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45岁生日,丈夫把“私生子”送我当礼物,女儿:我爸想要个儿子,他有什么错?!

网文中国 2025-03-26 10:12:55

我45岁生日这天,老公送了我一份“大礼”——私生子。

原来他早就出轨了,这个男孩是他和20来岁小情人生的孩子。

他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老婆,我只是想要一个儿子,我不爱她,我的心只能容下你一个人。”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这个男人,可真恶心。

我们女儿刚考上985,聪明又懂事,是外人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哪里不如男孩?!

正当我想,要如何给女儿解释这个事情的时候,她推开了家门。

看到婴儿床里的孩子,女儿一脸兴奋:爸,你把弟弟接回来啦!真好,咱以后一家四口可以团聚了!”

什么?女儿竟然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从始至终,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人!

01.

45 岁生日这天,老公郭睿涵送了我一份 “大礼”。

是个男婴。

他出轨了,这男婴是他外头小情人给他生的私生子,还是他心心念念多年、一直盼着的老郭家的 “根”。

他拽着我的手,非让我抱抱这小婴儿:“小若,你抱抱他,瞧瞧,多乖,多像我!这是我的儿子,我就想让你养着。我跟外面那女的没感情,就是想要个儿子,以后他也是你儿子,行不?”

我瞧着他堆满笑容的脸,头一回觉着,这个跟我相识 36 年、相恋 25 年、结婚 21 年的男人,咋这么陌生、这么让人恶心。

他咋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我们不是没孩子,女儿楠楠都 18 岁了,向来懂事又优秀,打小就是别人嘴里 “别人家的孩子”。

今年高考还考上了 985 名校,这么乖巧伶俐的闺女,他就从没放在心上过?

就因为是个女孩?

我又气又难过,都顾不上恨他对婚姻的不忠和背叛。

楠楠中午去参加毕业聚会,说好晚上早点回来给我过生日,眼瞅着她快到家了,到时候我咋跟她解释眼前这一摊子事儿?

想到这儿,我使劲甩开郭睿涵的手:“滚!郭睿涵,带着你的野种滚出去!”

郭睿涵愣了一下,立马沉下脸:“潘若,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你生不了了,我犯得着找别人?那女的从怀孕就闹着让我娶她,可我顾着咱们这个家!我给她钱把她打发走,把儿子抱回来,也是为你着想,毕竟你才是我老婆!”

我差点气笑了:“郭睿涵,你还要不要脸?行,你不走,我带女儿走。你就跟你宝贝儿子过一辈子吧!”

郭睿涵冷冷瞅着我:“你非得把家闹散才甘心?儿女双全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咱们家三代单传,你到底有没有替我想过?我妈每次打电话都哭,说老家亲戚明里暗里挤兑她,笑话她儿子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我气得血直往脑袋上涌,铆足劲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郭睿涵!离婚!”

“妈!”

卧室门突然被推开,我这才发现楠楠居然已经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啥时候回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她像是一路跑回来的,盛夏傍晚,她小脸煞白,满是汗珠。

平时那双总是亮晶晶、盛满笑意的眼睛,这会儿透着我完全看不懂的神情。

她目光瞅瞅我,又看看郭睿涵,最后落到窗边那张崭新的婴儿床。

我慌慌张张走上前,想挡住她的视线:“楠楠,你啥时候回来的?听妈妈说……”

楠楠却没搭理我。

她用那种讨好、欢喜雀跃的腔调,冲着郭睿涵娇声说:“爸,您把弟弟接回来了?”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

楠楠从我身边绕过去,走到婴儿床前,笑嘻嘻地伸手逗弄那个小婴儿:“小宝,小宝?我是姐姐呀,你的名字还是我帮爸爸想的呢……”

窗外猛地响起一阵蝉鸣,那声音又尖又高,扎得我耳朵生疼。

落日余晖把我眼前的一切都染成暗红色,我都恍惚以为自己是不是哭出血泪来了。

我心里一凉,我的女儿,竟然也背叛我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咋发出声音的,嗓子干巴巴的,每一个字从嗓子眼挤出来,疼得直打颤:“楠楠,你早就知道这事了?”

