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猎猎，马萧萧，将士出征胆气豪。
路岖更兼风吹雪，犹记长津剑与刀。
——谨以此,献给长津湖战役中盖世英雄的志愿军父辈们！
长津湖战役亲历者—时任27军80师240团3营7连7班长沈金水前辈
长津湖战役结束后的1951年元旦后，志愿军9兵团政治部收到了基层部队的一些反应，尤其是26军77师基层干部战士的反应格外强烈：
有人说，“伤了无人治，死了无人抬”。
还有的说，“抗美援朝，喜气洋洋；出国作战，吊蛋精光”。
9兵团政治部主任谢有发，马上意识到了77师问题的严重性，于是请示兵团司令员兼政委宋时轮同意，带上兵团政治保卫部部长丁公量去了77师。
33岁的谢有法，江西兴国长冈人，15岁加入共青团，16岁加入红军，19岁任红军总政治部干事，抗战时期自延安来到山东，从此再也没有离开华东野战军。
身经百战的谢有法，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
77师怎么会出现“伤了无人治，死了无人抬”的现象？
又怎么会出现“抗美援朝，喜气洋洋；长津一战，吊蛋精光”这样的议论呢？
而经过详细严肃的调查后，谢有法这才明白了基层干部战士十分强烈的反应。
因为长津湖战役中的77师，“走了糊涂路，打了糊涂仗”。
谢有法（右）
1950年12月2日夜里，还在朝鲜长津郡附近的77师，接到了26军的命令：
当晚由 仓坪里、福洞南下旧镇，12月3日8时前到达下碣隅里西南，12月4日夜里朝下碣隅里的陆战1师发起攻击。
而直到12月3日拂晓，77师才到达西木里、高别隅里和赤水里一线。
等按229团、231团和230团、炮团的顺序调整完毕，已经是上午11时了。
12月3日下午4时，继续行军的77师，又被旧邑里江挡住了去路。拟改走柳潭里之际，又担心在囦水里遇到撤退的敌人。
而此时的囦水里，根本没有什么敌人，更何况前有衔敌追击的79师和94师。
此前，26军给77师还有一个行军方案，如果在旧邑里江受阻，师直可率两个团绕道葛田里经长津湖东岸，由泗水朝下碣隅里攻击前进。
77师师长沈萍和政委魏伯亭于是决定，当夜带229团、230团改走葛田里，再经长津湖东岸到达赤浦洞宿营。
可12月3日夜里，77师师直和229团、230团竟全部迷路。一夜走了60多里也没转出来，有的部队几乎是原地转圈。
这是77师第一次走错路线。
12月4日拂晓前，77师师直原路返回宿营。
而被拖成了三节的前卫239团只好原地宿营，230团又返回了西木里宿营。231团和师后勤以及配属炮团，还在赤水里、直庄一线原地。
12月4日下午，77师直与229团、230团开始绕道长津湖以北的葛田里，再沿公路经内洞峙、新兴里、后浦。
但由于77师没有实施坚决的夜行军，到12月5日拂晓，先头的229团、230团才进至新岱里、通智水里之间，师直还在于物里。
此时，12月4日夜里攻击下碣隅里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了。
考虑到76师和88师也没有到达攻击位置，26军前指只好将攻击时间改在了12月5日夜里。
12月5日下午4时，26军前指副军长张铚秀派人找到了77师，当面传达了晚7时攻击下碣隅里的命令：
77师首先夺取水曲里，然后配合76师发起攻击。
而当天夜里9时许，即便是77师的前卫229团，也才进至水曲里以北的泗水里，230团和师直还在自长津湖东岸南下新岱里和赤浦洞的路上。
但此时的231团，其前卫1营2连，已经到达了下碣隅里附近的西山警戒。
2连长发现美军开始收缩防御后，赶紧跑步请示1营长说：“要么立即发起攻击，要么用重火力打乱美军。”
