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仙破天门6-1

凝丝看小说 2024-05-23 12:26:46

第二十一回 棍扫萧金台

胜英见盗灯无望,闵士琼又以言来逼,就抽刀想自尽。

正这时,外边有人大喊一声。

“胜三哥,我来哉!”

众人一看,大贼魔从西便门进来了,一手提着灯盒,往大厅一放,打开盒盖,哗啦一提珍珠八宝万寿灯,笑了。

“三哥哥,幸不辱命,宝灯在此! ”

“咳! ”胜英打个唉声,心里说:兄弟,你来晚啦,就是盗来,哥哥也栽啦。

贼魔见此,心里明白,冲着闵士琼就嚷“老王八羔子,走,打官司去! ”

“欧阳义士,五更啦,鸡叫啦,你来晚啦。”

“老寨主,那打更的要喝多了,打八更你也信?鸡要是吓得叫唤也算?山中鸡随便叫,能算天亮?”

“反正我听信更鼓,天不亮鸡不叫。”

“不,现在时辰没到,错了,我大贼魔输脑袋,你不能耍赖。”

可做贼的不讲理呀,一个说过了,一个说没过,那时山寨又没有钟表。正在争论不休,只见西厢站出一人,笑了“闵老寨主,胜老镖头,你们双方各执一词,互说自理,这好办,本帅倒有办法,咱来个观星辨时。”说话者正是台湾的元帅施大鹏。

众人正说可以,有人报了,外边是阴天。闵士琼刚要赖,施大鹏又说。

“既观星不成,我这还有个玩艺,乃西洋进贡的钟表,这里有时间。”

随即掏出一物,一按卡簧,叭——盖开了,里边有两个针,一长一短,指盘上有字,还卡卡响个不止。

“闵老寨主,本帅表上所示,乃凌晨四点。”

话音刚落,远处鸡鸣声起,喔喔不止。闵士琼愣了,刚才鸡不叫了吗?怎么才鸡叫?这时大贼魔也噗哧一笑,冲大伙学了声鸡叫,老贼才没话了,但心里也纳闷儿,这灯怎么盗的呢?

原来大贼魔打赌后,就找到二贼魔,背后定了一计。让二贼魔白天替他挠鹰去。什么叫挠鹰?打猎的有一说,秋天买鹰准备用它抓兔子,得养足二斤重,即过去的三十二两。 多一两就肥了,它就不抓东西,少一两又瘦了,还不抓,非正好不可。可多喂长膘,少喂掉膘,一时又难掌握,只好日夜让鹰不睡觉,只要一睡就挠它,这样就不长膘,不掉膘,保持三十二两。大贼魔让二贼魔挠鹰,就是哥俩黑天白日不让看灯的那主睡觉。白天二贼魔到后山,大贼魔在大厅睡。 晚上大贼魔到后山,二贼魔猫山里睡。哥俩能换班,看灯的可换不了班。

一会儿,人来了,拍拍铃铛,那主就不能睡了,得守着,眼睛瞪老大。不一会儿铃又响啦,边拍还边问。“哎呀,里边是什么东西? ”

“我叫袁解。”

“睡了没有?”

“没有。”

“没有,快睡。”

“你想干嘛? ”

“吾好盗灯! ”

“我不睡。”

“那好,那好,睡着了“吾再偷。 ”

说完踢踏踢踏地走了。过十分钟又来,这谁还敢睡? 一会一叫,一会一拍门,一闹就一白天。到晚上,大贼魔又一个劲想折腾,哥俩换着班跟他熬,一直熬了三天两夜,可把袁解调理苦啦。睡又不敢睡,不睡又不行,两眼睛熬得象猫蹄似的,强打精神挺着。

这时,大贼魔已吩咐黄三太等到各处把风,让杨香武上更楼把更夫熏过去。然后让黄三太、贾明打更。所以这更鼓就乱了时啦,不久就一遍,不久就一遍,一下就赶出一个时辰来。厅里众贼及后山袁解听到四更二鼓啦,眼瞅天亮了,加上鸡又叫了,就放心啦,都以为睡一会儿没关系。尤其后山袁解,这几天熬苦啦,一听鼓点加上鸡叫,就认为大功告成,躺那就呼噜开了。这觉睡的,象死狗一样,踢一脚都不带动坑的。

