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的老同志,走马灯似的,一个接一个的退休,很明显没有我刚进来时多了,老同志们退休时大都很低调,只要有一天突然有人问起谁“某某某咋不来上班啦?”那就是此人已经退休了。
卡哈尔·热扎克就是这样,今年4月份,他刚到60岁,就打报告退休了,走时悄无声息,给人感觉好像恐怕别人知道似的,毫无动静。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快一年了,我再没有见过卡哈尔·热扎克,但却突然猛不丁想起他来。
我过去和他聊天时,他曾不止一次给我强调:“我的全名是卡哈尔·热扎克,卡哈尔是我的名字,热扎克是我父亲的名字!”
当时,他不仅是单位的一名驾驶员,且还是乌鲁木齐市第十五届、十六届人大代表。因为同事关系,我习惯叫他“老卡”。“老卡”其实年龄并不老,那时也就刚到五旬的年纪。
卡哈尔·热扎克性格开朗,不仅维吾尔语讲的攒劲儿,还能说一口非常流利的汉语,和他交流起来感觉轻松愉快,从平时说话上根本听不出来他是维吾尔族。
后来我才知道,卡哈尔·热扎克从小在新疆农机厂(新疆联合收割机厂)长大,且在新疆农机厂高中(现为乌鲁木齐市第47中)毕业,从小学到高中学的是汉语,从小和汉族小伙伴们在一起,因此汉语表述水平不一般。
因为我和他都是CBA职业联赛的“球迷”,尤其喜欢看新疆广汇飞虎篮球队的比赛,只要相互一见面,总要在一起聊几句看篮球比赛后的感想。当然,他了解到CBA职业联赛内幕总比我要多。
那时,在单位,只要已提起卡哈尔·热扎克,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驾驶员,但是乌鲁木齐市人大代表的事情很多人却不知道,因为他担任市人大代表期间很低调,从不张扬。
因为每年都要参加市上召开人大会议,作为代表的他要提交提案,此刻他就会过来找我帮忙,他知道我曾经当过两年的政府文字秘书,因此他和我走的很近。
可以说,那些年他在单位有3个“职务”,就是“驾驶员”、“市人大代表”、“食堂管理员”。这3个“职务”除了“驾驶员”拿工资外,“市人大代表”、“食堂管理员”都是分文不取,但他却干的乐此不疲。
记得有一天,因为到了退休年龄,单位食堂的义务管理员马金录退休了,食堂管理员这个“岗位”便从此而空缺。
说实话,对于单位食堂义务管理员这份苦差事,愿意涉足招惹的并不多。然而,在很短的时间内,卡哈尔·热扎克便毛遂自荐地填补了这个“岗位”空缺,且认认真真地尽力干好这份工作。
平时,他无论驾驶工作再忙,行使一名市级人大代表的活动再多,也要抽空把单位的食堂管理好。
每月初,他都要按时将大家的伙食费进行收交,然后在食堂的墙上进行登记公布。为了大家吃好,他几乎天天给做饭的大师傅艾买提说:“卫生要搞好,饭菜要精细,味道要可口。”
另外,他还常常征求大家的意见,就如何搞好食堂伙食找出办法。有时候从外面出车回来,他先是走到单位食堂看一看,如果饭菜还没有做好,就随手拿起拖把拖地,或是拿块抹布擦墙、擦窗、擦玻璃。发现桌子、椅子腿坏了,就自己动手或联系焊接师傅维修。
自从当上单位的“食堂管理员”之后,买面粉、大米、清油都要利用星期天,因为这样才不至于影响平时的主要工作,也不影响大家周一上班后的吃饭。
和所有的政府下属单位一样,工作繁忙,节假日少,卡哈尔也一样,平时除了工作,难得有一个星期天休息。
当星期天休息时,卡哈尔的家里和一些普通百姓家里一样,也同样堆积了不少家务需要去做,但他总是将单位食堂的食材在休息天里采购完成,再忙自己家的家务。
有时,他到地处乌鲁木齐火柴厂附近的超市为单位食堂购买食材,还要将爱人玛依努尔·玉素甫也拉上当帮手拿东西,如:醋、酱油、调料,面粉、肉、清油等等。
为此,爱人玛依努尔曾嗔怪他:“休息了你也要把我拉上,我看你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面对爱人的嗔怪,他却总是“嘿嘿”一笑了之。
后来,我连续下“访惠聚”驻村、社区工作队工作,前后跨7个年头,再没有机会和卡哈尔·热扎克共过事,等我从“访惠聚”工作队回来后,发现他已调到机关给领导开车了,不到一年时间,就听说他已退休回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