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怀孕的第二天，从不出远门的婆婆破天荒地说要出国旅游。
五个月后，婆婆回来了。
她肚子微微隆起，比我的还大一些。
单身的婆婆笑着说她也怀孕了，五个月大，还送了我一只昂贵玉镯。
傍晚，我下楼去公园遛弯。
一个老人盯着我手腕处的玉镯看了许久，突然眯起眼，走到我面前：
“丫头，想要活命，赶紧把这借胎索命的阴刹之物摘了。”
……
1
“什么？”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他精气神很足，穿衣打扮看着普通，细看却很有质感，不像是骗人的人。
只是……
“孕妇是最容易中邪术的人群，这阴刹之物是借胎换命术的最后一步。三天后，胎死运转人亡，你会彻底化成一道血水。”
老人说着，拿出一块古铜色镜子，挪到玉镯前。
只见镜子里的玉镯，瞬间浮出一圈血红色、密密麻麻的很小的诡异文字。
我脑子空白几秒。
虽然读了十几年书，但眼前这一幕确实是超出我以往的认知了。
我声音微颤，疑惑道：
“这，这些是什么文字？”
老人瞥了一眼镜子，淡淡道：
“借胎咒同意文书，你戴着玉镯的时间若是大于12小时，相当于默认同意借胎。”
我哆嗦着手摘下玉镯。
可内心依旧有些怀疑：
“这镯子是我婆婆给我的。”
“她一直想要个孙子，我这一胎很可能是男娃，她应该不会害我的……”
我是检验专业毕业的。
一个月前做B超时，我就看出怀的是男娃。
而且我嫁进来后，婆婆和老公都对我很好。
老人见我不信，也不恼，只是叹了一口气：
“哎，你这一胎若不是男娃，哪会生出那么多是非？”
“丫头，你可能不知道，你是罕见的宜男命，若怀孕必定是男胎。你好好想想，你婆家人有没有找你打听过生辰八字？”
我狠狠蹙眉。
两年前，我第一次和婆婆吃饭。
一开始婆婆对我态度不太好，开口问了我的生辰八字，便匆匆离开。
隔天，婆婆主动约我吃饭。
她热情地拉着我的手，问我什么时候嫁进来。
如果老人家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从一开始婆婆就算计了我的肚子……
“你的意思是，借胎术不仅能换命格，若是性别不同，还能交换性别？”
老先生点点头，捋了捋胡子：
“若是没猜错，你婆婆应该是宜女命，怀胎必定是女胎。至于宜女命怎么生出儿子，我暂时无法告知你。”
“不过，你若还是不信，可以抽空去医院查胎儿的性别。”
我仔细想了想。
自从我怀孕后，实在有太多蹊跷的事。
首先是不爱出远门的婆婆突然去旅游。
在怀孕期间，婆婆打了几十个电话，问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说肚子里的是男娃后，婆婆明显松了一口气。
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一直单身的婆婆怎么旅个游回来，就和我一样怀胎五月了？
“老先生，方便留个电话吗？我尽快去医院，若是有需要，到时求你帮帮我。”
老先生给我报了手机号。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怜悯。
“丫头，你我之间有缘。”
“明日子时前你来找我，我还有办法，过后神仙难救。”
我点头说好，刚准备连夜去医院，老公催促我回家。
一进门，老公看向我空荡荡的手腕，拧眉：
“老婆，妈送你的玉镯，你怎么摘了？”
我侧过头，对上老公微怒的黑眸，脑子空白几秒。
老公……他对婆婆借胎一事知情吗？
这场婚姻，难道一开始就是骗局？
“镯子有些硌手，我戴不习惯放包里了，明天醒了戴。”
“行，明天醒了一定记得戴上。”
老公再三叮嘱，转身进了婆婆卧室。
隔天一早，我趁着遛弯去了一家新的医院。
检查医师很尽责地帮我估算胎儿周数：
“女士，胎儿一切良好，估计是16周左右。”
我呆呆地看着电脑上的B超成像，巨大的恐惧袭满全身。
16周？
也就是说才四个月大？
我明明怀孕五个多月了。