楠楠转过头对上我的目光,眼神闪躲,过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开口:“妈,何必呢?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不好吗?”

“一家人?” 我忍不住笑出声,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到嘴里,又苦又咸,“谁跟谁是一家人?你、你爸,还有你那个所谓的弟弟?”

楠楠抿紧了嘴唇,不吭声。

郭睿涵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冲我大声呵斥:“潘若,你还不如个孩子懂事!楠楠知道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听说孩子生了,立马就祝贺我,还劝我早点把孩子抱回来,跟你培养培养感情。女儿一心为咱们这个家考虑,你倒好,光顾着耍脾气!”

楠楠抓住郭睿涵的手,轻声说:“爸,让我跟妈好好唠唠吧。”

她把我从卧室拉到她房间,紧紧挽着我的胳膊,拉我一块儿坐下。

“妈妈……” 她像往常一样,靠在我肩上撒娇似的唤我。

以前她这样,我立马就心软了,可这会儿,我被她刚才的举动伤透了心,抽回胳膊,把她推开:“有话直说。”

楠楠愣了一下,眼眶慢慢红了:“妈,我也是为咱们家好啊。我打小就知道爸一直想要个儿子,你看他给我取的名,楠楠楠楠,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个男孩。”

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她抽抽搭搭地说:“这 18 年,我自认为做得够好了。周围那些男孩子,有几个比我强的?可是妈,你还记得我高考完那天,爸跟我说啥了吗?”

我当然记得。

02.

那天考完,楠楠觉得自己没发挥好,一出考场就闷闷不乐。

我在旁边又是安慰又是鼓励,郭睿涵下班回来知道情况后,漫不经心地甩下一句:“考不好就考不好呗,女孩子,上个普通学校就行。你要是个男孩……”

就为这,我跟郭睿涵狠狠吵了一架,逼着他给楠楠道歉。

结果他气得摔门走了,楠楠趴在我怀里哭了大半夜,才抽抽噎噎地睡着。

想起那时楠楠受的委屈,我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可那不是我的亲儿子,也不是你的亲弟弟,那是你爸自私弄出来的。”

她小声啜泣着:“事到如今,还能咋整呢?妈,我不想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求你了,就算是为了我,别跟爸离婚,行不?”

见我没反应,她咬了咬嘴唇,换了个说法:“妈,你就忍忍吧。爸出轨是他不对,可这些年,他也让咱们过上好日子了。你都 40 多岁了,工资还不到一万,真要是离了婚,你往后咋生活啊?”

“爸跟我说,他没打算跟你离婚,他觉着你把我教育得这么出色,肯定能培养出个好苗子接手公司。妈,他现在都琢磨着把公司留给弟弟了,他本来就不咋待见我,我要是再跟他对着干,能有啥好果子吃?”

我呆呆地望着她,心里一阵一阵地疼,像被钝器反复捶打。

好一个我的亲闺女啊。

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了,我真没想到,她才 18 岁,就把这些事儿算计得明明白白。

我恨郭睿涵,恨他重男轻女,把楠楠逼得满肚子心眼儿。

我也恨我自己,恨自己给了楠楠那么多爱,却没能抚平她心里的不安。

我更恨楠楠,读了那么多书,学了那么多知识,连最起码的良心都没了。

她怕丢了有钱有势的爹,就苦口婆心地劝我,让我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她是我在这世上最宝贝的人,可如今,却拿着刀,把我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但她到底是我的女儿,她要是贪恋富贵,我也不逼她选我。

“楠楠,要是你怕吃苦,离婚后跟着你爸也行。”

楠楠猛地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声音一下子变得尖利:“妈!我说了这么多,你咋还是要跟爸离婚?你就不怕你走了,爸把小三领进门?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到时候我还咋活啊?你咋这么狠心!”

