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玄识:世界的“现代性”来自中国

思博聊国际 2023-01-23 07:11:07

世界的“现代性”来自中国

诸玄识

【西史辨按】:世界的“现代性”究竟来源于伪古希腊学术传统还是真历史的中国文化?一些独具慧眼的西方学者对此洞见幽明:中国文化才是世界现代性的真正源头。换句话说,世界的现代性是17-19世纪中国文化改造化外之地的功能表现。质而言之,世界的现代性并非西方蛮族自身的进化,而是西方在“中学西被 ”之后进而“化被四方”的结果,是文化“平天下”的一种体现 。需要指出的是,此番中国文化之“平天下 ”的运动属一种不自觉的形式,其过程中不可避免带有西方蛮族好勇斗狠的胎记;这一点需要在今后恢复中国文化话语权的同时,进一步用文化的自觉运动去克服之。

诸玄识先生此文,钩玄提要式地将西方学术界关于“世界的现代性”的最新研究成果展示出来,西史辨伪公号在此推荐给广大读者,以期为西史辨伪学术运动提供参考。

图解:应该教给学生真正的历史

本文提示

“明朝后期的中国发生了‘技术知识’的大爆炸(big bang)……,而百科全书的爆炸则发生在万历(1573—1620年)中叶。”[①]

——日本学者西川如见(Nishikawa, 1648—1724)

“来自中国的知识成为欧洲百科全书的源泉,……1700年至1850年间出版的英文、法文和德文百科全书……都是对有关中国知识的浓缩。”[②]

——维也纳大学教授莱纳(Georg Lehner)

“大致在1660—1740年间,……欧洲经历了有关中国语言、文学和儒家经典知识的首次爆发。”[③]

——美国学者费诺罗萨(Ernest F. Fenollosa, 1853—1908)

“那些极具影响力的耶稣会士的中国著述………构成了18世纪(欧洲)科学爆炸的知识源泉之一。”[④]

——英国作家威廉·波伊(William Boyd)

中世纪主要的技术发明大多数都出自中国,……被西欧人拿来……用于海外扩张,这种扩张反过来又引致更大的技术进步……;首先对欧洲,然后对包括中国在内的整个世界产生了爆炸性的影响。[⑤]

——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通史》

一、现代世界从何而来:来自西方,还是中国?

现代世界是怎样诞生的?是西方式“社会进化”的结果吗?不,它是中华文明“大爆发”(大爆炸)的产物!

具体来说,由于陆海丝路、技术传播、蒙古征服、郑和远航等开始联通世界,人类破天荒地可以利用“全球性生态”作为其平衡条件和牺牲代价,来支持他们的大有为、大发展;在此情况下,中华文明的许多方面“从量变到质变”——发生了大爆炸(犹如井喷)。

另一方面,随着世界联通所造成的地理优势的转移,它使欧洲这个本是文明的极边缘,变成了连接东、西半球的捷径;再加上来华传教士通过里应外合,对中国的中古知识进行“乾坤挪移”;这样一来,“文明大爆发”的首个地点不是中土,而在泰西(新形势下的“全球通衢”)。不仅如此,再由于世界性的地缘战略优势从欧亚中部草原,转移到了欧亚边缘“海隅”,使得西欧开始长期具有“立于不败、战无不胜”的“地缘政治”,从而确保全球资源、财源向己方滚滚倾注,这也是西方能够成为物质文明“暴发户”的重要原因。

人类社会在距今三、四百年前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生物圈与文明史的致命突变(人与自然之相对和谐走向反面)。这里只论“文明大爆发”的正面意义。

宇宙大爆炸……→银河系……太阳系……{突变}→ 生命星球(地球生物圈)……{突变}→ 智能生物(人类)……{突变}→ 文明(和合自然)……{突变}→ “文明大爆炸”〔这很可能是生命史与人类史的尽头?〕