而且，从B超上看，我的孩子成女宝了……
怎么回事？
婆婆真借了我的胎？
检查医师见我浑身冒冷汗，担忧道。
2
“女士，你脸色有些苍白，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我摇头，哆嗦着腿走出检查室，拨打老人的电话。
“大师，你全算对了！”
“到底是谁想害我？我婆婆吗？她为什么要害我？”
“还有啊，我老公究竟知不知情啊？”
我将心里的疑惑一口气说出，恐惧到浑身发抖。
大师倒是很平静：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有三天时间破局。”
“你婆婆精心布局了五个月，你儿子的命格和性别已经和她肚子里的女胎调换。接下来你会被索命。”
我恐惧到浑身发冷：
“大师，我不懂，婆婆单身，她四个月前怎么怀孕的？”
电话那边，大师沉默几秒：
“她可以找男人，或者是做试管婴儿。”
“借胎术，宜女命生的女儿，置换宜男命生的儿子的命格和性别，最容易成功。”
我脑子怔了几秒。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图谋不轨？
我恐惧到低声哭泣：
“大师，求你帮帮我。”
“可以，不过我要收费的，一次三万。”
电话那边，大师直接报价。
我立刻转了两万，保证事成之后补尾款。
大师约我在老地方碰面。
他让我现在摔碎玉镯。
我听话照做。
他又给我四张画好的符纸，让我回去后贴在床底的四个角上。
“胎儿已换，你现在逃跑容易被反噬，只能破坏他们的计划。”
“你回去看看你的衣柜，翻翻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此乃借胎阵法之阵眼。”
“切记，他们若是知道镯子碎了，肯定会在你常睡的床上动手脚，你回去后找机会将这四张符纸贴上。”
我点点头，离开前，大师又往我包里塞了一张很特殊的符纸。
我不情不愿地回到这个恐怖的家。
刚到家，我看到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老公贴心地给我剥了一只虾，看着我的肚子露出笑意：
“老婆，我支付宝和微信密码是342566，你的密码是多少？”
我一愣。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随口说了6个数字。
老公满意地看着我，又摸摸我的头：
“老婆，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这……怎么像是生离死别前交代的话？
难不成……老公真的什么都知情？
我还想旁敲侧击地问，老公手机突然响了。
他走到阳台去接。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公回来时脸色很差。
他抓起我的手，冷声质问：
“玉镯呢？不是说好白天戴的吗？怎么没戴？”
这一刻，我彻底确定。
老公一定是知情婆婆的所作所为！
我从包里拿出碎成几段的玉镯，委屈道：
“今天我在公园遛弯，被一个骑电动车的男人撞了，我摔倒后玉镯也碎了。”
老公和婆婆对视一眼，两人表情瞬间阴沉。
婆婆好几次想发火，老公侧头，示意她冷静。
我强装镇定，迅速吃完饭后回了房间。
傍晚，趁着老公洗澡，我在衣柜翻找大师说的阵眼。
大衣没有。
叠好的被褥里没有。
等等。
我突然注意到一条黑色西装裤。
裤兜鼓鼓的。
我皱眉，试探性地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是两个巴掌大的白色小娃娃！
白色小娃娃上，分别印着我和婆婆的脸。
印着我脸的那只娃娃，画了个哭泣的表情。
娃娃的肚皮上写了个红色的‘女’字，四肢被钉子固定住。
背后写了六个字——“永生为陈家奴”。
而印着婆婆脸的那只娃娃，画了个微笑的表情。
它肚皮上写了个黑色的‘男’字。
背面还写了生辰八字。
表情一哭一笑，用意不言而喻。
我气得浑身发抖，强忍恐惧将这两只娃娃从窗口扔下。
