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上，女友亲昵帮助校草整理领带。
同学们笑着打趣：「这么亲密，你们不是要旧情复燃吧？」
女友娇羞一笑，看着校草的眼睛里多了两分期待。
场上顿时寂静，众人震惊不已，纷纷看我眼色。
我却慢条斯理擦着嘴，站起身鼓掌：
「恭喜你们世纪大复合，这氛围，不亲一个说不过去吧！」
1.
三天前，沈恒回国了，江雪请了假去接机。
可那天我妈在家摔倒了，送进了急救室，生死未卜。
我十分伤心的给她打电话，可是她只说自己在忙，让我等等再说。
我一时失控，说他是不是只有沈恒最重要，其他的都无所谓。
她却继续欠我不知轻重，反手把我拉黑了。
我心中突然空了一块，好像有什么东西结束了。
2
我和江雪又冷战了。
以往冷战都是我找她，卑躬屈膝地求她原谅。
毕竟我真的爱她，要是失去了她，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这次被她拉黑了，我心中竟然毫无波澜。
心中炽烈的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些熄灭了。
可是等妈妈脱离了危险之后，爸爸却给我打了个电话。
「你又和小江闹脾气了？」爸爸的声音满是疲惫，「她刚刚给我打电话了，听着还挺难受的。」
……又是这样。
她每次都这样。
她永远不会主动认错，只会打电话给我爸妈，让我和她联系。
然后只要见面，她就会非常热情，让我心软，然后原谅她。
这样在一起已经三年了。
好像我们相处的模式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只能她提要求，只能她予取予求，只能她拥有情绪，我就只能包容，接受，妥协。
我只能扮演一个完美的男朋友。
可我后来跟她见面的时候，她还是那么高高在上：「你爸妈都原谅我了，你就别装了。」
我哑然。
原来我那么多纠结和痛苦，在她眼里都是装的。
江雪，大概永远不知道，我当时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有多难过，多惊恐。
我多希望她能听懂我的恐慌，让我拥抱一下，让我栖息一下。
但等来的只是她的忽视和谴责。
可没过一会儿，我突然收到了她的消息。
「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是相恋三周年的纪念日……也是她的生日。
我怎么会忘了这个日子。
每次我都会费尽心思地给她准备礼物，想讨她的欢心。
翻遍她所有的社交媒体，想看看她最近喜欢什么，然后投其所好。
但是感觉这些，都比不上沈恒随手发的一句祝福。
她见我没回话，便以为我还是在生气，便又追着发了一条消息。
「这次真生气啦？」我甚至能想到她的嬉皮笑脸。
「我今天买了你最爱吃的小蛋糕，回来好好补偿你嘛。」
如果是之前的话，我说不定会欣喜若狂。
可现在，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好。」
我没心思跟他扯皮，只想着赶紧处理完手上的案子。
五点半的时候，她给我发了一张玫瑰花的照片。
「买好了花，等宝宝回家啦！」
可是等我到家之后，家里却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人在家等我。
我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一直在给她打电话。
可是直到凌晨一点，她一个电话都没有接。
到最后我受不了了，想问问她同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看到了沈恒发在朋友圈的玫瑰花。
我认不清到底是不是之前江雪发我的那一束。
可是看到配文，我愣住了。
「好朋友才能一辈子，艰难的日子有你陪我，真好。」
配图除了那束玫瑰之外，还有一块手表。
我想要了很久的手表。
心中原本坚实的堡垒骤然崩塌，我知道这段感情可能真的要结束了。
可是崩塌的过程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痛苦，我只是感觉自己的心开始重新呼吸。
大概在江雪心中，男朋友可以随便换，可是男神只有沈恒一个吧。
我终于正视了这个事实。
本来应该很难过的，可是我心中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像……确实已经不太在乎了。
3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开门声响了。
是江雪。
她走到床前，想俯下身拥抱我，我却瞬间清醒。
「满身酒味，赶紧洗澡去吧。」我平静地说，「明天还上班呢。」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毕竟我一般不会拒绝她的拥抱的。
她把手机丢在沙发上，便冲进浴室洗澡了。
可这个时候，手机突然亮了。
我打开一看，是沈恒在报平安。
「我已经到家了，你这么晚回家，要被你老公说了吧！」
我回了一句晚安，对面立刻秒回。
「哈哈，这么冷淡，果然是被说了，哈哈哈哈。」
我没理会他，只是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
他们几乎每一天都在聊天。
那些她不曾跟我说过的生活细节，活灵活现地呈现在了和另一个人的聊天框里。