可1营长却不允许，说：“敌人是跑了，但敌人的飞机却没跑。”
1营长不但不同意决心很大的2连长发起攻击，也没有及时报告231团。
与12月4日同样的原因，26军12月5日夜，依旧没有发起攻击，只好再次更改命令：
12月6日夜里攻击下碣隅里。
同时，26军副军长张铚秀让途径军指的230团副团长肖学乾，转达77师师长沈萍和政委魏伯亭：
应连夜再一个团去下碣隅里以西，加强231团第二天夜里攻击京下里。
而沈萍和政委魏伯亭，却以前卫229团监视水曲里，230团还在赤浦洞为由，没有执行这个命令。
12月6日早晨，副军长张铚秀再次命令77师：必须派一个团渡过长津江去京下里。
可直到下午3时，赶上来的77副师长董毓湘听说后，这才赶紧带领230团去了京下里。
而还在急行军路上的董毓湘以及230团，并不知道此时下京里的美军，已经开始收缩撤进了下碣隅里。
副军长张铚秀发现美军开始逃跑后，第一时间电话命令77师师长沈萍：
“立即改变原晚8时发起攻击的部署，命令部队不等天黑马上出击，那里遇到敌人就在那里打。”
师长沈萍做出部署后，赶紧前来军指汇报情况。
当得知77师没有具体部署而机械执行命令时，张铚秀当面指出了一些问题后，说了一句“知道你改行不久缺乏锻炼”。
而张铚秀勉励多于批评的话，却令沈萍十分懊恼。回到师指后又一时钻牛角尖，竟写报告要求去当一名普通战士。
12月6日下午4时许，上百架飞机和榴弹炮持续轰炸了将近三个多小时后，陆战1师先头的7团战斗群再次开始迟滞了一个白天的突围。
接到已经阻敌多时的76师报告后，副军长张铚秀再次电令77师：应尽快发起攻击。
12月6日晚8时，担负正面攻击任务的77师229团、230团，终于发起了攻击下碣隅里的战斗。
229团由副团长刘学山带2营走前卫，团长李中元带团指紧跟2营，1营、3营随后作为预备队。
可229团2营进至靠近下碣隅里的一个小村庄时，却误以为是水曲里。
突然遭遇美军后，当即以5连、6连、4连接连发起了数次攻击，仅仅不到一个小时，2营便失去了战斗力。
近距离观察战况的团长刘学山，复命令二梯队1营接替攻击。
1营各连进入攻击位置后，刚刚发出第一发信号光弹，反应迅速的美军迫击炮瞬间击中了1营指挥所。
营长当场牺牲，教导员身负重伤，本应接替指挥的1营副营长却不见了人影。
而夜间的攻击命令，必须是两发红色的信号光弹。
三个连的指战员不见第二发信号光弹，只好趴在雪地里继续待命。
229团1营潜伏了三个多小时后，不但始终没见第二发信号弹，反而造成了大量的冻伤。
仅1连冻伤多达106人，第二次配备的连级干部也全部失去了指挥能力。1连全军少有的华东一级战斗英雄张君福，也活活冻死在潜伏阵地。
见2营攻击受挫失去了战斗力，1营也迟迟没有打响，团长李中元又急令三梯队3营上前，7连、9连各控制东西两个山头，以8连两个排从西北攻击下碣隅里。
眼看就要打开一个缺口了，在此防守的美军立即呼叫来密集的榴弹炮拦截，并实施迫击炮和重机枪火力打击，8连顿时伤亡过半。
至此，229团不得不停止了攻击。
长津湖战役中的志愿军（张崇岫拍摄）
这时，位于下碣隅里西面的77师230团攻击方，团长张端胜也亲自指挥2营发起了攻击。
可连续攻击了四次的2营，当即失去了战斗力，所有的营连干部不是牺牲就是负伤。
指挥230团的副师长董玉湘也急了，红着眼睛命令张端胜：
“坚决打，快速打，打不下来我割你的头。”
张端胜于是于是电令二梯队3营，转向攻击京下里南侧的飞机场。
3营长照此命令，以8连、9连火力掩护，派还剩两个排的7连攻击机场北侧的山头。
激烈的战斗中，7连全部伤亡，8连、9连也打得只剩下了不到一个连。
得到报告的副师长董玉湘，于是命令230团停止了攻击。
