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7口被烧死在家中,官府一开始认定是场意外,后来才发现一家人先被人割喉而后被火烧。这是一个关于风水、仇恨和杀戮的故事,发生在明朝彭州府九龙县的一个小山村里。
申谦是这个村子里最有钱有势的人,他家有一座坟山,传说风水极好,能给后代带来福气。所以,申谦倍加珍惜上天的赐予。
申谦的母亲去世了,他想把母亲葬在坟山上最好的位置,可是那个位置恰好在他的邻居寇远家的地界上。寇远不是个好惹的人,他觉得申谦太霸道了,不愿意把自己的地方让给他。
申谦自然不管寇远的意见,你一个穷小子,难道要干预我的家事不成。他带了一大群人,把棺材硬是埋在寇远家的地界上。寇远想要阻止,却被申谦一家打了一顿,还被骂了一通。
末了, 申谦还在坟山上开了一条大路,划了界碑,就像是自己的地方一样。寇远受了委屈,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又忌惮申谦的家势,不敢硬碰硬的来。
他苦苦哀求申谦说,我给你点钱,你把坟挪走吧。申谦根本不理他,说这是他祖坟的地方,和你无关。
寇远越想越气,一个复仇的计划在他心里盘算开来。
一个月后的十一月二十日晚上,寇远趁着夜色,带了一把利刀和一把长梯,悄悄地爬到申谦家的屋顶上。他割开窗户纸,看见申谦一家七口都睡得正香。他毫不犹豫地挥动利刀,一个个割断了他们的喉咙。然后他又用火把点燃了房子,想要毁尸灭迹。
火势很快蔓延起来,声音也很响亮。寇远急忙从屋顶上跑出来,下了梯子回家去了。他把长梯放在自己门外,没来得及收进去,就赶紧回家开门去睡觉。
邻居们都被火光和声音惊醒了,纷纷跑出来看个究竟。他们发现火是从申谦家起的,周围都是墙,大门也锁着,根本没法救火。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冲天,却没有一个人跑出来。他们都以为是申谦家发生意外自己失火了。
第二天早上,当地的官员向府里报告了这件事,并请求知府亲自来查看处理。知府朱寿隆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就亲自到了现场去调查。他发现申谦家人的骨头都烧得不成样子,分不清谁是谁。他问了周围的邻居,都说是申家自己失火烧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朱太府一边让申家的亲戚收拾骨头,一边自己坐轿子去看看各家的情况。当他到了寇远家门口,他看见门外有一把长梯竖着,比屋子还高。他觉得很奇怪,就问旁边的邻居说:“这把梯子是平时放在这里的,还是昨天晚上救火的?”
邻居说:“不是平时放在这里的,也不是昨天晚上救火的,就是昨天才放在这里的,不知道为什么?”朱太府就抓住寇远问他说:“你把长梯放在这里干什么用?”
寇远一时回答不上来,半天才说:“想修屋顶漏水用。”朱太府觉得他有点可疑,就问他和申谦有没有仇恨。寇远说只是因为一座坟山争过一次,并没有别的仇恨。
朱太府想了想,就想出了一个计策。他命令抓住一个当地出名的贼饶佃来,先安慰他说赦免了他以前的罪,然后交代他说等会儿在大家面前问你申家失火的事,你就说只见寇远靠着梯子在申家屋顶上,我自有主意。
交代完了以后,太府叫报告的官员都来了,把饶佃打了一顿棍子,问他说:“你每天晚上偷东西,晚上的事你都知道。昨天晚上申家起火了,大家都说是你偷偷进去放火的,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就打死你。”
饶佃按照太府吩咐的说:“小人确实每天晚上偷东西,只是申家放火不关我事。那天晚上我只见寇远靠着梯子在申家屋顶上进去了一会儿,出来就起火了。一定要问他才知道。”
大家都听了很惊讶,觉得饶佃果然是亲眼看见的。过了一会儿,寇远被抓来了。太府问他说:“饶佃看见你进申家的房子,出来就着火了,这说明你肯定是放火的。而且七个人都死了,肯定是你先杀了他们再放火的。”
寇远被审出来了真相,心甘情愿地承认说:“老爷真有神眼,果然是我先杀了他们再放火的,现在一命还七命,死一万次也不后悔。”
朱太府判他说:
“审出寇远,心里毒辣,性格凶狠。因为争山的旧仇,恣意杀人的穷凶极恶。申家无辜,血染了他的刀;七条人命很重,灵魂飞走了。他灭了他们的家,烧了他们的房子,残忍得像割草一样;断了他们的头,烧了他们的骨头,痛苦得像董卓点灯一样。火苗里都是孩子哭爹喊娘的余烬;烟尘里都是父母子女的残灰。想想受铁锤铁钳之刑,折磨也不过这样;就算项羽烧咸阳之火,恶行也不过如此。一命虽然还七命,应该斩首以示众人。你这样的人必定会反复无常,还要把你全家都扔到荒野里去。这样才能安慰死者的冤魂,稍微平息百姓的怨恨。”
寇远纵火灭门引起的民愤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