中华文明是人类社会中真正的和唯一的古文明与母文明,而其他“文明”都是基于她的成就之塑造或伪造。伏尔泰认为:“文明、科技和学术及其发展,均起源于东方,主要是中国,而它们则都是最近才出现在我们欧洲。”[⑥]另一方面,美国得克萨斯—奥斯汀大学教授迈克尔·林德(Michael Lind)揭露:“大多数的欧洲、亚洲和非洲国家的‘古代传统’,都是最近被发明的。……彼得·斯科特爵士(Sir Peter Scott)说过‘英国是一个被发明的国家,它并不比美国早多少’。”[⑦]

剔除西方伪史,看清本来面目。近代以前,除了中国及“中华文明圈”之外,其余世界——尤其是欧洲——是另一番景象。列述七点如下:

第一、都是神本社会,而非“以人为本”;故而不存在“人的有为、事在人为”,也就没有进步或发展的动因。这只能是千百万年的原始停滞!

西方是通过“儒家启蒙”(18世纪的启蒙运动)实现转型(世俗化、文明化),遂跻身于“天下文明”——“俗世现世、人本人文、发明发展”的社会。

第二、都是方言土话,只能在小范围内表达日常用语;即使有“文字”,也仅仅是部落性或教派性的,而远不胜任于书写知识、科技、学术或经典。

西方大致是在18世纪,通过编纂中式词典,将汉字“表意”(普遍通用概念)植入其各种语言文字之中,从而使它们具备了相对知性和通用性的。

第三、不存在统一行政或集中管理的民族国家,而都是部落或教派之碎片化(小社会);狭隘排他,内外纷争,从不稳定,因而谈不上任何建设性。

近代西方借助于中国的世俗伦理(自然法),纷纷形成民族国家,其特点是“战国模式”:一元化、大组织、易动员、有效率和应战型。

第四、不存在时间概念与历史编年。没有表意文字、统一行政、多样环境、四季分明、精耕农业和罗盘定位,怎么会有天象与天文、历法与历史呢?

耶稣会士从中国挪移了海量知识,包括天文历法、历史地理、表意语义、政治管理、技术模型和图解百科,却编造出许许多多(向中国)反向传播的神话。

第五、见识短浅。文化上只是“俗”,而无“雅”;知识上只是狭隘性,而无普遍性。后者是表意文字、高深知识以及科学与哲学的前提。所以,莱布尼茨的“中国梦”之一,就是引进“普遍主义”(普遍通用概念)[⑧];“他通过耶稣会士的翻译文献,获得普遍主义的种子,而推广普遍真理”[⑨]。

第六、不存在发展或进步。发展或进步意味着改造自然、改变环境,这在今天不成问题,但在往昔则是“致命悖论”;因为在世界联通之前,囿于局部生态的人们任何“有为”(进取),都会是“自我否定”(自毁家园)。因此在近代以前,除非具有“天道化生、利用厚生”的智慧,否则不可能有发展或进步。牛津大学教授克龙比(Cameron Crombie)说:“不要指望找到西方传统意义上的进步观念。”其理由是,在有关过去与未来的“历史观”上,西方是神话,……而中国则是实践。[⑩]

第七、物种与人口皆极少。近代世界见证了两大物种源地的扩散:一是美洲的“哥伦布大交换”;再是中国,这里的地形和气候最为多样,雨热同季,农业发达,因而其野生物种和人工物种都应该远比美洲多得多。此两大源地的物种主要流向欧洲,可见此前那里的生物资源是多么贫乏!

进而言之,在自然环境上,欧洲是高纬度,阳光稀,地表贫和非时雨(降水与植物生长期相反);因此,近代以前的欧洲人口极少。再者,在其于18世纪从中国引进农具与农学之前,欧洲农业是“原始和绝望”(primitive and hopeless)。[11]按照成说,“古希腊”有1000-2000万人口;但在我看来,在那碎石土地上能有几千个野人就不错了!

图解:中华文明“大爆发”派生出“文明暴发户”——欧美文明与西方伪史。

二、国外前沿社科介绍:颠覆我们的知识结构

国外的相关研究表面,人类社会在最近几百年——历史长河的一瞬间——发生了“文明大爆炸”:知识、技术、经济、信息和人口等均发生“爆炸”,而且是连续爆炸。对照人类社会的现代与过去,仿佛是“万古不变”与“万象更新”;发展从步履蹒跚,像是停滞,变为疾走如飞,好比冲刺。现代世界的某些部分、甚至某个国家在百年内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就能超过以往人类历史在这方面的总和。马克思和恩格斯说:“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

这难道是资本主义“生产力”空前无比的先进吗?还是近代西方人躬逢“文明大爆炸”?难道是今人比古人更聪明、更有智慧吗?还是“传统发展机制”从量变到质变?