原来如此。

我的女儿,哪是什么贴心小棉袄,分明是要我命的铁锁链。

她舍不得郭氏集团千金的身份,又怕没亲妈护着。

她可真是郭睿涵的种,自私凉薄,贪得无厌。

大概心死了就感觉不到疼了,我稳稳地站起身,平静地给她答复:“这婚,我铁定要离。你要是觉着我狠心,不认我这个妈也行。”

我和郭睿涵离婚这事儿,折腾得够呛。

他气我不顺从,铁了心要让我人财两空,除了我爸妈生前留给我的那处小房子,几乎是想让我净身出户。

郭氏集团财大气粗,养着一帮精英律师,我一个普通工薪族,在他那儿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

郭睿涵的律师还拿出一份协议给我看,说我早就自愿放弃夫妻共同财产了。

那是我们结婚第二年,他事业刚有起色。

周年纪念日那天,他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挣的钱都是我和孩子的。

我笑着说我啥都不图,就图他真心爱我,爱这个家。

那时候年轻,急着表明自己要的是纯粹爱情,跟钱没关系。

他说怕我不肯跟他白头偕老,哄着我开玩笑似的签了份协议书,承诺要是主动提离婚,就净身出户。

我还以为自己是为爱勇往直前,没想到那时候,他就已经算计上我了,给我挖了个万劫不复的大坑。

是我太傻了。

可就算傻成这样,我也知道及时止损。

哪怕伤筋动骨,也比赔上一辈子强。

我的律师特别尽责,虽说条件对我不利,可还是拼尽全力帮我争取权益。

最后我拿到了一百万的精神补偿金,还有一辆他车库里最便宜的车。

我最庆幸的,就是当初没听郭睿涵的话辞职当全职太太。

现在我只是个中层管理者,收入不算高,但离了婚也不用急得团团转去找工作。

我坚持要出去工作这事,没少和郭睿涵闹矛盾。

楠楠出生的时候,我们经济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可婆婆不让请保姆,非说孩子得自家人带才放心。

我又不想放弃工作,最后婆婆就过来帮我带孩子。

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噩梦。

想想也能明白,能养出郭睿涵这种人的家庭是什么样。

我婆婆中年丧夫,把所有的亲情都放在儿子身上,还重男轻女,根本不把楠楠这个孙女当回事。

与其说她是来带孩子的,倒不如说是来盯着我,看我哪里没伺候好郭睿涵。

她要求我三天给郭睿涵煲一次养生汤,要手洗他的袜子、内裤和衬衣,得拿抹布一寸一寸仔细擦他书房的地板,每天早上五点就得起来做暖胃粥,不管多晚都得等他回家,还得及时送上醒酒汤或者安神茶,每周七天的菜谱绝对不能重样……

楠楠五个月大的时候,我身心俱疲,回奶回了两次。

那时候郭睿涵还心疼我,在我情绪崩溃之前,他硬把婆婆送回了老家。

可新问题又来了,我的产假结束了。

郭睿涵开始三番五次让我辞职,还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我上班的小公司没前途。后来看我坚持,他又提议让我去给他当秘书。

“这可是个好差事,老婆,又有钱又清闲,想休息跟老公我说一声就行。而且啊……” 他嬉皮笑脸地抱起我,亲昵地贴着我的额头,“到时候你随时能盯着我的行踪,多让人安心呐。”

现在想想,其实我从来没查过他的岗。

他怎么会觉得我想监视他呢?

大概是心里有鬼吧。

我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不想和他绑得那么紧。

最后我还是留在了原来的公司。

两年后公司转型,和郭睿涵的公司走上了同一条赛道。

十几年过去,我们公司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

可惜我忙着照顾女儿和家庭,又安于现状,只做到了普通中层的位置。

现在,一直束缚着我的枷锁已经摆脱了,那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回来。

拿到离婚证那天,我回家收拾自己的东西。

打开门的瞬间,屋里的欢声笑语一下子没了。

03.

