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玉麟是重庆集中营四大杀手之一。但是解放后他却不知所终。有人说他去了台湾,有人说他被打死了,尽管公安机关多次查探,都没得到准确信息。但是后来,他因为炫耀能在窄窄的田埂上骑自行车,把自己给暴露了。那么,他躲到哪里去了呢?又是怎么暴露的呢?
1957年春天,江西萍乡安源镇九荷村的社员们正在田间劳作,突然一阵喧闹声在不远处响起。社员们一看,原来有个小伙子正在学骑自行车。
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自行车可是个稀罕物,因此老一辈人都把它称为“洋马儿”。年轻人骑的那一辆自行车,还是县里派给农技指导员工作代步用的。
农技指导员自从被县里派到九荷村驻点后,不光夜里给社员们讲授农科知识,白天还骑着自行车到田里去和大家一起忙生产。由于他年轻,村里的年轻人都和他很亲近。
这天,农技指导员出去办事去,自行车就放在他住宿的那户人家。没想到那户人家的小伙子把自行车推了出来,在晒谷场上练起来了。
可是他好不容易骑上去后,自行车却不听使唤,还没歪歪扭扭走几步,就连车带人摔到了地上。
大家见了,哈哈大笑。
小伙子反复又试了几次,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他垂头丧气地说:“这破车,想把它骑好还真不容易!”
这时,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农正好从旁边经过。他看小伙子有些气馁,就走上前,把自行车扶了起来。只见他左脚踩在踏板上蹬了一下,借着那股力,右脚一抬,就稳稳地坐在了自行车上。然后,他又轻松地踩着自行车,在乡间窄窄的田埂上兜了几圈。
看着老农骑车的动作比农技指导员还要娴熟,社员们不禁给他鼓起掌来。
然而在这些社员中,有一个人却因此对老农产生了怀疑。
这个人是村治保副主任范君治。他早年在部队做过侦察兵,对一切细小的事物,他都很留意。
范君治对老农很熟悉。老农名叫宋世文,新中国成立不久,他便拿着湖南株洲荷塘镇宋家桥村开具的介绍信,投靠了村里的农民张石生,后来便在村里落了户。
宋世文一向沉默寡言,对人很和气,还特别能吃苦。干农活的时候,他不怕吃亏,再脏再累的活,他都抢着干。时间一长,村里人没有不夸他的。因此他还被推选为劳动模范,戴着大红花到县里参加过表彰大会。
现在宋世文不仅在村里盖了房,娶了媳妇,还生了儿子,生活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但范君治自从看到宋世文骑自行车后,他便琢磨起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农民来。
的确,村里几乎鲜有人摸过自行车,更别说骑了。一个旧社会过来的老头,居然把洋马儿骑得行云流水,甚至还能在狭窄的田埂上穿梭自如,这怎么看着都觉得不对劲,于是范君治不动声色,向萍乡公安局举报了宋世文。
那时候,国家为了肃清暗藏在群众中的反革命分子,正如火如荼地开展肃反运动。公安人员对范君治举报的情况非常重视,立刻到九荷村展开调查。
面对公安人员的询问,宋世文一口咬定他是国军战俘,在重庆被俘后,因为改造彻底,人民政府给他发放了《被俘人员遣返证》。但老家株洲又没有亲人,这才投亲靠友落户到了九荷村。
可是公安人员再细问,宋世文就说得结结巴巴,讲不清楚了。
于是,公安人员悄悄给宋世文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找到了重庆公安局,想要从那里查到他更详细的资料,没想到重庆公安局一看宋世文的照片,立刻就认出他正是军统重庆集中营的“四大杀手”之一漆玉麟。
漆玉麟本名就叫宋玉成。
1931年,宋玉成在堂侄宋惠各(武汉三大叛徒之一,时任军统局行动科科长)推荐,参加了国民党中央党部调查科举办的特务特训班,并改名为漆玉麟。