另一方面,人类所利用的资源从局限于陆地表层,延伸到地下和海洋。地球的样貌变得面目全非,生物圈中所有元素的天然分布也都被彻底打乱……。凡此种种,表明现代世界与之前乃天壤之别、天地剖判。

如果要问上述“文明大爆炸”的前因后果,一般人(尤其是中国学者)都会毫不犹豫地从正面把它归功于西方。真的如此吗?这难道不是“时代的谬误”?

美国圣母大学教授阿梅斯托(F. Fernández-Armesto)提出“一个伟大的思想”,那就是在地球上出现生命以后的千百万年中,首先是生态系统、然后是人类及其文化,都越来越分化(多样性、碎片化);直到1492年,此种万古存在的模式突然发生逆转——“地球历史上的大融合时代”开始了!人们一致认为如此丕变起源于文艺复兴时期,而其中的关键因素则是,发生在1492年的哥伦布航海之“发现新大陆”。但阿梅斯托指出,所谓的“文艺复兴”并不存在,应该从历史常识和词汇中将其删除,因为它是在1855年被发明的。[12]“而大多数有助于人类社会的迈向现代阶段的科技发明,则都是来自中国,诸如印刷、纸币、火药、造船和导航设备。……欧洲航海家们都得益于15世纪初郑和舰队的全球航行,以及它的航海图。[13]

牛津学术网站推介《国际研究评论》的原创文章,题为“超越欧洲自恋,探索东方发展机制”,摘录如下:

关于人类社会迈向现代性的“欧洲中心主义宇宙大爆炸理论”(Eurocentric Big Bang Theory)……宣称现代大发展与资本主义都是西方独创,归功于欧洲人的卓越性;……换言之,西方崛起及其资本主义的原因,均可以用欧洲“内在逻辑”来解释。亦即,欧洲人无与伦比的创造能力根源于其独特的社会与文化结构;自从古希腊开始,就命中注定欧洲终将朝着现代性突破。……但批评者则认为:西方并不是凭借其“内在逻辑、内生要素”而向现代性突破的;相反,它的现代成就是基于非西方(中国等)的发明与发展以及思想和制度等要素。……在西方崛起的每一个重大转折点,欧洲人都借用或挪用了非西方的关键发明……。进一步批评“欧洲中心主义宇宙大爆炸理论”:公元600年出现的“全球化雏形”和1492年之后的全球化,均为东方社会之劳苦功高……;是其成果的广为传播,最终推动了西方崛起……。再者,东方的全球发展机制(贸易、思想、技术、机构和人才)长期作用,最后才促成了欧洲的现代性。[14]

沃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 1930—2019)的世界体系理论称:“欧洲自16世纪开始扩张,像‘宇宙大爆炸’一般地创造了日益壮大的世界资本主义。”[15]然而,从沃勒斯坦的追随者变为批评者,弗兰克(Andre Gunder Frank, 1929—2005)指出:“从世界体系的大视野来看,现代资本主义是以往整个历史的产物……。该体系的核心是中国,而不是西北欧洲。直到18世纪末,欧洲一直处于边缘。”[16]……“这个奇特的世界制度已经存在五千年了,……中国一直是这个世界体系的枢纽;……而西方在19—20世纪的崛起则只是一个插曲,应该被视为‘中国中心’的短期间断。”[17]

三、彻底解构西方中心:现代性来自古代中国

美国历史学家多伊恩·道森(Doyne Dawson)指出:

过去三十年,历史学家们已对“现代性”的起源进行了重新定位。早期的相关著述都将欧洲工业革命描绘成史无前例的独特现象。但现在,许多西方学者均认为,经济发展上的“爆发”,甚至集约式的较快增长,都首先发生在欧洲之外;……而欧洲向现代性突破这件事,则应该是上述进步最后阶段的现象。……宋代中国的创新规模相当于一场社会经济革命,……它“打破了人类历史的相对静态与平衡”;并且通过卷起泛世界的商业活动,最终催生了欧洲资本主义。因此,对于近代化和全球化……中国是全程开拓,可惜功亏一篑;西方是接力冲刺,幸遇千载一时。[18]

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奇怪的“接力赛”?按照剑桥大学哲学家马伦本(John Marenbon)的说法,西方崛起决定于这两个“发现”:16世纪在地理上“发现美洲”和17世纪在知识上“发现中国”。[19]

第一、“在地理上发现美洲”的意义。由于四大发明、陆海丝路、蒙古征服、郑和远航等开始联通世界,这也造成地理优势从亚欧大陆的东部,转移到了它的西端;从而使欧洲从文明的极边,变成了不仅是连接东、西半球的捷径,而且最具地缘优势或立于不败的战争策源地。由此,西半球、乃至大半个世界的资源与财源,均会倾注于西方。

道森教授援引布劳特(James M. Blaut)的说法:“欧洲的优势从何而来?并非自身品质,而是鸿运当头——相对于东半球的其他地方,欧洲距离美洲最近。”[20]亦即,斯坦福大学人类学家伊恩·莫里斯在其文章《纬度决定历史》中,这样写道:

地缘塑造了历史……。地理位置决定了地球上某些区域的社会发展比其他区域要快得多。……以不列颠岛为例,它从欧亚大陆伸向寒冷的北大西洋。4000年前,不列颠远离古代文明中心,……黄河流域……农耕文化已经发展了上千年,那里有大型的城市……。当时这些事物和现象在不列颠则遥不可及……。可以说,地缘位置拖累了不列颠的发展。但是如果来到距今400年前,我们就会看到,曾经使不列颠落后的地理位置如今却给予这个岛国以财富和强盛……。它已经进入快速扩张和发展的阶段,它拥有能横渡大洋的船只和射杀大洋彼岸人们的大炮。向大西洋延伸这个4000多年前的地理劣势,从17世纪起却成了一个巨大的地理优势。……仅仅是因为西欧离美洲更近一些,……英格兰到美洲的距离仅是中国到那里的一半![21]

第二、“在知识上发现中国”的意义。《发现中国:启蒙运动中的欧洲诠释》一书称:“从16世纪末开始,随着耶稣会士被派往中国,西方有幸从当时受过哲学与科学训练的文人那里,获得了有关中国的第一手资料;它启发了欧洲的主导思想,包括莱布尼茨、沃尔夫和康德的思想。”[22]

《西方文明的东方起源》一书作者、英国谢菲尔德大学教授霍布森(John M. Hobson)指出:

西方人按照宇宙演化模型来描述自己的“伟业”,那就是资本主义发端于16世纪的欧洲,然后爆炸开来,向外辐射和冲击。……这个西方中心论的“宇宙大爆炸”断言:西方“文明”完全是自我生成,并且带来了现代性与全球化。然而,它掩盖了如此事实,即西方是早期东方发明的受益者。……西方崛起发生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之下,即东方主导着发展进程,而西方则只是作为一个次要角色参与进来。换言之,全球化过程最初是被东方开启的。再者,由于获得了东方“文化资源组合”,西方才有可能后来居上。[23]……英国工业化只是更早的中国先进发明向外传播的最后阶段。[24]

澳大利亚邦德大学教授李瑞智(Reg Little)概述:

正如霍布森在《西方文明的东方起源》一书中所阐述的那样,从1600年起,耶稣会士所提供的中国知识,通过各种欧洲语言扩散开来……;其所传播的不仅是中国的辉煌成就,而且还有中国的技术与经济思想。然而,几乎没有西方的发明家会承认,他们借鉴了中国的相关成果……。霍布森阐明,英国的工业化(工业革命)不仅仅是以中国为榜样,更是在很大程度上融合了700—2300年前的中国发明的原型。他的结论是,西方在19—20世纪的领先地位,是东方知识、技术和灵感的产物。直到1800年之后,西方才在技术上变得更加先进。[25]