如果换成以前的话，我应该会拿着手机冲到浴室去质问她，然后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或者语重心长地和她谈谈交友边界感的问题。
可无论怎样，对方的态度都是一样的——觉得我想多了。
她和沈恒只是好朋友而已，我是个乱吃醋的作精。
是我根本不尊重她，也不相信她。
但是作为女朋友，她真的不知道哪些行为是越界的吗？
我不知道，但我累了，不想再管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从浴室走出来，看见我拿着她的手机，愣了一下，很自然地从我手中接过手机。
「我不喜欢别人看我手机。」她声音淡淡的，「咱们之间应该互相信任才对。」
「睡吧。」我不想接这个茬，只是打了个哈欠回到床上，「大半夜的。」
「我和沈恒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她还在继续解释，可我只是把那些话当催眠曲，慢慢地睡着了。
心中毫无知觉。
解释什么啊，感觉一点用都没有。
她要是真的知道边界感和底线在哪里，又怎么干这种事情呢？
她悄无声息地越轨，却总是倒打一耙说我不够信任她。
所以我也没必要计较了，就这样吧。
我听了太久的解释，偶尔不听一次也是正常的吧。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客卧睡了。
见我走出来，她指了指沙发上的领带。
「阿祁，送你的。」她说得得意洋洋，「试试吗？」
我看着那条领带，哑然失笑。
「江雪，别人不要的礼物你要么扔了，要么退了，拿回来敷衍我算几个意思。」我嘲讽道，「还是条绿领带，生怕我自己不知道被绿了是吧。」
我不再等她说话，只想赶紧出门。
「昨天他失恋了，给我打电话，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吧，就只能送他去酒店了……」
「礼貌的跟他喝酒，礼貌的送他去酒店，然后礼貌的照顾半宿，等他发完朋友圈再回家是吧。」
「你俩可以顺便再官宣一下的，我又不介意。」
「我说了那么多次我们是朋友，你怎么说话还是这么难听！」江雪恼羞成怒，「你不信我就算了！」
「那你让我说什么，祝你们白头偕老一辈子当好朋友吗？」我讽刺道。
看着她那理直气壮的表情，好像又是我错了一样。
4
不过这次，她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明明每天还在回家，可是非要和我住在两个房间里。
后来甚至早出晚归，连面都见不到了。
唯一能证明她还在回家的，是之前我们一起养的小猫，叫粽子。
当初她抱着猫站在我面前表白，说从此之后，粽子就有家了。
少女的眼神中仿佛有万千星辰，我无法控制自己，沉迷其中，点了点头。
从此我给它铲屎，她给它喂食，下班了一起在沙发上撸猫，不知道有多开心。
可是最近这几天，江雪回来得很晚，粽子总是寂寞的喵喵叫，我索性把它接到了我房间里。
不过这天晚上，我刚打开电脑，打算修改一下方案的时候，竟然接到了沈恒的消息。
「我把手表还给你吧。」
「早知道这样你会和江雪生气，我就不收这个礼物了。」
「她也没说是送给你的。」
我不想理他，可是他开始没完没了。
毕竟已经送过人的东西，我有点嫌脏就是了。
「我那天真的太难过了，又没什么倾诉出口，没办法才给江雪打电话的……你别怪她。」我沉思片刻，决定反唇相讥。
「知道你朋友都死光了，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了，能理解，能理解。」
可谁知道还没过两分钟，一直沉默的江雪竟然从客卧冲了出来。
「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针对沈恒做什么！」她声音很大，听出来是很生气了，「你既然这么在意的话，分手吧！」
5
她上次说分手，是因为我弄坏了沈恒送她的裙子。
我看她满脸焦急，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便提出给她买个一模一样的。
「你知道这个对我而言代表什么吗？」她憋得满脸通红，怒吼道，「说什么补偿，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随后，她便决然地提出了分手。
我忍不住在电话里哭出声来，可回应我的，只有她不耐烦的语气。
「就知道哭，烦不烦啊！」她似乎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也太矫情了。」
听完这句话，我的眼泪突然就止住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珍惜我眼泪的人，我哭再久又有什么用呢？
当时挂掉电话的瞬间，心中好像有呼呼的风声。
那风越吹越大，原本炽烈的爱火几乎被吹熄。
毕竟在沈恒的问题上，她永远拉偏架。
让她做选择的时候，我永远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所以我何必去强求呢？让自己委曲求全，也换不回爱情。后来，沈恒甚至发微博故意刺激我。
江雪给她买过很多东西。
手表、领带，甚至情人节限定色号的礼物。
而她也帮他做了很多事情，在公司里帮他吵架，改方案、午饭一起挑选合适的餐馆。
甚至江雪出差那几天，我过生日她都没理我，可还是想着给沈恒分享可爱的表情包。
那些属于我们之间的日常，慢慢染上了其他人的痕迹。
而我的感情，也被这些痕迹慢慢掩藏。
后来……果然有人看不下去了。
