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人看来,海南岛的确是不好的存在,有些人看到或听到就会怕得要死。
比如,唐代的韦执谊。
韦执谊是进士出身,一度还做过唐朝的宰相。就是这样一个知识渊博、阅历丰富的大人物,却是一个非常迷信的人。他不愿意听到或看到岭南的任何信息,因为在唐代岭南就是流放的代名词。
需要指出的是,唐朝时期的岭南是南方五岭以南地区的概称,范围还是比较大的,其中就包括海南岛。
韦执谊升任宰相伊始,搬入新的办公室,墙上挂了幅地图。一开始韦执谊期并没有留意,等闲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岭南的地图。
韦执谊大惊失色,以为不详。没过多久,韦执谊因朝廷内斗,被贬崖州,即今天的海南海口。两年后,他死在了崖州,时年还不到50岁。
对于海南岛的恐惧,韦执谊并不是个例,很有可能就是唐宋官宦士子的普遍心态。
而到了宋朝,放逐海南是顶格处罚的大罪,仅比满门抄斩轻一等。
这里就要提到苏轼了。
在绍圣四年,也就是1097年的深秋,六十二岁的苏轼,如同一叶孤舟,被命运之手送往了海南岛儋州那片荒芜的边陲之地。他的身影,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显得愈发寂寥与落寞。
自北宋熙宁变法起,苏轼的政治立场便让他不断陷入朝堂的风云变幻之中,频繁地遭受外放或贬谪的命运。
元丰三年,1080年,他因“乌台诗案”被贬至黄州,那个今日湖北黄冈的所在,已是他人生中的一处驿站。而到了绍圣初年,他更是被流放至岭海之地,开始了他人生中的另一段飘零岁月。
绍圣元年六月,宋哲宗亲政,苏轼因“讥斥先朝”的罪名,再次被贬至惠州,那片位于今日广东的繁华之地,却成了他流放生涯的新起点。四年后,他再次被命运之手推向了更遥远的徼边——海南岛儋州。那里的荒芜与寂寥,仿佛是他人生最后的注脚。
这次海南之贬,是苏轼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放逐。直到元符三年,1100年,宋徽宗即位,他才得以赦免北归。然而,在归途之中,他却不幸离世,留下了无尽的遗憾与哀愁。他的生命,就像那叶孤舟,在风浪中摇曳,最终消逝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海南固然环境恶劣,但苏轼的心态比较好。苏轼将儋州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他在那里办学堂,介学风,一时间竟然改变了当地的学风。很多人一直将他看作是儋州文化的开拓者、播种人。苏轼流放儋州也算是流得其所。
苏轼之后,南宋时抗金名臣李纲、名臣李光也都被流放雷州和琼州。
韦执谊、苏轼只是海南流放文化中冰山一角。事实上,自自西汉海南岛被纳入中国版图后,中原王朝即开始向此流放罪人,到了唐代海南成为两朝流放贬官的重地,到宋代海南更是成为流放贬官的首选地,甚至形成了“重者沙门岛寨,其次岭表,其次三千里至邻周” 的流放格局。
海南为何成为流放重地,原因并不复杂。
一方面,海南岛孤悬海外,游离于核心政治区域之外,将失宠或者获罪的高官、大臣流放几千里之外的海南,就等于掐断了他们与朝廷中枢的联系,而这正是当权者愿意看到的。
另一方面,海南岛地处热带,炎热气候,山高林密,瘴疠横行,古人受条件所限,很难适应。就连苏轼都发出了“天底瘴云重,地薄海气浮”的感叹,其他人可想而知。对于古人来说,去海南就等于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基本上就等于宣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