四、探明大历史的原委:社会发展的总推动力

历史(中国):囿于地方生态,“双刃剑”对内 → 运用“道的智慧”调和人为与自然 → 小发展〔种子〕

现代(西方):通向全球生态,“双刃剑”对外 → 凭借“地缘政治”牺牲异族与自然 → 大发展〔爆炸〕

人作为“智能生物”,禀赋“反克自然、索取万物”的无限潜能;此乃“第二本能”(区别于人的一般性生物本能——“第一本能”)。发展(经济、技术和知识等)植根于“第二本能”,但相对于其所作用的对象——自然环境——而言,它们都是“双刃剑”:兼具正能量(造福)与负能量(肇祸)。后者意味着人的“自我否定”(自毁家园、自取灭亡)。

从根本上讲,如何实现发展(开发第二本能,获得“正能量”)?它决定于“人为生态平衡”和它的范围。随着后者变大,发展规模也变大。然而,发展有着爆破“内环境”(栖息地)的趋势;所以要么趋于自体毁灭,要么不断向外开拓。但问题是,发展的势头远快于“可供平衡的生态范围”的扩大,这就有了“周期律”——历史治乱周期与近代资本周期。

“人为生态平衡”在世界联通之前和之后乃截然不同:

第一、历史上“人为(向内)生态平衡”。囿于地方生态的人群(双刃剑对内):要么依靠“神”(迷信)禁锢“人为”,以防止自然报复而“自我否定”,这就不能不是原始停滞;要么依靠“道”(智慧)调节“人为”,做到动态平衡、整体和谐、稳健发展、可持续性。

这就是说,在世界历史上,在世界历史上,文明古国只此一家,中华文明一枝独秀。历史中国的进步在理论上遵循《易经》卦爻的轨道,但在实践中则由于“发展势头远快于生态范围的扩大”,因而屡屡发生失衡或变轨。《易经·系词》曰:“为道也屡迁。”所幸,如此失衡或变轨都能恢复,而且“可供平衡的生态范围”也在扩大。“大一统、平天下”意味着大市场。

西方中心论及其信众都诟病历史中国,云“东方专制、停滞不前”。但事实上,这是个绝无仅有的发明与发展的文明体。然而,宋明之际的中国越来越遭遇“国土生态极限”与“亚太地理瓶颈”:后者指太平洋太大,距离彼岸大陆太远,因而阻挡了“广土众民”之外向发展;前者指发展的环境代价越来越大,以致“正能量”不能抵消“负能量”,后者表现为愈益严重的天灾人祸及内忧外患。

于是,文明的内在矛盾或张力通过“战争与和平”(例如蒙古征服、郑和远航),而推动越来越大的“天下”;终于在亚欧大陆的另一端(西欧)这个“生物圈自我保护系统”的薄弱环节,获得突破,而让滥用“文明利器”的欧洲人挺进“全球性生态”的腹地。

第二、近现代“人为(向外)生态平衡”。历史中国之“向内平衡”靠的是智慧(天人合一、依正不二、三才互动),它带来或恢复人与自然之和谐。现代西方之“向外平衡”靠的是机遇(天时地利、地缘政治、海洋霸权),它是牺牲地球生态和其他民族。

现代人可以利用、甚至耗丧“全球性生态”,所以拥抱爆炸式发展,但这只是笼统而言;实际上,首先是依靠“海洋地缘”(地理优势)的西方,在这方面是近水楼台、捷足先登、得天独厚,而其他大多数民族则沦为西方的受害者。

西方因利乘便、不择手段地汇聚古今世界的财富、资源和成果,站在历史巨人的肩上而攀登高峰。

“海外生态”关乎西方的兴衰存亡:无之(近代以前)则“文明”几乎为零,犹如长夜蛰眠;有之(近代以来)则“文明”异常亢奋,犹如回光返照。

然而,天时地利(地理优势)和向外平衡(牺牲异域)、乃至整个西方都是暂时现象、好景不长。随着世界性“地缘政治”的战略与经济优势的转移,发展中心也会改变,其总趋势是:19世纪欧洲→20世纪美国→21世纪中国。