战斗到此时，77师能发起攻击的部队，仅剩下了自碣隅里西南方向攻击的231团。
231团于12月5日拂晓已经宿营西兴里以东，本可以晚上直接攻击下京里，但白天既不侦察地形也不请向导，夜里竟稀里糊涂绕道去了最香庄，离下碣隅里越来越远，等发现后已是12月6日黎明了。
这是77师第二次（231团第一次）走错路线。
而到了12月6日白天，231团主要领导却都在坑洞里防空，既不侦察敌情也不去看地形，反而拍着脑袋研究夜里攻击部署，至于美军已经撤离的情况竟丝毫不知情。
可231团依然没有吸取12月5日夜间走错路的教训，当夜还是既没有事前侦察也没有请向导，于是又迷路了。
这是77师第三次（231团第二次）走错路线。
等绕来绕去几个小时后，先头2营靠近飞机场正面时，已是第12月7日凌晨3时了。
此时，距离拂晓撤出战斗的命令仍有3个多小时，可带领2营的团长却命令马上撤离，这让基层部队大惑不解。
尤其是2营前卫5连连长，更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美军近在咫尺，一枪未放就撤离，何况临近的230团早已经打响了。
5连连长紧急请示2营长，得到的仍是执行团长的命令。
可因为距离美军最近，5连尽管悄悄撤离，还是惊动了前沿阵地的美军。
仅仅一发炮弹打来，5连顿时伤亡十二人，混乱中还丢下了一名伤员。
11月7日下午，陆战1师全部逃离下碣隅里后，26军急令77师沿长津江以西连夜行军，进至古土水以西地区，待命攻击聚集砸死古土水的陆战1师。
77师据此下达命令：前卫231团进至高龙、高城庄地区，229团进至下马岱里以北大小安洞，230团进至洪洞一带，师直进至困上下里。
可命令下去了后，231团却一直等到12月7日夜里12时许才开始行军。
原因依然是77师后勤远离战场，部队断粮战士挨饿，所以231团只好派人先去找吃的。
这让77师师长沈萍和政委魏伯亭哑口无言，因为师指也是因为去找吃的，到了12月8日凌晨2时才出发。
可先于师指两个小时出发的231团，又迷路了！
原来，冒雪出发的231团还是没有请向导。
走到红门发觉不对，一问才发现偏离了行军路线。
这是77师第四次（231团第三次）走错路线。
231团返回始发地时，已经是12月8日凌晨2时30分了。
如此一个来回，77师师指成了前卫，而原本的前卫231团却成了第二梯队。
下碣隅里距离古土里十一英里。后续出发的229团、230团都按命令到达了指定位置，而主力231团只进至到下马岱里，却又命令部队开始了宿营。
失去了攻击下碣隅里先机的77师231团，又一次丧失了攻击古土里的先机。
12月8日下午2时许，77师主力231团终于赶到了预定位置。
20军参谋长俞炳辉急令77师师长沈萍，派出得力部队协助58师反击，坚决夺回十分致命的1304高地。
此时，77师前卫231团1营、2营已经进至下马岱里的南山，不但与1304高地仅有一鞍之隔，阵地也比1304高地高出许多，而且还有迫击炮居高临下支援的优势。
看出这个十分有利的阵势后，沈萍急命231团马上发起攻击，但团长却以部队疲劳为由而不执行命令。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见77师231团不执行命令，俞炳辉一气之下离开了77师师指，赶紧回20军向军长张翼翔当面报告。
12月8日傍晚，张翼翔来到了马岱里的77师师指。
张翼翔当面命令77师长沈萍和政委魏伯亭：“夜里必须占领1304高地以北的高龙。”
见20军军长张翼翔亲自出面，77师决定231团2营攻击高龙，并命令231团：
“克服一切困难，不惜一切牺牲，干部应以粉身碎骨之精神，坚决占领高龙断敌退路。”