共同好友凌浩攒了个局，可是我稍微有点事情，不小心去晚了。
沈恒看着我，玩味地说：「我还以为阿祁不来了呢。」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专心找座位。
明明自己迟到的次数最多，却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我，心理素质未免太好了点。
明明是个大圆桌，座位分布却很微妙。
沈恒和江雪自然是坐在一起，旁边的凳子上却刻意被她俩堆了很多东西，我便只能坐在凌浩旁边。
人到齐了，自然也应该开始点菜。
「别加葱。」我听到江雪叮嘱服务员，「他不吃葱。」
我突然想起当初我们第一次请沈恒吃饭的时候，因为江雪喜欢吃葱，所以我特地要服务员稍微多加了一点。
可江雪看起来很生气，甚至点了一道一模一样的菜，只是没有加葱而已。
我怕还记得那时候的沈恒笑得一脸得意。
「阿雪这么贴心，以后你可有福气了。」
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总会记得对方的一切。
他虽然还在挑衅，可是我无力还击。
不被爱的人，总是有点卑微的，不是吗？
当时的江雪短暂地打了一下圆场，可是我再也不肯吃和葱有关的食物了。
可现在，旁边的凌浩却受不了这个，抢过了菜单。
「阿祁不是喜欢吃葱来着，为什么不加？」他随手加了几个菜。
江雪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诧异。
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无论是食物，爱好还是生活习惯。
我想爱一个人就是为了对方妥协吧，
而她愿意为了沈恒妥协，我却一直为了她妥协。
「有福气的不是我，是你。」
这句话我忍了很久了，终于忍不住了。
既然他一直想往我身上插刀，那我偶尔反击一下也没所谓吧。可是这个不愉快的插曲很快就被盖过去了。
大家很快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
「沈恒，你当年不是挺能喝的吗现在怎么不喝了？」有人起哄，「来来来，把这杯干了！」
「他前几天感冒了，不能喝酒。」江雪接过那人的酒杯，「我替她喝，喝双倍，行了吧？」
饭桌上顿时哄堂大笑。
「看来咱雪姐是后悔当时和沈恒手了。」有人大声说，「当年情商这么高，应该也不会被甩。」
「对啊。」江雪看着他，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说，「我可后悔了呢。」
全场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鸦雀无声。
大家都默默地看向我。
「继续，演挺好。」我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起身鼓掌，「真是一往情深，这氛围，你不亲一个都说不过去。」
6
聚会到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不过倒不是因为我。
是我出门之前，另一个男生拍案而起。
「好家伙我花钱来看别人打情骂俏啊！」有一个人指着江雪就骂，「你对象还在这儿坐着呢，你都能说出这种话！」
沈恒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江雪也有些不知所措。
另一个男生跟着起身：「咱还是先走吧，今晚人家说不定就能重修旧好，想过二人世界呢。」
我笑着看他俩千夫所指，心中有点微妙的爽快。
毕竟这种狠话我也说过很多次了。
每次说的时候，江雪都会帮沈恒说话。
只能我一个人心痛，难过，辗转反侧。
现在，可能不是不痛了。
而是习惯了吧。
反复受伤的地方结了痂，长出了嫩粉色的新肉。
我出了门，外面飘起了星星点点的小雨。
江雪果然还是选择送沈恒回家了。
我没带伞，只是慢慢走在这场小雨里，任凭雨丝打湿我的头发。
心中关于爱的火苗还在慢慢缩小。
感觉颓势已经无法挽回了。
本来是想走回家的，但没想到雨越下越大，我决定打个车。
到了家门口，发现屋里的灯亮着。
她竟然回来得这么早。
我心中有一丝庆幸，又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往屋里走的路上，我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沉重。
不过她无论怎么弥补，该分的手还是要分的。
这日子，我真是过不了一点。
打开房门的时候，我发现江雪就坐在沙发上。
还在考虑怎么开口说分手的时候，她先开口了。
「心情挺好啊，回来得这么晚。」她说话夹枪带棒，「去哪儿了？」
「同事找我有点事儿，顺路去办了一下……你不也经常顺路吗？」我反唇相讥。
「别这么说话，今天的事儿就是我喝多了而已。」她语气中满是谦和，竟然没和我吵架，「又不是真的。」
她居然这么温柔。
简直震惊，
以前这种情况都吵起来了。
「没事，你俩之前有一段我又不是不知道，知己嘛，能理解。」我想结束对话，赶紧回屋睡觉。可她却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
「阿祁，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她走过来，温柔地拉住我的手。
「说吧。」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点。
