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为夏言重新担任首辅感到高兴,张居正泼冷水道:夏言死定了

语陌泣离伤呀 2024-12-28 11:35:11

日月荏苒,夏言再次入阁的时间虽仅有半年,严嵩的亲信、死党却被赶走了大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势力范围被夏言蚕食鲸吞掉,严嵩却不敢伸手援救。

凡有奏章批答,夏言都不让严嵩插手,根本不把严嵩放在眼里。严嵩成了牌位,成了聋子的耳朵,他怎能容忍!

“夏言太欺侮人了!”严嵩把手中的毛笔重重地掷在书案上,墨汁飞溅开去,弄脏了洁白的宣纸。

上午西苑值庐中的一幕,仍让严嵩怒气难消。严嵩听说吏部员外郎唐龙被言官弹劾。奏章递到了内阁,夏言根本不与严嵩商量,便拟旨道:“唐龙德不称职,当罢免归乡。”

唐龙与严嵩要好,满朝皆知。“这不是敲山镇虎、吓唬我严嵩吗?为什么言官早不弹劾、晚不上章,偏等到夏言掌政,便来动我的人?动一个唐龙不是目的,他夏言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丝毫不念我严某推荐他复出之功。”严嵩再也不能坐等,便小心翼翼地对夏言说道:“夏公,唐龙虽说德行较差,但肯于用功,学问好,也还听话,办事更是勤勉。夏公可否考虑暂缓处理,让他留在朝中,观察一段时日,若仍是不思悔改,再打发不迟······”

正在拟写圣旨的夏言抬起眼,看着严嵩,说道:“严阁老为宦多年,不会不知道,德才兼备乃为官之本。若无才学,则是庸人;若有才学,却贪婪成性,视天下财物如自家私财一般,肆意攫取,此等蛀虫,才学越大,办事越是勤勉,头脑越是聪敏,对社稷的危害越大。还是早打发的好!”这番借题发挥,真够得上是一石二鸟!

严嵩听得出夏言的弦外之音,知道自己对唐龙已无法相救,便讪讪而去,讨了个大红脸。颐指使惯了的严嵩,怎甘受此抢白!

“夏言,我严嵩能把你挤出内阁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严嵩心里愤愤地骂道。

严嵩将掷出的“管锥先生”又重新拾起,饱蘸浓墨,写了一个大大的“忍”字,自言自语道:“韩信能受胯下之辱,我就学一学古人!”

“老爷,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求见!”严年在一旁小声禀道。

“他?”严嵩放下笔,“快请!请到书房这里。”严嵩将写好的“忍”字收起来,又整了整袍袖,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陆炳是皇上的宠臣。陆炳的爷爷是皇上在安陆时的旧臣。嘉靖皇帝入续大统后,陆炳父亲陆松被晋升为锦衣副千户,累官后府都督佥事,协理锦衣卫事宜。陆炳的生母是嘉靖皇帝的乳母。陆炳从小就随母亲到王府和小王爷在一处玩耍。

陆炳不仅与嘉靖有旧交,还是嘉靖的救命恩人。

那还是嘉靖皇帝南巡显陵时的事。驾幸河南卫辉时,一天夜间,行宫突然起火,当时风大火猛,烈焰腾空。嘉靖被困在室内,吓得手足无措,团团打战,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万分危急之际,陆炳冲入火海,背起嘉靖就往外面猛冲,闯出了浓烟烈火。陆炳的腿上、脚上、手上都被烧伤。嘉靖皇帝幸免于难,十分感念陆炳忠勇救主,大加宠信。

陆炳这样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有什么事会求到自己呢?严嵩慢慢向外迎出去。

迎出书房的小院门,家人已引着陆炳走过来。严嵩赶紧上前几步,寒暄道:“是什么风把陆大人给吹来了?”

