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西藏,你是风马旗上的箴言,是我永远的精神原乡…

雪域情 2025-04-19 03:44:32



我的西藏:在云端放牧灵魂

张勇

西藏是落在人间的一片月光,是神明遗落的经筒,是无数次在梦中重逢的原乡。当城市的喧嚣在耳畔结成茧,唯有想起那片土地,心便会自动调准呼吸的频率——像雪山融水漫过卵石,像经幡掠过布达拉宫的金顶,所有的浮躁都在海拔四千米的寂静里,沉淀成信仰最初的形状。

一、风马旗掠过的时光褶皱

初遇西藏那年,火车碾过青藏线的辙痕,把十八载的乡音甩在身后。唐古拉山口的雪扑打车窗,却让瞳孔愈发清亮:原来云朵可以低到触手可及,原来星空会在海拔表的刻度上碎成钻石,原来连呼吸都带着酥油茶的咸香,在肺叶间织成网,网住所有初遇的惊叹。

在昌都,强巴林寺的金顶是永不褪色的图腾。晨雾未散时,喇嘛的法号便从红墙深处漫出来,与军分区的军号在云端相撞——一个是梵音的涟漪,一个是纪律的棱角,却在高原的胸膛里,谱成最和谐的晨曲。我常坐在寺前的石阶上,看信徒们五体投地,额头触碰青石板的声响,像在与大地交换秘密;看他们手中的转经筒刻满岁月的包浆,每一道纹路都是未说出口的祈愿,随山风飘向纳木措的湖心。

察雅县的桃花是春天的情书。当那条无名小河解开冰的枷锁,野桃林便在河畔燃烧成粉色云霞。花瓣落在战士的钢枪上,融在民兵的笑纹里,连河水都染了胭脂色,叮咚着流向草原深处,仿佛整个高原都在低吟:“扎西德勒”。

二、五千米海拔的精神原乡

老西藏精神是刻进骨血的胎记。在雪山深处守武器库的夜晚,月光把铁门的影子拉成经幡,每一次巡查都是与孤独的对话——不是忍耐,是甘愿;带民兵训练时,康巴汉子的吆喝震落枝头的雪,他们握枪的手与转经的手同样有力,让“特别能战斗”有了青稞般饱满的重量。曾在暴风雪中迷路,是牧民的帐篷救了我,酥油茶在炉上咕嘟作响,阿妈把氆氇披在我肩上,那一刻懂得:“特别能团结”是比篝火更暖的存在,是高原教给人类的生存密码。

布达拉宫后的拉鲁湿地,藏羚羊的眼睛比星辰更清澈。我曾在这里见过最壮阔的黄昏:夕阳给宫墙镀上金箔,转经的老人踩着自己的影子转圈,经筒转动的声响与心跳共振,忽然明白:信仰从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融在呼吸里的虔诚,是缺氧却从不缺精神的守望。

作者与原西藏昌都军分区司令员刘怀森合影

三、感官里的永恒归期

西藏的味道是多重的秘境:甜茶馆里,酥油茶的咸香混着奶香,第一口让人皱眉,再喝却成了戒不掉的瘾,像高原在舌尖留下的印记;桑烟升起时,柏枝的清苦裹着煨桑的暖意,钻进鼻腔便勾连起所有关于神圣的记忆;还有察雅县的青稞饼,牧民阿妈总在炉边多抹一勺酥油,咬下时麦香在齿间炸开,恍若把整个草原的阳光都含在了嘴里。

声音是时光的留声机。古庆节的铜钦号从强巴林寺腾空而起,低沉的音浪撞碎在雪山间,惊起一群盘旋的雄鹰,却让心在震动中归于寂静;民兵训练的口号“一二三四”,与远处牧民的赶牛声遥相呼应,像高原在弹拨自己的琴弦;最难忘那条穿城而过的小河,水流在卵石间私语,像阿妈哼唱的古老歌谣,伴我度过无数个想家的夜晚,让“故乡”的定义,在高原与内地之间,长出了双重的根须。

四、扎西德勒:写给高原的情书

离开那天,昌都的云依然很低,仿佛伸手就能摘下一片揣进衣兜。军分区的军号最后一次响起,强巴林寺的法号恰好掠过营房,两种声音在海拔表上相遇,成了我与西藏最默契的告别——不是结束,是把13年的时光,酿成了血脉里的氧气。

如今在平原的深夜,总会梦见自己仍在察雅县的河边,看桃花随水漂流,看民兵们在对岸练习瞄准,钢枪的金属光泽与河水的波光,在记忆里交织成永不褪色的画。原来西藏从未远离,她是经幡在心头翻动的声响,是酥油茶在喉头萦绕的余味,是每当想起,便让灵魂轻轻颤抖的温柔。

我的西藏,你是风马旗上的箴言,是转经筒里的轮回,是我永远的精神原乡。扎西德勒——愿这份眷恋,如同雅鲁藏布江的水,永远清澈,永远流向信仰最初的方向,让每一次梦回,都是雪山与心魂的重逢。

(注:本文插图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张勇:1972年生于陕西咸阳三原,18岁入伍西藏军区高炮某团,15年军旅生涯中,从基层指挥班战士到昌都军分区排长、人武部参谋,深耕炮兵战术与民兵训练。 1992年考入昆明陆军学院,专攻迫击炮、无后坐力炮战术,为高原国防事业注入专业力量。2005年转业至咸阳市工信系统,历任科长等职。

作者: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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