「那个……沈恒最近没地方住，我想让他来这边住几天。」她说得很慢，很温柔，「毕竟大家都是同学嘛，住几天也没事。」
换成以前，我应该会暴怒的。
可是现在，我好像真的没什么感觉了。
「行啊，住吧。」我淡淡地说，「跟我住还是跟你住？」
见过不要脸的，可这么不要脸的确实少见……
但是她好像只听到我答应了，顿时欣喜若狂。
我还没来得及继续嘲讽，却听到门外有沈恒的声音。
「开门啊！我来啦！你该不会还没和祝祁商量好吧。」他丝毫不在意地敲门。
我血压蹭蹭的就上来了。
既然只是通知而不是商量，刚刚假惺惺地问我做什么呢？
我转身，想进卧室，不想看到这对狗/男/女。
可江雪却得寸进尺。
「你能不能……带着粽子出去住几天？」她恳求道，「沈祺他不喜欢小动物，我怕他吓到。」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我怒极反笑。
7
「我就是住几天。」沈恒自顾自地掏出了自己的行李，「等我找到工作就搬出去，没事的。」
「滚。」我咬着牙开口。
俩人似乎没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
还是江雪先反应过来：「祝祁，这是我家。」
「沈恒住几天怎么了？」
「我已经让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叫你家，我也掏了一半的房贷。」我死死地盯着她，「你还记得这房子是婚房吗？」
「难道我作为男主人，还得让小三进来住？」
江雪陷入了沉默。
「反正房子多得是，我去外面就行了。」她冷冷地说，「你别吃醋就行。」
说着，她牵着沈恒就走出门去，重重地摔上了门。
我看他们走了，想着上一次摔门的……好像是我。
好像是沈恒又喝多了，约江雪去KTV，正巧那天我也团建，约她去，还被她拒绝了。
我走错了包厢，他们两个正在情意绵绵地情歌对唱。
我崩溃地大喊了几声，摔门而去。
江雪没有追出来，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可现在，她的冷漠好像已经没法伤害到我了。
这些对我而言，更接近一种解脱吧。
8
我刚想在微信里说分手，却发现又被拉黑了。
这人还真是……没完没了。
不过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事儿，她妈妈居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本来以为是打电话来骂人的，结果接起电话，她妈妈居然在哭。
「她爸心梗住院了，你快来医院看看吧。」我听出阿姨有些手足无措，也没心思想江雪的事情，只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
不过我到医院的时候，江雪已经在那里了。
「阿祁，你终于来了。」她扑过来握住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
「没事的，我已经找过人了。」我抽出自己的手，「会好起来的。」
来的路上，我已经通过自己这几年的人脉给他爸爸找了合适的大夫，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手术了。
手术很成功。
只是恢复期的时候，沈恒还在不停地联系他。
一会儿抱怨工作不好找。一会儿说自己没时间去医院，一会儿听说她爸爸脱离危险了，让她买点营养品。
「你有病吧？」我头一次听到江雪这么和沈恒说话，「你不来看看也就算了，还瞎指挥什么啊？」
「我爸现在还没醒，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没时间听你那些没用的心事了！」
态度好像越来越暴躁了。
真的好像对我的样子。
倒是现在对我温柔了很多。
「阿祁，我好像知道错了。」她最近很喜欢这句话，我却每次都敷衍过去。
这句话，我等了太久，久到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迟来的深情比狗贱。
本来我还想着以后能和她重修旧好，可是这几天，我去拔了个牙。
那颗牙平时好好的，可是只要我身体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它就会开始发炎，让我痛不欲生。
这几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干，我就去给这牙做了个根管。
医生说明明是小病，为什么要让它折磨自己那么久呢？
我只是打了个哈哈，说工作太忙了没时间。
医生看了我几眼，长叹了一口气。
「很多小病都是拖出来的，所以不能拖，一定要好好治才行。」
「即便是好了，以后也要好好保养才是，干嘛委屈自己呢？」
「不然等你发现的时候，就晚了。」
也对。
干嘛委屈自己呢？
牙也好，江雪也好，我都不打算继续委屈自己了。
我不要了。
9
她爸康复出院后，我让他们去我家住几天。
毕竟市里的条件肯定是比镇上好一点，照顾起来也不会太辛苦。
看我这么通情达理，她妈妈有点不好意思。
「还没进门就这么贴心了，我们阿雪还真是找了个好老公……」她眼眶通红，「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我有点惆怅。
毕竟已经决定和她分手了……
「我回家把猫带走，不然打扰你们休息。」我转移了话题，「它可闹了。」
「我年轻时候，也可喜欢猫啦！所以你放在家里也没关系的。」阿姨笑得很开心，「她爸爸爱干净，总是捏着鼻子帮我铲屎。」