郭睿涵满脸笑容地抱着他的宝贝儿子,楠楠拿着玩具摇铃在旁边凑趣。

而另一边,那个一脸满足地看着这一切的女人,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她十分年轻,模样也很漂亮。

栗棕色的长卷发带着几分妩媚,随意地堆在肩头,一双猫儿眼,既透着单纯又有着一丝魅惑,白皙的小脸蛋在腮红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柔。

我估摸着她顶多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

要是郭睿涵年轻个二十岁,和她站在一起,还能勉强称得上一句 “郎才女貌”。可遗憾的是,已经四十七岁的郭睿涵,早就没了刚和我认识那会儿清瘦俊朗的模样。

这些年因为频繁参加酒局应酬,他早早地就有了肚腩。

二十多岁时那乌黑茂密的头发里,如今也夹杂着不少银丝,发际线也逐年往后退。远远看去,他那张脸还算气宇轩昂,可凑近了看,就能发现脸上的细纹、暗斑,还有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松弛和疲惫。

说到底,他现在的年纪都能当那女孩的父亲了。

“这位是?” 女人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明明心里清楚却故意这么问,还娇滴滴地瞥了郭睿涵一眼,“涵哥,我需不需要回避一下呀?”

郭睿涵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怕她干什么,紫曼,你现在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何紫曼?” 听到这个名字,我一下子明白了好多事,忍不住冷笑起来,“郭睿涵,这就是你说的高级合伙人?你们这合作可真是亲密无间啊 ——”

我转过头看向何紫曼,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语气里的鄙夷,“何小姐也真是年轻有为,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才刚上大学,你却已经能在富贵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了。”

“潘若!”

郭睿涵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楠楠被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拉住他,皱着眉冲我喊道:“你别说了!是你自己非要离婚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紫曼阿姨……”

话刚说出口,她心虚地看了郭睿涵一眼,赶紧改口,“我妈也没把你怎么样啊。”

听听,喊得多热乎。

我甚至都不生气了。

在郭楠楠眼里,我这个亲生母亲恐怕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她现在最着急的,就是讨好这个未来的新妈妈。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直接绕过他们几个人,进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等收拾好出门要走的时候,何紫曼拦住了我,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潘姐,别怪我说话直,毕竟现在这是我家,你从这带走了什么东西,我得检查检查。卧室里我放了不少贵重物品,万一少了什么,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她伸手就想来抓我的行李箱,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顺势给了她一巴掌:“那你也别怪我脾气急,最听不得你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我把她的尖叫声、郭楠楠的慌乱以及郭睿涵的怒吼都甩在了身后,昂首挺胸大步离开了。

七月的太阳像火一样炽热,我的心里也窝着一团火。

原本我只想干脆地离开这个让我伤透心的家,从此和他们各走各的路,可现在,我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了。

想来想去,我拨通了温曦的电话。

温曦开车来接我的时候,郭睿涵一家正好出门,看到温曦和她的豪车,明显都愣住了:“温总,您怎么在这儿?”

温曦可是有名的女企业家,背后有温氏集团撑腰,郭睿涵当然认识她。

温曦冷脸相待,亲手接过我的行李放上车:“我来接我妹妹回家。”

郭睿涵惊得都结巴了:“妹、妹妹?您在开玩笑吧?您是温董的独女,潘若怎么可能是您妹妹?”

温曦目光巡视过他们几人,笑了:“郭总,我常听人说有眼无珠,在你身上总算看见了实例。我爸之前还担心若若被你耽误一辈子,多亏你主动放弃。”

郭睿涵一双眼在我和温曦脸上来回看,像是还想发问。

我却懒得跟他再磨叽:“行了,姐,跟他废什么话?走吧。”

郭睿涵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一直想方设法想要搭上线的本市首富温董事长温泽鸿,是我的养父。

而温曦,是温泽鸿的亲女儿,也是一直疼爱我如亲妹的姐姐。

这个颠覆他认知的消息,就让他慢慢消化吧。

04.

