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二打擂烈女报夫仇 再探庄侠士尽全交

话说白胜等人探明了官军并不过问昊天庄失败的事，却张贴告示，晓谕百姓神州二次开擂。宋江、吴用召集众头领议事，军师吴用手举令箭，命大刀关胜领五百削刀手，埋伏擂台正南，霹雳火秦明率五百托抡手埋伏正东；小李广花荣率五百弓箭手埋伏正西；双鞭呼延灼率五百连环甲马埋伏正北，四将遵令退下，各自预备去了。吴用又叫豹子头林冲、天目将彭北、百胜将韩滔、丑郡马宣赞、井木犴郝思文、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双枪将董平等八位头领，分四面八方，来往接应。玉麒麟卢俊义率五百精兵，埋伏在擂台左右，保护赴擂众头领和僧道众高人。分派已毕，各自安歇。 次日，众人饱餐一顿，分头起身。宋江、吴用、周老侠及众僧道高人，辰时来到擂台下。看热闹的人山人海，擂台上已预备齐整，尚未开擂。宋江登高嘹望，见四面并无官兵埋伏。猛听炮响三声，锣鼓齐鸣，旌旗招展，人声呐喊，正式开擂。这时由擂台后闪出一人，站在台口大声喊道：“在下夏海蛟，别号人称混元熊，久居陕西遮天山，被邀前来镇擂。今日是二次开擂，哪位英雄请上台来比试比试。”话音未了，台下有人喊道：“某家来也!”随声跳上一人，穿青挂皂，三十开外，两道剑眉，一对豹眼，鼻正口方，到在台上，躬身一礼道：“台官爷，小可特来访一位英雄，此人姓陆名朗字风清，别号铁掌踏山熊，有劳台驾请他出来，实感盛情。”夏海蛟闻听此言，上下打量此人，猛然想起，他与姜海姜永年一般模样，遂问道：“阁下可是潼关口姜家寨神拳太保姜山姜永固庄主吧?”来人微然一笑：“承蒙谬豫，实不敢当，在下正是姜山。”夏海蛟道：“这么说，你是来替兄弟报仇来了，要知擂台的规矩，你若胜了某家，找谁都行，否则休想!”姜山一听大怒：“请!”说着劈面一掌照夏海蛟打来，夏海蛟还招，二人拳来脚去，打在一处。那姜山乃是家传武艺，拳法超群，夏海蛟岂是他的对手，稍一失神，被姜山用指尖点在华盖穴上，动转不得。台下不住叫好。姜山过去轻点一脚，才畅通了血脉，停了片刻，翻身站起，羞得面红耳赤，回后台去了。 忽见台帘一起，铁掌踏山熊陆朗走了出来，到在台口喝道：“姜山，姜海死在我的掌下，怎么你也来送死?”姜山一见仇人分外眼红，抡拳就打。那姜山是家传五祖点穴拳，陆朗是父传的二十八招昆仑掌。二人棋逢对手，各不相让，打了十余个回合，不分上下。陆朗不敢大意，使个开门见山，右掌直奔姜山面门打来。姜山忙用个蜻蜓点水，闪身由陆朗肋下钻过，二指尖正点在陆朗的右肋。不想陆朗练就一身混元气护身，未能点动。姜山大吃一惊．心想，怪不得兄弟姜海被他打死，原来也输在这招上。这时，姜山再想换招，已来不及，陆朗的反背掌已打在脊背上。姜山一声吼叫，当即口喷鲜血，由擂台上拌了下去。陆朗不由哈哈大笑道：“台下各位听真，头次打擂我打死那个名叫姜海，适才我打下去的这位，名叫姜山，他们是同胞兄弟。他今日登台要给弟弟报仇，是我手下留情，给姜家留条根，看来姜家神拳到底不如咱昆仑掌。”陆朗正在洋洋得意，猛听台下有人高喊：“陆风清，休说浪言大话，老夫来会你!”