「两个人叫磨合，一个人委屈叫妥协啊。」
「你干嘛要为了我们委屈成那样呢？」
江雪在旁边听了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
不过我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她还是跟回来了。
「阿祁……」她伸手想抱我，被我躲开了，「你别闹了……」
我躲开了，她却不依不饶，只想过来抱我。
像是只要这样，我就会回头一样。
我正要让她冷静一点，却看到了她手上空空的。
她没带我们之前的戒指，只是在手腕上绑了一节红绳。
我带着戒指像个小丑。
忍不住笑出声。
就这，竟然还想着挽回我呢？
「让开。」我冷冷地说。
江雪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是我们绑着玩的，我当时忘了解下来……」
我打开手机，找出了沈恒的朋友圈。
果然，他还是发了。
「朋友之间的红线也不能剪断~」
配图是两张带着红线的手腕。
我就知道这又是沈恒在示威。
他会通过各种渠道向我宣示主权。
「一条红线也代表不了什么的。」江雪还在解释，可我一句话都不想听了。
我甚至不想再看到她了。
想到这里，我推开门，带着粽子，离开了这个让我不适的家。
10
从那天起，江雪就再也没联系过我了。
我也乐得清闲。
虽然心中还是有点难过，可我觉得这都算是伤口要好起来的阵痛。
也许是情场失意，事业就会更得意一些，我这段时间努力工作，竟然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她让我当个小部门的负责人，工资也涨了不少，许诺我年底要是做得好，就让我当分公司的副总。
我自然是欣喜若狂。
就任负责人那天正好赶上我生日，我便约了这个部门的同事们吃饭，庆祝的同时顺便拉近一下感情。
可没想到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我妈昨天回家了，给你包了点饺子，我放在冰箱里冻上了，你记得吃。」
是江雪。
语气里有我不曾听过的卑微。
「那就好。」我手上翻着菜单，敷衍着想挂断电话。
「今天是你的生日，什么时候回来？」江雪忽略了我话中的拒绝。
「我们今天团建，你自己吃吧。」我拒绝了她。
可她依然锲而不舍。
「那我能去吗？」她问得小心翼翼，仿佛当年的我一般。
「大家都没带家属，我也不想显得太特殊。」我有点不耐烦了，「就这样吧，先挂了。」
感觉以前都是我想参加她的聚会。
我想认识她的朋友，了解她的生活，可是她每次都不情不愿地，后来更是直接给我下了逐客令。
「你别去了，你去了玩不自在。」
「那为什么沈恒可以去？」我当时有点不甘心，忍不住追问。
「你为什么什么都要比，有意思吗？」
我还记得她当时的回答，几乎让我颜面扫地。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家都玩疯了。
「祝哥，你以后也多和大家出来几趟嘛！」部门里有个妹妹给我倒了杯橙汁，「你不知道，我们都挺想和你玩的。」
我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身边另一个男生解释道：「诶呀，就是祝哥你太宅了！」
「一下班就回家，我们有时候想找你去打球都找不到人。」
「毕竟你在工作上帮我们的忙还是挺多的，我们多少也想回应一下。」
我听着这些，突然就笑出声了。
我以前总是想着早点回家，给江雪做点东西吃。
开始她还会回来，可是越往后，她回来得就越晚。
我还以为是自己做饭不够好吃。
可是现在想来，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有她的交际圈，那我也应该有我的才对。
聚完餐之后，大家说要去清吧坐一会儿，我也不想回家，便答应了。
中间江雪一直在找我，我按了几个电话之后，索性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想着等回家再把她放出来。
以前她出来玩，我总是担心她的安全，她也是这么干的。
所以我要是也这么干，她应该也能理解才对。
快要十一点的时候，大家终于玩累了，我安顿同事们上了出租车，却在酒吧门口碰到了江雪。
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同事给她发了位置。
「喝酒了吗？」她想挽着我的胳膊，但是被我躲开了。
「喝了一点。」我往车那边走了过去。
到了车里之后，我听到她轻轻地说。
「原来你平时是这样等我的。」
我就当没听见，看是闭目养神。
等到了我暂住的小区，她试探性地问道：「我能上去看看吗？」
「不太方便吧。」我皱了皱眉，「粽子和我都装不下，再来个你太挤了。」
「反正现在我不在家，你正好和沈恒住几天，联络一下感情啊。」
11
她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可却并没有生气。
只是温柔地说：「你喝多了。」
「这叫酒后吐真言。」我冷冷地说，「毕竟有人不爱听，我也没办法。」
这天过去后，她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二十四孝好女人。
不再出去应酬，干什么也学会了报备，甚至每天跟我说自己学会了什么菜。
都是我喜欢的。
我虽然觉得有点受宠若惊，但是更多的是违和感。
这人干这种事儿，太诡异了。
后来房租到期了，我又回了家，她就更殷勤了。
我和他说不要做这些了，有点多余。
可他却不听，还是继续做这种事情。
