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3年,汉明帝派遣大将窦固出征匈奴,在军队里,有个文弱书生披坚执锐,跟着队伍缓慢行进着,他的眼中闪烁着对建功立业的渴望。
这个书生名叫班超,曾是东汉一个籍籍无名的文官,因为家中贫困,他常替官府誊抄边疆的事迹和功业,赚取微薄薪水以奉养年迈的母亲。
班超生活的时代,社会风气尚武,人人都渴望能够上阵杀敌,开疆拓土换取功名,班超也不例外,他素来仰慕卫青、霍去病,不甘成为一个小小的文吏。
一日,班超正在誊录时,突然将笔甩到一边,豪迈地说道:“身为大丈夫,怎可在这整天誊写浪费生命,应该效法张骞、霍去病,去异域立功封侯。”
一旁的官吏听了班超的话,纷纷讥笑他自不量力,可班超却反驳道:“你们怎么会知道壮士的志气呢?”
那时的班超已经四十岁了,人生的已经走过大半,所以没人将他的话当真,可谁都没料到,仅仅数年后,这个文弱的书生便真的披甲上阵,出征匈奴,立刻赫赫战功。
更传奇的是,他仅率领三十六名铁骑便从匈奴手中夺取了西域诸国的控制权,更是将觊觎西域和大汉的贵霜帝国打回了老家,重新开启了被阻断长达半个多世纪的丝绸之路。
那么,班超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他平定西域诸侯的背后又有哪些传奇?他又是如何以少胜多打败贵霜帝国的?
这一切,还要从班超投笔从戎开始说起。
01荡平西域公元前111年,汉武帝设敦煌郡,镇守大汉西部边疆。
敦煌如一道屏障,将蒙古高原和青藏高原之间的游牧民族分隔开来,而在两大高原包围之下的中原,河西走廊成了唯一能冲出包围圈的战略要地。
而想要控制河西走廊,必须要收复西域,从而将国境线推到万里之外,才能保障东汉绝对的地缘安全。
当时的西域纷争不断,敦煌坐落于河西走廊之要冲,商路自敦煌起,环绕塔里木盆地,越过帕米尔高原,纵贯贵霜帝国、安息帝国,最远直抵罗马,后世称其为丝绸之路。
也正是经由这条古老的商路,昂贵的货物和奇闻轶事才能跨越山川,南来北往的使者和商贾亦能会聚于此。
丝路商贸带来了丰厚的税后和利润,不仅可以稳固国力,还成为了各国之间的邦交纽带,天下的奇珍异宝,丝绸、瓷器、香料都经由这条路流通贩卖。
然而,敦煌一带危机四伏,匈奴内部分裂后,若干支迁居西域,西域小国纷纷倒戈,与匈奴结为联盟,威胁大汉。
然而,在这片广袤的荒漠里,即便是长城也无法阻挡匈奴的铁骑,匈奴威胁着丝绸之路,欲进犯大汉,敦煌一旦陷落,江山必定纷扰。
公元73年,汉明帝派遣大将窦固率兵出征匈奴,当时的班超已经投笔从戎,因胆识过人,得到重用,被窦固授予假司马一职。
当时的假司马相当于现在的副参谋长,看似一步登天,其实并没有什么实权,然而班超在战场上的表现更是让所有人惊诧,一个书生竟然能如此勇猛果敢。
这日午后,班超奉命率领一支汉军与匈奴交战。班超随即派兵布阵,让弓弩手在前,骑兵上马,步兵以战车为营。
匈奴有优良的战马,匈奴士兵又擅长骑射,所以班超寻找有利的地势,扬长避短,用弓弩手远程射杀匈奴骑兵。
由于匈奴骑兵缺少坚韧的铠甲,所以几轮弓弩齐射后,匈奴士兵伤亡惨重,而汉军几乎没有损伤,然而,匈奴士兵还是凭借着优良的战马和彪悍的战斗力冲到了汉军阵前。
茫茫草原上,真正的厮杀才刚刚开始,汉军步兵以战车为依托,开始扑杀匈奴骑兵,双方迅速绞杀在一起。
草原上风沙漫天,血水浇灌着大地,到处都是士兵的呼号和战马的悲鸣,此时的班超从容地指挥着拼杀,周身萦绕着慑人的杀气,毫无惧色,说不尽的意气风发。
他知道,此战大局已定,汉军赢了,而他也将开启建功立业,万里封侯的壮丽人生。
关于这场战争,《后汉书·班超传》中是这样记载的:
十六年,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匈奴,以超为假司马,将兵别击伊吾,战于蒲类海,多斩虏首而还。
那时候,战功是按照砍敌人的头颅数目来衡量的。那一战,班超斩杀敌人无数,从此一鸣惊人,再也没人敢说他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了。