为了加强一线指挥，77师特派师参谋长张书香亲自带队，231团团参谋长李浩在前头掌握方向。
这次231团找了一位朝鲜老阿爸吉当向导，前面又有火光可判，但出发不久又走错了路，原来老阿爸吉因为害怕溜号了。
等走到万丰里遇到58师的部队，231团这才知道去了马岱里的西南方向。
这是77师第五次（231团第四次）走错路线。
而李浩带路再返回山上时，因下雪一时又迷失了方向。
这是77师第六次（231团第五次）走错路线。
一个小时后张书香赶上来，两人相互争辩方向又耽误了一个多小时。
等搞清方向后，两人又因为商量是否攻击，再次延误了一个多小时。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已是12月9日凌晨3时了。
此时，离拂晓还有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但部队距离攻击目标还有相当长的路程，张书香最后下达了原路撤回的命令。
就这样，既有师参谋长带队又团参谋长带路的231团2营，只行动了不到十公里，连美军的人影也没见着，又回到了始发地下马岱里。
得知77师当夜仍没有发起攻击，20军军长张翼翔连夜致电9兵团部，要求下令77师必须划归20军统一指挥。
12月10日凌晨3时，77师231团1营、3营终于打响了战斗。
可没过多久，枪声便稀疏起来。
师长沈萍、师政委魏伯亭赶紧来到231团，催促团长：“打，快打！”
而直到这时，沈萍和魏伯才真正掌握了231团的情况。
因为体力严重透支和战斗意志薄弱，许多连队已经集合不起来了。
有的连长说“不能干了”，有的指导员请营教导员去动员部队，有的连长则连祖宗都骂了，而战士们却不予理睬。
结果，231团只集合起一部分连长、排长、班长和党员发起了冲锋，而还没等接近阵却伤亡得差不多了。
按照231团的分工，1营占领1304高地，3营攻击高龙，而如果不能首先拿下1304高地断敌后路，那么攻击高龙也只能是徒劳。
关键时刻，231团1营2连挺身而出，不但将接替守卫的陆战5团3营一个排打下了下去，还一时控制了1304高地。
但当夜的战斗中，231团1营2连除了一名重伤员被救，其他48名指战员全部牺牲。
12月10日清晨5时许，奉命配合58师174团攻击的77师230团，也靠近了1304高地。
此时的230团，尚有预备队1营和3营9连。
230团于是决定3营9连攻击1304高地，1营沿公路开挖工事，火力切断通往水门桥的公路。
230团四个连于昨天夜里7时自万丰里出发，八个小时后的凌晨3时到达了58师174团指挥所。
174团副团长交待前来接受任务的3营长邵泽运说：“过了小白山是大黑山，1304高地就在前面。”
当邵泽运带领9连搜索前进到公路时，除了1团2营、师侦察连以及40辆坦克还没离开古土里，陆战1师大部已经越过了水门桥。
一时没有发现敌情的邵泽运寻找174团前指未果后，又急忙返回请示230团团长张端胜。
见已经是12月10日凌晨6时了，张端胜命令3营就地隐蔽防空，仅派1营3连3班控制了附近的松树山。
松树山与1304高地，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而且中间还有鞍部相连，但既没有研究地图也没有侦察地形的230团却不知道。
230团无意之间，错失了轻易就可以拿下1304高地的良机，以及原本可以沉重打击陆战1团2营的绝佳机会。
12月10日早晨7时，58师通讯参谋来传达命令，说故土里的美军已经开始集结，230团应积极动作。
当天早晨8时许，通讯参谋又送来58师师长黄朝天的亲笔信，命令230团马上攻占1304高地。