后来，领导果然提我当了副总。
回家越来越晚。
可不管我多晚回家，她都做好了菜在家等我。
我以前都不吃的，可后来有一天饿得狠了，就吃了一顿。
她手艺出乎我意料的好。
那之前为什么说自己会炸厨房呢？
难道就是因为，我不是那个值得她下厨的人吗？
想到这里，原本觉得很好吃的菜一下子变得毫无滋味。
再也没办法多吃一口。
后来我发现，不只是味觉，好像我只是对这个人不感冒了。
以前的我，恨不能回来就粘在她身边。
为了她推掉所有的聚会，也因为她的喜怒牵肠挂肚。
可现在她每次想抱我，我都会从心底蔓延出一股恶心。
甚至有一次她睡在我旁边，我听着他的呼吸声都感到了烦躁。
感觉真的已经不爱了。
原来一旦不爱了，最先意识到的是自己的身体。
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发展到今天。
曾经那么多美好的日子，说不完的情话，突然就变得无比讽刺。
今天晚上她又躺在我身边，满脸的小心谨慎。
我一时心软，就让她躺在我身边了。
只是床头灯一直没关，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处理完。
半夜她手机突然响了，我眼尖，认出是沈恒的头像。
心中无名怒火骤然冲天而起，我狠狠地合上电脑，冲出门去。
感觉这个人身边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
出门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月亮好美。
今夜万里无云。
没错，我的人生应该也是这样的才对。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蹉跎人生呢？
原来真正的放弃，并不会歇斯底里地讨厌谁对谁错，而是淡淡地出门，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12
后面的日子里，江雪也在一如既往地献殷勤，而我也一直在敷衍。
她甚至开始研究那些我喜欢，但她不屑一顾的东西。
比如画画，比如一些简单的视频，比如自媒体。
可这样的她似乎更难缠了。
我开始不停地加班，甚至住在公司里，大家都调侃我像个拼命三郎。
其实我很想说。
你不用这样的。
已经熄灭的爱情没必要让它重新燃烧，应该给它一个体面的葬礼。
没有谁的爱情是突然死去的。
它开始生病的时候，你不曾在意，那就不要为它的逝去感到伤心。
再后来，我根本和她错开了时间，不再见面。
她也来公司找了我很多次，态度诚恳地说要和我重新开始。
即便我当着她的面说了分手，她也毫不气馁。
就好像我还能追得回来一样。
她应该很清楚，我们回不去了。
只是心中还有些不甘心罢了。
我们明明有过那么好的曾经，却为什么会因为这样一个错而结束呢？
我猜她不肯接受这个结果。
可是哪有事情是一天结束的呢？
这天下了瓢泼大雨，我又没有回家，同事给我带了牛肉面上楼，说楼下有人等我。
「你一会儿吃完面下楼看看吧。」同事看了看外面的大雨，「毕竟她淋得挺可怜的。」
我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面，拿起一把雨伞就冲了下去。
果然……是江雪。
她就那么无遮无拦地站在雨中，像一条落水狗，无比狼狈。
我把雨伞递给他的那一刻，她眼中很明显地亮起了光。
「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我看着她这副兴奋的样子，只想赶紧打发她回家。
「我和沈恒真的没有越轨……」她还在尝试解释，却被我打断。
「雨太大了，你还是回家吧。」
听到那个名字，我突然觉得她好像是在羞辱我。
「你的解释我已经不想听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绝情，「你要淋着就淋着吧。」
她突然间有点失控。
「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我们明明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计较这种小事啊？」
我听了这句，回过头来镇定地盯着她。
「小事？你觉得这是小事？」
「那我问你，要是我有个这样的「好朋友」，你想怎么办呢？」
她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显然，她是知道自己不对的。
不然不会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即便是如此，她也还是想挽回这段渐行渐远的感情。
是啊，谁不能交朋友呢？我也从来没有说过他不能和男孩子说话啊。
可是朋友之间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呢？
我不相信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只是侥幸，以为我并不会在乎这种越轨，所以肆无忌惮地享受这场暧昧的狂欢。我没有异性朋友吗？我不会有和女生说话的时候吗？
我当然有。
但我知道，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不要和异性吃饭谈心，那是恋人该做的事情。
如果痛苦难过，也没有必要和一个所谓的朋友彻夜长谈。
如果你觉得真的只是朋友，那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另一半也拥有这样的朋友呢？