班超的才能得到了将军窦固的赏识,窦固随即派他出使西域。班超亲自点兵三十六骑,其中就有他推心置腹的副将甘英和知己德虎。
出发前,班超望着眼前的漫漫黄沙,豪迈地说道:“我班超定不辱使命,挫败匈奴的嚣张气焰,恢复西域与大汉邦交,重新开启贸易路线。”
班超知道,西域广袤辽阔,若诉诸战事必定旷日持久,唯有以邦交谋略巩固自己的实力。而此番出使西域,必须要心中有谋略,更要有孤注一掷的决心。
然而事实上,班超所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匈奴人控制西域达半个世纪之久,这么多年过去了,西域诸国对汉朝是什么态度,他无从得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来。
班超带着他的三十六铁骑出发了,他此行的第一站便是鄯善国。鄯善国古城楼兰,是西域最东面的小国,占据了丝绸之路的咽喉之地,因此汉朝和匈奴都对它十分重视。
鄯善国王得知大汉派遣使者前来,心里犯了难,在归顺大汉还是依附匈奴之间,他实在难以抉择。
一方面,他仰慕汉朝的先进文化、繁荣的经济和丰饶的物产。可另一方面,他更害怕匈奴的虎狼之师,一旦得罪了匈奴,他实在无力招架。
当班超一行人来到鄯善国都时,鄯善国王和王公贵族以及百姓们都集体出迎,以他们的最高礼节款待远道而来的汉使。
甘冽的美酒,甘甜的瓜果,鲜美的牛羊肉让这些一路风尘仆仆的中原士兵终于洗去了旅途的疲惫,大肆地享用起来。
而此时的班超却细致入微地观察着身边的一切,鄯善国在西域算的上是物富兵强,已隐隐有崛起之势,鄯善王年轻有为,如此好客,班超一时也摸不清他对大汉的态度。
胡笳欢唱,美人起舞,众人推杯换盏,一幅和谐喜庆的景象。酒过三巡,客套话都说完了,也是该聊正事的时候了。
只见班超起身,对着鄯善国王说道:“大王,我此行是奉大汉天子之命,联络西域诸国,共同抵御匈奴人的铁骑。”
鄯善王却顾左右而言他道:“汉使一路远来,想必十分劳顿,这件事改日再说,不急于此时。”
班超闻言反驳道:“我汉军将士正在前线血战,我却在此享用美酒佳肴,实在是不能不急啊。”
可鄯善国王却直接拒绝道:“我非常理解汉使的心情,我鄯善国是西域诸国中距离大汉最近的,深受中原文化的熏陶,中原的中原的物阜民丰一直是我向往的,可汉使也看到了,我鄯善国小民寡,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能够对抗匈奴的铁骑啊!”
班超听罢,极力劝说道:“鄯善虽小,但在西域诸国中也是一方霸主,只要大王与我大汉联手,其他国家定会纷纷效仿,到时便不是以一国之力对抗匈奴,而是万国之力,匈奴何惧?”
然而,鄯善国王还是借口说道:“汉使不知,我鄯善遭遇天灾,实在不敢轻易起刀兵,你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汉使还是早些休息,改日再议吧。”
此刻,听了鄯善国王的话,班超对着眼前的美酒美食再也没了兴趣,虽然此行的艰辛早在预料之中,但是真的碰上了,他仍是一筹莫展。
可出使不是行军打仗,冲锋陷阵就可以了,只能徐徐图之,从长计议。
风吹大漠,沙海如洗,入夜的西域不比中原,尽管裹着厚厚的被子,仍然能感到一丝凉意。随行的将士们早已熟睡,只有班超还在思考,到底该如何说服鄯善国王。
其实鄯善国王的有些话是真的,鄯善国小民寡,和西域诸国一样,自从丝绸之路被匈奴封锁以后,西域诸国都没有原来那么繁荣了,他的顾虑是可以理解的。
汉朝的经济和文化先进,当时只要归属汉朝都不用纳税,因为汉军一般都是中央政府供给,或者是屯田自给自足。
可是匈奴就不一样了,征收重税,掠夺人口不说,还特别凶残,若是得罪了,说不定会招来灭国屠城之祸。
正当班超在思考下一步如何行动的时候,匈奴也派遣使者来到了鄯善国,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班超。
匈奴使者一行见到鄯善国王便十分不客气地质问道:“听说大汉派遣使者来了?”
