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1月2日凌晨时分,日坛肿瘤医院负责治疗陈毅老总的主治医生,紧急给住在中南海西花厅的周总理打去电话,说道:“陈毅同志现在神志突然十分清醒,像是回光返照的现象。总理,您看接下来如何做?陈毅同志的时间不多了。”
挂断电话后,周恩来总理立即起床披上大衣,然后从西花厅乘车赶往日坛医院。车子进入医院大门后,周总理立即下车,快步走进陈毅老总的病房。
周总理进门后,立即掩门与陈老总长谈。后来周总理离去,陈老总又开始陷入神志不清中。当时他两眼无光,不知所以地看着守在病床的陈昊苏和珊珊,口中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含糊不清的四川话:“毛主席……红军……斗争路线,一定要坚持原则……中央……三次要求……。”
他使尽全身力气的最后遗言,全是对党和国家未来的担忧,却只字未提自己与家庭。
到了1月4日的时候,陈老总原本高烧的体温,终于稍微降了一点下来,其神志亦是也有些恢复清醒。他认出了病床旁边的夫人张茜,以及他的四个儿女。
特别是当他看到原本在部队的儿子陈小鲁也回来后,他更是激动的流泪不止。见家人都到了后,陈老总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使尽全身力气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后,他的嘴唇再一次无声地嚅动着。女儿珊珊立即贴近他的唇边,这才终于听清了:“……一直向前进……战胜敌人!”
这是陈毅老总留给夫人和子女们的最后遗言,之后再也没有说什么。于1月5日的上午,陈老总说出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叶帅,他来了吗?”
令人难过的是,叶剑英元帅正好刚刚离开。其实就在陈老总说那句话之前,叶帅一直在医院的走廊里徘徊地等待了很久,但是当时陈老总一直在昏迷中。
而陈毅老总说完这句话后,很快又再度陷入昏迷不醒。到了1月6日的下午4时,医院的专家又对陈老总进行了一次抢救,这才使得他再一次恢复自主呼吸。
苏醒过来的陈毅老总泪流满面,但是已经虚弱的说不出任何话。他看着一直守在床边的女儿,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很快,他耳边、枕头都被泪水浸湿。
4时20分的时候,得知陈老总醒来的叶帅,即刻又乘车赶到医院。这一次,叶帅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心酸落泪地望着床上的老战友,知道这将是他见他最后一面。片刻后,他颤抖着双手将自己带来的那张纸,然后缓缓地交给坐在病床头的珊珊,让她现在就年给她的父亲陈毅听。
珊珊接过纸,只见上面竟然抄着毛主席为所谓的“二月逆流”平反的一段话。看到这里,珊珊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然后哽咽着将这段话年给了弥留之际的父亲听。
彼时的陈老总已经气若游丝,距离他去世已经不到7个小时。珊珊伏在父亲耳边,轻声说道:“爸爸,你如果还能听见,你就闭一闭眼睛。”
陈老总立刻费力地闭了闭眼睛,随即,珊珊哽咽着读起了那张纸上的内容:“毛主席说:‘以后再也不要讲二月逆流了’……有些事情,看来过了几年就会很清楚……”
读完后,珊珊哭着问父亲:“爸爸,您听到了吗?毛主席中央下令为您平反了!”
陈老总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目,此刻再一次用尽全身力气地眨动了一下。看到这里,叶帅和张茜几乎同时说道:“珊珊,再给爸爸念一遍!”
珊珊含着眼泪,再一次读起了纸上的内容。但是这一次,陈毅老总一直凝视着女儿,一直木然地看着,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又陷入了重度昏迷。于1972年的1月6日深夜11点55分,陈毅元帅的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此刻距离他听到毛主席下令为他平反的消息,刚好为7个小时。此后,人间再无“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陈毅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