现代西方是华夏的“子文明”与“新天敌”兼而有之。“新天敌”指欧美霸权是蒙古帝国的升级版,两者都是寄生于文明母体的世界性战争源——历史上的“草原暴力”(胡骑胡患)与近现代的“海洋暴力”(西洋东洋)。“子文明”指其几乎所有的建设性因素都是来自中国,诸如:雅语与话语、科学与哲学、文学与文艺、历史与历法、政治与法治……。

由此可见,“中国文化平天下”并非一句空话,它已经在历史上显示出巨大的威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认清这种形势,致力于找回中国话语权,回归中国文化本体才是学术研究的正道!

注释:

[①] Kai-wing Chow: Constructing Nationhood in Modern East Asia,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2001, p.32.

[②] Georg Lehner: China in European Encyclopaedias, 1700-1850, BRILL, 2011, xiii.

[③] Akiko Murakata: Ernest F. Fenollosa's Notes of China, ミュージアム出版, 1987, p.202.

[④] William Boyd: China Mirror, Lulu.com, p.2019, p.148.

[⑤] 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通史》,上册,第266、297页。

[⑥] Jan van der Dussen, Kevin Wilson: The History of the Idea of Europe, Routledge, 2005, p.42.

[⑦] Michael Lind: The Next American Nation: The New Nationalism and the Fourth American Revolution, Free Press, 1995, p.225.

[⑧] Leibniz’s Universal (Chinese) Dream José Andrés-Gallego, First Published December 22, 2013, https://doi.org/10.1177/1558689813515332

[⑨] Birgit Tautz: Reading and Seeing Ethnic Differences in the Enlightenment: From China to Africa, Palgrave Macmillan, 2007, p.57-59.

[⑩] Alistair Cameron Crombie: Science, Optics, and Music in Medieval and Early Modern Thought, A&C Black, 1990, p.23-24.

[11] Robert K. G. Temple: China: Land of Discovery, Stephens, 1986, p.20.

[12] Felipe Fernández-Armesto: Out of Our Minds: What We Think and How We Came to Think It, Univ of California Press, 2019, p.200.

[13] Robert Stewart: What’s in a date? Felipe Fernández-Armesto has a grand idea. The Spectator,6 March 2010. https://www.spectator.co.uk/article/what-s-in-a-date

[14] John M. Hobson, Alina Sajed International Studies Review, Volume 19, Issue 4, December 2017, Pages 547–572, 29 July 2017. Oxford Academic. https://academic.oup.com/isr/article/19/4/547/4056212?login=false

[15] Justin Rosenberg: The Empire of Civil Society, Verso Books, 1994, p.91.

[16] M. Hughes-Warrington: Palgrave Advances in World Histories, Springer, 2004, p.34.

[17] 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Modern World-System I,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11, xxix.

[18] Doyne Dawson: The Assault on Eurocentric History, 2003. http://action.nationalhumanitiescenter.org/wp-content/uploads/Dawson_The-Assault-on-Eurocentric-History.pdf

[19] John Marenbon: Pagans and Philosophers,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17, p.259.

[20] Doyne Dawson: The Assault on Eurocentric History, 2003.

[21] Ian Morris: Latitudes not attitudes: many reasons have been given for the West's dominance over the last 500 years, 2010. https://www.thefreelibrary.com/Latitudes+not+attitudes%3A+many+reasons+have+been+given+for+the+West%27s...-a0242453002 参考吴万伟的译文。

[22] Julia Ching, Willard Gurdon Oxtoby: Discovering China: European Interpretations in the Enlightenment, University of Rochester Press, 1992.

[23] Hobson, J.M. (2015) The Eastern Origins of the Rise of the West and the “Return” of Asia. East Asia, 32 (3). pp. 239-255. ISSN 1096-6838 University of Sheffield Department of Politics

[24] John M Hobson: The Eastern Origins of Western Civilisati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4, p.xii.

[25] Reg Little: A Confucian-Daoist Millennium? Connor Court Publishing Pty Ltd, 2006, p.39.

(2022-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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