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桂芬，今年63岁，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农村。
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父母靠种地拉扯大我们兄妹五人。
我是家里的老大，从小就被寄予厚望。
小学三年级时，家里实在供不起学，我就辍学回家帮忙种地。
后来，18岁那年，经人介绍嫁给了村里一个木匠，也就是我现在的老伴王建国。
王建国是个老实人，手艺不错，结婚后我们日子虽不富裕，但靠他做木工活，我种地养鸡养鸭，日子慢慢过得也算有点起色。
婚后第二年，我生了儿子王勇。
那时候，家里人都高兴得不得了，总觉得孩子是咱家的希望。
后来，我又生了个女儿，叫王梅。
儿女双全，大家都羡慕我，说我这辈子有福气。
可真到了养孩子的年纪，我才知道这“福气”背后是多大的压力。
为了供两个孩子读书，我们从没舍得给自己添置过好东西，王建国为了多挣点钱，常常去邻村接活，连家里地里的活都顾不上帮我干了。
我呢，一边种地，一边养猪，日子忙得脚不沾地。
王勇从小聪明，也争气。
初中毕业后，他考上了镇上的重点高中。
那年，我和王建国高兴得不得了，觉得再苦再累，也值了。
可供孩子读书的钱像无底洞一样，我和建国借遍了亲戚，勉强把王勇供到大学毕业。
他大学毕业后，在城里找了份工作。
几年后，他结了婚，妻子是城里人，叫李雪，家境比我们好得多。
相比之下，女儿王梅就没那么让人操心。她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就在家附近的工厂打工，后来嫁给了同村的小伙子赵明。虽然日子普通，但她和赵明踏实肯干，生活也算过得去。
儿女都成家后，我和王建国本以为可以歇口气了，可万万没想到，麻烦才刚刚开始。
去年腊月二十，王勇打电话给我，说：“妈，今年过年可能回不去，我和李雪手头紧，没钱买年货，你和爸能不能帮我们凑点？”我听了，有些愣住了。
王勇工作了好几年，怎么会连点年货钱都凑不出来？
可他话里话外透着焦急，还说孩子最近上兴趣班花了不少钱。
我心疼孙子，没多想，就问：“那你们差多少？”
“5万。”他说得很干脆。
5万块，对我们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我和建国这些年攒下的钱本就不多，去年建国身体不好，做了个小手术，花了不少积蓄。这几年，我们靠种地和养鸡勉强维持生活，手头确实紧张。但王勇既然开口了，我总不能不帮。
挂了电话后，我和建国商量，他一开始就不同意，说：“咱们自己还指着这点钱养老呢，哪儿来的5万？再说了，王勇不是没工作吗？他一个月工资也不少，怎么就这么缺钱？”
我劝他说：“儿子一个人在外头，压力大，咱们当父母的能帮就帮。”建国嘟囔了几句，也没再说啥。
第二天，我去村里的信用社把钱取了出来，本打算下午就转给王勇，可就在那天中午，我无意间刷朋友圈，看到了亲家李雪发的一条动态。
照片里，她和王勇还有孙子正坐在一家高档餐厅里吃饭，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后面还有一张配图，是他们一家三口在商场买东西的照片，手里提满了购物袋。文字写着：“年货备齐，今年给自己多添几件新衣服，平安喜乐。”
我当时就愣住了。不是说没钱买年货吗？不是说手头紧吗？这照片上看着哪里像缺钱的样子？
那天下午，我没转账。
王勇晚上又打电话来催，说：“妈，钱准备好了吗？”我试探着问：“你们最近不是挺忙着买年货的吗？”他一听声音就急了：“妈，你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了，我们真没钱了！
你和爸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我听他声音不对，也没再多问，只说：“我和你爸再凑凑，明天给你转过去。”
挂了电话后，我彻夜未眠，心里憋着一股气。第二天，我又翻了翻李雪的朋友圈，发现她最近发的动态里，竟然还有她和朋友在美容院做护理的照片。看得我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把钱又存回了信用社。
几天后，王勇打电话过来，语气特别冲：“妈，你是不是没打算给我转钱了？”我犹豫了一下，问他：“勇子，你老实跟妈说，你们到底有没有缺钱？我就想问一句，你们过得紧不紧？”
他被我这么一问，显然愣住了，隔了好一会才说：“妈，我……我们也没你想得那么宽裕，你别瞎想。”
“我没瞎想。”我心里一横，把话挑明了，“我看到李雪的朋友圈了，你们家吃得比我们好，穿得比我们好，还说没钱过年？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爸好骗？”
王勇一听急了：“妈，这钱是借的，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你别把朋友圈那些当回事，那都是李雪发着玩的。”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那更没必要借了，你们既然能过得起这样‘玩的’日子，就别跟我这个种地的老太太张嘴。”
电话挂了，我气得胸口疼。王建国在一旁叹气，说：“你看吧，我早说了，咱们别太惯着他。他现在学会啃老了，想要啥就伸手，咱哪养得起？”
年三十那天，王勇一家果然没回老家过年，连个问候电话都没打。王梅却带着一家人来了，还带了不少他们自己做的腊肉、腊肠。我看着女儿女婿忙里忙外，心里五味杂陈。
过年后，我听村里人说，王勇最近换了辆新车，一辆价值二十多万的SUV。这消息彻底让我寒了心。我终于明白了，他所谓的“手头紧”，不过是想让我和建国替他填补“高消费”的窟窿罢了。
现在，我和建国对王勇的态度变了。
他再打电话说缺钱，我也不再轻易答应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我明白了一件事：父母能帮孩子一时，却帮不了他们一世。我们辛苦了一辈子，没指望孩子回报，可也不能让他们把我们当提款机。
或许王勇会因为这件事埋怨我，可我不后悔。如果这能让他明白，日子该怎么踏实过，那我宁愿让他骂我一辈子。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我也希望有一天，王勇能真正明白我的苦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