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我考上了心仪的军校却没有走成,妈妈的话揭开了谜底

伊河史话 2024-01-14 05:47:17

【李子枫投稿   伊河编发】

前些天,邻居家在部队当军官的儿子来探望他的父母,我母亲看到军官大包小包往父母家搬物品,想着自家生活的拮据闷闷不乐,回到家突然给我说了一句话:都怨我啊,要不然我儿子也是大军官了!

妈妈话里有话啊,在我的细问下,才知道尘封了40多年的一桩往事,这件事竟然和独妈妈有关,而那事情直接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人生就像抛物线,,年轻时的起承转合,都风生着五味杂陈的心思。

6岁那年的一天,我正在外面和小伙伴们玩耍,突然看到妈妈像疯了一样抱着妹妹往爸爸单位跑,我一看,也紧紧跟在妈妈的后面,当我们赶到2公里外爸爸上班的工厂时,大门口已聚集了许多人。

有人认识我们,一看我们来了就让开一条道,我们进了厂区大门。

然而,在爸爸上班的车间门口,我们被几个脸色凝重的人拦了下来。我看到人进进出出,但并没有看到爸爸的影子,不一会儿,妈妈和我被几个人劝进了一间屋子……

后来,我才知道,爸爸在操作车间航吊设备时,钢丝绳突然断开,铸件坠落后砸中了爸爸……

爸爸去世,留下了妈妈、我和妹妹。没了爸爸,我们的日子逐渐艰难起来,妈妈靠给人缝补衣裳、糊牛皮纸信封袋和纸盒子,维持着我们一家的生活。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尝到了世态的冷暖和生活中的苦涩,我不再和同学们争高低,人也沉默和老成了许多。我个子长高了,妈妈就把爸爸留下的衣服改小给我穿,就连妹妹,有时也拾我小时候的衣服穿。

然而,那时的我不太懂事,几次放学后,曾向妈妈发牢骚,衣服都是旧的,同学们都笑话了!在我记忆里,我和妹妹在一年春节时穿过新衣服。

后来我才知道,那年妈妈给人做衣服多,自己索性不要工钱,换点布料给我们做身新衣服。

清贫的家境里,妈妈唯一能做的,就是看护好自己的儿女,守护他心中的太阳。

但是,妈妈对我们的学习一直看得很紧,自从爸爸去世后,他比以前管我管得更紧了,我放学回家后,很少让我出去和伙伴们玩,对妹妹也是如此,她把我们关在屋里,督促我们好好学习,认真写作业。

就这样,我在妈妈的严密监护下,一直读到高中。上了高中,我的学习成绩在班上属于前十名,但在年级里就被排在了老后面,我这样的成绩,距离妈妈的期望差得远,但我感觉自己努力了,也下劲了,然而成绩却再也上不去了。

1981年,我高中毕业,这一年我参加了高考,感觉考得还行,我悄悄报了心仪的一所陆军学校,后来,我听说我的成绩过了陆军学校分数线37分,我高兴地走路就要飞了起来。

很快,按照学校的要求,我参加了军校招生的体检、政审,军校招生办的领导在学校和我谈过了话,领导给我说,不错,你回去听通知吧。

我想,上军校的事,看样子板上钉钉了,我的心飞向了蓝天白云间。

然而,当我回家把这喜讯给妈妈说了以后,妈妈的脸就蒙上了一层乌云,她说你考地方大学多好,干嘛要考部队的学校。之后几天里,妈妈一直闷闷不乐,干活也心不在焉。

我就等啊等,一直等到九月份学校都开学了,还没有收到军校的录取通知书。我急忙跑到学校找当初陪我体检政审的赵老师,但赵老师吞吞吐吐,说他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十分失望,心情也很有沮丧。

然而,过了一会儿,赵老师说,今年估计军校没录取你,不如你再复读一年,明年再考,老师说得有道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后来,我参加了复读,82年高考后,被本省一所工业院校机械制造专业录取。

考上大学,在年轻人出路很窄的年代,便有了走上人生更广阔台阶的可能。

大学毕业后,当时大学生分配照顾专业,我被分到了一个较大规模的制造厂,成了一名技术员。

说实话,我当时所在的这家企业,效益确实很好,许多人挤破脑袋往厂里调,困为厂里不仅工资在当地居上游,而且工厂福利也好,有子弟学校和幼儿园,还有离退办,从老到小,工厂啥都管,就连毛巾、肥皂、手套这样的生活用品,也是经常发,家里堆了一堆。

自从我上班后,妈妈终于扬眉吐气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这时,妹妹也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学,和邻居们一说起我们兄妹争气的样子,妈妈乐得合不拢嘴。

那时候,一些经济效益好的厂矿企业,成了人们竞相争取的就业舞台。

很快,在同事和邻居们的介绍下,我开始了相亲,相到第5个的时候,妈妈看我还没下决心,就急了,喝问我想找啥样的,再不定下来,咱家能托的亲戚邻居都托完了,看以后谁给你再介绍对象。

在母亲的督促下,我也就没再挑了,和一个小学的老师谈上了对象,两年后我们结婚,之后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我已是人到中年,而母亲也渐渐老了,我所在企业因种种原因,产销均滑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地,到了后来,许多工人下岗,幸好我是技术人员,虽然没下岗,但收入明显少了许多,勉强维持生计,平时花钱都是算计着花,经常还没到月底就没钱了。

一天,母亲买菜回来,一个人坐在客厅也不说话,突然,她对我说了一句话:如果当年你上军校,现在也是大军官了,这都怪我啊!

我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忙问咋回事,妈妈说她刚才回来时,看到平时谈得来的一个老姐妹,他家在部队的儿子回来看他,开着小车,搬一大堆东西给他的爸爸妈妈,老姐妹很是神气,还招呼妈妈去他们家坐坐。

妈妈显然受到了邻居阿姨的刺激。

这时候,妈妈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心情沉痛地对我说,当年,你给我说上军校可能被录取的事后,我到你们学校,和校长他们几个老师见过面,反复交代他们,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后,不要再送到家里来了,我孤儿寡母的,不希望孩子上军校。

我忙问,为啥不让我上军校啊,妈妈说,当时南边正打仗,上军校当兵,随时会有上前线的可能,我可不想让我儿有生命危险。

妈妈说到这,我想起来了,大约是79年春天的时候,我们大院里一户人家的孩子,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光荣牺牲,老两口哭得死去活来,后来,虽然部队派人送来了一等功证书和500元的抚恤金,但大院的人家,都记住了他们失去亲人悲伤的样子。

妈妈说,我是家庭妇女,思想觉悟不高,我就你一个儿子,咱们家再也经不起风吹草动了,如果没有你,妈妈和妹妹可怎么活下去?请原谅妈妈的自私!

听完妈妈的话,我呆住了,许久没有说一句话。我当年考上了军校,录取通知书也到了学校,是妈妈不让通知我的,妈妈是怕失去我啊。

若是当年我知道这样的内情,恐怕我会发疯,会以各种能够想到的办法,发泄心头的不满:凭什么让我失去上军校的资格?

然而,如今的我已人到中年,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岁月的磨砺,让我能够体谅母亲当年一人含辛茹苦养大我们兄妹的艰辛,妈妈是爱儿心切!

经历过丧夫之痛的妈妈,见过了生离死别,怎么愿意再承受失去儿子打击,哪怕仅仅是一种可能!

妈妈对儿女的爱,自私得让人心痛,即便有违孩子们的心意,那也是最深沉的爱!

母爱是一条单行道,既然拥有了你,就容不得闪失!

【图片选自网络,联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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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河史话

简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