姜山之父神拳无敌金枪太守姜国治刚想上擂，见梁山英雄搀扶起姜山，姜山口吐鲜血不止，老人顾不得登台打擂，急奔过来看他儿子。那陆朗听说有人上台，等了多时，不见有人上来，以为是被他给吓住了，就又说道：“看来姜海这仇没人敢给报了!”话来说完，人群中一声娇叱道：“台官，少说狂言大话，贫道来也!”陆朗随着声音一看，猛吃一惊，只见有一年轻道姑，身轻如燕飞上台米。但见她；眉宇含傲气，粉面带秋霜，头戴道巾，身穿道服，手持拂尘．身背宝剑。陆朗一报拳：“请问道长，是登台打擂吗?”道姑说：“打擂二字倒不敢当，贫道是来领教台官的二十八招昆仑掌，望祈赐教!”陆朗笑道：“道长，我们还是不比为好。一者仙姑是出家人，又是女流，诸多不便。请仙姑下台去吧!”道姑冷笑道：“你不与我比武较量，贫道并不相强，但是请将颈上人头呈来，便可作罢，不然的话，有屈台驾，一分胜负。陆朗闻言大怒：“岂有此理，本台官并不惧怕于你，因碍于男女有别故而退让。尔既不识好歹，请来进招。”道姑放下手中拂尘，摘下宝剑放在旁边桌案上，转过身来举掌就打，陆朗也接架相迎，使出二十八招昆仑掌。细看道姑掌法，乃是道门中最厉害的一种，名曰“九宫八卦连环掌”。这种掌法，是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方位而行，以静制动时龙盘虎踞，守住中官向八面施展，用玄妙的绝招，分行、休、伤、生、杜、景、死、惊、开方位逐步推开，任何人也无法来破。陆朗虽不会这种功夫，但他听爹爹陆登云说过，今日一见不由心惊，全力应付不敢疏忽。但见那女道姑一招一势，快如疾风，急如闪电。一忽儿大鹏展翅，一忽儿白鹤凌空。陆朗一会儿犀牛望月，一会儿毒蟒出洞，斗了多时，不分胜败。女道姑横眉一怒，用了一个泰山压顶，照陆朗打来。陆朗脚底一用劲，来一个枯树盘根，还没等他收回腿来，道姑又用恶虎扑食直奔前胸，陆朗见招到来，他想这道姑手如嫩笋春葱，即或打在胸上料也无妨，待我运足昆仑气功，接她这一掌。想到这里，陆朗抓住女道姑的腕子，抖身一腿刚想踢，哪成想昆仑气功抵不住纯阴一气童子掌。陆朗就觉得这掌重如泰山，心里发热当即口吐鲜血，“咕咚”栽倒在擂台上。台下齐声喝彩，声重如雷动。那道姑打倒了陆朗之后，到桌案前脱道袍，摘道巾，露出一身孝。拿起宝剑，照准陆朗心窝便刺，就听“嚷哧一声，剑尖往下一豁，将心挑在剑尖之上，对台下施礼道：“贫道乃是出尘道长的徒弟孙玉娥。自幼配夫姜海姜永年，不想我夫来泰安州进香观擂，被恶贼陆朗逼上擂台，明为此武，暗下毒手，死于非命。今日小女假扮道姑，抛头露面，登台替夫报仇，幸喜苍天有眼，得报夫仇。”说罢提剑拿拂尘抖身跳下擂台，扬长而去。 等那镇擂众寇各提军刃起来，早不见道姑的踪迹。兵马都统制调动兵马，下令捉人，顿时台下大乱。高凤高三郎怕众路好汉乘机作乱，只好扯起自旗，命人收拾陆朗尸首止擂不提。单说宋江等率众头领和众僧道高人，退归金家沟。姜老庄主姜国治扶持长子姜山姜永固回潼关口姜家寨养伤。宋江、吴用等送至金家沟山口之外，拱手而别。 宋江等退回店中，白鹤道长、逍遥羽士众僧道高人议论起孙玉娥打死陆朗之事，对出尘道长有这样侠肝义胆的高艺门徒，赞叹不已。