴席。
姜父见我许久才归来,看似责备实是关心道:「跑哪儿去了,也不怕冲撞了人。」
「我吃坏了肚子,让父亲久等了。」
我胡诌了个借口,极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按原先的结果,不久后,太子偶然路经太液池,救下了姜烟。二人以前就见过面,自此更是情意绵绵,私定终身。
姜烟没有放过我。
她使了手段,我被禁足,很快被送到乡下庄子上。
如今我虽成了男子,但也不知后果会不会与原来一样。
不行,得想个办法。
沈璜玉就在对面,我想着过去,假装与他酬和,实则缠住他。
「太子殿下,近日别来无恙?」
沈璜玉见是我,拉过我道:「姜兄,你来得正好,宴上太热了,我有些醉了,随我出去醒醒酒吧。」
我正想劝他,奈何沈璜玉力气极大,我竟反抗不了,被他拉着出去。
夜风扑到面上,树枝窸窸窣窣,四周悄无人烟。
沈璜玉半个身子都靠在我身上,我被压得有些乏力,却还不忘试探他:「太子殿下,臣有一姐姐,每当臣喝醉了,她便会给臣熬醒酒汤喝,效果斐然。」
沈璜玉的脑子空了片刻,才想了起来。
「你姐姐?哦!你是说姜烟啊。」
「确实是个聪慧的美人,可惜是个庶女,上不得台面。」他的语气闲淡,听不出有什么感情。
我的瞳孔骤然睁大。
怎么可能?沈璜玉不是一向对姜烟情深意重?与她同游灯会,甚至为了她和自己的表妹起冲突。
在原先的世界里,京城广为传诵,说是姜家要出太子妃。
我的心跳到嗓子眼,竭力使自己的声音正常:「太子殿下,你不是倾心我大姐姐?」
沈璜玉抬了抬胳膊,嘟囔道:「她是很贤惠,与寻常女子不一般,孤对她尚几分真心。可孤比谁都清楚,孤不会娶一庶女做正妃,也不会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
「同为男子,姜兄,你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今日这话,我只对好友说。」
我心沉入海底,应道:「是啊。」
太过震惊,我未曾注意到脚下的地方,不知不觉到了太液池,隐约能听见细微的呼救声。
沈璜玉酒意醒了几分,讶然:「谁跌进了太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