“北风!”陆炳一脸的不安。

“阳春三月,哪儿来的北风?”严嵩知道陆炳话里有话。

“严阁老身在阳春三月,哪知我这里却是北风萧萧。”

“陆大人请书房一叙。”

宾主落座,仆人看茶。陆炳急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去年,皇上派我办理盐务,下面硬塞给我几两银子。哪曾想御史们望风捕影,上表弹劾我广收贿赂,夏言正派人追查此事,我只得来求严阁老解此困厄了。”

严嵩闻听此言,不禁面露难色,道:“我这里好说话,皇上那里也可以斡旋。只是你这事儿如今落到了夏少师的手里,却有些麻烦。”

“还望严阁老指点迷津,陆某定当厚报。”

“陆大人此言见外了。你我至交,何出此言。以我愚见,不妨先花点儿钱试试,不知你意如何?”

陆炳告辞,赶忙回府,打点好三千两银子,送到夏言府上。

可是,夏言并不吃这一套。第二日,钱被如数退还,还附上一笺,写道:“无功不受禄,夏某只受朝廷的薪俸。”

陆炳束手无策,又找到严嵩讨教。

严嵩这是一箭双雕。夏言若收了银子,短处便握在严嵩手中;若不收,也好叫陆炳领略与夏言交往的烦恼,日后·····其实严嵩知道如何对付夏言。他蛮有把握地说:“我有一计,就看陆大人用不用。”

陆炳忙不迭地说:“盼阁老妙策。”

严嵩压低了声音,说:“既然银子打动不了他,不妨学学廉颇,来个负荆请罪。夏少师最怕软的,只是委屈了陆大人。”

陆炳领计出门。来到夏府,声称是来向少师请罪的,苦苦跪求,要见夏言。

夏言不甚贪财,却易动恻隐之心。他见陆炳在自家的门前长跪

不起,心中不忍,便出去将他扶起,让进府,声色俱厉道:“你身为国之重臣,不考虑如何辅君兴国,却与那些蛀虫为伍,实在是罪不当赦。姑念你有悔改之意,我答应你不再追究此事。但下不为例。若再有受贿贪鄙之声传到我的耳里,我定不饶你。”

“是,是!夏公教诲,晚辈没齿难忘。今后若再有此类事发生,陆某便是。”陆炳慌不择词。

陆炳出了夏府,擦净额头上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这老严嵩真是诡计多端。今日若不泼出脸面,也难过此关。”又一想:“我和崔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俩一起被弹劾。若崔元被挖出来,我也要受牵连。即便夏言放过我,皇上起了疑心对我也不利。”于是不回自己家,而是直奔京山侯崔元的府上。

陆炳和崔元因监理盐政而广收贿赂。这次同时受到言官的弹劾。因勒索数额太大,崔元心中忧惧。但苦于没有什么好招法,只得硬撑着,整日悒悒不乐地在府中读书。陆炳便将自己的作法如实告知崔元,崔元如获至宝。大难当头,也顾不得驸马爷的面皮了。

崔元要见夏言,夏言得出来见的。崔元在挤走郭勋的斗争中,起过重要作用。而且夏言也知道他来的目的,既然夏言已经答应了陆炳,便也不想难为崔元了。

夏言扶起要跪下请罪的崔元,道:“其实,老夫本无意为难你,只是国家元气渐虚,臣子们只知搜刮民脂民膏,如此下去,怎么得了!你身为皇亲国戚,若也同流合污,谁还为国分忧?”

崔元连连点头,涕泗横流。心中却愤愤不平:“大臣们可以捞,皇亲国戚却不可以,皇亲国戚就得眼看着别人捞,自己两袖清风吗?皇上整日诵经修炼,你一个大臣,还侈谈什么国政?”

经过了这场风波,陆炳和崔元非但不感谢夏言的宽容,反而埋下了仇恨夏言的种子。夏言太不给面子了!这等事,通融一下也就算了,何必穷追不舍,非得让我们在你夏府丢尽了脸方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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