鄯善国王不敢得罪,连忙说道:“单于的消息果真灵通,我正打算派人前去禀报呢,使者们就来了。”
匈奴使者冷哼一声:“那敢问大王打算如何处置?是准备杀了汉使,还是准备拿了我的头颅去献给大汉?”
鄯善国王听了这话冷汗连连,忙不迭说道:“岂敢岂敢,单于对我鄯善国恩重如山,我怎会如此不识时务。”
匈奴使者听罢,直接说道:“那依国王的意思就是杀了汉人,准备何时动手?”
鄯善国王进退两难,敷衍道:“汉军前锋近在咫尺,如果我擅杀汉使,恐怕会遭来横祸,还请使者见谅,容我暂缓几日,想个万全之策。”
匈奴使者也没多纠缠,怒斥道:“大王,你可要想好了,我们匈奴人不是汉人,没有那么多耐心,若是惹毛了我们,我们匈奴十万大军必定踏平你们鄯善,割下你的头颅当酒壶。”
匈奴使者说罢,扬长而去。面对匈奴的威胁,鄯善国王更加为难了,顿时是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抉择。
他其实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也知道在没有做出抉择的情况下,必须尽可能的两边都安抚好,还要确保双方相安无事。
于是,他立刻传令下去,不准向班超他们透露匈奴使者到来的消息,违令者,斩!
据《后汉书·班超传》记载:
超到鄯善,鄯善王广奉超礼敬甚备,后忽更疏懈。
意思是说,班超刚到鄯善国的时候,鄯善国王对班超一行礼数十分周到,可是没过多久,鄯善国王对他们就不那么上心了,显然,鄯善国王已经做出了选择,倒向匈奴。
此时的班超也已经从鄯善国王的态度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猜想,可能是匈奴也派遣了使者前来。
就在班超思考如何应对的时候,恰逢负责接待他们的官员前来送吃食,于是他故意问道:“这匈奴使者来了这么多天了,他们现在住在哪里呢?”
这鄯善官员不知道是班超故意在诈他,一阵惊慌之后,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班超。
得知消息的班超怒火中烧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这刀架在脖子上倒是比苦口婆心地劝说好使,匈奴来了一百多人,若真打起来,我们人少必定吃亏。”
班超敏感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不仅完不成任务,可能自己带来的这三十六铁骑稍有不慎便会交待在这里。
就在班超思索对策的时候,匈奴使者已经起了杀机。他们与鄯善国王商议,趁其大宴宾客之时,匈奴伏兵在外包抄,以取班超项上人头。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班超的反击要比他们快得多。
这夜,班超迅速将三十六名将士召集在一起,说道:“我等出使西域就是为了立下不世之功,如今,鄯善国王欲将我们献祭给匈奴,若是不拼杀出一条血路,我等便要死无葬生之地了。”
众士兵听了班超的话,纷纷立誓道:“我等愿与大人同生共死,誓死追随大人。”
班超听了众将士的话,继续说道:“我已得到准确消息,匈奴使团一百三十多人,是我们数倍之多,我们唯一的活路只有先下手为强,趁夜杀掉他们。”
遣将不如激将,众人看着眼前的班超一脸凶神恶煞,恨不能一口将匈奴人吃了,于是纷纷表示愿意听从班超的计策,甘受驱使。
半夜,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班超率领三十六骑如鬼魅般平地冒出,直扑匈奴使者的大营。突然北风大起,冰寒刺骨,众人不禁有些害怕。
班超见状说道:“好风,我等的就是这风,真是天助我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众将士听令,随我杀进匈奴大营!”