浪子燕青又提起三条绝后计之事，卢俊义道：“我梁山泊有七十二道港叉，不是本山之人，莫想进入。头一条绝后计，四庄巳破其三，只剩下一座松林庄，也是孤掌难鸣!”周老侠道：“骄兵必败，切莫大意，依老夫之见，梁山泊大队人马在外已久，如不早日收兵回山，事有突变，悔之晚矣!”宋江点头道：“老侠所言极是，我等此次离山日子也不算少，不如早日扫平橙林庄，使贼人失去立足之地，然后再设法推倒神州擂，搬兵破阵不迟。”吴用道：“老侠和三哥所言，正中下怀。今晚乘众贼收拾擂台忙乱之机，扫平松林庄，除去犄角之势，不知众位意下如何?”众人连连称善。燕青忙站身道：“松林庄我已去过两次，请军师下令，许我先行入庄，叩见双钩盖陕南尹老侠客，说明来意，以报答老人家救命之恩。”宋江、吴用齐声说道：“就依你之见，要想办法让尹老侠劝说雷庄主速速归降，方为正理。”燕青连称遵令，退下。吴用又派晁再刚、时迁为二路接应，连夜进庄。周老侠、众僧道高人和其余梁山众人为三路总攻。计议妥当，用罢晚饭，燕青收拾应用之物，身佩螭虎缺尖卧龙宝刀，先行。晁再刚、时迁等也相继出发。 且说燕青出了金家沟口，直奔九曲松林庄而来。到了山口。天交二更。此时，满天星斗，万籁俱寂。燕青进了山口，绕上九曲山环路，鹿行鹤伏，动作敏捷，抽出宝刀，将机关埋伏一一扫破。只斟燕青曾两次化装尹福随尹老侠入庄，道路机关早已暗暗记熟，故而拆毁甚易。天交三更，燕青来到护庄河外，将宝刀还匣，伏在河边观瞧，庄内甚静。远处灯光闪闪，梆子声声。燕青来到吊桥旁，从囊中取出问路石，向大桥抛去，“咕通”一声，见无反响，立即一纵身形，蹿上护庄桥，大步流星往庄门而来。谁想刚到桥中间，不慎踩动了机关消息，只听哗啦一声响，桥板翻转，燕青掉在桥下连环网中。一阵“呛啷啷”铃声，早惊动了护桥庄丁。几名庄丁，驾着小船来至桥下。只见网中吊着一人，忙由网中将燕青搭到船上，上了绑绳。船靠岸，将燕青抬至大厅。庄丁回禀雷声远道：“庄主，拿住了一个奸细。”此时，庄主雷声远正与陆登云众寇，一边饮酒一边议论再次开擂之事．听说拿住奸细，并献上宝刀，不由大喜。老都督雷声远，接过螭虎缺尖卧龙刀，一按绷簧，宝刀出匣，冷森森寒光逼人，连说：“好刀，好刀!”接着将燕青带上来。燕青睁眼细看，见众贼寇都在座，已然被擒，懊悔不及，只好闭目等死。 众贼寇往下一看，果然是梁山泊头领燕青。杨世猛、杨世勇二贼一见分外眼红，站起身形，怒气冲冲向雷庄主说道：“回禀伯父得知，上次燕青假扮新娘，害得我们扬家满门尽丧。老天有眼，今日落在我们手中，定将他碎尸万段，以报血海深仇!”说着，未等雷声远答话，二贼拉出军刃，就要动手。猛然座中有人把桌案一拍，厉声喝道：“住手!此处非你等发威所在，真乃放肆!”杨氏二贼回头一看，原来是双钩盖陕南尹德成，不由得一阵嘿嘿冷笑道：“尹老庄主，这也不是你的府上，用不着你狗咬耗子，多管这份闲事!”尹德成大怒道：“雷庄主尚未发话，尔等如此猖狂，真乃岂有此理!”杨氏二贼气哼哼地说：“你算何人，竟敢拦住我等杀仇人?”尹德成说：“松林庄比我家差不了多少，老夫说句话，连本庄雷庄主也不曾驳回，何况你等。”陆登云见尹老侠与杨氏兄弟僵上了，上前劝道：“这燕青前者化装尹福，害了祝彪，今日送上门来，留着也是祸根，我看还是立刻斩杀为妙!”