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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4月29日,中国军队在武汉同日军展开一场空战。
年轻的飞行员陈怀民在击落1架敌机后,被5架敌机围追堵截,战机被敌机击中油箱起火。
此时,陈怀民本可以跳伞逃生,但他依然选择开足马力,撞向敌机,将22岁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武汉上空。
陈怀民
陈怀民,1916年出生在江苏镇江市白莲巷一个军人家庭,他的父亲陈子祥于1902年东渡日本,并在士官学校留学。
受到影响,陈怀民从小跟随父亲习武,他少年时就在武术大赛中夺冠,强健的体魄、军人的气质、报国的精神,为他以后的英雄事迹,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31年9月18日晚,日军经过精心策划,炮轰中国东北军驻地北大营。
事件发生后,陈怀民和同学们非常愤怒,他邀了几位同学,立即乘车赶到了南京。
这个时候,南京的学生们正在进行抗日大游行,陈怀民一行也迅即投入到请愿队伍的行列。
9月28日,南京上海两地学生总计5000余人,一同前往国民政府请愿,但没有得到答复。
学生们激动之中,冲开警卫的阻拦,殴打了外交部长王正廷。
随后,蒋介石被迫出来和学生见面,他告诫学生:
“我们应该用冷静的头脑和热烈的血来应对国难,如果大家浮躁的气质太甚,不过是在增加国耻而已。”
这是陈怀民第一次见到蒋介石。
蒋介石
1932年“一•二八”事变时,陈怀民还在常州中国工艺专门学校,但是国难当头,他决定投笔从戎,在上海吴淞一带展开抗日行动。
期间,日军的飞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敌人在中国的领空之上肆无忌惮地投下炸弹,将中华大地摧毁得千疮百孔,致使无数军民惨死其手。
陈怀民深知中国军队的落后,为了改变这一现象,他决心报名参加空军。
1932年秋,陈怀民报考中央航空学校,经过严格的考试和体检,他的其他条件都符合飞行员的招生标准,可却唯独在考试眼力时,他落选了。
落选后,陈怀民回家又开始进行反复认真地练习,终于在1933年1月考入杭州笕桥中央航空学校。
在校期间,陈怀民用心学习,各科成绩都非常出色,就连美国教官都认为他以后会是一个最出色的飞行员。
毕业后,陈怀民编入中国空军第4大队第23中队,任少尉飞行员。
1937年,“七七事变”和上海“八一三事变”先后发生,日军开始对华发动更大规模的军事进攻。
他们在地面大肆进行烧杀抢掠的同时,还出动了一批又一批飞机在空中不断狂轰滥炸。
面对日军极其残忍疯狂的行径,大批爱国军民群情激奋、同仇敌忾,共同奋勇投入反击日寇、保家卫国的伟大战斗中。
9月19日,南京上空,陈怀民驾驶2405号“霍克”战机与敌机作战,在近千米的高空中,他以一敌四左冲右突,成功击落2架日机。
次年4月10日,陈怀民在击落一架日机后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
那就是18天后,日军为了庆祝裕仁天皇的生日,准备以空袭武汉的方式来进行献礼。
当时,武汉地区不仅是中国腹地,占据着极其险要的地理位置,还是国民政府行政机关和军事统帅部门的所在地。
并且除此之外,武汉更是集政治、军事指挥中心和抗战物资于一体的集散地。
在1939年之前,这个地区实际上是整个中国军政和经济的中心,重要性可见一斑。
4月29日清晨,驻汉口郊外的中国空军武汉基地指挥部电讯室内,一份从上海某情报站发来的密电被成功接收。
对方称日军有近20架轰炸机,将于午后飞临武汉上空,实施轰炸计划。
指挥部收到这一情报后,立即命令国军空军部威虎飞行部队迅速做好编队准备,在敌机到来的前半小时,迅速升空隐蔽待命。
随即,飞行大队将60架E15、E16驱逐歼击机编为两个战斗队:
一队由中队长高翔率领,负责拦击日军轰炸机; 另一队则由中队长黎长胜率领,负责迎击日军驱逐机群。
两队均编配战斗机 30架,按每三架一组,一长二僚,密切协作,对敌机实施各个击破。
29日,早饭后,随着“呜” 的一声长鸣,防空警报在武汉三镇拉响,多架日军飞机开始对武汉实施空袭。
与此同时,设立在汉阳龟山、武昌蛇山、汉口岱山等处的中国军队高射炮台,同时向空袭日机开炮射击。
