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小说推荐# #声音里的春节# 思进注：几年前，我和雪城小玲合著的《归·去·来》第一部《往事》出版，获得好评连连。去年，被喜马拉雅改编为广播剧，一下就进入了新专辑TOP10，目前在整个有声图书中进入TOP100，和众多经典名著排在一起（请打开链接订阅收听：http://m.ximalaya.com/gatekeeper/h5-listen-list?albumId=75881160&uid=77781964 ）。最近，电视剧《繁花》火了，周围好多亲友说，《归·去·来》真可谓“升级版”的《繁花》，那就从02月06日开始，不断连载《归·去·来》第二部《寻梦》，和大家分享。

第四章

（接上）霍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布朗克斯，又看了绍清一眼，然后对约翰说：“我只对历史人物感兴趣，姑娘嘛就免了吧。”

约翰连忙笑道：“既然这样，我建议你去白马酒吧。白马原本是码头工人聚会的场地，一八八零年开业，在哈德逊街567号。鲍勃·迪伦，作曲家吉米·莫里森经常光顾白马，作家狄兰·托马斯和亨特·汤普森也是白马的常客，他们代表了五十年代波希米亚文化。过去几十年，因为白马文学上的造诣，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游客。”说完，他掉头看着绍清问：“你们俩是好朋友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霍钢笑着反问。

“我可是阅人无数了。今晚你的酒免单，我请客。”约翰说完背过身去，拿起绍清开好的账单，一撕两半，扔进垃圾筒。

“这怎么可以呢？”

霍钢望着绍清，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约翰笑了。他指着霍钢面前的布朗克斯说：“这杯鸡尾酒六美元，大多数人一边喝，一边抱怨太贵。他们懂什么？调制鸡尾酒必须挑选最优质的烈酒，用考究的冰块和新鲜柠檬汁。曼哈顿上档次的酒吧，一杯鸡尾酒起价五美金。你们知道为什么是五美金吗？”

“不知道。”霍钢连连摇头。

绍清正擦着玻璃杯，听见约翰的问话，略微一想说：“如果一瓶威士忌750毫升，按两盎司一杯计算，就是四十六杯鸡尾酒，成本大约十三美金，酒吧预期的制酒成本是多少？”一个多月来，他从来来往往的客人口中，抱怨鸡尾酒太贵的声音此起彼伏，现在谜底马上就要解开了，他有些跃跃欲试。

“百分之二十二。”约翰眯缝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绍清，等着计算结果。

绍清立刻开始心算：“一瓶威士忌成本12.99美金，每盎司售价大约是0.51美金（12.99美金/25.4盎司）；那么2盎司就是1.02美金（0.51×2=1.02美金）。因为酒吧寻求的制作成本要低于22%，在这一前提下，销售价格每一杯（1.02 / 0.22）就是4.63美金。所以加上利润——”

他胸有成竹，看着约翰微笑道：“我算出来了，销售价格一杯四块六毛三，所以起价定为五美金。”

“嗯，不愧是纽约大学数学系的高材生，果然厉害啊！”约翰夸奖了一句，见霍钢抬腕看表，便说：“如果你是等绍清下班，那就再来一杯啤酒吧，我请客。”

霍钢摆了摆手，连忙拒绝道：“谢谢，我一会儿还有事，下次再来喝。”已将近八点，他估计晓倩快来了，说不定会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他正这样想的时候，发现绍清一脸困惑地看着门外，便下意识地扭头，只见晓倩站在门口。

“绍清。”晓倩轻轻地叫了一声，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视线停留在绍清的脸上。她欲言又止，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绍清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霍钢来这儿喝酒，就已经很反常了，刚才也是这样，见了他眼里透着些许的哀伤。他就挺纳闷的。现在他俩一块儿来到“冰吧”，莫不是家里出事儿了？是外公，还是外婆？他一慌神，手一松，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玻璃杯落下，碎了一地。

约翰发现气氛不对，忍不住问了一句：“Shawn，你怎么啦？”

霍钢从吧台旁站了起来。他看看晓倩，又瞧瞧绍清，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晓倩，你来这儿干什么？出什么事儿了？”绍清的心被吊在嗓子眼儿了。他既想知道实情，又害怕等她说了出来，是自己无法承受的事情，脸色因此而变得很难看。

晓倩慢慢地往吧台走去。因为顾及到约翰在旁边，她礼貌的用英语说道：“绍清，你外公……你外公上个礼拜去世了。”

约翰掉头见绍清目光呆滞，身体僵硬地盯着地面，宛若木桩一般。他抽走绍清手上的抹布，温和地说道：“Shawn，你先回去，这里由我负责。你明天别来上班了，我会安排的。调酒师传递给客人的是安心，必须倾听客人的孤独与不幸，把自己的悲伤藏在心里。你现在的样子，显然做不到。”

绍清还是站在那里，一脸木然，没有任何回应。

“Shawn是外公抚养长大的，他们感情非常好，我想他可能要回上海去参加葬礼了。”霍钢在一旁解释着，绍清的家庭情况，他从晓倩那里听说了，正好为他请假做铺垫。

突然，绍清踩着脚底的玻璃碎片，冲出吧台向门外跑去。晓倩和霍钢见了，匆忙地向约翰道别后，快步追了出去。

外边大风狂起，又下起了倾盆大雨，天色尚未暗下来。绍清站在“冰吧”的雨篷下，大半个身子迎着大雨，面庞湿漉漉的，雨水与泪水交融，已经分不清哪儿是雨，哪儿是泪了。

霍钢和晓倩跑到门外四下张望，见此情景，他们知趣地退回门边。霍钢故作夸张地抱怨道：“下午一场大暴雨，现在又下大雨，天气预报是怎么预测的？”

晓倩朝霍钢使了个眼色，用食指封住嘴巴示意他不要说话。霍钢领会了她的意思。他指了一下里面，返回“冰吧”的店堂内，好让晓倩陪伴绍清，心里却暗想：“这个晚上的大雨，是为绍清而下的泪水吧。”

大雨砸在雨篷上“噼里啪啦”作响。绍清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无意间，指尖触摸到唇上的疤痕。那是小的时候，外婆带着他在北京生活，四合院的孩子们扔石子玩儿，一颗石子正巧击中他的人中，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外公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心疼地端详着他，不停地询问：“绍清，疼吗？”

这段童年往事，因了嘴唇上的这道淡淡的疤痕，现在想来还是记忆犹新。（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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