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高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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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把火”

招商银行最近有点“火”。

第一把火，来自大额存单。

几天前，根据南方都市报等媒体的报道，在招商银行APP上，大额存单（20万元起步）一栏已经不见三年期、五年期的大额存单业务的踪影。

报道还显示，此前招商银行的3年期大额存单的利率曾达到2.9%，但如今纵观该行的定存类产品，几乎看不到2.5%以上的利率。

随着消息的蔓延，存款市场变得愈发寒气逼人。过去几年，大额存单一度被视为安全稳健理财的代表，其具有期限长、收益高等特点，被看做是“躺着赚钱”的香饽饽。为了买到更高利率的产品，还有人跨省去买大额存单。

如今，连一向“财大气粗”的招商银行都开始暂停3年期以上大额存单，行业的现状可见一斑。根据市界的梳理，被选中的10家银行中，只有工商银行货架上显示有利率2.4%的5年期大额存单产品，但点击购买显示已售罄。

这种“躺着就能赚钱”的机会，恐怕是越来越少了。

第二把火，和“反向讨薪”有关。

前段时间，#招商银行近两年向员工追薪1亿多元#的话题突然冲上了微博热搜。

起因是财报显示，2023年招商银行追索扣回绩效薪酬总金额4329万元。这个数字比2022年的5824万元有所下降，但覆盖人数从2022年的2876个员工增加到了2023年的4415个员工。

算下来，两年间招商银行累计追索回的绩效薪酬超过1亿元。截至2023年末，招商银行共有员工11.65万人，也就是说，有3.78%的员工被执行了绩效薪酬追索扣回，人均被追索扣回9805元。

这事其实早有预兆。2022年报显示，为缓释各类经营和管理风险，招商银行根据监管要求及经营管理需要，建立了薪酬延期支付和绩效薪酬追索扣回相关机制。

视野再放大一点，这也不是招商银行的“独家操作”。2021年2月，中国银保监会印发《关于建立完善银行保险机构绩效薪酬追索扣回机制的指导意见》，明确在8种情况下，银行保险机构高级管理人员和关键岗位人员绩效薪酬和其他激励性报酬要被追回。在此背景下，很多银行都开始向员工追回年度薪酬绩效。

但这两把火背后，并非偶然。

2

赚钱更难了

答案就藏在财报里。

数据显示，2023年招商银行营业收入3391.23亿元，同比下降1.64%。

下降幅度看起来不大，但要知道，上一次招商银行营收下滑还是2009年，当时是受到金融危机影响。也就是说，时隔14年之后，招商银行再次出现了营收负增长的情况。

再看利润。2023年，招商银行实现归母净利润1466.02亿元，同比增长6.22%。

有人可能感到好奇，招商银行的营收在下降，为何净利润却多了？

在财报中，“信用减值损失”一项，报告期内招商银行信用减值损失412.78亿元，同比下降27.26%。反观2022年，这个数字是567.51亿元。光这一项，就省下了154.73亿元的支出。

在外界看来，这正是招商银行保持利润增长的关键。

往深处看，招商银行的业绩疲态已经显露。

财报数据显示，2023年，招商银行净利息收入为2146.69亿元，同比下降1.63%；非利息收入为1244.54亿元，同比下降1.65%，其中净手续费及佣金收入841.08亿元，同比下降10.78%。

更具代表性的指标是，报告期内招商银行净利息收益率为2.15%，同比下降25个基点；净利差为2.03%，同比下降25个基点，继续呈收窄趋势。

▲图源：说财猫

净利差指的是银行资金来源成本和运用收益之间的差额，其衡量的是银行运用付息负债生成生息资产，从而获取净利息收入的能力。简单点说，这个数据越高，说明银行的赚钱能力越强。

从当前的行业情况看，商业银行整体面临息差进一步收窄的压力，招商银行也不例外。

另一个数据也能说明问题。根据说财猫的梳理，2023年，招商银行贷款和垫款总额的增速，远不及客户存款的增速：

贷出去6.51万亿，存进来的有8.16万亿，相差了1.65万亿。

其中，定存增速更是夸张：从2020年底的-4.19%，反弹至2023年的20.79%。

更多的存款，意味着需要支付更多的利息，这对银行来说都是成本。

看到这里，你就明白为啥招商银行要暂停3年期以上大额存单了。这背后，银行业正面临一个残酷现实：赚钱更难了。

3

“零售之王”的烦恼

招商银行素有“零售之王”的称号。

官网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末，招商银行总资产11.03万亿元。同时，管理客户总资产（AUM）13.32万亿元，零售客户数达到1.97亿。

在招商银行的成王之路上，信用卡业务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资料显示，早在2001年，招商银行就组建了国内第一家集发卡营销、商户管理、清算运营、风险管理等于一体集中运营的信用卡中心。根据节点财经的数据，到了2006年的时候，招商银行信用卡发卡量已经突破1000万张，占据中国国际标准信用卡30%以上的市场份额。

截至2023年底，招商银行信用卡流通卡数量为9711.81万张，增速有所下滑，但信用卡交易规模依然排在行业头部。

规模攀升的同时，隐患也在集聚。中国银保监会消费者权益保护局发布的《关于2022年第四季度银行业消费投诉情况的通报》显示，2022年第四季度，股份制商业银行理财类业务投诉中，招商银行有336件，占招商银行投诉总量的14.7%，排在第一。

在黑猫投诉平台上，搜索“招商银行信用卡”关键词，相关的投诉有22941条，问题集中在随意扣款、欺诈消费、收取高额利息、暴力催收等方面。

“零售之王”的烦恼，不止于此。

根据面包财经的梳理，2024年第一季度，涉及招商银行及其分支机构的罚单有7张，罚没金额合计291.18万元。

例如2024年1月7日，招商银行上海中山支行被国家外汇管理局上海市分局处罚款65万元，没收违法所得62.18万元，罚没款合计127.18万元。主要违法违规事实为“违规办理FDI项下股权外转中业务”。

往回看，2023年招商银行累计收到26张涉及机构的罚单，累计罚没2803.2万元。2023年1月，央行网站公布的行政处罚显示，招商银行因涉及13项违法行为，被中国人民银行警告，罚款3423.5万元。

2022年，招商银行反洗钱、信贷违规等收到罚单累计超40张，处罚金额合计超6000万元。

更早的2021年，根据凤凰网财经《银行财眼》的统计，招商银行那年至少领到14张罚单，合计罚款金额近8000万元。

看看这些罚单，再看看招商银行的“反向讨薪”，这是要把“寒气”传递给员工嘛？

有意思的是，尽管合规和风控备受质疑，招商银行的首席风险官却领着282.1万元的高薪。

毋庸置疑，无论从资产规模还是资产质量来看，招商银行依旧是股份行龙头。回看过去数十年，招商银行也一度是银行业的风向标。但自从田惠宇被免职后，招商银行的狂奔后遗症开始逐渐显露。

船大难掉头。对此，海航的陈峰早有经验——

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干，什么都可以干时，祸就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