紧接着,中国空军武汉基地出动十多架驱逐歼击机,在苏联飞机的协同下,奋起迎敌。
经过一番激战,一架日机在汉阳上空被成功击落,这架坠入江底后,其余敌机便仓皇逃走了,三镇市民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29日午后2点半,由日本海军第2联合航空队小园少佐率领的27架96式舰战斗机和棚町少佐带队的18架“96式陆攻”轰炸机。
气势汹汹地沿长江一路进发,向武汉猛扑而来,并企图轰炸国民党空军基地和汉阳兵工厂。
见此情形,国民党空军第三、四、五大队从汉口王家墩机场派出19架伊-15式战斗机,加上从南昌赶来的苏联志愿飞行队的45架战斗机,合计64架,旋即进入迎战势态。
在与敌机巧妙周旋中,我军及时捕捉时机打击敌机,不到一刻钟,日军就有6架驱逐机和5架轰炸机先后被击落。
激战近20分钟后,担任长机任务的高翔在追击一架日军轰炸机的时候,被一架日军驱逐机盯上紧咬不放。
这时候,担任僚机驾驶的中国空军飞行员正是陈怀民,他发现这一情况后,连忙驾驶战机加速追上日军驱逐机,并瞄准其机身准备射击。
可没想到,此时,他却被尾随而来的另一架日机击中油箱,导致飞机机翼处瞬间燃起大火。
因为飞机严重受损,陈怀民的战机已经难以操纵,并且他本人也不幸被弹片给击中了。
在这个危急时刻,陈怀民本可以选择跳伞逃生。
但就在这时,他却忽然看到了1架特殊的敌机,并且飞机上面还赫然标着日军“红武士”的标志。
陈怀民知道这个标志的意义,因为在整个日本,也只有几十人才能获得这个称号。
万分危难之际,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陈怀民
只见陈怀民紧紧握住操纵杆,他猛地一拉,扭转机头,将战机一下翻转了180度。
陈怀民开足马力,他拖着一条长长浓烟,竟然直直地向这架敌机高速撞了过去。
随着一声巨响,互相碰撞的2架飞机在天空中瞬间爆发成2条火龙,然后又相继坠落到下方的长江之中。
这架被陈怀民撞毁的敌机驾驶员,正是在日本军中被誉为“神话人物”的高桥宪一,他曾经策划并实施过多起针对中国的轰炸,并在这次空袭担任领队。
陈怀民的这一英雄壮举,成功使日军陷入了慌乱,让地面上观战的中国军民为之动容,更让仍在空中激战的战友激愤异常。
看到陈怀民如此深怀大义,宁愿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和敌人同归于尽,战友们越战越勇,随即,他们便一举击落21架敌机,取得中国抗战以来最辉煌的胜利!
看到中国空军竟然放弃求生机会,与敌人同归于尽,长江两岸仰首观战的军民无不为之感愤欢呼。
并且在这些人之中,还有陈怀民的父亲陈子祥,那一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正是英勇献身撞敌机的英雄。
次日,中央社发出的消息,证实中国空军击落敌机21架,其中轰炸机10架,驱逐机11架,我方损失飞机11架。
因为陈怀民的失踪,中央社还发出一段推测:
“天空中与敌机猛撞而同归于尽的我党空军战士究竟是谁?得知队员陈怀民至今未归,夕阳已经落下,而天空中仍然没有他展翅翱翔的身影,那此番壮烈无比之肉弹,果是陈怀民同志,壮哉吾战士,烈者吾英雄。”
在这场激烈的“四·二九”武汉空战中,50名日本空军被成功歼灭。
在他们的尸体上,发现了一本日记,其中坦白地写道:
“我们对于中国空军的力量的估计根本错误了。如果想在中国的领空活动,还需要再来一千个加藤。”
1938年6月5日上午9时,蒋介石、周恩来等国共两党军政人员以及社会各界人士,在汉口总商会举行空军殉国烈士追悼大会,沉痛悼念四位牺牲在战场上的空军烈士。
他们分别是:
4月10日在虞城之南马牧集空战阵亡的孙金铿;
4月29日在武汉空战中阵亡的陈怀民;
5月1日在戴家山殉职的张效贤,以及5月13日在驻马店殉职的杨慎贤。
随后,应社会各界一致请求,当局命名汉口三元路附近的小街为“陈怀民路”,并向陈怀民的家人发放了一万元银元作抚恤金。
除此之外,陈怀民的家乡镇江市也将其出生的地方命名为“怀民村”。
陈怀民
陈怀民烈士的忠骨初葬于武汉青山,后迁葬于武昌卓刀泉阵亡将士公墓。
同时,南京抗战烈士公墓也为他立碑,永远纪念这位为国尽忠而牺牲的空中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