众人听后随即扫去了心中的畏惧,班超也迅速做出突袭匈奴使者大营前最后的部署。
他将三十六铁分为三组,十二人持稻草点燃匈奴使者的帐篷,十二人持大鼓埋伏在后,看火起立即敲鼓,最后十二人持利剑围住帐篷,有人出来,格杀勿论。
随着班超一声令下,匈奴使者的帐篷随即被点燃,火借着风势很快就吞没了帐篷和帐篷内的匈奴人,匈奴使者见帐篷起火,纷纷逃出。
守在帐篷外的汉军将士立刻将其斩杀,一个不留。
匈奴使者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班超会比自己还要杀伐果断,出手狠辣。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匈奴使者被汉军全歼。
此战,班超手刃三名匈奴士兵,其部下杀掉三十多人,一百多名匈奴使者被烧死,而班超带来的三十六铁骑无一人伤亡。
当班超将匈奴使者的头颅扔在鄯善国王面前时,鄯善国王顿时就懵了,他也没想到,死的竟然会是匈奴使者,不禁有些怨怪道:“汉使怎敢如此行事,让我如何向匈奴交代?”
班超却厉声说道:“若是今晚我们不动手,明天死的就是我们不是吗?既然大王畏惧匈奴人,不敢与大汉合作,便由我来帮大王选择。”
可鄯善国王仍是畏惧匈奴,威胁班超道:“你们只有三十余人,就不怕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吗?”
班超仍面不改色地说道:“匈奴使团一百三十多人全都在你这死于非命,你觉得匈奴单于会放过你吗?若大王还是执迷不悟,我不介意做第二个傅介子。”
鄯善国王听到傅介子这个名字,顿时如遭雷击,瘫坐在了地上。
原来,鄯善国本名叫楼兰,当年最后一任楼兰王充当匈奴间谍,截杀汉使。傅介子出使楼兰,当众将其斩杀,随后楼兰被迫迁都,国名也改成了鄯善国。
见此情形,班超开始劝说道:“大汉天子派我出使鄯善,就是命我联络西域诸国,重启商路,只有赶走匈奴人,商路才能通畅,各国贸易才能展开。”
听了这话,鄯善国王不禁有些心动,班超见状,继续说道:“到时候,会有数不清的驼队经过,你坐在宫殿里头,有来自四方的珍宝,有收不完的赋税,百姓们安居乐业,国家富饶昌盛,这才是天下大势,才是你鄯善国之福啊!”
班超一语惊醒梦中人,鄯善国王听罢,对着班超说道:“天意如此,我鄯善国愿受大汉天子的驱使。”
与此同时,窦固率一万四千东汉大军西出玉门关,大败匈奴军队,鄯善国王见大势已去,决定归顺东汉,自此,被匈奴阻断了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丝绸之路重新开启。
而班超拿下鄯善国王,荡平匈奴伏兵的消息传遍丝路,经此一役,班超在军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望着这漫天黄沙,班超心中无比感慨,他曾经握笔的手此时已然执起了剑,他曾仰慕卫青、霍去病能荡平匈奴,此时他站在这里,也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建功立业,万里封侯,这里就是他的战场!
02智退贵霜鄯善国归顺后,鄯善王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大汉做人质,班超率领三十六骑回来后,将这件事禀告给了窦固,窦固大喜,将班超的功劳详细奏明了汉明帝,并请求另派使者出使西域。
汉明帝问窦固,为何要另派使者,窦固说:“班超有如此才能,更应当保护他的安全,不能再让他去西域,那里太危险了。”
汉明帝听罢,赞许了班超的气节,却对窦固说道:“班超如此才能不选,却要另选他人,是何道理?”
于是,汉明帝下令,将班超任命为军司马,成为了西部戍边最高级别的将领之一。从此,班超立誓要完成他未尽的功业,打通西域,重开丝路。
当班超接过汉明帝的旨意准备出发时,窦固却认为他手下的士兵实在太少了,想给他增加到一千兵马,不料却被班超拒绝了。
班超说:“这三十六人跟随我从鬼门关爬了回来,他们是我的部下,更是我的兄弟,西域有五十多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军队,即便我率领更多兵马也不够,不如就带着这三十六骑来去自如,我所仰仗的不是武力,而是大汉的胸怀和威仪。”
然而雪线之外,已经有劲敌悄然崛起,正对着汉朝虎视眈眈,对西域诸国亦是垂涎已久。
贵霜帝国拥有一千万人口,二十万士兵,疆域达三百万平方公里,是东汉面积的一半,雄踞丝绸之路要地。
贵霜王虎视眈眈,西域的风吹草动尽在其窥探之中,然他对班超又知之甚少,因此只能以和亲为由,借此机会试一试班超。
班超知道,贵霜不仅觊觎大汉,还殃及丝路商贸,他权衡贵霜使节提出的和亲之议,深知汉室江山的存亡只在他一念之间,若拒绝和亲,无异于一纸战书,但此战的胜算微乎其微。
贵霜使节到达的时候,贵霜王早已派遣悍将王副王谢点七万大军整装待发,只待班超拒绝,便出征讨伐东汉,而班超之部不过寥寥数千人,连他手下都觉得他有些自不量力。
可班超还是拒绝了贵霜使者和亲的请求,他说:“若是贵霜要开战,我自当奉陪!”