我真的有遵守这条准则。
可她没有。
那我遵守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她，也只是吃到了当年的回旋镖而已。
既然喜欢和朋友玩，我成全他便是了。
13
我看她还没走，便掏出手机，找出了当时沈恒发的朋友圈。
「你说……他发这个是什么意思？」
「是炫耀你们高贵的友情？还是给我示威呢？」
「你花了这么多心思讨好我，微信里恒祺的联系方式有删掉吗？」
「还是只是每天和他聊天，抱怨我追不回来呢？」
「你先回家吧，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走进了雨中没有回头。
我也暗暗下了决心。
这次，我一定要分手。
早点一刀两断，对所有人都是好事吧。
可晚上我回家的时候，家中却空无一人。
第二天中午却接到了沈恒的电话。
「江雪喝多了，医生说他是急性胃炎，你来医院看看吧！」电话里的沈恒很着急。
我来不及多想，径直赶往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江雪满脸苍白，比那天在雨中的时候还要狼狈。
「我都不知道她昨天喝了多少白酒，嘴里喃喃地叫着你的名字。」沈恒在一旁说得伤心，「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
「我心狠吗，那我离远点，免得坏了你们的好事。」我潇洒地走出门去，「江雪，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
「那能不能等我好了再说？」她声音十分卑微，「再陪我几天吧。」
「让沈恒陪你吧，我就不碍事了。」头也不回，「刚刚他都说我狠心了，我再留下就不好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转身出门的前一刻，我看到她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14
不过江雪好起来之后也没回家。
只是告诉我医生不让她受刺激，所以回了老家。
我倒是并不在乎她去哪里，只是把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上。
火灭了就是灭了，不用再重新开始了。
不过有天午睡的时候，我倒是梦见了我们刚认识时候的场景。
那是大二的清晨，我一个人出门跑步，遇到了两条很凶的大狗。
僵持了很久，是江雪过来救了我。
「原来你怕狗啊。」她很温柔，「这附近野狗还是挺多的，以后你可以叫我一起跑。」
后来……她就表白了。
我无法忘记她表白时候的表情，认真，害羞，眼中还有少年人特有的炽烈。
后来我们毕业的时候，她也穿着学士服送了我那个素雅的银戒指。
我真的以为我们会天长地久。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了。
我们甚至一起看了现在这套房子。
她只是说老公喜欢的她都喜欢，中介看着我们笑得促狭，我则是红了脸。
可我不明白，明明幸福的康庄大道已经在我们面前展开了，她为什么要做这种越轨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新厌旧吗？
妈妈问我后不后悔，我摇了摇头。
不纯粹的爱没有存在的意义。
只能说幸亏我发现得早。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明朗又笔直的人生。
15
转眼间，已经到了我妈复查的日子了。
可是江雪还是不肯见我。
「怎么这段时间小江都没来？」妈妈复查之后问道，「以前不是来得可勤了么？」
我想了想，艰难地开口：「妈……我和她分手了。」
毕竟我家父母都挺喜欢他的，一直希望我和她有个结果。
我这样一分手，他们应该会很伤心吧。
可我没想到我这样一说完，妈妈竟然把我搂进怀里。
「傻孩子，这段时间应该很难熬吧，怎么不跟我们说呢？」她语气里满是心疼，「分了就分了，我们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你要是想结婚，我们帮你把关，你要是不想结婚，就跟爸妈过一辈子。」
我瞬间泪如泉涌。
心中仅剩的郁结也豁然开朗。
我好像……确实亏欠他们太多了。
于是又过了几天，我决定带他们出去玩一趟。
自己也可以散散心。
后来还在朋友圈发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可我刚发完还没到三分钟，江雪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们去旅游怎么不叫我？」她的声音十分谦卑，「我还能帮你们开个车。」
「不用，我可以和我爸换着开，也一样的。」
「多个人也多个照应……」她还要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了她。
「而且他们一见面就容易催婚，你不是挺烦这一套的？」
我爸妈当年确实觉得江雪是个好人。
所以总是催着我们领证。
可江雪总是拖延。
后来我们也就不怎么说这些了。
可现在我有点腻了，确实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你在家等我。」我十分坚定，「今天就把事情了结了吧。」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一进门，就看到她拿着戒指单膝跪在地上。
