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杨尚奎的夫人水静同志,也到了享受儿孙绕膝天伦之乐的年纪。
当她抱着小孙子谈起古今中国最伟大的人时,小孙子突然问道:“毛主席什么样子的?”瞬间,水静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毛主席的模样。
水静
然而,她想到的并不是站在天安门城楼上接受百万雄兵高呼“万岁”的毛主席,而是那个穿着打了补丁的印度绸衬衣,蹬着圆口布鞋,慈祥和蔼,有说有笑的毛主席。
这样朴素的毛主席,正是水静第一次见毛主席的样子。
“毛泽东是我最钦敬、最崇拜的伟人”1929年,水静出生在长江北岸安徽省的一个小镇上,父亲水铸清开着一家米店维持生活,家境既不富裕,也不贫困。
水静和杨尚奎
水静姐妹四人,她年纪最小,深受父母宠爱,因此可以在动荡的战争年代获得上学的机会。
抗日战争时期,水静的家乡是一块“政治三角区”,被国民党、日军连番骚扰,而最活跃的还是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新四军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根据地,水静小时候时常看到新四军的宣传,耳濡目染下,她逐渐对中国共产党产生了特殊的情愫。
1944年,15岁的水静毅然参加了革命,两年后加入中国共产党。
水静一家
解放战争期间,水静从安徽调到山东,又从山东到达辽东,参加了开拓东北的激战。1948年辽沈战役结束后,她又随军南下江西,直到全国解放。
水静说:“在我还是扎着小辫的小姑娘的时候,毛泽东的大名就已经闻名全国。当我参加革命之后,毛泽东就成了我最钦敬、最崇拜的伟人。”
当年,年轻的水静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见到毛主席,但她没有想到,这个愿望真正实现的那一天,她竟然紧张到感觉心跳加速。
水静(左一)和毛主席同框
那是1959年,水静随丈夫杨尚奎到上海参加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以及随后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八届七中全会。
此次会议开得较为轻松,每晚都有电影、戏剧、舞会等文娱活动。毛主席几乎每场舞会都会在场,杨尚奎和水静也喜欢跳舞,因此水静经常能看到毛主席的身影。
终于见到了毛主席,但水静依旧不是很满足,她想要和毛主席有更近距离地接触,如果能说说话就更好了。
杨尚奎和水静
水静的小心思被一直陪在身边的陈正人同志发现了,他决定帮水静一把。在一次晚宴上,陈正人直接拽着水静地胳膊就朝着毛主席的方向走去,说:“走,和毛主席熟悉熟悉去。”等水静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毛主席的面前。
这么多天以来,毛主席都在兢兢业业地工作,根本没有时间认识一些领导的家属。因此,他虽然见过水静几次,并不知道她就是杨尚奎的夫人。
见陈正人拉着水静过来,毛主席问:“这是哪位同志呀?”陈正人介绍道:“这是水静同志,杨尚奎同志的夫人。”
陈正人
毛主席非常客气地与水静握了手,又热情地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闲聊起来。毛主席知道杨尚奎是江西人,便饶有兴趣地讲起江西人与湖南人是亲戚,所以湖南人称江西人为老表。
水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内心却既激动又紧张,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或许是看出了水静的拘束,毛主席主动问她:“你是哪里人?”水静回答:“安徽人。”
“你现在嫁给了江西人,就是老表嘛!”毛主席笑着说。只用了这一句话,水静便感受到了来自毛主席的亲切。
毛主席
之后,毛主席又询问了水静其他一些情况,但当得知她原名就叫“水静”时,毛主席感到十分诧异,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听过有姓“水”的人。
这个稀有的姓氏让毛主席彻底记住了水静,逢人便向人介绍她。
有一次舞会,水静刚到会场就被毛主席叫到了身边,对着身边几个文工团员说:“你们知道她姓什么吗?提醒你们,她姓五行之一,金木水火土中的一个。”
水静坐在毛主席的右侧
几个文工团员首先想到的是“金”,因为只有这个姓氏比较常见,但毛主席摇摇头。又有人猜了“木”,毛主席笑着说:“更不对,世界上就没有姓木的。”
看到大家都猜不出来,毛主席笑道:“她姓水,没想到吧!我也是头一回听说,不过百家姓里是有的,‘柏水窦章’嘛。”
毛主席向她开玩笑:“你怎么叫水静呢?”水静怎么也没有想到,毛主席记住她竟然是通过她的姓氏,更没想到的是,毛主席还针对她的姓名提到了辩证法。
毛主席
在经过几次接触之后,水静在毛主席面前彻底放松下来,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但尽管如此,在与毛主席谈话的时候,水静除了荣幸和自豪感,仍旧有些怯场,因为她发现毛主席实在太渊博了。
每当毛主席提出一个问题,水静就生怕自己不知道或者答错。奇怪的是,毛主席似乎看穿了水静的心思,从来不问水静政治上的观点和古往今来的历史纠葛,总聊一些家常或者典故。
于是,水静卸下了心里最后一点儿怯场,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思维也更加活跃了。
水静(左二)
有一次,毛主席又和水静开起玩笑来:“你怎么叫水静呢?这个名字不好。”水静很好奇自己的名字怎么不好,就听到毛主席说:“这是违反辩证法的,水是动的,不是静的嘛。你看大海大浪滔滔,江河波涛滚滚,哪里是静的呢?”
听到毛主席如此说,水静争辩道:“可是水也有静的时候,苏联有部小说,就叫《静静的顿河》。”
毛主席想了想说:“你说得很对,如果没有风浪,西湖的水也很平静。”
水静(左一)
水静似乎针对这个问题突然就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您的《矛盾论》告诉我,有动就有静,动和静是一对矛盾,所以我的名字没有违反辩证法,对吧?”
毛主席和身边其他同志听后都纷纷笑了起来,毛主席高兴地笑道:“你还有不少道理呢!”
关于水静的姓氏,还发生了一件趣事。
或许是由于年龄相近、兴趣相投的缘故,水静与李先念的夫人林佳楣、曾希圣的夫人余叔关系非常好,三人经常聚到一起说说笑笑。
左起:林佳楣、余叔、水静
有一次,水静与两位好姐妹依偎在一起聊天,毛主席正好迎面走来,顺便和她们聊起天来。看到三人关系如此亲密,毛主席似乎想到了什么,幽默地问:“你们三个人这么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水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听到毛主席说:“因为你们一个是水(指水静),一个是鱼(指余叔),一个是两棵树(指林佳楣)。鱼儿和树木都离不开水,所以你们就分不开了。”
听毛主席这么一说,水静三人恍然大悟,纷纷开心地大笑起来。
毛主席与杨尚奎水静夫妇等人
这一年,水静还为毛主席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会见贺子珍。贺子珍是毛主席井冈山时期的妻子,自1937年去往苏联后就再也没能回到主席身边。当毛主席听说贺子珍正在南昌养病时,便决定再见一面。
思来想去,毛主席派水静前往南昌接贺子珍上山。虽然水静并不知道主席和贺子珍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从会面结束后毛主席失落的表情来看,这次会面勾起了毛主席伤心的往事。
在之后的日子中,水静时常见到毛主席,她见证了毛主席在每一个时期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在她的心目中,毛主席早已不是“天神”般的存在,但正是他拥有和普通人一样的情感,才使得他更加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