温曦带我回了她家。一路上她神态自如地跟我谈话,仿佛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隔阂。

我苦笑回复:“真是麻烦你,这么忙还要来接我。离婚分给我的车出了毛病,送修还没开回来。”

她一脸鄙夷:“姓郭的平时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居然只给前妻一辆破车?真小气。”

她还不知道,郭睿涵何止是小气。

饭桌上我讲了自己遭遇的种种,温曦气得牙都快咬碎了:“真是绝世渣男,骂他狗都侮辱了狗。撕了他的脸皮做轮胎,能从现在开到天荒地老都磨不穿。”

“我可不敢开这种车。”我笑,“轧路路都嫌脏。”

她迟疑着说到楠楠:“楠楠她……小孩子想问题或许偏激,也许未来有天她会明白。”

我摇摇头,按下心底的酸涩:“希望如此。”

她叹气:“我还怕你接受不了离婚,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劝慰你。现在看来你是真的想开了,真好。当年如果我坚持阻止你和姓郭的在一起,你也不至于走这些年的弯路。”

她伸手,轻轻拍拍我的手背,“都过去了。逝去之日不可追,唯有现在才最重要。”

她掌心温热,熨帖地温暖着我。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终于忍不住落泪:“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爸妈。”

我认识郭睿涵时只有九岁,是个父母双亡无亲无友的孤女,靠一点微薄的遗产和好心邻居的帮助生活。

还好爸妈给我留下一间小房子,让我不至于流落街头。

郭睿涵和我是邻居。

他很喜欢捉弄我,却也会给我带热腾腾的早饭和零食。

在那段犹如孤舟的日子里,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可谓重要。

可惜他妈妈一直很讨厌我,总叫他“别和小叫花子来往”。

他却置若罔闻,照样把温热的牛奶揣在怀里偷偷带给我。

我十岁那年,郭睿涵爸爸病逝了。

他跟着妈妈搬去了老家,而我在不久之后被爸爸的老同学温泽鸿收养,搬离了那个胡同,我们便再没见过面。

还以为就此不会再有交集,谁能想到命运兜兜转转,我们竟然考上了本市同一所大学。

他作为学长负责迎新,看到我资料上的名字,迟疑着问我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潘若。

不改名是爸爸的意思,他不希望用这种方式逼迫我加入新家庭,忘却亲生父母,甚至主动提出可以不叫他们爸妈。

他们对我那么好,我早已经将他们也当成了亲爸妈。

他和妈妈周婷都是低调温和的人,对孩子疼爱却并不娇惯。

温曦上大学时便朴素如常,努力拿全额奖学金,我自然也不例外。

但这份努力和朴素落在郭睿涵眼中,让他以为我还是孤苦无依,常常以学长的名义来关怀我。

我那时想得很简单,如果我们没有进一步交集,我何必暴露身份,白白增加距离。如果……如果他的关心出于喜欢,我也不想给还是学生的他太大压力,把他吓跑。

毕竟,早在九岁那年的寒冬,他第一次把热牛奶塞给我,弯着好看的眉眼让我暖暖手再喝掉时,我就喜欢他了。

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他向我表白,跟我恋爱。

我偷偷跟温曦说了这件事,她却立刻反对。

我才知道原来郭睿涵名声并不好,早在我之前,他已谈过数个女朋友,且都是称得上白富美的那种。

“他这种男生我见得多了,若若,你不要犯傻。他从前专盯着那些有钱女孩恋爱,几千几万的礼物脸都不红就收,回赠的却只是甜言蜜语,再没有比他更会空手套白狼的了。听姐的话,他跟你完全不是一路人。”

可我不信。

我始终记得那个在我心里藏了许久的少年,不过十年时光,我不信他变得这样坏。

我跑去找郭睿涵求证传闻真假。

他牢牢抱住我,落下眼泪:“若若,我真的穷怕了。你不知道我爸去世之后,我跟我妈在老家受了多少冷眼,我真的太想往上爬了。可是经历了很多事我才明白,那些有钱大小姐只把我当成个消遣,施舍些东西,我就要对她们千依百顺,她们哪里是找男朋友,分明是想养条狗!”