尹老侠见众贼在座，不便多说，双手一理长须说道：“既然如此，就让老夫亲自把这小奴才开销了吧!”尹老使命从人将燕青抬出大厅．只见尹老侠站起身说道：“诸位宽坐，我去去就来。”尹德成转身由兵刃架上取一把大刀．出了大厅，来至燕青切近，用手一指骂道：“该死的小奴才，天堂有路你不走，入地无门自来投，今日叫你尝尝老夫的厉害!”说着双手抱刀，恶狠强往下就剁。众贼寇暗自解恨，心想：这回总算把他剁了。没料到，这一刀，倒把燕青给砍蹦起来。庄丁们吓得大叫：“不好了，燕青炸尸了!”众赋听说忙从大厅跑出来，只见燕青连蹿带跳，垫步拧腰飞身上房。众寇吃惊非小。尹老侠骂道：“小畜生，你跑得了吗?”说着一跃上房，抡刀搂头盖顶劈下。燕青并不躲闪，等刀落下，往左一歪身，伸右手捉住尹老侠的腕子，左手抢刀，猛的一脚将尹德成由房上踢了下去。众贼寇忙上前扶起。再一看，二目紧闭，背过气去。呆了好大工夫，才缓过这口气来，大叫道：“气死我也!” 原来尹老侠使的是苦肉计，那刀剁燕青的时候，叫人看着使劲儿实际用的腕力寸劲，剁断了绑绳，俯身低语道：“燕青，速速走开!”及至燕青跳上房去，他假言追到房上，特意叫他空手夺刀，一脚把自己踹到房下，故意装死。待众贼寇一乱，好叫燕青脱身。凶僧陆登云见此情景，不由大怒道：“好你个尹老庄主，私通梁山，岂能瞒过酒家!”话未说完就要动手。雷都督忙拦住道：“且慢动手，尹老侠和我有八拜之交，焉能吃里扒外。这几日他帮我办理神州擂之事，日夜操劳，今又多饮几杯酒，一时失手也是有的，不要伤了自家的和气。”众贼听雷声远这么一说，不好发作。雷声远叫过儿子雷朝山说道： “你尹老伯吃醉了酒，快与他收拾衣物，送老人家回庄歇息去吧。”雷朝山去不多时，把爷老侠的衣物军刃取来，放在桌案之上。雷都督说道：“老哥哥请吧，等到事后，我再去看望你老人家。”尹德成点点头，背起应用之物，手提双钩出了大厅。刚走不远，猛听西边房上有人轻声叫道：“老人家这厢来。”尹老使转身一看，乃是浪子燕青和鼓上蚤时迁，伏在房脊之上。尹德成飞身上房，来至切近问道：“众寇在此，还不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燕青见四下无人，才把真情说与尹老侠听。尹老侠又问时迁因何至此?时迁道：“我与晁再刚进庄，正赶上你老人家放了燕青，故而在此相遇。现如今梁山人马已埋伏在庄外，请你老人家协助捉拿众贼寇。”尹德成点头道：“事已至此．老夫为你们作内应。”说罢，双钩一合，窜房越脊，转眼来到长枪手火箭队的营房，对头目吩咐道：“我奉雷庄主之命，你等速将队伍调出，埋伏在后山洼之中，今夜有贼袭庄，不得有误!”头目信以为真，遵命埋伏去了。 尹老侠安排妥当，返回大厅高声骂道：“贼小子们，快出来受死!”凶僧陆登云方才见雷都督放走尹老侠，心中憋气，看在雷声远的面上，没有追出。今见尹德成返回大骂，怒问雷声远道：“请问老庄主，这是何意?”雷声远笑脸相陪说：“他吃醉了，是在和我生气，千万不要介意。”杨氏二贼怒气冲冲上前质问雷声远：“请问雷庄主，他到底在骂谁?”雷声远冷着脸说：“就是骂你们了，又该怎样?”杨氏二贼恼羞成怒，连声吼叫：“骂我们，我们就宰了他!”