大贼魔可得手啦,到网前用钳子把铃铛夹扁,用钻片捅开锁头,挂好,让两个小兄弟把门。来到三间屋子处,但有一件,窗有护窗板,门有护门板,板上还有亮子。墙是石头砌的,都不能动,只好走天穴或开地穴。但地穴好开复原难,有新土。只有天穴。从后房坡上去,先卸下八块瓦, 每块六寸见方,下边就是一尺见方的方法,起下四块,正好下去,又吸净了砖灰,再拿三簧透甲钻,把下边木板钻透,用手弓子把木板拉个窟窿,将房檐拉成船形斜角弄下来,把东西按顺序摆在一边。用飞抓抓住椽头,纵身下去,就是天花板了。西北角正好留个窟窿,这是留的。古时有个说法,天不满西北,地不满东西。故天花板西北角从不堵死,就是为了好看,非堵不可,也是块活板。其实这是为了修理上边方 便。再说也可以藏放东西。贼魔揭开活板,看准椽鹤头尾方向,再把飞抓吊在梁陀上,顺绳下去了。一晃火折子,点根蜡,往墙上一沾。灯光一亮,清楚不少。小伙子睡得很死。贼魔掏出酒,喷湿封皮,慢慢揭下,用万能钥匙捅开锁,就开始琢磨上边睡觉这主啦,怎么把他弄下去。

做贼都有绝招,比如六月天有人树下睡觉,贼想偷他脚上穿的鞋,就跟那人脚抵脚躺下,然后用力慢慢蹬他脚,睡者被蹬紧了,就蹬几下脚,贼人乘机用脚一拨,鞋掉了,人没 醒,远处人没发现,小偷就把鞋弄走啦。要是偷睡觉人身底下的褂子,也好办,偷者把自己破衣服先在日头底下晒热热的,然后挨睡觉的躺下,用热脊梁靠那人,一靠,那人准往旁一躲,三靠二靠,那人就靠一边去了,身下小褂也腾下来了。

贼魔这时把皮袄一翻个儿,穿好后,挨袁解就躺那儿了。接着用毛扎他,袁解身子一剌痒,就往里拱。这边靠,那边拱,一点一点就把袁解靠墙根去了。大贼魔这才忙打开柜,拿出灯盒,盖好柜,贴好封条,上了锁。铺好行李卷,掏出手绢儿,撢去地上尘土、脚印,拿下蜡灯叼在嘴里,剔下蜡油,再抓绳上去,撢去绳下脚印,上了夭花板,盖正椽 鹤,上了窟窿上,摆手叫过小哥俩,拿走灯。贼魔开始放椽,抹上伤口蜡,合好缝,用小钉一聊,再抹蜡,铺上木板,再将吸到一块的灰,用酒和好抹平,放好四块砖,踩实后 再喷酒和灰,放好八块瓦,一块压一块,又让两个小兄弟弄点灰尘往瓦缝一撒,平了平又撢一撢,一起纵身下来,出了栅栏门,锁好,又用钳子把夹扁的铃铛撑起来,把那帮小兄弟集合好,让黄三太、贾明把打更的用具送回更楼,贼魔这才拿宝灯进了大厅喊声:“幸不辱命,宝灯来哉 ”

闵士琼不信,验灯,不假,看门户,没开,到里边看, 小子正睡呢,一脚踹醒,打封条开铁锁,揭盖一看,灯真不在,这才蔫了。群贼也惊异不已。

闵士琼回来后,胜英一抱拳:“闵老寨主,你看如 何? ”

闵士琼牙根一咬,哼了一声:“好,这官司我打。秦尤何在? ”

飞天鼠一抱拳:“小侄在。”

“你是盗灯正犯,你跟胜英打吧,有能耐,替父报仇,无能耐,就看你造化了。”

“遵命!”秦尤摆刀上前:“老匹夫,今天咱要拼个你死我活。”

胜英看了看秦尤,心中有些不忍,暗道“孩呀,当初你父不对,错死镖下,你替父报仇,孝心可嘉,如今你盗宝栽脏,犯了大罪,真要把你拿去,我于心不忍。你怎还上啊?

秦天豹与众人有交情,对他后代不忍,都念旧交。但有一人可不知旧交,就是蒋伯芳。

“明儿,那小子是谁? ”

“盗灯正犯,飞天鼠秦尤。”

“好鼠辈,哪里走! ”

五爷举棍就是一下。秦尤赶忙一迎。按秦尤本领,还是不小的,比黄三太等强的多。是两江有名的三鼠之首。但与蒋伯芳比,可不行了。只九合就有点招架不住,渐渐地有些刀法散乱。于是过街鼠柳遇春,盗梁鼠崔通也摆家伙过来参战。蒋伯芳力敌三鼠毫无惧色,棍招一变,当——磕飞了秦尤的单刀,咣——连着一脚,骨碌碌,真成了飞天鼠啦!飞到贾明跟前啦!这位可不讲什么八义九义的,一迈胯骑上了,叭又是一个嘴巴。然后码肩头拢二臂,捆了个结结实实。随后又往兜里翻,哪知啥也没翻着,急了。

“出门不带钱,你他妈的干什么来了? ”

随手又是两嘴巴。叭叭刚揍完,咣、咣又滚过来两个, 柳遇春、崔通又趴下了。三鼠没白结义,一对半都来了。捆, 贾明又顿忙乎。

“还有谁? ”

众贼一看真干不过人家呀,谁也不吱声,这时挟山太保天王白玉虎闵德润过来了。他早憋不住劲啦,手中一摆金顶龙头槊赶到近前。

“小白脸,咱俩干干!”