他的心腹甘英问道:“他们的军队有数万人,我们要如何才能击败他们?”
班超却说:“我们还有一支强悍的人马。”
原来,汉朝初设敦煌郡时,此地是荒无人烟的边陲,没有人愿意前往。于是,汉朝便下达了戍边移民政策,将中原地区的罪犯和一些需要削弱的豪强大族全都强行迁移到河西走廊。
到了公元90年,敦煌郡的人口已经增加到了四万,其中不乏走南闯北的行贾店商,更多的则是彪悍之徒和作奸犯科之人在此谋生,班超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正当班超招兵买马之际,七万贵霜大军夜以继日,挺进敦煌。与贵霜一役,班超人马势单力薄,显然毫无胜算,因此,与甘英商议过后,班超认为,奇袭或可一搏。
班超认为,贵霜大军翻山越岭,又在沙漠中行走数日,这几千里的行程,他们必定人困马乏,缺粮断水,汉军无需进攻,只需将他们引进山隘,然后关门打狗。
贵霜大军也正如班超所料,他们远征东汉,需要翻越四千米的帕米尔高原,茫茫戈壁,漫漫黄沙,贵霜将士们已经渐露疲态。
而班超正亟需抓住此次时机,扭转战局以制敌。于是,他命令手下埋伏在水源之地,切断他们的粮草。
此时的贵霜大军日渐缺粮少水,陷入困境后,只得分兵一部前往邻近的盟国求援,而当剩下的人马穿行山隘的时候,班超和他的手下早已等候多时。
虽然敌众我寡,但是有班超坐镇,汉军将士们战意高昂。大军进犯,来势汹汹,班超心知,此为制敌的关键一击,于是立刻下令出击。
霎时间,巨石从山顶滚落,贵霜大军被砸的四散分离,他们既无后援,也无退路,面对汉军的步步紧逼,刀刀催命,只能是瓮中的鳖,毫无胜算。
然而,大胜之后,面对被俘虏的贵霜将士,班超却说道:“吾皇恩威,免尔等不死,走吧!”
班超的决定着实惊呆了众人,副将甘英正要阻止,班超又说道:“留他们一命,我们大汉就多一个心悦诚服的盟友,岂不是更有价值?”
之后,班超率领着三十六名部下再次向西域进发,他先后镇抚于阗国、疏勒国,攻破姑墨国,降服莎车国、龟兹国,西域五十多个国家先后都归附了汉王朝,班超之名威震西域。
三十六人抚西域,六头火炬走匈奴。
古今参合坡头骨,尽是离披见鹘乌。
公元93年,历经二十载的政治联盟和军事威慑,班超终是平定了西域,从一介书生成长为了西域的万王之王!
03最后此后的几十年里,丝绸之路的命运都与班超的名字息息相关。
硝烟散去,驼铃阵阵,贸易商队又重新走上了这片熟悉的土地,西域和大汉的贸易活动也开始一天天繁荣起来。
公元96年,东汉朝为了表彰班超的功勋,下诏将他封为定远侯,食邑千户,因此,后人也称班超为班定远。
班超在西域驻守了三十一年,当时东汉没有在西域驻扎军队,班超打通西域诸国,依靠盟友的力量打击匈奴势力,帮助西域人民摆脱匈奴的控制和压榨。
在班超多年的努力下,西域各国与东汉保持良好的邦交,并纷纷效仿鄯善国,将自家的王子送到洛阳为质,表示修好之意。
班超在西域保护了各族人民不受匈奴落后制度的奴役,重启了丝绸之路,为促进东汉和西域的经济交流做出了巨大贡献,也播撒了友谊的种子,其功绩将永垂青史。
然而,班超的抱负远不止西域。
公元97年,班超派遣心腹副将甘英一路西行,沿着丝绸之路横跨四大帝国,此行远程一万六千里,最远行至波斯湾,或许是地中海。
这是中国人第一次接近罗马帝国疆域,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