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领证25年，他终于答应补办婚礼。
可婚礼前一天，他却通知我婚礼场地换了。
之前我提前准备半年，花费无数心血布置的场地，被身价百亿的老公换成了临时拿三百块布置的简陋现场。
我崩溃了。
打电话给老公，那头却传来他初恋的抽噎声：
“对不起姐，我明天着急拍一条短剧宣传视频，所以借用了你的结婚场地取景……”
说着，她哭得越发厉害，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半夜回家。
老公找我兴师问罪：“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慕虚荣、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可现在你让我太失望了。”
说完，他将我锁在门外，让我好好反思自己。
儿女冷眼旁观。
我穿着睡衣，在别墅外的瓢泼大雨中站了一夜，彻底死心。
第二天早我主动跟赵城提了离婚——在我期待了半辈子的婚礼当天。
第1章 给你八万安排婚礼，是我在考验你
“离婚？你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穿着红色长马褂的赵城，坐到我对面的餐椅上，满脸不耐道：
“换婚礼现场的事，你不该迁怒阿景，这是我的主意。”
“之前给你八万块安排婚礼，是我在考验你。”
“看你会不会把钱全省下来留作家用，结果你全花了！“
“你这样奢靡，该不该罚！”
我低头看着脚上，穿了十几年，一直在掉渣也舍不得换的地摊拖鞋，抿紧了唇。
没说话。
赵城曾许诺过，要教我识字、给我一场盛大婚礼的。
当年，赵城还是个父母早亡的穷小子，拿不出彩礼钱，更给不了我一场体面的婚礼。
可他有学识，是我最渴望拥有的东西。
最终……他食言了。
【嘀——】
我拿起手机，看到了杨景给我发来的挑衅语音。
“谢谢城哥送给我的高跟鞋，很合适。”
配图是一张镶钻的高跟鞋。
旁边还有￥88888的标价。
听完，我唯有苦笑。
八万。
不过是曾弃他如敝履的初恋，一双高跟鞋价格。
可陪他白手起家，起早贪黑辛劳半生的糟糠之妻，是万万不配花这些钱，拥有一场体面婚礼。
甚至因此被他在暴雨夜被赶出家门，无片瓦遮身。
多么可笑。
“你抱着手机笑干什么？我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
赵城不满地训斥我，又伸手端过了我面前的小米粥，随意搅动了两下。
“又熬小米粥？”
“这种廉价、又营养单一的碳水，你隔一年半载总要熬一次，就这么喜欢？”
“跟你说了一万次，炖汤才有营养！”
“我喜欢鲜炖的鸽子汤，拇指生煎包，儿女喜欢……”
他总是这样，喜欢贬低我的喜好。
被他耳提面命训斥了二十五年，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
但还是忍不住。
将粥碗抱了过来。
“我感冒了，这是我熬给自己的。”
“你们父子想吃什么，可以出去吃。”
昨夜淋了整晚的雨，我现在全身冷得难受，身体却烫得厉害，只想喝点热的汤汤水水。
可下一秒。
我辛苦熬了半个小时的粥，被赵城劈手夺过，狠狠摔在地上。
碎瓷片飞溅。
划伤了我裸漏的脚踝，瞬间鲜血淋漓。
“感冒是什么大病吗？你在这里跟我甩脸色？！”
“多大的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对了，你不是要离婚么。”
“现在你吃的、用的，都是我花钱买的。既然要离，就不要吃我的！”
我坐在原地，手足无措。
下一秒。
赵城手机电话铃声响起。
他接起电话，语气是我不曾体会过的温柔：
“什么？今天恰好来例假了？”
“那你先上床休息，我这就过去，帮你过去熬点姜糖水喝。”
说完，他匆匆找钥匙换鞋。
我看着他，眼泪无声滑落。
结婚二十多年，每次他生病，我都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可我生病时，都像是在渡劫。
我要撑着病重的身体，照常干活，还要忍受他对我的指责。
我以为，赵城就是这样冷心冷肺。
