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93回之陈经济活成了《活着》里的福贵了

文一史二ywh 2025-02-15 13:32:36

西门庆的女婿陈经济的人生高开低走,从前的翩翩佳公子,现在彻底沦落为了一个混迹于冷铺中存身的叫花子了,白日里就在街头乞讨,要想在回到从前,就只能在梦中了。

不过,老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

清河县城有一叫王宣的老者,乐善好施,因后园中有两株杏树,所以道号为“杏庵居士”。这一日,这位杏庵居士在门首站立,陈经济从他门前经过,不由分说趴在地上就给老者磕了个头。

杏庵居士不明所以,连忙还礼不迭。一番询问交谈下来,老者这才知道眼前这个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的年轻人。居然是自己从前的老友陈洪的令郎陈经济,杏庵居士回忆起当初见到陈经济时,他还是个扎着总角上学的小孩子呢,时间可过得真快呀,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杏庵居士仔细问明了陈经济过往经历和现在的情况,不禁为老友的公子沦落到眼前这般田地,心痛不已,连说:“可伤!可伤!”将陈经济请到里面的客位里,令家中小厮放上桌子,拿出点心嘎饭来,让陈经济尽力吃了一顿。

作者兰陵笑笑生特别强调“尽力”二字,用词也是非常讲究的,既可见出陈经济当时饥肠辘辘,也可见出老者杏庵对陈经济的体贴关心。

杏庵居士对陈经济不但给予了一饭之恩,就像当年的那位漂母对未来的淮阴侯韩信一样。而且,还急陈经济之所急,老者也知道,陈经济给他磕那个头,也绝不是只想得到一顿饱饭。

所以,饭后杏庵见陈经济衣着单薄,便拿出一件青布绵道袍儿,一顶毡帽,一双毡袜绵鞋。老者知道现在陈经济肯定一贫如洗,又秤了一两银子,拿了五百铜钱递给他,嘱咐道:

贤侄,这身衣服鞋袜,与你身上穿;那铜钱与你盘缠(指日常开销),赁半间房儿住。这一两银子,你拿着做上些小买卖儿(这就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也是老者的一片良苦用心,真是帮忙帮到家了),也好糊口过日子。每月该多少房钱,来这里,老拙给你。

这杏庵老者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显灵了,陈经济所望过于所得,真是喜出望外,赶紧趴在地上磕头谢过老者,口中答应:“小侄知会!”

但这时的陈经济已经像余华小说《活着》里的那个败家子福贵一样,完全不可救药了。

拿着杏庵老者的银钱,也不找房子,也不做买卖,就把那五百文钱,每日到那酒店饭馆消磨了事。而那一两银子,则捣了些白铜炖罐,在街上使用。又被巡逻的当作土贼给抓了起来,打了一顿,落得一屁股的疮。

不到两三天的工夫,就把身上的棉衣也给输了,袜子也换了东西吃了,现在依然是一贫如洗,孤零零一个在清河县城沿街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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