不知道跪了多久。
「答应你的戒指我买来了，户口本在茶几上。」她眼神坚定，「阿祁，娶我吧。」
我当场愣住。
这人……怎么又开始作妖了。
「我想过了，咱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容易，分开怪可惜的。」他眼中满是深情，我却觉得恶心。
现在回头了吗？是沈恒不理她了吗？
我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唯独没有娶她这个选项。
一股巨大的疲惫从心头涌上来。
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之间只有我在付出，我在妥协，我在原谅一切。
我当然也会耗尽心力。
在我妈摔倒的那次，我几乎是哀求她跟我结婚。
因为我实在太需要一个依靠了、
可她拒绝了。
想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绝望了吧。
只不过我后来才想明白这件事。
见我这么长时间没反应，他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愿意吗？」
语气中一点底气都没有。
「不愿意。」我盯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
心中还是有呼呼的风声。
可那些，好像已经是春风了。
我痛苦，但我也在愈合。
16
江雪眼神里的深情褪去，失望开始蔓延。
「是阿姨摔伤那天吗？」
「还是因为那手表？」
我沉默以对。
「还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呢？」
我听了这些话，长长地叹了口气。
「江雪，你明明什么都懂，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呢？」
「我不是不能理解你对沈恒的感情，说实话，你要是太绝情我才觉得不正常。」
「可你不该越界。」
「朋友能去酒店吗？能一起喝酒到深夜吗？能互相送昂贵的手表，然后谴责自己的另一半吃醋吗？」
「那如果有个女生这么对我，你又会怎么想呢？」
「你会相信我们是朋友吗？」
「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的。」她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尝试来拉住我的手，「你别走……」
「我并不觉得你爱我，你只是爱一个得不到的人而已。」我冷漠地挥开她的手。
「我有次被老板骂了，给你打电话想找个安慰，你却只是让我反思自己有没有做错，被骂就哭了也太矫情了。」
「甚至不肯听我说完。」
「我以为你只是情商低，可你却会温声细语的哄沈恒。」
「是想证明什么呢？他更重要吗？」
江雪说不出话，只能疯狂摇头。
看着雪这个样子，我心中毫无波澜。
毕竟已经不爱了，她的情绪本就和我无关。
可就在我俩僵持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还有沈恒的声音。
「江雪，你躲着我拉黑我算什么意思？」他听起来很伤心。
「你说你心里只有我，敢不敢先躲起来，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当着他的面说你不爱他？」
江雪犹豫着点了点头，我便打开了门。
「江雪呢？她不在家么？」沈恒眼中满是焦急，「她把我拉黑了，也不在单位。」
「她可能是不想见你吧。」我喝了口水，「你干嘛着急见她呢？」
「你们在医院那次，我以为你已经和她分手了，就和她表白了。」
「结果她说她心里全是你，就拒绝了我。」
「我不信，她心里一定是有我的，就找了她几天。」
「她……再也不肯见我了。」
沈恒一向大大咧咧的，这么沮丧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没说话，他却突然抬头看向我。
眼底是满满的紧张。
他今天应该是来找江雪和好的。
「你答应她的求婚了吗？」
「没有。」我平静地说，「我既然决定祝你们幸福了，就不会再做多余的事情了。」
「你爱她吗？」我反问道，「反正我已经不爱她了。」
沈恒愣了一下，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你看，你要是爱她，你就去争取，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要是不爱她，那今天来这里干嘛呢？」
「你们之间的爱情，也就这样吧。」
「即便没有我，也不可能成真的。」
「你可以进去看看她，商量一下以后该怎么办。」
「不过我家粽子在你旁边跑了好久了……我看你也不怕啊。」
我一把捞起自家宝宝。
「再见啦，祝你们……白头偕老。」
说完，我拿起行李，慢慢走出了门。
只听到门后传来一声暴躁的「滚！！」
紧接着就是沈恒的哭声。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把她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拉黑。
那枚曾经的银戒指也掉在了地上。
我捡起戒指，扔进了小区的人工湖里。
再见吧，就这样永别。
我们都不要再打扰对方的人生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