原来……他的柔情都给了别人。
第2章 离开
离开前，赵城从我身边路过时，看着默默流眼泪的我。
放软了语气。
“怎么，不硬气吵着要离婚了？”
“好了，我给你预约了今天的新娘妆造，你赶紧骑电车过去吧。”
他说着，将我拉到镜子前，叹气道：
“你看看你现在。”
“又老、又蠢笨没能力，离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离了我，你怎么活下去？”
“捡垃圾你都捡不过别人。”
“也就你老公我，不嫌弃你。”
我看着镜子中，干瘦狼狈、暗淡到生命力枯竭的中年女人。
和身旁意气风发的赵城，有一瞬间的恍惚。
任谁能看出，他比我大三岁呢？
儿子听到厨房的动静过来，却不曾问一句我的伤口。
只是长篇大论地警告我别太作，要感恩要知足。
女儿也高高在上地指导我：
“妈，有些事也不能怪男人。“
“你看看你，灰头土脸的，又只会在家里当米虫，跟人家杨姨怎么比？”
“你得一手抓事业，一手抓家庭，一手抓样貌，一手勾男人心……”
他们一家三口贬低的话，压弯了我的腰。
或许，我就是这么失败、卑贱、见识浅薄，配不上什么好东西。
也难怪儿女们越长大，越跟我离心。
之前每逢节日学校放假，只会听赵城高谈阔论，然后将一书包一书包的脏衣服丢给我。
“听到了吗？”
赵城对儿女的话很满意，又大发慈悲道：
“快走吧，要身体实在不舒服，就别骑电动车了，打车过去。”
我听完，有些恍然。
是啊。
该走了，该离开这里。
我扶着墙，脚步虚软地一步步回房间。
收拾好证件。
至于行李——
实在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我寥寥无几的衣服，叠着放在边边角角。
平日里买东西，总是想着老公和儿女，将自己的需求压在心底，排在最后。
以后。
我靠自己，争一处立足之地。
离开时，我在A4纸上，一笔一划写下我练了很久的‘离婚’二字离开。
打开手机准备导航时。
刚才赵城给我发的‘新娘妆造’地址链接也跳了出来。
我不小心点进了链接里。
看到了上面的美团店铺，显眼的99元特价，又想起了刚才他初恋杨景之前发的朋友圈视频。
视频中，她满脸幸福：
“太激动了！赵哥居然帮我请来了冰冰姐的化妆师，化一次妆好像要十万呢！”
我垂下眼。
删掉链接，大踏步离开。
出了别墅我突然全身轻松。
竟连身上的感冒也好了大半！
我没拿赵城一分钱，想彻底和他切割。
为了生存下去，我四处找地方应聘保姆一职。
可就在此时，我收到了赵城的电话。
“叮铃铃——“
一瞬间，如泰山压顶，无法呼吸的感觉，又卷土而至。
现在已经中午。
他恐是到了婚礼现场，找不到我的人影，要来兴师问罪，又或许看到了我留下的字条……
我犹豫了很久，才接起电话。
可却听到赵城的解释：
“我现在还没忙完，暂时没办法过去了。“
“你自己回吧。“
“听话别再闹了，回去我给你带蛋糕吃。”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可他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便挂掉了。
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重新翻开短视频上，招聘保姆的视频时。
意外看到了赵城和他初恋杨景的视频。
视频中。
是一片盛大的婚礼现场，是我之前布置的，可又比之前豪华数十倍。
同样年近五十的杨景身材苗条，自信美丽。
她穿着五米长的大拖尾钻石婚纱，头戴王冠，和赵城极尽亲密地同吃一根面条。
期间，她换了六套不同的婚纱。
而赵城好脾气地配合着，甚至很自然地用手接杨景吐出来的果核。
儿子女儿也围在她身边，殷勤地帮她扇扇子，擦汗。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原来。
这就是杨静口中的短剧宣传视频。
我心脏一阵抽痛。
这个我盼了二十多年都盼不到的婚礼。
如今，他轻而易举地便许给了旁人。
第3章 这种能力，你跟我说月薪一千？
我没时间沉浸在过去。
重新收拾心情，应聘保姆。
这些年之前为了满足赵城和儿女们刁钻的味蕾，我苦练了很久的厨艺。
赵城起飞后，我一天做两三顿满汉全席，彻底将我的厨艺磨练了出来。