此时，230团除了掉队的团政委，其他主要领导均在场，但却都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团长张端胜表示“白天不能攻击”，于是吩咐参谋写了一封回信给58师。
12月10日上午10时，等复接到58师正式的书面命令，张端胜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
原来，古土里陆战1团2营、陆战1师侦察连以及40辆M26坦克，也在前出的榴弹炮掩护下开始了突围。
张端胜不敢再迟疑，急忙去命令9连火速占领1304高地。可刚走出没多远，一发榴弹炮将其炸成重伤。
等几名战士上前将大腿被炸断的张端胜救下阵地时，230团团指所有的团、营干部已经各自四散隐蔽去了。
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政工干部果断站出来的时候。
可团政治处主任牟清楷也自行撤离，独自返回元丰里58师师指去汇报情况。
至此，77师230团四个连的部队，已经失去了原本十分有力的攻击能力。
12月10日中午，最后撤离古土里的陆战1师后卫陆战1团，还在1350高地和高龙、在院里一线。
20军于是命令77师，集中所有的战斗力实施白天攻击，坚决阻敌南逃水门桥。
这个时候的77师主力231团，1营、3营还各有一个排的战斗力，再加上团特务连的两个排，只能组织起了四个排约一百五十人的战斗力。
77师命令攻击1350高地的231团：“打！只有一个排也坚决打！”
当天深夜，231团2营3连和机炮连趁夜发起攻击，生生打掉了陆战1师后卫的八辆M26坦克，但前面的美军还是逃过了水门桥。
这时，一只脚冻伤的229团副团长刘学山，也带领仅剩下的部队赶了过来。
看着已经逃出火力范围的美军，刘学山十分沮丧地对一起行动的副师长岳峻说：
“打日本，打开封，战淮海，渡长江……虽说都是流血牺牲，付出代价，但打得痛快，打得敞亮，打得值！而这一仗，打得稀里糊涂，实在太窝囊了！”
副师长岳峻听罢，也是一脸的无奈。
12月11日夜里，77师奉命停止了攻击。
正如谢有法和丁公量在《关于77师在咸镜南道战役中未能完成任务的详细经过情况的报告》中认定的事实一样：
77师走了糊涂路，打了糊涂仗。
行军路上的77师，没有一名师领导带队先行，上下多次走过路成了普遍现象，这导致处处被动、仓促应战。
77师作战，几乎很少预先侦察地形和敌情。
上面传达多少就执行多少，导致师团指挥混乱而没有决心，甚至出现战士要打干部怕死不打的现象。
更让谢友发与丁工量吃惊的是，他们竟当面听到了基层干部战士的议论：
“伤了无人治，死了无人抬。”（77师）
“抗美援朝，喜气洋洋；出国作战，吊蛋精光！”（77师）
可事后的战役检讨总结时，77师师长沈萍和政委到政委魏伯亭以及231团团长，依然坚持认为：
无论如何也追不上陆战1师了。
而许多基层干部战士说：
“今后无论如何也要打好仗，否则怎么回去见毛主席，怎么回去见祖国和人民啊！”
【参阅资料和书籍：
（1）《关于77师在咸镜南道战役中未能完成任务的详细经过情况的报告》
（2）本人作品《铁血长津湖》，世界华文出版社2024年7月
《铁血长津湖》电子书
电子书封面封底
┃王安民，笔名戈未央，山东青岛莱西人，毕业于山东省青年干部学院，志愿军烈士后人，中国石化作家协会会员，曾两次荣立石油会战个人三等功。
┃《踏不灭的薪火》，被国家图书馆永久收藏，据此拍摄的两部抗战纪录片《将军校长—李仙州》《山东流亡学生记》，列入大陆对台湾文化交流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