摆槊就是一下,贾明老远又喊上了。

“五叔哇,这小子叫大白虎,是盗宝的帮凶。可有劲啦!”

五爷一笑,举棍就迎,一连造了五十多个回合,蒋伯芳知道此人力量确实不小,要以力敌,一时难以取胜。于是使出连环棍法,嗖嗖嗖嗖……叭!消闵德润腿肚子上,咣,趴下了。

贾明这个乐呀,一蹦高把闵德润骑上了,拿绳子就要捆。哪知闵德润一翻身,拾腿一脚,把贾明咣当,踹出老远,摔个满脸是土。贾明爬起来就喊:“大个子,快来呀,这家伙不好收拾。”

孟金龙、李永泰过来,才把闵德润捆好。

“还有谁?还有谁? ”

神鬼怕恶人,五爷一顿棍,打得八大名山个个皱眉,无人敢上。心想:这小子力气太大了。连林士佩横推八匹马的手,闵德润倒拉九牛回的猛汉,也都败在他的手下,咱谁还是人家的个儿?就是上,还不是买一个送一,白搭!

这时闵士琼摆颔下髯,冷笑一声:“姓胜的,你不让我好死,我也不能让你好活着,嘿”

闵士琼一撩胡须,吱溜——就钻进他九凤朝阳的桌子底下去了。蒋伯芳过来举棍就砸。曹振镖、施大鹏赶紧躲在一边。叭嚓,桌子一翻个。啊——人没啦。

人哪去了?闵士琼所有绝户计都完了,就剩最后一条没用呢。什么呀?地雷计!

原来闵士琼建山时,就留了后手,整个萧金台埋了二百四十个地雷。一旦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来个寨毁人亡。

古时地雷多为铁锅相扣,内装火药、砖石铁块、碎铧头等。连好药捻,二百四十根药捻连到一块,这些药捻根根都套上竹管以免受潮,最后集在一个秘密地点,到必要时一点,就是千军万马到了萧金台,也耍粉身碎骨,葬于乱山之中。

闵士琼钻进地道,又反手把地道口板插死,转身就往里跑。他知道,胜英等发现桌下没人准能找到地道,率众追来,正是同归于尽的好机会。他跑进卧室,挪开里边供桌,墙上露出个窟窿,再一按,墙壁一扭,里边又是个密室,内壁窟窿内就是药捻子头,老贼一把掏出药捻子,然后从香筒子拿出一封黄香,就蜡灯点着,看了看香火,一声大笑,胜英啊胜英,只要这香一点,你就要粉身碎骨啦。盗 灯,让你后人盗你尸骨吧!”

老贼把牙一咬,举香就要往药捻子上点,忽然腰眼一软,叭达——香扔了,身子顿时动弹不得。知道是被人点中了穴道。

“猴崽子,你好缺德!”

来者正是大脑壳夏侯商元,几把就将老贼勒得绷紧。

老剑客自打劈了朱焕堂之后,就知老贼又有毒计,这后山准有名堂。他就到闵士琼卧室去了,点住小僮,再一看, 明白了,师父会消息儿,徒弟当然也明白,几下子就把地道口找着了。进地道一查,见这是地雷总药捻之处。知道老贼非来不可,才在此等候,点了要点火的闵士琼。

这时,地道内跑来三人,前边蒋伯芳,叶成龙跟二,胜英在后。

“老三、老五、老六!”

“大哥”

“老贼要点地雷,已被我拿获。”

于是五爷挟住老贼,四人出了地道,来到大厅。众贼一见闵士琼遭擒,顿时如鸟兽散。胜英令人将闵家父子及三鼠关进厅房,正要搜山。

忽听山外号炮连天,人报:神力王率大军已将萧金台团团围住。

胜英大喜,连忙吩咐赶快迎接王爷进山,好献灯交贼!

整理后记

刘隔漳先生原名刘春贵,生于1916年,祖籍河北省武清县大孟庄乡寺各庄人。早年拜“柯”家门人“杰”字辈的金杰丽老先生为师,并从艺于辽西,定居在锦州,曾开设茶馆及说书。

锦州解放初,在市内开私人茶馆,后合营改制为锦州曲艺社一社。先后任锦州和平曲艺社、锦州曲艺社经理,并参与评书队演出。擅于说《三侠五义》、《小五义》、《续小五义》、《后小五义》及《三侠剑》。尤其“五义” 一书,颇得业师真传。平素敏而好学,融汇百家,有“无书不晓”之 美称。

刘先生说书也著书,为他人写过多部“书梁子”,自己还编演一部长书《风尘三侠》。因年高病重,不幸于1987年 3月18日逝世,享年72岁。仅留下《棍扫萧金台》、《杨香武 三盗九龙杯》、《升仙传》等书录音资料及一些“书梁子” 手稿。这部《三侠剑 棍扫萧金台》,就是依据其录音整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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