勉强能让家里的几位，评一句‘能凑合吃’。
我想，我应聘月薪三千，不，两千的别墅住家保姆工作，应该……能找到的吧？
“两千？！“
家政中心的人，吃了一口我做的饭，变了脸。
我站在一桌子中西大餐前，着急道：“一千，月薪一千也可以的！“
“这种水平，你给我说月薪一千？！“
我听到质疑，底气更不足了，语无伦次地恳求他：“那月薪五百？我会努力学习，精进厨艺，勤快干活的！
我，我现在身体还壮实，可以不用双休，还能帮忙带孩子，伺候老人！“
对面的负责人，脸上的表情更一言难尽。
“我告诉你，你做的中西餐，是特级厨师的水准。”
“而你应聘的是别墅保姆，又做饭，又打扫卫生，月薪至少五万起步，而且很抢手。”
“这可是帝都！“
我震惊了。
五万还抢手？！
我真的值这个价格吗？
赵城每个月给我的家用，也不过一万。
交完别墅物业费、水电费，又自己种菜，精打细算每一分钱，才勉强够花。
……
负责人说的很对。
当天我便找到了工作。
因为我不需要假期，新的雇主给我开了八万的月薪。
我受宠若惊，不停感恩。
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原来，我每个月的劳动，值八万。
可这些在赵城眼中一文不值；在儿女眼中，是我寄生虫的证明。
“没事，这是你应该的。“
雇主是个小姑娘，很和蔼，很尊重我，“当然，你还可以做饭视频，说不准还能多拿一份钱。”
我听完更感动了。
三年前，我也敏锐地嗅到了短视频的风口。
但赵城不许：
“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怎么可能做得好这个？！“
“你就这么想丢人现眼，连带着一起丢我的脸？”
“还有，你花时间拍视频，家里的卫生谁来打扫？到时候你账号做不好，家里也得搞一团糟！“
他冷嘲热讽一番，狠狠摔门而去。
彻底掐灭我的心思。
可他对杨景从不会这样。
五年前，曾抛弃他另嫁他人的杨景，日子过得很不好，离婚后哭着来找他。
刚好那年。
做了十几年早餐店的赵城，开始折腾着入局互联网，连着栽了几个跟头后，踩中了短剧的风口，快速发家。
杨景说，她想一起做短剧。
赵城二话不说，又砸钱，又砸资源，耐心地扶持她一步步脱胎换骨。
晚上，我又看到了赵城打来的电话。
那头他暴怒：
“这都几点了？！你家不收拾，饭不做，去哪了？！“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我说了，咱们离婚。“
这份工作，成了注入我脊椎的勇气。
“妈！你真是昏了头！我爸可是身价百亿，全国富豪榜前百的富豪！”
“多少人做梦想嫁给我爸，妈你走了狗屎运，不知道好好珍惜也罢了，还天天惹爸生气！”
儿女的鄙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而赵城声音越发冷了，“好，你想离婚，我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离了我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听着，一口郁结之气堵在胸口。
当即狠狠道：
“你说对了，我现在日子好得很！”
“在外面当保姆，人家雇主给我一个开八万的月薪！比跟着你强百倍！”
赵城是身价百亿。
可这钱是给我瞧的，是一分也舍不得给我这个糟糠之妻花的！
既然如此，那他和穷人，又有什么区别？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片哄笑声。
赵城笑得连连咳嗽：
“就你也能找到月薪八万的工作？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我看你是上当进诈骗窝点了！“
“也不看看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能找到个月薪两千打大街的活，就是烧了高香！”
儿女的嘲讽声也随之传来。
“妈你就是天生贱命！放着富太太不当，别墅不住，非要自甘下贱，跑出去给别人当保姆！“
“也行，妈你就得让好好在外面碰碰壁，撞到头破血流，才能认清自己！”
“到时候你再后悔，哭着求爸也晚了！”