漆玉麟阴险毒辣,办事老练,在特训期间,就展现出了做特务的潜质。
有一次,陈果夫到特训班来视察,他发现学员们为了迎接他,都换上了崭新的军装和皮鞋,只有漆玉麟穿着沾满泥泞的训练鞋。
陈果夫便问漆玉麟为何在见长官的时候,还穿训练鞋。结果漆玉麟恭恭敬敬地给陈果夫敬了个礼,然后才说,他一心忙于训练,忘记了这件事。漆玉麟的话,让陈果夫非常高兴,同时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33年,已经占据东三省的日军进犯山海关,把侵略的矛头指向了华北地区。为了阻止日军的侵略行为,不少爱国人士纷纷加入共产党,在共产党的指挥下,和日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然而,这个节骨眼上,国民党却派了大量特务到河北一带,准备借机瓦解河北保定一带的共产党地下组织。
他们派来的得力人选就是漆玉麟。
漆玉麟到保定后,联络当地的反动势力,在短短2年的时间里,就先后逮捕了4百余人,杀害了56名共产党员,几乎摧毁了我党在河北保定一带的地下组织。
正因如此,我党的革命同志对漆玉麟恨得咬牙切齿。
抗战时期,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并达成互不侵犯,统一抗战的战线。
但撤出解放区的漆玉麟,却在上级的指使下,仍然密切地监视着我党的一举一动。在那一时期,他不仅派特务渗透入我党内部搞破坏,还多次用糖衣炮弹诱惑我党的同志成为叛徒。好在我党同志大多数都有着极为坚定的意志和信仰,因此他得逞的机会并不多。
不过,漆玉麟随国民党中央参谋团到重庆后,为了能飞黄腾达,先是作为蒋介石的眼线,在派系斗争中监视国民党高层官员。在那一时期,像李济深等国民党元老级人物,都曾被他跟踪过,甚至李宗仁等将领的车上,都被他安上了窃听器。
由于漆玉麟表现得很忠心,再加上他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因此受到了上级领导的夸赞和重用。他也在不断的历练中,愈发心狠手辣。
解放战争爆发后,西南地下党的同志们,尽管在敌特包围圈内,但他们仍多次不顾性命,把情报传出去,为我军的战斗提供了重要信息。于是,漆玉麟被任命为西南长官公署二处警卫组中校行动组长,负责对付我党地下组织。
在那一时期,漆玉麟多次对我党地下组织展开围剿,对于逮捕的地下党同志,他更是用尽酷刑。不少地下工作者惨遭折磨,死在狱中。不光如此,他还联合宪兵队,数次镇压民主运动,被他打死打伤的群众有上百人之多。
1948年,由于叛徒的出卖,漆玉麟获得了川东地下党的所有名单。他立刻组织人手,直扑川东地下党组织所在的地点,把来不及转移的共产党悉数抓获,这其中就包括江竹筠(江姐)、李青林等老党员。
然而,恶贯满盈的漆玉麟在重庆解放后,却人间蒸发了。
原来,漆玉麟趁混乱,冒充国军伤兵宋世文。在被我军俘虏后,他利用我军无法对大量被俘人员进行甄别的空子,骗取了《被俘人员遣返证》。
漆玉麟先是逃到湖南株洲四哥的家里。可是四哥是地主,再加上当时正在闹土改,四哥都自身难保,每天都有党员干部上门来找他。因此为了以防万一,宋世文又跟着在路上结识的江西萍乡人贺贵生到了九荷村,并在那里扎下了根。
漆玉麟的身份被揭开后,公安部门立刻对他实行了抓捕行动。隐藏了8年之久的恶魔终于被找到了。消息传开后,群众奔走相告,纷纷要求血债血还,要为被他残害的革命志士们报仇雪恨。
最终,漆玉麟被判处死刑,并于1958年5月13日被执行枪决。
有人可能会说,漆玉麟如果不是为了炫技,暴露了自己,可能他就会一直那样生活下去,直到老死。但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手上沾满革命者鲜血的漆玉麟,不管他隐藏得有多好,终究他是会暴露,受到应有的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