“可是若若,你不一样,我们是平等的,我和你之间,除了爱情,除了相爱的两颗心,没有其他。”

我多傻啊,就这样相信了。

甚至怕他知道我真实身份后,会把我也当成那种“有钱大小姐”,更谨慎地隐藏起自己来。

现在想想,不过是他名声坏了,再想找家境优越的女孩已经不可能了。

市里钱权圈子就那么大,他在这里面挑鱼养,没被报复已经是命大了。

而我成绩优异,早早便有公司递来橄榄枝,眼看着一毕业就有优渥的薪水可拿。何况我相貌不错,对他满心爱慕,可以说是他当时的最优选择。

所以他用尽方法抓牢我,一毕业便哄我结婚。

爸妈和温曦一样,坚决不同意。他们纵横商场多年,最拿手的就是识人辨鬼。

都不需要直接跟郭睿涵见面,只需做做背调,就明白他是个什么货色。

可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认准了非他不嫁,甚至绝食抗议二老不给我“婚姻自由”。二老被我愁得天天长吁短叹,温曦屡次劝我无果跟我大吵几架之后,放弃了。

她说服了二老,只是给我立下了约法三章。

不许透露身份,免得被算计。

不能做全职主妇,必须保留社会生存能力,不能把多年学识丢掉。

最重要的一点,她抓住我的手强调了好几次:“不许委曲求全,遇到事情立刻回家。”

其实我知道他们从没真的放弃我。

这些年郭睿涵的生意这么顺利,是谁为他保驾护航,我心里一清二楚。

而我所在的公司早早被温曦收购,只为给我一条后路,我自然不是一无所知。

可是平时联系或见面,他们从来不提这些,只问我开不开心。

是我自己太固执,总想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哪怕这二十一年的婚姻并不是全然美满,也总是咬牙坚持。

此刻被扫地出门的狼狈,更显得我的坚持像个笑话。

夜里,久违地跟温曦睡在一起,我辗转难眠。她看出我的纠结:“不甘心?”

我点头。

温曦笑了:“那就好。”

05.

郭睿涵一直试图联系我。

在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之后,他居然厚着脸皮来我公司找我。

前台问他找谁,他报出我的名字。小姑娘低头查阅电脑,一脸难色:“抱歉,潘总的行程已经排到了两周后。您要是有什么事,或许我可以代为转告。”

郭睿涵气得拂袖而去。

他当然接受不了。一直被他轻视的前妻陡然成了触不到的天上云,想见面连预约都约不上,他何曾在我这里受过这样的怠慢。

可是再气也只能忍着,毕竟我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和温氏集团合作的机会。

我特意给他留了一条见我的路。

温家要扶我上位,当然要给圈子里的人一个认识我的契机。

爸妈为我专门办了一场酒会,广邀宾朋。

郭睿涵在商场怎么说也打拼了二十年,还是有点自己的人脉的,努努力,总能拿个外围入场资格。

酒会当晚,他果然不负我望,早早便来了,站在外场面色忐忑地探头探脑。他也是有心,居然还特意穿了我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日给他买的西服——要知道当初他嫌这身西服颜色偏深,说我把他都扮老了,一次都没穿过。

毕竟找了个那么年轻的小情人,也难怪怕老。

我勾起唇角,全当没看见。

内场没那么好进,他现在就是条看见好肉的狗,在落地窗外急得团团转。

爸爸带着我在这个小名利场里自如游弋,我每每无意回头,总能瞥见目光热切的郭睿涵。

他还真是不死心。

吊了他这么久,也该给点希望,不然怎么引他入更大的局?