接着，我将四张符纸贴在床底的四个角上。
一切弄好后，我迅速上床盖上被子。
老公洗漱完，关灯钻进被窝。
半梦半醒间，老公手机震动，他拿着手机走出卧室。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又回来，一阵动静后突然安静下来。
正当我疑惑时，我肩膀一痛，耳边传来老公渗人的声音。
“老婆，睁眼，我知道你没睡……”
3
我强忍恐惧睁开眼，突然对视上一双阴鸷恐怖的双眼。
老公右手夹着四张黄色符纸，阴测测地盯着我：
“老婆，这是你放的？”
我脑子空白几秒。
我强忍恐惧，钻进他怀里，哽咽道：
“这是什么东西？好可怕，老公你快拿开！”
老公捏着我的下巴，凑近打量着我。
他似乎在琢磨我话语的可信度，阴沉着脸。
“这不是你放的？”
“那两个娃娃呢？今天只有你和我进了这个卧室，你拿去哪里去了？”
我恐惧地摇摇头，红着眼抱着肚子：
“我没见过这个东西，肚子突然好痛，老公你快扔掉……”
老公狐疑地瞥了我一眼，犹豫几秒后，将符纸扔进垃圾桶。
一晚上，我都不敢睡。
隔天一早，婆婆从卧室走出来。
她脸色比昨天差了很多。
右脸有个恐怖的黑色印子，成年人巴掌大小。
我想起昨天大师的话：
“此术已成，你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倘若这几天你不死，报应会应在她身上。”
我头皮发麻，强装镇定：
“妈，你的脸怎么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
婆婆冷声拒绝，没给好脸色。
我本来想等老公上班，再去找大师商量对策。
老公瞥了我一眼，突然道：
“妈，你身体不好，我今天调休陪你。”
我的心沉到谷底。
只能借肚子痛去洗手间，给大师发消息。
“怎么办？大师，他们好像察觉到我知情了？”
大师很耐心地安抚我的情绪：
“放心，他们现在不敢轻易弄死你，不过你先别打草惊蛇。”
“你摔了镯子，他们第一个计划没成功，肯定会进行第二个。”
“待会儿你在家里找找，有没有一条血红色的蛇。昨天我不是给了你一张特殊的符，你把那张符扔在红蛇身上。”
“如果第二个计划被破坏，他们会在明天拿邪符贴在你肚子上。”
“在这之前，他们会让你先喝符纸水，你饮食多注意。”
出了洗手间，我假借找金手链，在家里到处找红蛇。
找了一圈后，我刚坐在沙发上，老公突然背着手走到我面前。
他右手一抬，一条全身写满咒语、很小的红蛇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老公眯着眼，瞳孔缩小，阴森森道：
“老婆，你刚刚是不是在找它啊？”
我吓得险些尖叫，强装镇定：
“我在找手链，老公，你看到我的手链了吗？”
老公死死盯着我，歪着头似乎在琢磨什么，黑眸泛着阴冷的光。
就在这时，婆婆从卧室走出，手里端着一杯水。
她将水杯递给老公。
我瞥了一眼。
是符纸水！
大师不是说，明天他们才会实施第三个计划？
老公将杯子递到我唇边，微笑：
“老婆，听话，喝了它。”
我摇头，想疯狂挣扎。
“我不要！”
“我没猜错，你果然知情！”
老公眯起眼，强硬地捏开我的嘴，逼着我喝下符纸水。
我眼前突然一黑，彻底昏迷。
再睁眼，我发现自己被死死绑在客厅的沙发上。
老公和婆婆都站在我面前。
他们阴测测地盯着我，表情诡异。
婆婆右手拿着尖锐的小刀，老公右手拿着黑色的符纸。
我头皮发麻，想尖叫，嘴巴被抹布塞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才会提前实施第三个计划？
婆婆凑近我，拿着刀在我肚子上化了一个十字。
红色的血液由我的肚子滑落，一滴滴滴在地板上。
一股恐怖的疼痛袭向我的肚子，痛得我浑身发抖。
接着，老公眯起眼，将红蛇放在我肚子上。
可怕的凉意袭来。
下一秒，老公右手夹着黑色符纸，往我肚子上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