说罢甩掉外衣，抽出开山钺，二人一齐跳出大厅，直奔尹德成而来。尹老侠不慌不忙，手握双钩独斗二贼，杨世猛报仇心切，抡开双铖照准尹德成头部劈下，尹老使用左手钩一挂他左手中的铖杆，往怀里一带，杨世猛随了过来。尹老侠乘机往右一上步，举起右手钩大喝道：“回你姥姥家去吧!”只听“噗哧”一声，杨世猛被劈得脑浆进裂，死尸栽倒在地。杨世勇一见哥哥惨死，舞动双钺，拼命进招。尹老侠冷笑道：“贼小子，你们杨家害得我好友左得成妻离子散，今天我也成全你们弟兄团圆去吧!”尹老侠猛往前一进身，用左手钩锁住钺杆，使个拨云现月式，杨世勇躲闪不及，人头落地。 陆登云见此情景，勃然大怒，大声吼叫：“还不动手，更待何时”?众贼各拉军刃，一齐上来把尹老侠围个风雨不透。雷声远见时机已到，忙亮出豹尾紫金鞭，挡住陆登云，回头又向尹德成说道：“老哥哥，还不快走，更待何时!”尹老侠说：“梁山人马已经攻庄，兄弟你就随我反了罢。”凶僧这才知道尹德成是个反叛，大叫道：“好你个雷声远，里勾外连，待我与你等见个高低!”抡起铁棍来战二人。雷都督舞鞭还招，抵挡众寇，双方打在一处。正打得难分难解，猛听得房上有人哈哈大笑道：“加劲儿打，娶媳妇打灵幡，咱也跟着凑个热闹吧!”陆登云望房上一瞅，房上站着时迁和燕青，气得两眼冒火，抛下尹德成、雷声远，飞身上房直奔时迁扑来。哪晓得由房后坡又跳过几个人，大喝一声：“陆登云，休得逞凶，我等来也!”凶僧一看，来者乃是陕西老侠周侗、四大禅师、皆空和尚，还有白鹤遭长、逍遥羽士两兄弟、少林寺宝空等僧道俗几位高人。陆登云刚要动手，又见那边站着赛火祖金用金全和与金成安、金成泰父子三人，各捧九龙神火筒，摆着架势。凶僧大吃一惊，他早已领教过九龙神火筒的厉害。见事不好，转身跳下房来，向众贼喊道：“房上有埋伏，快走!”话音刚落，群贼夺门而出，往外就跑。将至庄门，早被梁山人马挡住去路。赛元达晁再刚，抡动三停合扇板门刀拦住庄门，立在那里亚赛瘟神。群贼哪敢恋战，只得四散奔逃。众人追了一程，见群贼已然走远，才退回庄中。尹老侠劝说雷声远携眷躲避，以免官军前来为难。雷声远点头应允。当即命雷朝山传话收拾一切，共有九辆车子，三十六个驮子，遣散庄丁，携眷躲避他乡。暂且不表。 且说周老侠见雷庄主已去，忙向尹老侠说：“你也赶快回家，收拾细软，率家中老小，火速迁入金家沟去，省得官军与你作对。”尹德成应声，与众人拱手而别。梁山众头领和僧道俗等人一起，也撤回金家沟。宋江等接入，为众高人摆酒庆贺。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人禀报说：“有一老者，拉着一头坐骑，说有要事面见兵主。”众人不由一一愣，雷声远为何去而复返?宋江出门迎入大厅。宋江问道：“雷庄主半路返回，必有要事，敬请明言，小可宋江唯命是从。”雷声远道：“老夫临行忘了一件大事，故而返回告之，以不负梁山情义。”宋江连忙躬身施札道：“老庄主赐教。”雷声远说：“我告知你个消息，切莫着急。”遂说出一番话来，宋江听了吓得魂飞魄散。这正是： 一波未平又起浪， 水火难容再动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