我对身边人道一声抱歉,端着香槟慢悠悠地走到大厅门口透风。

郭睿涵果然立刻贴了过来,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若若,你今天真漂亮。”

那是自然。跟着他时,我虽然也生活优渥常常去美容院,可终究比不上温家专业的保养和造型团队。

温曦憋足了劲要让我光鲜亮相,不惜血本。

又是高定礼服又是奢华珠宝,务求彰显我豪门千金的身份。

都说贵气养人,我回家住了这些日子,妈妈常夸我气色见好,说起郭睿涵便嗤之以鼻:“那些不上台面的莺莺燕燕哪个比得了我女儿?要不是他蹉跎我女儿二十年,我女儿怎么会回家时一脸憔悴!”

爸爸顺势接口:“所以我会好好送他一份谢礼。”

“谢礼”的饵便是我来抛。

“好久不见,最近好吗?”我冲郭睿涵礼貌一笑,又故作黯然,“……郭总新人在侧,恐怕早忘了我这个伤心人吧。”

说着抬眼望一望四周,我惊讶地掩口:“怎么,郭总没带新太太来吗?”

他脸色涨红:“什么新太太,我怎么可能娶那种女人?若若,我早说过的,只有你才是我的正妻。”

我垂下眼,生怕再看他这副恬不知耻的嘴脸我会吐出来。

还“正妻”呢,大清早亡了多少年了,他是哪个坟头钻出来的僵尸?

但面上还是要虚与委蛇:“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们已经离婚,只要你好好对楠楠就行了。”

他眼睛一亮,自以为抓到了我的软肋:“那是当然,楠楠一向是我引以为傲的女儿,我不会亏待她。只是孩子毕竟还小,离不开妈妈。这几天楠楠经常说想你,整天哭着埋怨我……”

埋怨他弄丢了自己的富豪妈?

我耐着性子应付了两句,引他回忆了一下我们曾经的感情。气氛铺垫得差不多了,爸爸便适时出现:“若若,这位先生是?”

我挽住爸爸的手:“爸,这就是我前夫,郭睿涵。”

郭睿涵的脸色唰一下白了,嗫嚅着开口:“温董,爸,我和若若之间有些误会……”

爸爸摆了摆手,目光严厉:“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作为长辈不插手。但是该处理的事情没处理干净之前,不要来打扰我女儿。”

他拉着我要走,郭睿涵急得额头冒汗:“爸,我已经在处理了!若若,若若你相信我,孩子我已经送走了……”

我停下脚步,红着眼看他:“真的?”

真的才有鬼。那是他的宝贝儿子,他才舍不得,不过是让何紫曼带着孩子先去了他送她的房子住,好避避风头。

他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我的手:“真的,若若,何紫曼我也开除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背叛你,你信我!”

我望向爸爸:“爸,睿涵都这么说了……”

爸爸叹了口气:“好吧。小郭,你跟我来,我们谈谈。”

谈话的结果,是温氏注资郭氏,但要拿走相应的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放在我名下。

换言之,我将成为郭氏集团的股东,可参与重大决策的那种。

至于复婚,一年后再议,要看郭睿涵的表现。

形势比人强。

曾经我被郭氏的律师按头接受不合理的离婚条款,现在郭睿涵想要后续温氏许诺的合作和即将提供的渠道,再不情愿也要服软。

至于急着和我复婚,他必然是想借我的手拿温家的家产。

不过温家还有温曦这个亲女儿,他大概是权衡过一番,知道这事不能急。

无所谓。

我看着他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在心里暗暗冷笑。

很快他就知道,什么叫如意算盘落空。

温家给他的资源,真希望他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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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创作男频女频短篇小说,书写情感细腻与人生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